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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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區到?公司, 許青梨的Q版小人敲了一路木魚，始終一臉的平靜淡定、無欲無求，像是真的快要?原地成佛了。
溫嶠舟從最開始的震驚, 到?後來的好笑，已經徹底被她?打敗。
這姑娘可真是個神人。
不過, 雖然還不清楚具體原因, 但溫嶠舟也看出來了, 許青梨現在對?他確實?在回避。
他向來不喜歡強人所難, 而且許青梨身上?還有很多未解之謎, 溫嶠舟也不想太過激進。因此到?公司樓下後, 他便主動道：“我還要?等人, 你們先上?去。”
“好的。”許青梨大喜，飛快下車，走得?極其灑脫。
溫嶠舟：“……”
水渺倒是有點不太開心，但她?當然不會當著?溫嶠舟的面表現出來, 直到?走遠了，她?才?小聲跟許青梨嘀咕：“看來溫總還是有避嫌……”
之前溫嶠舟態度一直很大方，看不出絲毫避嫌的意思。她?還以為, 他跟其他那?些有錢人不一樣?，喜歡一個人就大大方方的。現在看來, 好像也都差不多。
她?本意是想提醒許青梨謹慎，大環境的關系，女明星跟有錢男人扯上?關系, 很多的第一想法就是包養。除非男方沒?有什麽緋聞、清清白白，而且肯大方公開。
就因為這些, 所以水渺其實?並不希望自?己的藝人靠男人，因為會有很多麻煩。但許青梨就喜歡這條路, 不遺餘力地物色目標，她?也阻止不了。
退而求其次，如果非要?走這條路，那?當然是跟一個靠譜的人談一段，比海王要?好很多。
所以許青梨態度突然轉變，要?專心攻略溫嶠舟，她?才?會那?麽熱心幫她?搜集資料。
現在情況不明，水渺難免想很多，許青梨卻像個真正的傻白甜一樣?，高興地說：“避嫌是對?的啊，免得?又被人誤會。”
看起來簡直像是恨不得?一輩子不再和溫嶠舟見面。
水渺看看許青梨，嘴唇動了動，到?底沒?說什麽。
這段時間因為溫嶠舟突然出現在許青梨的生?活中，各種奇怪舉動，占據了她?大部分?的註意力，讓水渺來不及去思考更多。現在漸漸冷靜下來，越看越覺得?許青梨像是換了一個人。
她?之前說，自?己改變是為了吸引溫嶠舟，那?現在不是應該乘勝追擊？為什麽卻又好像生?怕和溫嶠舟扯上?關系？
而且，她?一個海王，說不海就不海了，不僅表面上?不海，私底下也規矩得?不行，一個人真的能變這麽快、這麽徹底嗎？
水渺想不明白，只不過許青梨越躲，溫嶠舟好像對?她?越關註，從某種角度來說，她?的計劃好像又成功了，所以她?忍住了沒?問。
兩人各懷心思，來到?高軒辦公室。
“梨花，你來了？”高軒現在一見到?許青梨就笑得?特別誇張，越發像尊彌勒佛了，“不好意思，臨時出意外，實?在是沒?辦法才?麻煩你，沒?打亂你的安排吧？”
他畢竟還是直屬領導，許青梨心裏即便有一萬個不願意也不會直接說出來，急忙道：“沒?有沒?有，應該的。”
高軒便笑得?更開心了。
“高總，到?底怎麽回事啊？”水渺比許青梨想得?多，試探著?問，“怎麽突然換嘉賓？這次節目……我們需要?註意點什麽？”
“湘湘識人不清，碰到?小人了。”高軒親自?給兩人泡了咖啡，倒也沒?什麽避諱，直接道，“她?拍《那?年》的時候，劇裏有個小配角，叫白思蕊，對?她?特別殷勤，兩人拍完劇就成了好朋友。殺青以後，湘湘還給她?介紹資源，帶著?她?出去玩。這次劇要?開播了跑宣傳，本來沒?想帶她?，也是湘湘跟導演提的，讓她?來做驚喜嘉賓。可就在昨天?，湘湘經紀人從別的群裏看到?有人對?湘湘的吐槽，關鍵那?件事，湘湘只對?白思蕊說過。他們覺得?不對?，私下裏一打聽，好家夥，白思蕊一邊拿著?湘湘的資源，一邊在背後給湘湘潑臟水，氣得?湘湘差點就要?當場飛過去撕她?，好歹是被經紀人給攔下來了。”
許青梨跟水渺對?視一眼，水渺說：“這個圈子裏，白眼狼真是多。”
“可不是嘛。”高軒話鋒一轉，對?許青梨道，“梨花，你現在火了，貼上?來巴結你的人肯定更多，你也要?警惕……外面的白眼狼太多了，還是自?己家裏的人靠譜。”
許青梨：“……”
說這些多，原來是希望她?能帶帶公司的人。
她?心裏想得?明白，嘴上?倒是什麽都沒?說，只是應著?“好”。
好在高軒現在也搞不清楚她?跟溫嶠舟到?底什麽關系，只是隱晦地提了幾句，沒?非要?她?怎樣?。
許青梨還要?趕去安城，說了幾句兩人就準備離開。
剛走到?門口，高軒助理正好推門進來，說溫嶠舟突然來了。
高軒心裏一動，對?許青梨道：“一起去接一下溫總？”
以前公司不重視影視娛樂板塊，溫嶠舟從不來這邊。
第一次來，就定下許青梨為宣傳片女主，而且許青梨說加誰，溫嶠舟就加誰，那?晚的情形高軒到?現在依然歷歷在目。
這是溫嶠舟第二次來，剛好許青梨也在公司。
是不是巧合，高軒也不太確定。反正宣傳片效果好，帶上?女主之一總歸是不會錯。
許青梨：“……”
稍一猶豫，還是答應下來。
按照常理來說，公司這些藝人，誰不想去溫嶠舟面前露個臉？她?碰上?了不去，才?會引人懷疑。
幾人剛走到?電梯口，又碰上?舒阮。
許青梨趕緊拉住她?，帶上?她?一起。
高軒對?舒阮印象本來就好，覺得?她?條件好、能夠大紅。而且霍晚楓做事情比溫嶠舟高調許多，他在追舒阮的事，高軒已經聽說了，自?然不會拒絕。
