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雨同樣不明白。

孟瑤跑來問她，她也是一頭霧水。

隱秘地朝顧飛星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她又搖搖頭。

顧小姐不是那樣的人。

孟瑤見狀，幹脆道：“我在群上問問顧小姐。”

顧翎正在去往kiya娛樂的路上，手機震動，她拿起來一看，笑了。

【孟瑤：顧小姐，你這就成了咱們清雨的老板？】

【雨：真的嗎？顧小姐？】

顧翎手指翻飛。

【顧翎：是啊。】

她發了兩個紅包。

【孟瑤：啊啊啊，顧小姐，我和經紀公司的合約今年六月到期了，我能不能進kiya娛樂？】

【顧翎：可以，給你一個最好的經紀約。】

【顧翎：剛好，我準備把這部戲塞進暑期檔裏，要是你能過來，安排宣傳就更方便了。】

陸清雨和孟瑤對視一眼。

她們的戲，這幾天就該殺青了。沒想到，顧小姐連檔期都想好了。

【顧翎：你們努力拍戲！】

顧翎收回手機。

一下車，kiya娛樂的負責人帶著一堆人相迎。

李船這個攝影師立即到位拍照。

顧翎今天主要是帶著項目組的人過來實踐一番。

Hundred Boys是一個全新的企劃，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麽做，顧翎於是便決定拿kiya娛樂的練習生來練手，讓大家有對象可拍攝可觀察可設計。

kiya的練習生們此時也很懵。一個星期前，老師們突然對他們進行了魔鬼訓練，也不說為什麽，就讓他們拼命練一個曲子的舞臺，A組練快歌，B組練慢歌。

一進門，更懵了。

坐在正中間的那個女人，長發紅唇，標志性的西裝襯得她氣場更加強大。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顧氏大小姐嗎？

和他們公司的顧飛星傳緋聞的顧氏大小姐？

娛樂八卦裏說她戀愛腦，賊有錢的那個？

怎麽他們老板正對她賠笑臉點頭哈腰？

可憐的練習生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摸過手機了，自然也不知道外界發生的新聞。

站在最前面的練習生舒揚默默握緊拳頭。

他平時嘻嘻哈哈沒個正行，但他心裏清楚，自己的年紀在這群人裏最大，再不出道，以後進入娛樂圈的機會就更渺茫了。

這次練習，他似乎嗅到了某種氣息。

可今天一見到顧氏大小姐，他又猶豫了。

是顧飛星逃離了她的手掌心，她想來找另一個？

不光是他這樣想，舒揚不知道，連他老板也是這樣想。

“顧小姐，您看，這些都是我們精挑細選出來的苗子，您說讓我們找新人，我們也去找了……”

顧翎翻了一下練習生們的資料，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等到kiya老板終於絮絮叨叨完，顧翎直接道：“蘇總，開始吧。”

蘇勇訕訕閉了嘴，示意助理將顧翎的命令傳遞下去。

練習生們幾乎是形成了肌肉記憶，在音樂響起的那一刻，他們來不及思索，自動做出動作，根本無暇思考剛才的一連串疑問。

顧翎看完兩組演出，轉頭無聲詢問在拍攝的方蔔可和不停哢嚓哢嚓的李船，兩人皆點頭，她又看了看其他工作人員，都確認好了後，起身道，“辛苦了。接下來，請繼續努力。”

接下來，項目組各部門的人將按照這次視頻的成果，討論關於導師人選、訓練方案、舞美設計、服裝設計、拍攝方案等問題。

一邊想著正事，一邊往外邁步子。

突然間，一個男生，從小舞臺上，向她這邊砸來，跌倒在她面前。

剛好，一張青春洋溢、眼圈微微發黑的臉正仰頭看她。

顧翎跟男生大眼瞪小眼。

“朋友，你這是異地碰瓷，知道不？”她戒備道。

可別想訛她！

幸好，剛才程懿如離弦的箭一般護在她旁邊。

舒揚方才頭腦一熱，混混沌沌的大腦裏，只想到這個一個引起顧氏大小姐註意的法子。

身體行動的速度快過腦子。

等他清醒的那一刻，他已經倒在地上來。

舒揚無視周圍的人或驚詫，或鄙夷的目光，一咬牙，一狠心，手撐在後腦勺下，擠出一個笑：“顧小姐，你覺得我怎麽樣？”

滿室皆靜。

舒揚似乎聽到了烏鴉嘎嘎嘎的聲音。

顧翎汗顏。

難道之前她“潛規則”顧飛星的事太深入人心，現在隨便就跑出一個小男生來自薦？

這可不行，她正在努力塑造為事業嘔心瀝血的英明神武形象，誓要與過去一心撲在戀愛上的人設相決裂。

“咳，”顧翎清了清嗓子，“如果你是問哪方面？”

眾人：“……”

