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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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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山縣五更過了約半個時辰,天剛蒙蒙亮,天空還下著蒙蒙細雨,縣城街道之上已經有了一些行人,稀稀拉拉、拿著各種雨具的行人或去往城外,或由城外進城。

此時縣城之內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是有人在奔跑,於是行人們停住了腳步,詫異的轉頭看去,只見不遠處忽然出現了一道“奇景”。

一名體壯如牛的漢子在前舍命飛奔,一名少年郎在後拼命追趕,兩人頭上均是掛滿了水珠,身上也是被水侵透了,不知道汗水還是雨珠。

“主人。。。你。。。”山魁抱著豆芽一邊邁開大步拼命奔跑,一邊微微側目說道。

“我無礙,快,快走。”滿頭大汗的李三堅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蓋著點豆芽,不要再淋雨了。”

豆芽忽發疾病,使得李三堅是焦急萬分,在店家的指點之下,就前來尋醫問藥。

應該是發燒了,李三堅邊跑邊想到。

雖李三堅知道豆芽在發燒了,可李三堅卻根本是毫無辦法,只有尋找郎中診治,並且要診治及時,否則豆芽如此年幼,將會是異常兇險,對此李三堅是再明白不過了。

兩人不顧旁人詫異的眼神,很快就來到了靈山縣一處藥鋪。

“你去敲門。”李三堅接過豆芽吩咐山魁道。

山魁點頭,轉身就將藥鋪的木門敲得咣咣亂響,震天的響聲將左鄰右舍都驚醒了。

“來了,來了,輕點,門都被你們敲壞了。”一名藥鋪小廝打著哈欠取下門栓,打開了鋪門看著李三堅、山魁埋怨道:“大清早的,你們要作甚?”

兩人衣著寒酸,因而小廝說話是毫不客氣。

“郎中何在?求。。。救命。”李三堅焦急的說道。

“何人生病了?”小廝有些輕蔑的看著二人問道:“可有醫。。。”

小廝話未說完,李三堅就掏出兩貫錢丟在了櫃臺之上,發出一連串銅錢相碰的響聲。

“速速請郎中救命。”李三堅大聲說道。

“客官,稍後。”小廝看在錢的份上也沒再啰嗦了,於是就一溜煙的跑向後院,去請自家老爺去了。

看不出來小小年紀出手還挺大方,小廝邊跑邊想到。

。。。。。。。。

“似乎是痎瘧。。。”藥鋪郎中把著豆芽的脈象說道。

“何為痎瘧?”李三堅聞言吃驚的問道。

李三堅心中明白,若是普通的傷寒,診治起來應該不難,可瘴疫又是什麽?

郎中聞言看了李三堅一眼道:“夫痎虐者,皆生於風,嶺南多瘴氣,此病乃是瘴氣引起的,也就是外邪入侵所致。。。”

這什麽亂七八糟的?李三堅心中暗道,李三堅看著緊閉雙眼,滿頭大汗的豆芽,焦急的問道:“有救嗎?”

“痎瘧要先分清是何種痎瘧,才好對癥下藥,痎瘧按發作時間分為五種,其分別是夜虐、久虐、間日虐、三日虐、發作無時虐,按病癥不同,又分為八種,其分別是寒虐、溫虐、瘴虐、風虐、牝虐、六經虐、五臟虐,按起病原因又分三種。。。”郎中搖頭晃腦的說道:“不過又像是傷寒,若是傷寒老夫幾副藥下去即可痊愈,若是痎瘧,就。。。”

“到底是傷寒還是痎瘧?能治好嗎?請老丈速速診治。”李三堅又問道。

李三堅雖仍是不明白何為痎瘧,可聽郎中說了這麽一大堆,應當是種較為嚴重的疾病。

李三堅此時的心中是更加擔憂了。

李三堅雖從前與豆芽素不相識的,可李三堅憐其身世,可憐她自幼被人販賣,再加上這些日子與豆芽朝夕相處的,已經將豆芽看做親人一般,因而李三堅此時就算是傾其所有也要救回豆芽一條性命,無論付出何種代價。

“小子無禮。”郎中將李三堅氣急敗壞的模樣,於是沈下臉道:“若是痎瘧,要治愈就千難萬難了,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就算是勉強逃得一條性命,也將會是生不如死,如此,老夫開幾副藥,你們這就去了。”

痎瘧在這個世上死亡率是非常高的,並且具有傳染性,因而郎中明顯是敷衍了事,看在李三堅給錢的份上,就準備開幾副藥將他們打發了,最好快點離去,否則被傳染了就大事去矣。

什麽?李三堅聞言頓時憤怒異常,李三堅要看出了這個庸醫明顯是敷衍了事,如此治都未治,就準備將他們打發了?