一行人到?一樓大廳的時候，溫嶠舟剛好從外面進來。
許青梨跟他遙遙對?視一眼，就低頭裝死了。
而溫嶠舟通過這一眼，看到?她?頭頂的Q版小人已經不敲木魚了，而是拉著?舒阮的小人，默默溜到?靠墻角的位置站好。
溫嶠舟剛在琢磨她?這到?底是膽小還是避嫌，就看到?小青梨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把瓜子，分?了一半到?舒阮手裏，興致勃勃地嗑起來。
溫嶠舟：“……”
她?還看上?戲了？
許青梨畢業就全?職畫畫，沒?有正經上?過班，聽說過很多職場潛規則，但除了在電視劇裏，現實?中還真沒?親眼見過。今天?看到?公司幾乎所有人都跑出來迎接溫嶠舟，確實?有幾分?看戲心態。
她?哪裏能想到?，內心活動已經被溫嶠舟看了個一清二楚。直到?溫嶠舟從她?身邊走過，許青梨忽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襲來，有些倉皇地擡頭，溫嶠舟已經走過了，只留給她?一個挺拔的背影。
許青梨：“……”
怎麽回事？
“我們是直接去機場，還是再上?去一趟？”水渺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耳邊。
許青梨回過神來，說：“直接去機場吧，萬一有什麽突然狀況，還是早點去好。”
水渺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隨後跟舒阮他們打了個招呼，出發去機場。
落地安城已經是是中午，吃過午飯，許青梨他們就去了節目現場。
溫湘湘正在彩排，她?經紀人虎哥聽說後急忙過來休息間打招呼，態度比以前好了很多，一個勁道謝：“這次真的太麻煩梨花你了，湘湘在圈內信任的人不多，又是直播……”
“等等。”許青梨懵了，“直播？不是說錄播嗎？”
說著?看向水渺，水渺也跟著?道：“對?啊，怎麽改成直播了？”
“本來就是直播啊。”虎哥也一臉懵，“這節目一直是直播。”
許青梨：“……”
她?對?這個世界了解沒?那?麽多，自?然不知道節目是直播還是錄播。看水渺的樣?子也看不出來是不是撒謊，似乎對?直播還是錄播並沒?有那?麽在意，兩人已經對?上?流程了。
許青梨也沒?再說什麽，但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這件事情，可能是中間傳話導致的誤會，可能是有人故意誤導，也可以是大家都覺得?無所謂，畢竟這節目一直是直播，誰能想到?她?不清楚呢？
而且，對?她?一個只出場可能十來分?鐘的嘉賓而言，直播還是錄播根本不重要?。
但對?許青梨這個社恐而言，直播和錄播，需要?做的心理建設，差別卻很大。
這一瞬間，她?再次生?出強烈的退圈的念頭。
水渺顯然沒?註意到?她?情緒微妙的轉變，已經跟虎哥一起看溫湘湘實?時的彩排鏡頭了。
溫湘湘臉色不好，彩排不太順利。虎哥眉頭也始終微微皺著?，看起來像是有心事。
“湘湘看起來不太高興。”同樣?身為經紀人，水渺大概能夠懂虎哥擔憂的點，問道，“還在介懷白思蕊的事嗎？”
溫湘湘是有背景，也不擔心資源，但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今天?這節目是直播，她?不高興分?分?鐘被網友截屏分?析。喜歡她?的人無所謂，會覺得?她?真性情；黑子就會借機大做文章，說她?小公主脾氣差。
網絡發達就是這樣?，有人對?有錢人有莫名其妙的濾鏡，就有人無理由仇富。
最重要?的，這些對?溫湘湘來說都不算大事，她?也不在乎。但今天?跟她?一起出席節目的嘉賓就會莫名被牽連，比如最可能的溫湘湘是不滿意某位嘉賓，才?全?程臭臉的猜測。
今天?來的嘉賓，都是《那?年》劇組的演員，合作一直愉快，也沒?出什麽紕漏。像白思蕊的事情，也不可能擺到?臺面上?來說。這樣?一來，許青梨這個突然空降的驚喜嘉賓，就最有可能成為被攻擊的靶子。
尤其是在宣傳片之前，因為她?倆同公司，其實?就隱約有兩人不和的傳聞。
宣傳片一出來，很多營銷號帶節奏，拉著?三位女主做對?比。雖然三人團隊表現都很和諧，但其實?在大眾眼裏，她?們的關系反而更緊張了。
三人除了宣傳片還沒?正式同過框，今天?要?是溫湘湘一直臭臉，會發生?什麽還真不好說。
所以，水渺有點擔心，也有點不高興。
是他們找人幫忙，怎麽還這態度？早知道是這樣?，就不來了。
“可能有一點吧，但應該也不全?是，最近她?擺爛得?厲害。”虎哥自?己也搞不清楚，頭疼得?很，“女兒家的心事，她?也不願意什麽都告訴我。梨花，你跟湘湘關系好，待會兒節目結束，你能不能幫我打聽打聽？”
突然被cue，正在做心理建設的許青梨頓了頓：“……我，試試吧。”
她?其實?不認為自?己跟溫湘湘關系有多好，當然她?還是很喜歡溫湘湘的，只是兩人其實?並沒?有多少交集。自?從上?次在莊園，溫湘湘提前離開後，她?倆就再也沒?見過面。只在聊天?軟件上?聊過幾次，都僅限於普通分?享，沒?有深入。
不過因為溫湘湘之前幫她?解圍，許青梨一直記著?，所以虎哥這樣?說，她?也不好拒絕。
水渺見她?都答應了，更不好多說。
好在虎哥也明白她?的意思，等到?溫湘湘休息的時候，他急忙去跟她?打招呼，讓她?註意情緒。溫湘湘再上?場的時候，臉色確實?好了一些。
