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娘娘賞。”福全笑著接過，他作為皇上身邊的大太監，自然也是很有眼色的。如今這位惠嬪當寵，他適當的結交並沒有壞處。

“不過還有一件事想問公公幫忙拿個主意。”

福全忙一作揖，“不敢當，娘娘請講。”

季舒菱便道：“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上次內務府給本宮挑了幾個人過來，本宮用著不太順手，身邊碧空是隨著本宮入宮來的倒好，只是掌事的太監，有些憨鈍。本宮想著公公在宮裏這麽多年，想必看人是最妥當不過，不知可否有合適的人選。”

福全眼珠子轉了轉，猶豫了幾秒便又笑著道：“娘娘若是不嫌棄，之前有幾個跟著奴才的小太監，手腳也靈活，奴才挑個最機靈給您先用著。”

季舒菱等得就是他這句話，忙道：“那就有勞公公了。”

福全這個人，是宮裏的老油條，便是這宮內的後妃也沒有誰有他陪皇上的時間多。和這樣的人結交，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碧空又塞了一袋金錠子給他，福全收進懷中，笑瞇瞇的離開了。

“娘娘，方才聽說袁氏自縊了。”碧空在她耳邊輕聲道。

季舒菱也想到了袁心秋的下場，袁心秋失敗了，德妃就絕不會再讓她回來。並且袁心秋知道太多德妃的秘密，德妃怎麽會讓她繼續活著。

“若是我們一步錯，她的下場就是我們的下場。”季舒菱淡淡的道。

賢妃又哪裏是好惹的主，若是狠起來絕不比德妃好對付。

她現在也是步步為營，既不能事事都依附賢妃，又不能離她太遠。

兩個月時間她從一個備選秀女到了貴人如今又到了嬪位，爬的太快，未必就是好事。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她現在就是鋒芒太露。

好在這時候出了一件事順利將大家的註意力從季舒菱身上轉移了，那就是賢妃懷孕了。

賢妃和德妃如今共同協理後宮，誰先生下皇子，就可母憑子貴，直接入主中宮怕是也有可能。

現在皇上膝下只有兩位皇子和三位公主，算是子嗣不豐。

而且這皇子和公主還都不是皇後所生，是之前在王府時的侍妾生的。因為母親身份太低微，就算流著皇家血脈，也註定與皇位無緣。

賢妃這一胎來的讓整個後宮和前朝都為之震動。若是皇子，這以後極有可能就是未來的太子。

賢妃自己對這一胎也是十分慎重，幾乎到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地步。連去探望的人也都紛紛被打發了出來。

也不怪她，她現在肚子裏的孩子關系到她自己和家族的前途，自然得萬分謹慎。

德妃自然是氣到爆炸，但是又沒得法子，怪只怪她肚子不爭氣。

到了八月，天氣熱了起來，賢妃的肚子也跟吹氣的氣球一樣鼓了起來。

大概是穩定了，偶爾賢妃也會挺著大肚子出來散散步，不過身後都跟著大堆的人保護。

自從賢妃懷孕，季舒菱就沒去過賢妃的宮殿，一來賢妃自己很謹慎，二來她也不想去沾這身腥。

孩子對現在的賢妃來說是打倒德妃的最大武器，雖然這段時間因為她懷孕，後宮的事務大半都落到了德妃手上，但是等她生下皇子，這些遲早都會是她的。

八月尾的時候，賢妃派人來將她叫去。

這時候的賢妃因為懷孕進補變得圓潤許多，整個人也都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季舒菱卻不敢多欣賞，滿腦子都是想著賢妃這個事實叫她過來的意圖。

“惠嬪，本宮再過兩月就要生產了，太醫說過，本宮肚子裏的是皇子。”

季舒菱趕緊道：“恭喜娘娘。”

賢妃點點頭，又道：“本宮這幾個月為了腹中的孩兒，也不曾叫你過來，這幾月可好？”

“多謝娘娘關心，一切都好。皇上每月還是有幾天是宿在歡顏宮的。”作為一個雨露均沾的帝王，皇上已經算是不錯了，也幸虧和諧程序在，她到現在對皇上還是跟沒見過幾次的陌生人一樣。

皇上以為是她性子清冷，還因此對她似乎格外喜歡。

“那就好，本宮信任的人不多，你又是本宮一力提攜上來的，自然是希望你多得皇上的青眼。”

季舒菱覺得奇怪，賢妃難不成是專門找她來閑聊的？

沒說幾句話賢妃便說自己乏了，讓她回宮去了。不過接下來一段日子，賢妃都會讓她過去，陪著她說說話。季舒菱雖然心中有疑慮，但是卻也找不到賢妃這樣做的理由。

只是事情終究沒有那麽順利，九月的一天晚上，賢妃突然流產了。

已經八個月的孩子，就這樣沒了。皇上震怒，下令徹查。

所有的宮妃都被叫到賢妃的宮殿，由皇上親自審問。

“太醫說賢妃是因為藏紅花導致的流產，朕給你們一次機會，到底是誰做的！若是讓朕查出來是誰，株連九族！”

自然是沒人敢站出來。

然而季舒菱卻感覺到了一絲危險，她莫名覺得賢妃之前一直找她和這件事有關系的。

果不其然，在大殿中氣氛凝重到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叫人嚇得抖一抖的時候，賢妃被人攙扶著走了過來。

她的肚子還保持著微微隆起的模樣，但是裏面卻已經什麽都沒了。

“愛妃，你怎麽過來了？”皇上心疼的扶住她，將她抱在自己懷中，坐在一處。

賢妃揚起一個勉強的笑容：“臣妾哪裏有這麽柔弱呢。臣妾想要親眼所見到底是誰要害臣妾的孩兒！”

皇上安撫的拍拍她的手，“愛妃放心，朕一定會為我們的孩兒報仇的！”

“愛妃，你再想想，這段時間還有什麽可疑之處嗎？”

賢妃想了半響，眼神掃過季舒菱，柔聲道：“臣妾實在想不起其他的了。這段時間，臣妾除了偶爾叫惠嬪來說說話之外，再沒有外人進來。就連吃食也是按照陛下的吩咐，有太醫專門驗過才吃的。”

“惠嬪？”皇上眼神掃到季舒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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