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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定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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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鴻,你我身為同僚,理應知我為人,我不是輕易言說之人。”

段驚鴻一噎,沒有再說話。

段老爺子則一聲不吭地走在他跟前,掃了他幾眼,最後臉色嚴肅地說了句:“跟我進來。”

許闕跟了進去,段驚鴻氣不過,也跟了上去。

等段長歌接到消息的時候,三人已經在房間裏談了一天一夜。

這幾日她一直被爹爹關在房裏,怕她亂跑,收到消息也就慢了些。

等月見回來,她就連忙急急問道:“怎麽樣,爹爹同意了嗎?”

月見故作高深:“小姐,你猜怎麽著?”

她笑了笑,說道:“到底怎麽樣了啊…”

月見笑了笑,走在她跟前,聲音稍稍拉長,語氣中含著一絲喜悅。

“小姐,小王爺給段老爺下了聘書了!”

段長歌一怔,明明事情發展的一切順利,她卻有些恍惚,歪頭問月見:“這…就成了?”

月見剛想點頭,想起什麽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小王爺說姑娘一直深處閨中,不知道一些王府與宮中禮儀,需要接小姐去王府先行住一段時間,學習禮儀諸事。”

“老爺那邊同意了?”

月見點了點頭,神色露出猶豫。

“一開始老爺並不是很願意,但小王爺許下承諾,絕不會讓您受半分委屈,老爺那邊才勉強同意,不過…”

“不過什麽?”

月見有些為難地說道:“老爺說,若是小姐在王府住著想回段府了,小王爺不能攔著,最起碼…最起碼一月回一次。”

歌聽到最後一句忍俊不禁,完全可以想象到她爹說出這句話的模樣,同時心裏也暖洋洋的。

她爹爹這樣說,無非是怕她在王府受了委屈,他這是在換一種方法告訴許闕,就算她去了王府,她還是段府的姑娘,段府永遠在給她撐腰。

想到這裏,她莫名紅了紅眼眶,看向月見,眼角有些濕潤。

月見見她快哭了,一驚,連忙問道:“姑娘這是怎麽了?”

姑娘眨了眨眼,眼角噙著快要溢出來的淚。

“無事,只是突然覺得,有你們真好。”

說完,輕輕與月見抱了抱,低聲低喃:“謝謝。”

原諒她無法把事實告訴他們,只要不知曉,便可置身於外,這樣一來,就算以後有了麻煩,段家也不會被她所牽連。

許闕從段家出來,瞥了一眼還亮著燈火的屋子,停下了腳步。

侍從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是段長歌的園苑,心下明白,並未出聲提醒。

直到他收回了目光,沈默了半響,聲線平淡無波。

“走吧。”

回到王府,劉俞舒正收拾著行李,原本他就是專門留下給許闕治病的,如今他病好了,自然也就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

聽到他回府,想著臨走前還是去打一聲招呼,一進屋,便聞到一陣酒味,皺了皺眉,看向坐在床邊獨酌的許闕,剛想說什麽,頓了頓,隨即語氣有些調笑道:“小王爺怎麽獨自月下飲酒啊…”

許闕聽到聲音,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扔給他一個酒杯。

他輕松接過,走過身邊,倒了一杯酒。

“怎麽了,是什麽讓你這病剛好就忍不住來喝酒的?”

許闕勾唇淡笑了笑,目光澄澈,比灑下來的月光還要皎潔,但那眼神卻著實冷漠無比眼也是生得極為好看,仿佛有光芒點點,眉目之間,是勾人的模樣。

他半闔了闔眼,聲音有些啞。

“想起了一些事情。”

劉俞舒點到為止,不再多言,與他碰了碰杯,別有深意地看著他。

“如今與往昔不同,天下安定,早日走出來為好。”

他像是困乏,聽到聲音,來了精神,將酒仰頭一飲,扯唇笑了笑,多了一絲肆意。

“君千醉,不若盛平萬世”

他瞇了瞇眼,繼續道:“宜歡宜喜,百宴足哉。”

連劉俞舒都一時分不清楚,這到底說的是許闕自己還是高坐朝堂那位,沒有多言,斂了斂神色,看著他,倏地笑了笑,朝他舉了舉杯。

“敬王。”

世人皆說小王爺錦鯉之身,祥瑞天下,是上天派下來的吉星。

可誰又可知,他的生母是罪臣之女,皇帝怕她影響許闕氣運,剛滿月之際就將他抱離寢殿,而將他的生母打入冷宮,不久後便郁郁而終,到死也沒能在見他一面。

這麽多年,雖享近了榮華富貴,但皇子之間的嫉妒,陷害,各種冷嘲熱諷他什麽都受過,他早就厭倦了這朝堂之爭,才要來這小王爺之稱遠離朝堂之外,可就算這樣,朝堂還是有人不放過他。

許闕與劉俞舒相視一眼,擡杯輕碰。

“不送。”

原來他早知他今日要走,也知他要來告別。

一語落下,清脆的碰杯聲,是這深夜月下兩人最後的交流。

皇宮中。

“你說什麽?!”