許青梨作為驚喜嘉賓，雖然是經過溫湘湘同意的，但節目方還是希望能夠制造一點驚喜效果，所以沒?讓許青梨跟溫湘湘提前見面，委屈她?一直待在休息間。
能夠不出門社交，許青梨還是挺開心的，並不覺得?委屈。就是好多人要?簽名，她?也不好意思拒絕，哼哧哼哧寫了很久。
好在她?每本漫畫出版，都會簽很多名，還算熟練。
只是簽著?簽著?，有時候筆跡會不自?覺跑偏，幸好簽名本來也潦草，估計別人看不出來。
但水渺看得?出來。
許青梨的簽名，還是她?找人幫忙設計，然後督促她?練習的，她?自?己甚至也練過——怕萬一出現什麽意外情況，她?能應付一下。
所以，許青梨筆跡一偏，水渺就看出來了。
其實?一個人筆跡改變也正常，但許青梨每次跑偏後又會凹回去，這就讓人感覺有點刻意。
那?種許青梨變成了另一個許青梨的感覺，越發強烈了。
下午直播節目準時開始，許青梨和水渺在休息間也打開直播在看。
溫湘湘資源本就好，加上?最近的宣傳片，熱度很高，觀看直播的網友很多。
剛開始節目還挺順利，到?中途溫湘湘的對?手戲男演員忽然提到?白思蕊，還說溫湘湘在劇組跟她?關系很好，又爆料兩人的一些小互動，溫湘湘臉色就不怎麽好看了。
虎哥在臺下拼命給她?打手勢，溫湘湘才?勉強維持住得?體的微笑。
那?男演員偏偏是個不會看臉色的，過了一會兒又提。溫湘湘沒?有直接臭臉，但是看得?出來情緒已經明顯down下去了，對?那?個男演員也愛答不理。
不僅熟悉的人，連網友也看出不對?。
【湘湘怎麽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剛來，溫湘湘怎麽不搭理段昭？他倆不是演一對?嗎？怎麽劇還沒?開始播，就要?拆CP了？】
【好像是因為段昭提到?了白思蕊？】
【所以是吃醋了？】
【可能不是吃醋，是不想跟小透明相提並論吧？】
【段昭這是馬屁拍到?馬腿上?去了吧？想幫溫湘湘塑造一個人緣好的形象，結果人家不配合。】
【直男太想當然了，覺得?人家看起來關系就是真好，其實?說不定是塑料姐妹。】
【誰需要?塑造人設了？某人太自?信了吧？】
【白思蕊一個18線，段昭這到?底是幫忙還是幫倒忙？】
【18線怎麽了？不是人啊？某人的粉絲不要?優越感太強。】
【就是，溫湘湘資源咖就算了，還不敬業，脾氣也爛，遲早遭反噬。】
【說到?底不也只是溫家一個旁支？】
【溫湘湘在業內有一個真朋友嗎？笑死人了。】
……
果然，溫湘湘一黑臉，彈幕就變得?難看起來。
但因為是直播，也不好直接打斷，段昭還在滔滔不絕。
水渺皺了皺眉，說：“怎麽感覺段昭是故意的？”
許青梨點了點頭，她?也覺得?。
他倆一起上?節目，段昭不太可能不知道溫湘湘臨時換了嘉賓。即便他真的不知道，也缺心眼，看不出溫湘湘不高興。現場有虎哥在，不可能不提醒，提醒了他還一再提，絕對?有問題。
段昭和白思蕊都是書中沒?有出現過的人物，許青梨也不清楚他們到?底什麽情況，說不好段昭這是單純想為白思蕊博一波關註，還是他跟溫湘湘有矛盾，故意的。
兩人正疑惑，敲門聲響起。
打開門一看，外面是節目組副導演，通知許青梨上?場。
“這麽早？”許青梨有點懵。
按之前的彩排，她?至少還要?等半個小時才?出場。
“拜托了，許老師救救場。”副導演一頭汗，“現在的情況有點混亂，段昭一直不看我們的提醒。麻煩你上?去打斷一下，等下可以提前下場。”
段昭跟溫湘湘之間的氣氛很糟，這時候讓他們誰下來，都會坐實?網友的猜測，最好的辦法，就是岔開話題。主持人沒?做到?的事情，只能讓嘉賓上?了。
許青梨來都來了，也沒?辦法拒絕，硬著?頭皮匆匆上?臺。
主持人已經得?到?消息，也松了口氣，特別開心地說：“提到?朋友，今天?我們湘湘也有個好朋友來到?了現場，想要?給湘湘一個驚喜，湘湘要?不要?猜猜是誰？”
溫湘湘不傻，已經意識到?段昭有點問題，但她?不確定這是段昭個人的問題，還是他們和節目組串通好了。按照彩排的順序，這時候不該有嘉賓出場。
來的到?底是許青梨，還是白思蕊？
溫湘湘不確定，思索半天?，謹慎回了句：“不知道。”
彈幕頓時嘲瘋了。
【果然，溫湘湘就沒?有朋友。】
【笑死，想了半天?一個都想不出來。】
【天?天?吹白富美，結果連個朋友都沒?有？】
【有沒?有可能，只是不知道該說哪一個，而不是沒?有朋友呢？】
【這種活動怎麽可能不提前說好？就是節目效果而已。】
【粉絲別挽尊了，看溫湘湘的表情，明顯是真不知道。】
……
主持人也不敢亂提問，怕溫湘湘說出的答案不是許青梨，搞得?大家都尷尬，直接道：“有請神秘嘉賓出場！”
溫嶠舟早上?為了跟許青梨坐一輛車，到?影視分?部那?邊轉了一圈才?回公司，導致計劃好的工作沒?有完成，晚上?還得?留下來加班。
工作接近尾聲的時候，旁邊的手機振動一下，是霍晚楓發了個什麽鏈接過來。
溫嶠舟瞥了一眼，沒?想點開，結果他緊接著?又發過來一條：【我梨花妹妹好漂亮。】
什麽就你妹妹了？
你這樣?下輩子都追不到?老婆。
溫嶠舟磨了磨牙，沒?回霍晚楓消息，而是先點開鏈接。
他發的是一個直播鏈接，溫嶠舟一點進去，剛好看到?許青梨出場。
她?穿一身青草綠套裝，上?半身是襯衫款式，材質挺括，版型簡潔大方；下半身就是簡單短褲，腰部貼了一圈水鉆；長?發紮成高高的馬尾，妝容輕薄，帶了對?不對?稱幾何形耳環。
