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眾人的身子也暖了些，舞姬們在殿中翩翩起舞。

“多謝厲皇款待，今日我等前來一是答謝，二是來簽訂和平條約，願厲疆兩國能夠永世修好，不知厲皇意下如何？”

“朕自是願意，既是如此，聽聞疆國十三皇子風度翩翩一表人才，我國九公主也已及笄，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所能夠成就這二人的姻緣，想必也是一樁美事。”

“既然厲皇有此意，那朕就替小兒先謝過了，但願我疆國能夠如這般永修秦晉之好。”

“只不過這丫頭有些頑皮，望疆皇多擔待些。”

“這是自然，待來年開春朕就讓人將聘禮送來。”

“好。”眾人有些不解厲九歌的做法，既然對方都有意臣服又為何要將九公主嫁到那貧寒之地，終於厲皇忍不住了。

“九兒你那九妹你有把握說服她麽？”

“這個父皇就不用擔心了，聯姻有時候是必要的手段，這個我想您應該知道。”

“這是自然，可是那丫頭性子太野，你確定她知道你讓她去聯姻，她會乖乖束手就擒麽？”

“山人自有妙計，父皇就別操心了，對了，父皇您就先去太和宮吧，這裏我應付著，別讓皇祖母他們等太久。”

“可是你一個人行麽？要不朕把權公公留在這裏？”

“不必了，兒臣身邊有延喜，權公公您就帶去吧，畢竟延喜是權公公最滿意的徒弟。”

“好吧，萬事小心。”厲九歌點了點頭，厲皇跟眾人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到了太和宮太皇太後看到只有厲皇一個人，有些不滿意的開口道。

“皇帝怎麽沒來？”

“九兒還在上清宮接待使節團，讓兒臣先過來了，怕是今日也過不來了。”

“唉，好好的一頓年夜飯居然是這樣收場，算了吃飯吧。”

“嗯。”除了厲九歌以外該到的人都到了，也該算熱鬧吧，另一邊長公主府內，厲九笙依舊借酒消愁，當新年的鐘聲敲響的那一刻，滿天的煙火是今夜最美的景色，厲九歌帶著眾使臣來到了宮門之上，疆國雖然也有煙火大會，可是卻依舊比不過厲國這般聲勢浩大，這應該就是國力的差距吧，一眾使臣各種讚美之聲落入厲九歌耳朵裏，當厲九歌一聲令下天空中的煙花比之前的更加美麗，孩童們嬉笑的聲音傳入耳朵，宮門之下其樂融融，孩子們拿著自己的壓歲錢在夜市上買著自己喜歡的東西，男男女女們也都出來尋找自己的另一半，雖是冬日卻依舊阻擋不了這新年的喜慶，不知道是哪個眼睛好的人，一眼就好了宮門之上的厲九歌一行。

“你們快看，是皇上。”

“真是皇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聲勢浩大的聲音，百姓皆是真心臣服，這讓疆皇很是震驚，一個皇帝若是能讓自己的子民心悅誠服的擁戴，那麽這天下早已經盡在她手，但她卻又同意與自己聯盟，還與自己聯姻，這樣一來也默認當疆國遇到危險時，厲國必定會出手相助，如今疆國背靠大樹，也不用擔心虎狼之國晉國來襲了。

“都平身吧。”

“謝皇上。”行禮之後百姓們又恢覆如初，只是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遠遠的站在宮門之上，都能聽到百姓在如何如何的稱讚厲九歌，人無完人，你個皇帝想要做到萬民稱讚更是難上加難，疆國也看得出百姓們並非在演戲，而是發自內心，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民音，子民的心聲，心中對於厲九歌的好感已經轉為敬佩。

“天色已晚，延喜帶使臣們回驛館休息吧，若是使臣們有什麽需要，盡量滿足。”

“奴才遵旨。”待到使臣裏開後，厲九歌便去了太和宮，剛剛走到門口太監打算通傳卻被厲九歌制止了，一眾宮女和太監也都被制止了，厲九歌走到門外就聽到了，裏面其樂融融的聲音，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

“老天爺，既然你讓我來到了這裏，一開始我也許有恨有不甘，可是我現在卻喜歡上了這裏，在這裏我擁有了我在現世一直想有，卻又未曾擁有的東西，守護著他們，看他們臉上掛著的笑容，比你給我永恒的生命我更喜歡，我喜歡這個世界，我喜歡這些帶給我溫暖又很簡單的人，哪怕是以後終究會消失，但最起碼現在這一刻你能否讓我就這樣一直眷戀下去，哪怕用我的全部或者是生命來換，我都想一直擁有下去，謝謝你讓我來到了這裏。”