皇帝聽到太監稟告上來的事情,一時失態,直接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太監見天子如此反常,心下一驚,又將剛才的話重說了一遍:“皇上,民間傳聞小王爺擡著十箱聘禮親自去段府提親。”

皇帝蹙眉,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這段家…莫非是段家小姐段長歌?”

“正是。”

皇帝這才緩緩按著龍椅坐了下來,有些不滿意地說道:“這段長歌傳聞長得是美,但實在是黴運連連,若非小王爺也成了在乎皮相之人?”

若有所思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吩咐道:“明日將他召進宮來,朕要好好聽聽他的想法。”

第二日,許闕不出意外地接到了宮裏傳出來的話,換了一身月白色的直襟長袍,便進了宮。

許宴剛上完早朝,朝服還未褪下,便有人來報小王爺來了。

“讓他進來吧。”

話音落下,一道欣長的身影便從宮門走了進來,男子步伐穩健,腰間掛了上好潤澤的白玉佩,隨著他的動作左右搖晃,一身月白色長袍,更顯他矜貴之氣。

“皇上最近召臣覲見的頻次有些高啊…”

許宴不易察覺的抿了抿唇,搭在龍椅上的手用力握了握,但很快便放開了,面色平靜地看著他越走越近。

“朕倒是不知皇弟何時對段家女子感興趣了…”

許闕在他面前站定,行了行禮,聽到此言,微微勾唇。

“一月前本王受邀段府,對段家姑娘一見鐘情,這才下了聘禮。”

許宴有心點撥他:“朕說過不幹預你的婚事,但不代表你可以胡來,那段長歌空有美貌,氣運極差,怎不知會給你招來災禍啊…”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許闕一眼。

許闕淡笑了笑,不以為然,微微擡頭,看著高坐在龍椅上的皇,聲線淡漠,卻透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臣,甘之如飴。”

簡單的一句話,讓許宴無法繼續說了下去,他眼沈了下來,註視著下方的人。

一旁的太監見皇帝有發怒的跡象,不斷給許闕使眼色,讓他趕緊認個錯,但他依舊迎著皇帝的目光勾唇淺淺笑著。

不知兩人僵持了多久,一旁的太監都大汗淋漓,皇帝倏地大笑出聲,化解了這場僵持。

“沒想到這麽多年,你這倔強的脾氣一點都沒改。”

許闕也笑了笑,並未說話。

許宴目光看向遠方,看上去是在回憶往事。

“記得朕第一次見你,你還是這麽小小的一個,許垣他們也真是的,有事沒事就想來找你麻煩…”

許闕神色不改,只是笑吟吟的順著他的話繼續說道:“那時候還是多倚靠皇兄你呀…”

幼時他在皇宮倍受欺負,嫉妒他獨占皇上寵愛,每個人恨不得上去落井下石,唯獨許宴會站出來保護他,維護他,甚至替他挨打,這份恩,他許闕一直銘記在心。

當時先皇駕崩,各路皇子拼的你死我活,最後還是許宴殺出了一條血路,許闕為了還這份恩情,給他掃清了一切障礙,讓他順利登上皇位,更是後來直接求了個王爺封號,遠離朝堂之爭。

“沒想到一晃過了這麽多年…”

許宴低嘆了一句,從回憶中醒來,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道:“無論如何,皇兄都希望你能幸福。”

他看著許闕的眼睛,話鋒一轉。

“這樣吧,朕派一個嬤嬤親自到你府上,教她禮儀,皇弟這回該不會拒絕了吧…”

許闕彎了彎唇,聲音回蕩在大殿之上。

“臣,謝陛下。”

從皇宮出來,天已經黑了,許闕轉身凝望著身後這恢宏大氣的宮殿,扯唇一笑,有些涼薄。

他的皇兄到底是在擔心什麽呢?

雖許闕與段長歌定下了婚約,還是給她留了幾日在段府的瀟灑日子。

到了離開這一天,段老爺子雖再舍不得段長歌去王府,但既然答應了許闕,還是履行了他的承諾。

一家人浩浩蕩蕩地將她送到門口,拉著她說個不停。

“長歌,若是他欺負了你,別管他是什麽小王爺還是大王爺,兄長都親自替你討回公道。”

段驚鴻看了一眼停在段府門前的馬車,底氣十足,給段長歌打氣。

段老爺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無論發生什麽,你爹在,你兄長也在,段府一直在。”

段長歌本就心裏感傷,家人們一句一句說的直接讓她紅了眼,淚眼汪汪地抱著自家哥哥和爹爹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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