一眼看去腰細腿長?、青春靚麗，皮膚白得?發光，讓整個舞臺似乎都跟著?亮了幾分?。
“梨花！”溫湘湘從座椅上?彈起來，特別開心地跑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溫嶠舟這才?註意到?，這似乎不是許青梨的主場，她?應該只是個嘉賓。
許青梨微笑著?和溫湘湘擁抱，視線卻不自?覺掃過鏡頭，還是略有些拘束。
溫嶠舟正好盯著?鏡頭，瞬間隔著?屏幕跟她?對?上?了視線。
Q版小人也在和溫湘湘擁抱，看起來比現實?的許青梨要?享受很多，大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縫，滿腦袋都是砰砰跳動的小紅心。
溫嶠舟端起旁邊的咖啡喝了一口。
有點酸是怎麽回事？
直播現場，可能是兩人抱得?有點久，主持人忍不住提醒：“梨花，跟網友們打個招呼吧。”
溫湘湘這才?松開這個擁抱，但手還沒?完全?放開，一直拉著?許青梨。
彈幕一時熱鬧得?很，溫嶠舟打開直播間沒?有特別設置，因此也能看到?彈幕。
【神秘嘉賓居然是許青梨，真是沒?想到?。】
【不是說她?倆關系不好嗎？怎麽看起來好像很親密的樣?子？】
【溫湘湘果然沒?有朋友吧，把許青梨當救命稻草一樣?抓著?。】
【她?倆不是還一起拍了溫氏宣傳片嗎？成為朋友不是很正常？】
【就是因為一起拍了宣傳片，關系才?不可能好，哪個女明星不想當公司一姐？】
【段昭提到?白思蕊的時候，溫湘湘可不是這態度，原來白富美也捧高踩低啊？】
【說明溫湘湘跟白思蕊就不是朋友唄。】
【呵呵，你們去看溫湘湘的小號，就知道她?和白思蕊是不是好朋友了。】
【最新?消息，小號已經註銷了。】
【白思蕊前兩天?還發VB，說要?到?安城錄節目，昨天?晚上?還有人在機場見過她?，結果今天?突然說不錄節目了，只是去玩，大家細品。】
【嘖嘖，許青梨還差這點曝光？】
【當然不差，是看中了溫湘湘背後的溫家吧。】
【小道消息不保真，聽說某水果姑娘勾引老板，被當場打臉。沒?看到?她?最近明明熱度很高，卻沒?有接到?新?工作嗎？】
很多彈幕一發出來就被刪掉了，但還是很多人不斷發著?類似的彈幕。
溫嶠舟並不清楚前因後果，但以他的腦子，只簡單掃一掃彈幕，就大概能知道是怎麽回事，面色沈了沈。
直播現場，嘉賓是看不到?彈幕的，許青梨正沖著?鏡頭笑瞇瞇地打招呼：“大家好。”
Q版小人則瞬間由笑變哭，眼底掛上?兩行寬面條眼淚，腦袋旁邊飄著?的氣泡都顯得?很喪：【但我現在好慌，一點也不好。】
溫嶠舟：“……”
“梨花你好，我是段昭。”臺上?另一個男藝人這時候也走過來打招呼，“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許青梨緊緊抓著?溫湘湘的手，微微彎腰跟他示意，客氣又禮貌地說，“我也很高興。”
說完又瞥了眼鏡頭，笑得?更甜了一點。
而此刻的Q版小人抹了把眼睛，也不哭了，認真看向面前段昭的小人。
這個小人畫得?極其潦草，鼻子眼睛嘴邊都是一條線搞定，但又格外傳神，連嘴角的痣都點出來了。
溫嶠舟第N次佩服許青梨的畫功。
然後喝了口咖啡，感覺更酸了。
雖然畫得?潦草了一點，好歹有個形象，而他們才?認識三秒鐘。
不像他，都認識許青梨這麽久了，還不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形象。
咖啡還沒?咽下去，Q版小人忽然動了，她?“蹬蹬蹬”退後好一段，然後猛地快速沖回來，狠狠一腳踹在【段昭】胸口，將小人一腳踹飛起來，直接“咻”地一下飛進雲端。
但這還沒?完，隔了幾秒，【段昭】小人又從雲端墜落下來，臉先著?的地，將地面砸出一個巨大的坑
Q版小青梨呲著?牙，一副非常兇狠的模樣?走過去，“啪”一腳踩在他背上?。【段昭】手撐在地面動了動，似乎想爬起來。
【你還想起來？】
Q版小青梨彎下腰，伸手，大概是想再扇他兩巴掌。奈何按照三頭身的比例，這個動作做倒是能做，就是實?在不夠瀟灑，於是小人若無其事直起身，雙手叉腰，擡起小短腿，“piapiapia”用力往下踩，畫面異常殘暴，幸好她?沒?有畫出血肉橫飛這個細節。
很快【段昭】就被完全?踩進土裏去了，Q版許青梨再次蹲下身，抓了一把土，蓋在坑上?面。然後一伸手，掏出早上?那?個木魚，盤腿坐在土包前，慢悠悠敲了起來：【阿彌陀佛，早登極樂……】
溫嶠舟沒?忍住笑出聲來。
他一口氣將剩下的咖啡全?喝掉，然後給姜星打內線：“進來一下。”
姜星就在門外辦公，很快敲門進來：“溫總，您有事找我？”
“今天?溫湘湘在做節目，但她?好像得?罪了人。”溫嶠舟看著?電腦說，“你安排人準備點吃的喝的送去直播間，就說是公司安排。對?了，記得?給每人加一盒臭豆腐上?。”
“臭豆腐？”姜星懷疑自?己聽錯了。
溫嶠舟淡淡“嗯”了一聲。
姜星不敢再問，答應著?退出去，猜測估計是想熏熏那?群人吧，連湘湘小姐都敢得?罪。
不過，溫總以前好像也並沒?有多在意溫湘湘啊？
然而就在關上?門的一瞬間，姜星聽到?溫嶠舟似乎打開了電腦聲音，主持人剛好在喊“梨花”。
姜星：“……”
這就難怪了。
你說你們得?罪誰不好，得?罪她?幹嘛？