厲九歌心中感慨了一會兒，推開了們，臉上又掛上了笑容，當聽到門被推開，眾人看到厲九歌的身影，臉上都掛著笑，在場的人有太皇太後，又太上皇，又賢太妃，麗太妃，賢王，端王，權公公，一張張熟悉的臉，都是那麽溫暖，厲九歌心中一暖。

“老天爺如果可以就讓我一直留在這裏吧，留在這些可愛的人身邊。”

“九兒快來！”太皇太後笑著叫到，厲九歌笑著坐到了太皇太後和太上皇的中間，太皇太後慈祥的摸著她的頭道。

“孩子這些年辛苦你了。”

“皇祖母，孫兒不苦，只要皇祖母能夠每天都像今天一樣，孫兒做什麽都不覺得苦。”厲九歌安慰著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心裏知道，這世上最光輝的是皇帝，可是最辛苦的也是皇帝，而且要做一個人人稱讚的皇帝更是辛苦百倍，她的丈夫是這樣，兒子是這樣，孫女也是這樣，祖孫三代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太皇太後心疼的抱住了厲九歌，厲九歌心頭一震，太皇太後不是沒抱過她，只是那都是小時候了，這個懷抱很溫暖，氣氛瞬間變得怪異起來，厲九歌卻一個沒註意，不過片刻就睡著了，眼角濕濕的，太皇太後看著厲九歌沒了反正，試著喚她卻只能聽到她平穩的故意身，太皇太後笑了笑，看著趴在自己腿上睡著的厲九歌，睫毛有些濕潤，但嘴角卻依舊掛著笑。

“承兒，華兒你們一定要好好輔佐皇帝，你們是手足，所有人都可以背叛她，但是你們不可以你們知道麽？”

“皇祖母多慮了，若是沒有小五如今我跟母妃估計還被囚禁著，又哪兒來今日的風光，小五雖是女兒身但卻比我們兄弟幾人都更適合做皇帝。”厲元華開口道，賢太妃也點了點頭。

“說起來，還真要感謝皇上，如果沒有她，怕是如今臣妾也不能跟在太皇太後身邊潛心學佛，如今才知道臣妾當初是有多麽的愚蠢，但她卻能不計前嫌，也沒有因為臣妾過去所犯下的罪過來遷怒於華兒，臣妾真後悔當初沒有好好的對她。”

“賢妃多慮了，九兒做事只是根據她的心，她曾經告訴過朕，你的心眼不壞，可能只是因為年輕氣盛才走了些歪路。”聽到厲皇這麽說，賢太妃臉上一紅，有些羞愧，居然被厲九歌說是年輕氣盛。

“至於孫兒，皇祖母也不必擔心當初若不是小五，怕是我早就裹屍邊疆了，我與母妃早就說過了，只要小五一日為君，我便一日是她的臣，絕無反叛之心，將來哪怕是小五要這天下我也願盡我所能，幫她去謀下天下，若有人覬覦小五的皇位，哪怕是玉石俱焚我也不會讓他們觸碰半點。”麗太妃也點了點頭。

“好好好，只要你能夠和和氣氣，哀家哪怕去見先皇也臉上有光了。”

“皇祖母別這麽說，小五若聽見她會難過的。”

“好好好，哀家不說哀家不說，哀家還要看到你們兒孫滿堂。”

“嗯，不過皇祖母，孫兒覺得還是讓小五好好休息吧，畢竟接待使團是很累的。”只是當他們正準備抱起厲九歌的時候，卻發現厲九歌的手卻死死的抓住了太皇太後的衣服，太皇太後心中一暖。

“罷了，就讓這孩子這樣睡著吧，素心去拿床褥子來。”說著幾人將厲九歌的身子放平在了軟塌上，厲九歌的頭依舊靠在太皇太後的腿上，太皇太後逝去了她眼角的淚珠，這一夜厲九歌睡得很安穩，太皇太後身上淡淡的檀香如同鎮定劑般，直到厲九歌輕微的鼾聲響起眾人也不用擔心她會驚醒，房內眾人圍在軟塌邊，有說有笑的守著夜，太皇太後說著眾人小時候的事，搞得元承和元華都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們兩人孩童時期可是幹了不少蠢事的，說到厲九歌的故事時，是由厲皇開口的，四年半的朝夕相處，厲九歌的成長他是最清楚的，沒有一般孩子的貪玩，跟個大人一般的生活方式，半歲出謀劃策，兩歲指點江山，四歲手握天下財政，坐擁百萬大軍，果然天才的成長都是慢慢不斷的累積，不斷的努力，直到坐上今天的帝位，也都是情有可原。

“比起我們小五根本就沒有童年可言，母後走的又早，還要照顧小六，慚愧。”這時厲元華開口，兄弟兩人都沈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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