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竟然說要幫助人類？敢不敢再可笑一點？”

耳邊充斥著人們的嗤笑和怒罵，我面無表情，尖利的指甲卻已深深紮入掌心，刺骨的疼痛一直蔓延到心臟……

“不管怎樣，他剛才幫我們幹掉了破壞結界的惡魔，不是嗎？”

我微微一怔，望向那個替我說話的少年，銀色碎發，青藍色的眼眸清澈見底。

他是誰？

“餵！你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他連同類都敢殺，又何況是我們人類？你別開玩笑了！想死嗎？”

我抿住唇，想反駁，卻怎麽也開不了口。

是了，我沒有立場開口。

現場除了我，都是人類。我既然選擇了要加入他們，就應該做好接受他們安排的準備……可是，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如果我願意，我可以在瞬間把眼前的一切毀滅得幹幹凈凈……

“你叫什麽？”

忽然，有人看著我，警惕地開口。是個青綠色長發的少女，她暗紫色的眼眸深不可測。

“緋墨。”我和她對視，認真地回答。

我希望她能看出我是認真的，可是，聽完我的回答，她眼中的警惕絲毫未減：“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的回答讓我滿意，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我點頭，不確定自己的眼中是否掠過了一絲期待。

“你是惡魔吧？為什麽說要幫助人類？”

我怔了怔，下意識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幾乎所有人都停下議論，向我投來了或警惕、或迷茫的視線。

我忽然很想嗤笑——也對，是個人都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吧？可是，這個問題對我來說過於敏感了……

我這漫長的一生中唯一的，也是我最珍視的朋友……是人類——如果這麽回答，他們一定會詢問那個人是誰吧？那樣的話，我根本無法繼續作答……

思考許久，我艱難地吐出了這樣四個字：“為了報恩。”

“報恩？”少女邊說邊瞇了下深邃的眼眸。

“我被一個人類救過。”我一字一頓地說，指甲早已刺穿了自己的手掌，黑色的血液滴落到地上，散發著邪惡的氣息。

周圍的人又開始議論紛紛了。

“因為被人類救過而背叛惡魔？太可笑了！”

“花開院老師！快把他關押起來！誰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對我們發起攻擊啊！”

可笑麽……呵……

我垂下頭，還是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啊！他笑了！好可怕……”

“花開院老師！”

“我知道了。”被喚作花開院老師的男子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不緊不慢地走到我面前。

“老師，你打算怎麽辦？”青綠色長發的少女自覺地後退，為他讓出道路。

花開院老師摸了摸她的腦袋，微微一笑：“明香，別擔心，交給我就好。”

我後來才知道，當時在場的基本上都是除魔學院燕神班的學生，而花開院道志，正是燕神班的班主任。

道志和我對視了一會兒後，忽然伸手摸向我的腦袋，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別怕。”他輕聲說著，成功摸到了我頭上那兩只彎曲的角。

癢癢的……伴隨著一種奇怪的觸感，讓我有些毛骨悚然。我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大家驚愕的視線中，道志拉著我的手向除魔學院裏的一幢教學樓走去：“大家都回寢室休息吧！他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在場的學生都沈默了，只有一個紅色碎發的少年在原地不滿地喊出聲來：“老師！你打算怎麽處置他？”

道志沒有回答，只是背對著自己的學生擡起了一只手，做了個讓他們快點散去的手勢。

我看著他唇邊始終揚著的那抹微笑，黑暗陰冷的內心深處不知為何湧入了一絲名為“安心”的感覺，讓我鼓起勇氣主動開口：“去哪裏？”

“我的辦公室。”道志頭也不回地說完，唇角揚起的弧度更加明顯了。

我嘆了口氣，把視線從他臉上移開。

前方，教學樓在月光的籠罩下顯得有些陰森，預示著未知的恐懼。

不知道我何時才能獲得這所學院的信任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才不會說——我已經忘了更這篇文的動機……難道是因為看了《東京暗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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