雖然他也不知道許青梨到?底有什麽魔力，但是能讓老板上?班摸魚看直播的女人，能輕易得?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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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嶠舟從最開始的震驚, 到?後來的好笑，已經徹底被她?打敗。
這姑娘可真是個神人。
不過, 雖然還不清楚具體原因, 但溫嶠舟也看出來了, 許青梨現在對?他確實?在回避。
他向來不喜歡強人所難, 而且許青梨身上?還有很多未解之謎, 溫嶠舟也不想太過激進。因此到?公司樓下後, 他便主動道：“我還要?等人, 你們先上?去。”
“好的。”許青梨大喜，飛快下車，走得?極其灑脫。
溫嶠舟：“……”
水渺倒是有點不太開心，但她?當然不會當著?溫嶠舟的面表現出來, 直到?走遠了，她?才?小聲跟許青梨嘀咕：“看來溫總還是有避嫌……”
之前溫嶠舟態度一直很大方，看不出絲毫避嫌的意思。她?還以為, 他跟其他那?些有錢人不一樣?，喜歡一個人就大大方方的。現在看來, 好像也都差不多。
她?本意是想提醒許青梨謹慎，大環境的關系，女明星跟有錢男人扯上?關系, 很多的第一想法就是包養。除非男方沒?有什麽緋聞、清清白白，而且肯大方公開。
就因為這些, 所以水渺其實?並不希望自?己的藝人靠男人，因為會有很多麻煩。但許青梨就喜歡這條路, 不遺餘力地物色目標，她?也阻止不了。
退而求其次，如果非要?走這條路，那?當然是跟一個靠譜的人談一段，比海王要?好很多。
所以許青梨態度突然轉變，要?專心攻略溫嶠舟，她?才?會那?麽熱心幫她?搜集資料。
現在情況不明，水渺難免想很多，許青梨卻像個真正的傻白甜一樣?，高興地說：“避嫌是對?的啊，免得?又被人誤會。”
看起來簡直像是恨不得?一輩子不再和溫嶠舟見面。
水渺看看許青梨，嘴唇動了動，到?底沒?說什麽。
這段時間因為溫嶠舟突然出現在許青梨的生?活中，各種奇怪舉動，占據了她?大部分?的註意力，讓水渺來不及去思考更多。現在漸漸冷靜下來，越看越覺得?許青梨像是換了一個人。
她?之前說，自?己改變是為了吸引溫嶠舟，那?現在不是應該乘勝追擊？為什麽卻又好像生?怕和溫嶠舟扯上?關系？
而且，她?一個海王，說不海就不海了，不僅表面上?不海，私底下也規矩得?不行，一個人真的能變這麽快、這麽徹底嗎？
水渺想不明白，只不過許青梨越躲，溫嶠舟好像對?她?越關註，從某種角度來說，她?的計劃好像又成功了，所以她?忍住了沒?問。
兩人各懷心思，來到?高軒辦公室。
“梨花，你來了？”高軒現在一見到?許青梨就笑得?特別誇張，越發像尊彌勒佛了，“不好意思，臨時出意外，實?在是沒?辦法才?麻煩你，沒?打亂你的安排吧？”
他畢竟還是直屬領導，許青梨心裏即便有一萬個不願意也不會直接說出來，急忙道：“沒?有沒?有，應該的。”
高軒便笑得?更開心了。
“高總，到?底怎麽回事啊？”水渺比許青梨想得?多，試探著?問，“怎麽突然換嘉賓？這次節目……我們需要?註意點什麽？”
“湘湘識人不清，碰到?小人了。”高軒親自?給兩人泡了咖啡，倒也沒?什麽避諱，直接道，“她?拍《那?年》的時候，劇裏有個小配角，叫白思蕊，對?她?特別殷勤，兩人拍完劇就成了好朋友。殺青以後，湘湘還給她?介紹資源，帶著?她?出去玩。這次劇要?開播了跑宣傳，本來沒?想帶她?，也是湘湘跟導演提的，讓她?來做驚喜嘉賓。可就在昨天?，湘湘經紀人從別的群裏看到?有人對?湘湘的吐槽，關鍵那?件事，湘湘只對?白思蕊說過。他們覺得?不對?，私下裏一打聽，好家夥，白思蕊一邊拿著?湘湘的資源，一邊在背後給湘湘潑臟水，氣得?湘湘差點就要?當場飛過去撕她?，好歹是被經紀人給攔下來了。”
許青梨跟水渺對?視一眼，水渺說：“這個圈子裏，白眼狼真是多。”
“可不是嘛。”高軒話鋒一轉，對?許青梨道，“梨花，你現在火了，貼上?來巴結你的人肯定更多，你也要?警惕……外面的白眼狼太多了，還是自?己家裏的人靠譜。”
許青梨：“……”
說這些多，原來是希望她?能帶帶公司的人。
她?心裏想得?明白，嘴上?倒是什麽都沒?說，只是應著?“好”。
好在高軒現在也搞不清楚她?跟溫嶠舟到?底什麽關系，只是隱晦地提了幾句，沒?非要?她?怎樣?。
許青梨還要?趕去安城，說了幾句兩人就準備離開。
剛走到?門口，高軒助理正好推門進來，說溫嶠舟突然來了。
高軒心裏一動，對?許青梨道：“一起去接一下溫總？”
以前公司不重視影視娛樂板塊，溫嶠舟從不來這邊。
第一次來，就定下許青梨為宣傳片女主，而且許青梨說加誰，溫嶠舟就加誰，那?晚的情形高軒到?現在依然歷歷在目。
這是溫嶠舟第二次來，剛好許青梨也在公司。
是不是巧合，高軒也不太確定。反正宣傳片效果好，帶上?女主之一總歸是不會錯。
許青梨：“……”
稍一猶豫，還是答應下來。
按照常理來說，公司這些藝人，誰不想去溫嶠舟面前露個臉？她?碰上?了不去，才?會引人懷疑。
幾人剛走到?電梯口，又碰上?舒阮。
許青梨趕緊拉住她?，帶上?她?一起。
高軒對?舒阮印象本來就好，覺得?她?條件好、能夠大紅。而且霍晚楓做事情比溫嶠舟高調許多，他在追舒阮的事，高軒已經聽說了，自?然不會拒絕。
一行人到?一樓大廳的時候，溫嶠舟剛好從外面進來。
許青梨跟他遙遙對?視一眼，就低頭裝死了。
