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厲九笙便將所謂的“斷靈散”，摻入了厲九歌會飲用的茶中，在遠處看到厲九歌喝下後才離去。

“延喜！”

“怎麽了主子？”

“為何今日的茶水格外的甘甜？”厲九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可能是主子太久沒喝這人間茶水了吧。”

“也許是吧，對了宮外可有消息？”

“回主子，沒有。”

“時刻留意，斷不可掉以輕心。”

“奴才知道。”

門外，敲門聲響起，厲九歌戒備了起來。

“誰？”

“小五，是朕！”

“延喜開門吧。”

“是。”

“皇兄怎麽來了？”厲九歌皮笑肉不笑的迎了上去。

“朕剛剛從禦書房出來，看見這玉清宮的燈還亮著便來看你一眼。”

“原來如此，延喜備茶。”

“是。”延喜退下之後，兩人坐在了一旁軟塌上，厲九歌終究還是開口了。

“聽聞皇兄要將皇都遷去北陽，不知可有此事？”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瞞你，朕確實有意遷都北陽！”

“那皇兄可知，這蒞陽自厲國建國之時便是皇都，如今突然遷都，怕是不太好吧。”

“朕並不覺得不好！”

“自古以來遷都之事，皆是皇城被奪亡國皇帝才會這般，皇兄難不成想要斷送這祖宗的萬年基業不成？”厲九歌眉頭一皺。

“小五不必動怒，這蒞陽宮年久失修，明面上雖無不妥可卻早已是窮途，與其在這上面繼續花錢，還不如重建一座行宮代替。”

“難道就因為這荒唐的理由，皇兄就能致使五庫虧空，百姓民不聊生麽？”厲九歌臉上已有些怒氣。

“小五你此言何意？”

“皇兄，我不知道你究竟為何變成如今這般模樣，但我希望你別忘了你的初衷，你可知道百姓是如何評價你的？驕奢淫逸，為求一己私欲不顧黎民蒼生，這還是你麽？”

“小五，我沒有啊，勞役百姓之事朕未曾做過！”

“哦？難不成皇兄是說百姓冤枉你了？”

“小五你太放肆了！”厲九歌不說話了，此時延喜也將剛沏好的茶端了上來，見兄妹二人怒目相對，延喜也不敢開口，只得遣退了眾人，將屋子關上，厲九歌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擡起茶盞，細啄了一口，只覺得頭有些昏昏沈沈的，強忍著不適開口道。

“天色已晚，皇兄請回吧！”厲九歌已經下了逐客令，厲元徹再想開口，也不好了。

“也罷，朕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看你。”

“恭送皇兄！”待到厲元徹離開後，厲九歌只覺得胸口仿佛撕裂了一般，茶盞打碎的聲音，讓延喜一驚，立刻推開了房門，看著倒在茶案上的厲九歌，趕緊上前巡查，此時厲九歌雙眼緊閉，嘴唇烏黑，嘴角還有黑色的血跡，臉色蒼白，額間起了一層薄汗，延喜立刻伸手去試了一下厲九歌的鼻息，好在中毒不深還有一息尚存，延喜立刻封住了厲九歌的幾處要穴，有些不知所措。

“哎呀，差點兒忘了，王太醫應該還在宮中。”延喜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來人，快傳王太醫。”

“是。”聽到傳召，王太醫風風火火的趕來，對著床上躺著的厲九歌，先是翻了翻她的眼珠，隨後又號了號脈。

“王太醫怎麽樣了？”

“老臣無用，救不了長公主！”

“怎麽回事？王太醫您可是太醫院院令啊！”延喜有些慌了，這次不是假裝而是厲九歌真的生命垂危了。

“喜公公，你有所不知長公主中的乃是食心散之毒，此毒霸道無比，老臣也只是看了長公主的情況，與醫術之上十分吻合，才敢斷定。”

“王太醫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既然古書上有記載，那應該就能配置解藥的不是麽？”

“老臣閱過無數醫書，可都為記載這食心散有解藥一說，中了此毒無藥可解。”

“真的沒辦法了麽？”延喜看著呼吸微弱的厲九歌，眉頭緊鎖的樣子，華發輕染，本就臉色鐵青的厲九歌，配上那白發，延喜情願此刻能夠代替厲九歌去受苦。

另一邊，厲九歌腦中的記憶卻一點一點的消失殆盡，那些曾經珍視的人，一一消失，這便是那食心散的另一個可怕的能力，不光會腐蝕人心，更會腐蝕中毒之人的記憶，使她忘卻所有重要的事情，重要的人，當厲元徹聽到厲九歌中毒的消息時，想也不想的折返回來了，看到躺在病榻之上的厲九歌，厲元徹越過眾人，看了看厲九歌的情況，沒有說話只留給眾人一個背影，當人們反應過來，厲元徹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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