不過李三堅雖是已經有些憤怒,但還是忍氣求郎中道:“老先生,看在此女如此年幼的份上,請你一定要救救她,求你了。”

“去,去,快去。”郎中絲毫不為所動,連聲呵斥道:“這個世上哪有包治病的道理?快快離去,不要耽擱了老夫的買賣。”

郎中說罷,站起身,就欲離去。

不是看在錢的份上,郎中早就將兩人趕出去了。

看三人窮酸模樣,定不是什麽大戶人家之人,如此還跟他們客氣什麽?早點趕走了事,省得麻煩。

“哥哥。。。哥哥。。。”此時豆芽蘇醒了過來,正好看到郎中模樣,於是靠在李三堅懷裏怯怯的說道:“豆芽沒事的。。。我們回家吧。”

李三堅看到豆芽強忍痛楚的模樣,心中更是悲憤,於是大聲吼道:“山魁。”

山魁雖看起來憨厚老實,可並不是傻子,山魁早就明白了目前的處境,心中早已大怒,只是礙於李三堅沒有發作而已,此時聽聞李三堅呼喊自己,於是一把就揪住了郎中胸前的衣襟,單手就將郎中舉在了半空之中。

“你治不治?不治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李三堅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此時是李三堅自來到這個世上第一次發這麽大的火。

郎中真的是給豆芽治病了,若真的不治,李三堅無話可說,可郎中明顯是欺辱他們乃是無權無勢的貧寒之人,只是敷衍了事,此使得李三堅憤怒異常。

郎中大驚,在空中拼命蹬著雙腿,驚恐的說道:“痎。。。瘧。。。老夫是真的無法診治啊,真的無能無力。。。”

不能治早說啊?李三堅心中暗道,裝模作樣的折騰了半天,耽擱了這麽久。。。

李三堅更是憤怒,大聲說道:“動手。。。”

山魁怒吼一聲,就欲將郎中甩出門外去。

“且慢,且慢。”郎中見狀慌忙說道:“老夫治不了,有人可以的。。。”

“快說,何人可治?人在哪裏?”李三堅惡狠狠的問道。

。。。。。。。。

“只是普通的傷寒而已。”靈山縣之外一處屋舍之中,一名年近六十的老郎中仔細把了把脈,又仔細觀察了豆芽的病狀後說道。

李三堅聞言頓時松了口氣,忽然感到全身似乎是要散架一般,感到渾身沒了力氣。

李三堅、山魁從庸醫藥鋪之中出來後,就雇了一輛牛車,馬不停蹄的趕到此處,連續折騰了數個時辰,使得李三堅疲憊異常。

“老先生。”李三堅隨後問道:“有治嗎?”

老郎中看了李三堅一眼,問道:“她是你什麽人?為何小郎君如此著急上火的?”

“她。。。她是我的小妹。。。”李三堅沈吟片刻後答道。

“他又是你何人?”老郎中看了一眼身旁同樣是松了口氣的山魁問道。

“他。。。他是我等的哥哥。”李三堅答道。

“休得胡說八道。”老郎中沈下臉說道:“爾等怎麽可能是兄妹三人?”

三人打扮明顯不是一個地方的人,明顯是李三堅在說謊。

“這。。。”李三堅啞口無言。

他為何問如此不相幹之事?李三堅心中暗暗納悶,怪不得來之前,那個庸醫說此人脾氣怪異,若惹惱了他,他是打死不會給人治病的。

老郎中判斷出了病情,是普通的傷寒,並且郎中開始東拉西扯了,這就表明了豆芽有救了,因此李三堅雖感到異常納悶,可只有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將山魁與豆芽從前是被人販賣的奴仆身份告訴了老郎中。

老郎中聞言不知可否,緩步走到桌案面前,坐下後就提筆開藥方,邊開邊說道:“老夫先給你開三日的藥方,三副藥下去她就會得到好轉,三日後就無大礙了。”

李三堅聞言大喜,連忙拱手恭恭敬敬的施禮道:“如此多謝老先生了,救命之大恩,無以為報,小子只望今後有機會報答老先生了。”

。。。。。。。。

“彥舟,看來你冤枉此子了,此子如此宅心仁厚,憐憫身世可憐之人,卻被你拒絕入學。”李三堅等人離去後,老郎中對從內室之中走出來的黃渙說道。

“龐公說的是,我確實是誤解他了。”黃渙點頭道。

老郎中聞言搖了搖頭問道:“你是如何知道他們將要到老夫這裏,並且讓老夫問些不相幹的問題?”

“呵呵”黃渙聞言笑道:“正好我今日早起,看到他們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到處求醫問藥,同時在靈山縣有郎中嗎?此前我拒絕此子入學,當時我以為此子要麽怨氣沖天,要麽就會暴跳如雷,可我未料到他居然心平氣和的離去了,因而就對他上了心。”

“原來如此。。。”老郎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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