而溫嶠舟通過這一眼，看到?她?頭頂的Q版小人已經不敲木魚了，而是拉著?舒阮的小人，默默溜到?靠墻角的位置站好。
溫嶠舟剛在琢磨她?這到?底是膽小還是避嫌，就看到?小青梨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把瓜子，分?了一半到?舒阮手裏，興致勃勃地嗑起來。
溫嶠舟：“……”
她?還看上?戲了？
許青梨畢業就全?職畫畫，沒?有正經上?過班，聽說過很多職場潛規則，但除了在電視劇裏，現實?中還真沒?親眼見過。今天?看到?公司幾乎所有人都跑出來迎接溫嶠舟，確實?有幾分?看戲心態。
她?哪裏能想到?，內心活動已經被溫嶠舟看了個一清二楚。直到?溫嶠舟從她?身邊走過，許青梨忽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襲來，有些倉皇地擡頭，溫嶠舟已經走過了，只留給她?一個挺拔的背影。
許青梨：“……”
怎麽回事？
“我們是直接去機場，還是再上?去一趟？”水渺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耳邊。
許青梨回過神來，說：“直接去機場吧，萬一有什麽突然狀況，還是早點去好。”
水渺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隨後跟舒阮他們打了個招呼，出發去機場。
落地安城已經是是中午，吃過午飯，許青梨他們就去了節目現場。
溫湘湘正在彩排，她?經紀人虎哥聽說後急忙過來休息間打招呼，態度比以前好了很多，一個勁道謝：“這次真的太麻煩梨花你了，湘湘在圈內信任的人不多，又是直播……”
“等等。”許青梨懵了，“直播？不是說錄播嗎？”
說著?看向水渺，水渺也跟著?道：“對?啊，怎麽改成直播了？”
“本來就是直播啊。”虎哥也一臉懵，“這節目一直是直播。”
許青梨：“……”
她?對?這個世界了解沒?那?麽多，自?然不知道節目是直播還是錄播。看水渺的樣?子也看不出來是不是撒謊，似乎對?直播還是錄播並沒?有那?麽在意，兩人已經對?上?流程了。
許青梨也沒?再說什麽，但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這件事情，可能是中間傳話導致的誤會，可能是有人故意誤導，也可以是大家都覺得?無所謂，畢竟這節目一直是直播，誰能想到?她?不清楚呢？
而且，對?她?一個只出場可能十來分?鐘的嘉賓而言，直播還是錄播根本不重要?。
但對?許青梨這個社恐而言，直播和錄播，需要?做的心理建設，差別卻很大。
這一瞬間，她?再次生?出強烈的退圈的念頭。
水渺顯然沒?註意到?她?情緒微妙的轉變，已經跟虎哥一起看溫湘湘實?時的彩排鏡頭了。
溫湘湘臉色不好，彩排不太順利。虎哥眉頭也始終微微皺著?，看起來像是有心事。
“湘湘看起來不太高興。”同樣?身為經紀人，水渺大概能夠懂虎哥擔憂的點，問道，“還在介懷白思蕊的事嗎？”
溫湘湘是有背景，也不擔心資源，但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今天?這節目是直播，她?不高興分?分?鐘被網友截屏分?析。喜歡她?的人無所謂，會覺得?她?真性情；黑子就會借機大做文章，說她?小公主脾氣差。
網絡發達就是這樣?，有人對?有錢人有莫名其妙的濾鏡，就有人無理由仇富。
最重要?的，這些對?溫湘湘來說都不算大事，她?也不在乎。但今天?跟她?一起出席節目的嘉賓就會莫名被牽連，比如最可能的溫湘湘是不滿意某位嘉賓，才?全?程臭臉的猜測。
今天?來的嘉賓，都是《那?年》劇組的演員，合作一直愉快，也沒?出什麽紕漏。像白思蕊的事情，也不可能擺到?臺面上?來說。這樣?一來，許青梨這個突然空降的驚喜嘉賓，就最有可能成為被攻擊的靶子。
尤其是在宣傳片之前，因為她?倆同公司，其實?就隱約有兩人不和的傳聞。
宣傳片一出來，很多營銷號帶節奏，拉著?三位女主做對?比。雖然三人團隊表現都很和諧，但其實?在大眾眼裏，她?們的關系反而更緊張了。
三人除了宣傳片還沒?正式同過框，今天?要?是溫湘湘一直臭臉，會發生?什麽還真不好說。
所以，水渺有點擔心，也有點不高興。
是他們找人幫忙，怎麽還這態度？早知道是這樣?，就不來了。
“可能有一點吧，但應該也不全?是，最近她?擺爛得?厲害。”虎哥自?己也搞不清楚，頭疼得?很，“女兒家的心事，她?也不願意什麽都告訴我。梨花，你跟湘湘關系好，待會兒節目結束，你能不能幫我打聽打聽？”
突然被cue，正在做心理建設的許青梨頓了頓：“……我，試試吧。”
她?其實?不認為自?己跟溫湘湘關系有多好，當然她?還是很喜歡溫湘湘的，只是兩人其實?並沒?有多少交集。自?從上?次在莊園，溫湘湘提前離開後，她?倆就再也沒?見過面。只在聊天?軟件上?聊過幾次，都僅限於普通分?享，沒?有深入。
不過因為溫湘湘之前幫她?解圍，許青梨一直記著?，所以虎哥這樣?說，她?也不好拒絕。
水渺見她?都答應了，更不好多說。
好在虎哥也明白她?的意思，等到?溫湘湘休息的時候，他急忙去跟她?打招呼，讓她?註意情緒。溫湘湘再上?場的時候，臉色確實?好了一些。
許青梨作為驚喜嘉賓，雖然是經過溫湘湘同意的，但節目方還是希望能夠制造一點驚喜效果，所以沒?讓許青梨跟溫湘湘提前見面，委屈她?一直待在休息間。