空氣似乎都凝滯了。

貌似有點越描越黑……顧翎驚覺氣氛的變化。

她也很無奈。

畢竟要秉持實事求是的精神，對方那句話說得實在不夠具體，她不知該回答哪一方面，相貌？能力？還是其他？

舒揚幹脆豁出去了：“顧小姐，你覺得我和顧飛星比，怎麽樣？我能成為下一個顧飛星嗎？”

顧翎蹙眉。

她一臉不可置信，真誠發問：“你為什麽如此想不開，想要成為顧飛星？”

舒揚啞然。

貌似踩在顧小姐的雷上了。

他還以為顧小姐雖然已經跟顧飛星翻臉，但還是吃顧飛星那類的男明星，這才……口不擇言。

顧翎上下打量一番舒揚，見他的臉都羞紅了，不過，眼神還算真誠清澈。憑借她在多個快穿世界練出來的識人能力，能看出這小子並沒有壞心。

至於為什麽突然沖出來……

“你叫什麽名字？”

“舒揚。”

顧翎微微擰眉，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顧飛星到底哪裏好，值得你把他當作職業生涯的目標？”

明知道舒揚的潛意思，但她巧妙轉化概念，誰也挑不出她的不對。

舒揚嘴巴張合幾下，半晌沒說出話來。

顧小姐誤會他了，可他又實在不知如何解釋。

“我……”

顧翎嘆了口氣：“我對你的職業目標持有懷疑意見，我覺得，你可以重新韌裝思考一下。”

“還有，”顧翎朝那群面色各異的練習生們望去，揚聲道，“不要想著成為第二個別人，做第一個自己，就很好。”

噠噠噠……有節奏的高跟鞋聲終於在這間大練舞房裏消失。

舒揚眨眨眼睛，沒動。

剛才顧小姐那句話，觸動了他。

做自己，做第一個自己，不必模仿誰。

他激動地站起來，邁步就往門外跑。他要好好跟顧小姐道聲謝。

哪知，腰間突然多了一雙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他疑惑低頭一看，“李哥？”

李迪崩潰乞求：“哥，我喊你哥，行吧？你可別出去了，顧小姐現在是我們的大大大老板，你再多說一句話，以後就別想出道了。”

李迪心裏苦哇！

顧飛星算是棄子了，他手裏負責的練習生中，就數舒揚出道幾率最大。他原本打算跟公司好好談談，趁著顧小姐這股風，為舒揚爭取到一個好的合約。

哪想到，這小子神來一摔。

得罪了顧大小姐，他還怎麽開口喲！

“老……老……老板？”舒揚大大的眼睛裏有著大大的迷惑。

另一邊。

顧翎出了門，問旁邊的郭連：“郭助理，現在公司裏有多少練習生？”

郭連一路跟著Kiya娛樂被收購的過程，對公司信息了如指掌。

“原先有二十幾個，這段時間聽顧小姐您的吩咐，又從外面招了幾個，數量有繼續增長的趨勢。”

顧翎想了想，“你記下來，等我們的節目結束之後，給每個練習生都發個志願表，看看他們以後想往哪個方向發展。”

人生只有一個花季，這群年輕人把最好的時光揮灑在這裏，她既然成了他們的老板，那就盡量對他們付出的時間負責。

以後各種自制劇和自制綜藝也需要人手，正好可以歸類整理一下人力資源。

顧翎離開公司時，kiya娛樂正好發布確認收購聲明。

網上一下子炸開了鍋。

顧飛星的粉絲像是一下子找到了把柄，上躥下跳，說著各種各樣的反話，嘲諷之情溢於言表。

【顧大小姐這是多想不開啊，還不肯放開我們家哥哥，無語。】

【強扭的瓜不甜，顧大小姐，算我們求求你了，放過我們家哥哥吧。】

姜雨氣炸了！

他抱著手機，修長的手指劈裏啪啦打著字。

【誰稀罕顧飛星那個黑不嚨咚、說話漏風的家夥！！！】

【顧大小姐那麽好看那麽漂亮那麽優雅那麽可愛，用得著黏你們家哥哥嗎？我賭一百包辣條，顧大小姐一定是為了懲罰顧飛星才收購kiya的，冷藏他不香嗎？】

或許姐弟倆的腦回路有共通之處，姜雨還真的猜中了顧翎的部分打算。

性格使然，姜雨從沒告訴顧翎他在網上做過的事。

顧翎也不知道。

她正忙著開會開會開會，細化Hundred Boys的各項安排。

導師的事，顧翎思考了很久，最終決定向顧沐同志的好朋友，著名歌唱家劉冰尋求建議。

劉冰在娛樂圈有許多門生，丈夫也是音樂人。

顧翎從她那兒得到了一系列推薦。

現在正準備去見有可能成為Hundred Boys第一位導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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