能夠不出門社交，許青梨還是挺開心的，並不覺得?委屈。就是好多人要?簽名，她?也不好意思拒絕，哼哧哼哧寫了很久。
好在她?每本漫畫出版，都會簽很多名，還算熟練。
只是簽著?簽著?，有時候筆跡會不自?覺跑偏，幸好簽名本來也潦草，估計別人看不出來。
但水渺看得?出來。
許青梨的簽名，還是她?找人幫忙設計，然後督促她?練習的，她?自?己甚至也練過——怕萬一出現什麽意外情況，她?能應付一下。
所以，許青梨筆跡一偏，水渺就看出來了。
其實?一個人筆跡改變也正常，但許青梨每次跑偏後又會凹回去，這就讓人感覺有點刻意。
那?種許青梨變成了另一個許青梨的感覺，越發強烈了。
下午直播節目準時開始，許青梨和水渺在休息間也打開直播在看。
溫湘湘資源本就好，加上?最近的宣傳片，熱度很高，觀看直播的網友很多。
剛開始節目還挺順利，到?中途溫湘湘的對?手戲男演員忽然提到?白思蕊，還說溫湘湘在劇組跟她?關系很好，又爆料兩人的一些小互動，溫湘湘臉色就不怎麽好看了。
虎哥在臺下拼命給她?打手勢，溫湘湘才?勉強維持住得?體的微笑。
那?男演員偏偏是個不會看臉色的，過了一會兒又提。溫湘湘沒?有直接臭臉，但是看得?出來情緒已經明顯down下去了，對?那?個男演員也愛答不理。
不僅熟悉的人，連網友也看出不對?。
【湘湘怎麽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剛來，溫湘湘怎麽不搭理段昭？他倆不是演一對?嗎？怎麽劇還沒?開始播，就要?拆CP了？】
【好像是因為段昭提到?了白思蕊？】
【所以是吃醋了？】
【可能不是吃醋，是不想跟小透明相提並論吧？】
【段昭這是馬屁拍到?馬腿上?去了吧？想幫溫湘湘塑造一個人緣好的形象，結果人家不配合。】
【直男太想當然了，覺得?人家看起來關系就是真好，其實?說不定是塑料姐妹。】
【誰需要?塑造人設了？某人太自?信了吧？】
【白思蕊一個18線，段昭這到?底是幫忙還是幫倒忙？】
【18線怎麽了？不是人啊？某人的粉絲不要?優越感太強。】
【就是，溫湘湘資源咖就算了，還不敬業，脾氣也爛，遲早遭反噬。】
【說到?底不也只是溫家一個旁支？】
【溫湘湘在業內有一個真朋友嗎？笑死人了。】
……
果然，溫湘湘一黑臉，彈幕就變得?難看起來。
但因為是直播，也不好直接打斷，段昭還在滔滔不絕。
水渺皺了皺眉，說：“怎麽感覺段昭是故意的？”
許青梨點了點頭，她?也覺得?。
他倆一起上?節目，段昭不太可能不知道溫湘湘臨時換了嘉賓。即便他真的不知道，也缺心眼，看不出溫湘湘不高興。現場有虎哥在，不可能不提醒，提醒了他還一再提，絕對?有問題。
段昭和白思蕊都是書中沒?有出現過的人物，許青梨也不清楚他們到?底什麽情況，說不好段昭這是單純想為白思蕊博一波關註，還是他跟溫湘湘有矛盾，故意的。
兩人正疑惑，敲門聲響起。
打開門一看，外面是節目組副導演，通知許青梨上?場。
“這麽早？”許青梨有點懵。
按之前的彩排，她?至少還要?等半個小時才?出場。
“拜托了，許老師救救場。”副導演一頭汗，“現在的情況有點混亂，段昭一直不看我們的提醒。麻煩你上?去打斷一下，等下可以提前下場。”
段昭跟溫湘湘之間的氣氛很糟，這時候讓他們誰下來，都會坐實?網友的猜測，最好的辦法，就是岔開話題。主持人沒?做到?的事情，只能讓嘉賓上?了。
許青梨來都來了，也沒?辦法拒絕，硬著?頭皮匆匆上?臺。
主持人已經得?到?消息，也松了口氣，特別開心地說：“提到?朋友，今天?我們湘湘也有個好朋友來到?了現場，想要?給湘湘一個驚喜，湘湘要?不要?猜猜是誰？”
溫湘湘不傻，已經意識到?段昭有點問題，但她?不確定這是段昭個人的問題，還是他們和節目組串通好了。按照彩排的順序，這時候不該有嘉賓出場。
來的到?底是許青梨，還是白思蕊？
溫湘湘不確定，思索半天?，謹慎回了句：“不知道。”
彈幕頓時嘲瘋了。
【果然，溫湘湘就沒?有朋友。】
【笑死，想了半天?一個都想不出來。】
【天?天?吹白富美，結果連個朋友都沒?有？】
【有沒?有可能，只是不知道該說哪一個，而不是沒?有朋友呢？】
【這種活動怎麽可能不提前說好？就是節目效果而已。】
【粉絲別挽尊了，看溫湘湘的表情，明顯是真不知道。】
……
主持人也不敢亂提問，怕溫湘湘說出的答案不是許青梨，搞得?大家都尷尬，直接道：“有請神秘嘉賓出場！”
溫嶠舟早上?為了跟許青梨坐一輛車，到?影視分?部那?邊轉了一圈才?回公司，導致計劃好的工作沒?有完成，晚上?還得?留下來加班。
工作接近尾聲的時候，旁邊的手機振動一下，是霍晚楓發了個什麽鏈接過來。
溫嶠舟瞥了一眼，沒?想點開，結果他緊接著?又發過來一條：【我梨花妹妹好漂亮。】
什麽就你妹妹了？
你這樣?下輩子都追不到?老婆。
溫嶠舟磨了磨牙，沒?回霍晚楓消息，而是先點開鏈接。
他發的是一個直播鏈接，溫嶠舟一點進去，剛好看到?許青梨出場。
她?穿一身青草綠套裝，上?半身是襯衫款式，材質挺括，版型簡潔大方；下半身就是簡單短褲，腰部貼了一圈水鉆；長?發紮成高高的馬尾，妝容輕薄，帶了對?不對?稱幾何形耳環。
一眼看去腰細腿長?、青春靚麗，皮膚白得?發光，讓整個舞臺似乎都跟著?亮了幾分?。
“梨花！”溫湘湘從座椅上?彈起來，特別開心地跑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溫嶠舟這才?註意到?，這似乎不是許青梨的主場，她?應該只是個嘉賓。
許青梨微笑著?和溫湘湘擁抱，視線卻不自?覺掃過鏡頭，還是略有些拘束。
溫嶠舟正好盯著?鏡頭，瞬間隔著?屏幕跟她?對?上?了視線。
Q版小人也在和溫湘湘擁抱，看起來比現實?的許青梨要?享受很多，大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縫，滿腦袋都是砰砰跳動的小紅心。
溫嶠舟端起旁邊的咖啡喝了一口。
有點酸是怎麽回事？
直播現場，可能是兩人抱得?有點久，主持人忍不住提醒：“梨花，跟網友們打個招呼吧。”
溫湘湘這才?松開這個擁抱，但手還沒?完全?放開，一直拉著?許青梨。
彈幕一時熱鬧得?很，溫嶠舟打開直播間沒?有特別設置，因此也能看到?彈幕。
【神秘嘉賓居然是許青梨，真是沒?想到?。】
【不是說她?倆關系不好嗎？怎麽看起來好像很親密的樣?子？】
【溫湘湘果然沒?有朋友吧，把許青梨當救命稻草一樣?抓著?。】
【她?倆不是還一起拍了溫氏宣傳片嗎？成為朋友不是很正常？】
【就是因為一起拍了宣傳片，關系才?不可能好，哪個女明星不想當公司一姐？】
【段昭提到?白思蕊的時候，溫湘湘可不是這態度，原來白富美也捧高踩低啊？】
【說明溫湘湘跟白思蕊就不是朋友唄。】
【呵呵，你們去看溫湘湘的小號，就知道她?和白思蕊是不是好朋友了。】
【最新?消息，小號已經註銷了。】
【白思蕊前兩天?還發VB，說要?到?安城錄節目，昨天?晚上?還有人在機場見過她?，結果今天?突然說不錄節目了，只是去玩，大家細品。】
【嘖嘖，許青梨還差這點曝光？】
【當然不差，是看中了溫湘湘背後的溫家吧。】
【小道消息不保真，聽說某水果姑娘勾引老板，被當場打臉。沒?看到?她?最近明明熱度很高，卻沒?有接到?新?工作嗎？】
很多彈幕一發出來就被刪掉了，但還是很多人不斷發著?類似的彈幕。
溫嶠舟並不清楚前因後果，但以他的腦子，只簡單掃一掃彈幕，就大概能知道是怎麽回事，面色沈了沈。
直播現場，嘉賓是看不到?彈幕的，許青梨正沖著?鏡頭笑瞇瞇地打招呼：“大家好。”
Q版小人則瞬間由笑變哭，眼底掛上?兩行寬面條眼淚，腦袋旁邊飄著?的氣泡都顯得?很喪：【但我現在好慌，一點也不好。】
溫嶠舟：“……”
“梨花你好，我是段昭。”臺上?另一個男藝人這時候也走過來打招呼，“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許青梨緊緊抓著?溫湘湘的手，微微彎腰跟他示意，客氣又禮貌地說，“我也很高興。”
說完又瞥了眼鏡頭，笑得?更甜了一點。
而此刻的Q版小人抹了把眼睛，也不哭了，認真看向面前段昭的小人。
這個小人畫得?極其潦草，鼻子眼睛嘴邊都是一條線搞定，但又格外傳神，連嘴角的痣都點出來了。
溫嶠舟第N次佩服許青梨的畫功。
然後喝了口咖啡，感覺更酸了。
雖然畫得?潦草了一點，好歹有個形象，而他們才?認識三秒鐘。
不像他，都認識許青梨這麽久了，還不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形象。
咖啡還沒?咽下去，Q版小人忽然動了，她?“蹬蹬蹬”退後好一段，然後猛地快速沖回來，狠狠一腳踹在【段昭】胸口，將小人一腳踹飛起來，直接“咻”地一下飛進雲端。
但這還沒?完，隔了幾秒，【段昭】小人又從雲端墜落下來，臉先著?的地，將地面砸出一個巨大的坑
Q版小青梨呲著?牙，一副非常兇狠的模樣?走過去，“啪”一腳踩在他背上?。【段昭】手撐在地面動了動，似乎想爬起來。
【你還想起來？】
Q版小青梨彎下腰，伸手，大概是想再扇他兩巴掌。奈何按照三頭身的比例，這個動作做倒是能做，就是實?在不夠瀟灑，於是小人若無其事直起身，雙手叉腰，擡起小短腿，“piapiapia”用力往下踩，畫面異常殘暴，幸好她?沒?有畫出血肉橫飛這個細節。
很快【段昭】就被完全?踩進土裏去了，Q版許青梨再次蹲下身，抓了一把土，蓋在坑上?面。然後一伸手，掏出早上?那?個木魚，盤腿坐在土包前，慢悠悠敲了起來：【阿彌陀佛，早登極樂……】
溫嶠舟沒?忍住笑出聲來。
他一口氣將剩下的咖啡全?喝掉，然後給姜星打內線：“進來一下。”
姜星就在門外辦公，很快敲門進來：“溫總，您有事找我？”
“今天?溫湘湘在做節目，但她?好像得?罪了人。”溫嶠舟看著?電腦說，“你安排人準備點吃的喝的送去直播間，就說是公司安排。對?了，記得?給每人加一盒臭豆腐上?。”
“臭豆腐？”姜星懷疑自?己聽錯了。
溫嶠舟淡淡“嗯”了一聲。
姜星不敢再問，答應著?退出去，猜測估計是想熏熏那?群人吧，連湘湘小姐都敢得?罪。
不過，溫總以前好像也並沒?有多在意溫湘湘啊？
然而就在關上?門的一瞬間，姜星聽到?溫嶠舟似乎打開了電腦聲音，主持人剛好在喊“梨花”。
姜星：“……”
這就難怪了。
你說你們得?罪誰不好，得?罪她?幹嘛？
雖然他也不知道許青梨到?底有什麽魔力，但是能讓老板上?班摸魚看直播的女人，能輕易得?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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