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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我……想要一個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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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我……想要一個抱抱……

我是無為,我死於秋日的那一場大火。

透過火光,我看到滿城人覆雜又悲憫的神情。

在我魂魄即將消散之際,蒼狼出現了,他嘲弄的看向我,小和尚,現在知道後悔了麽?

我說,所救之人平安無事,有何好後悔?

蒼狼有些生氣,他陰冷的看了我片刻,便道,你想不想同我賭一場?

我擡眼瞧他。

他道,就賭你這一身佛骨與這天下善念,他笑了笑,補充道,就是你以為會有的那種東西。

如何賭法?

蒼狼毫不掩飾的道,人人都垂涎你一身佛骨,我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得你自己給,強取一文不值,我護住你的魂魄,你同我做場游戲。

我將你這殘破的魂魄置於秘境之中,邀請外來修士進入,待他們看完全程,若有半數人認為你無罪,便算你贏,我承諾在下一次秘境開啟之前不對任何進入永寧山脈的人出手。

若超過半數人認為你有罪,你便任我取一截佛骨。

直到……你再也沒有任何可給之物……

好,我同你賭。

小和尚,你都不思考一下麽?呵,真是一個又蠢又六根不凈的小賭徒啊。

後來,我便被拷在了這刑架之上,接受日覆一日年覆一年的審判。

蒼狼是聰明的,他將秘境設置的格外簡單,沒有懲罰,沒有批判,隨時可以反悔,仿佛就是人生中隨意的一個評價,沒有任何負擔,人人都會隨心說出最真實想法。

他是仁慈的,他沒有進行任何引導,他完全呈現了當年的一切。

他是殘忍的,他沒有進行任何引導,他完全呈現了當年的一切。

他搬來了自己收集多年的寶貝,將有罪設為最終答案,投有罪的人最終可以獲得其中的一部分寶物,投無罪的人則會顆粒無收。

但無論選擇哪種,都不會有任何懲罰。

他對我說,這也是考驗的一部分。

他看著我,認真道,堅持自己信念的人在最終一無所獲的時候,還會如此堅持麽?

他這話像是說給我聽的。

然後游戲便這樣開始了,起初還有少部分人會投向無罪,可在審判結束後,在看到投有罪人得到寶貝時便悔不當初。

後來進入的修士越來越多,有些人得到寶物,出去後還想再進來,便千方百計取得進入的鑰匙,再一次進入。

蒼狼也希望這些人回來,這些人以舊玩家的姿態回來,那些新人便會失去所有的判斷力,開始不再調查,不再追求真相,而是投機取巧的盲從。

只要同一批進入的修士有舊玩家,他從來都是贏。

十數年來,他從來都是贏。

我一次次透過火光看向外面,看到的都是因為即將得到寶物而興奮的面容。

蒼狼坐在我身旁,嗤笑著道:“再一次,你就什麽都不剩了,你後悔麽?”

我後悔麽?

我恍然間想起當年剛下山的時候,師父摸著我的頭說,你啊,會吃很多苦。

一路走來,的確如此。

可又如何呢?

即便重來一次,再次背上行囊,我依然會志得意滿的踏入紅塵。

我渺小微塵。

不過……盡力而已。

我看向蒼狼,餵,你再問我一次。

蒼狼有些莫名,問,你後悔麽?

我說,不是這句,我同你說過的,我下山前我師父問我的那句。

蒼狼想了想,問,你下山想做什麽?

我笑了笑。

初心不悔,普度眾生。

·

收回手,無玄在原地久久未動。

他霜白僧衣無風自動,絲絲血色微不可察的爬上了衣角,在霜白之上留下點點紅梅。

他看見百姓興奮的眼眸,看見修士等待寶物的垂涎,看見尚未投票,卻已經朝無為跑來的盲從者。

小姑娘也混跡在這些人中,努力打聽著什麽,她不時的指向無為腳下,詢問著什麽,最後她跑到了萬法門那幾人身邊,不斷的求著問,那幾人嘲弄的將她一把推開,她又跑上去,死纏爛打的問。

她是在問正確答案吧?

指尖驀然攥緊,再擡眸,一只眼眸已化為血紅。

他閉上眼,覆又睜開。

掌心驀然升起靈火,帶著焚盡一切的決絕,隨後擡腳往人群走去。

可尚未走到,便見小姑娘抱著一堆灰撲撲的東西朝他跑來,因為太急,額尖和鼻頭都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她抱著那堆東西丁零當啷的一直跑到他面前,圓潤的黑眼睛滿是喜悅的笑意。

“佛子,快看。”

他垂眸看去,便瞧見她抱著一堆火把,黑壓壓全堆在懷裏,怎麽會有這麽多,她哪來的?

小姑娘開心的望著他:“我方才死纏爛打,問了萬法門那幾個,究竟什麽是正確答案,他們說是有罪,我又問答對能得到什麽,他們說靈器丹藥都有。”

小姑娘一挺胸脯,喜滋滋的道:“我就找到尚未投票的修士,承諾會給他們想要的寶物,立了契約,賒賬把他們的火把都買來了。”

他一楞,驚訝的看著她。

小姑娘道:“他們不肯投無罪,那我全都買來,我自己投不就好了,我聰明吧?”

他半晌說不出話,許久之後,問她:“為何要這樣做?”

小姑娘看了一眼無為,笑瞇瞇的道:“我不想……讓他輸呀。”

我不想……讓他輸呀。

這大概是這世間最動人心魄的一句話。

原來她方才跟那些人交涉,並不是打算跟隨投票,而是在商議這個……

他從不與人接觸,亦內心冰冷不肯深交。

看似親和,實則疏離。

可眼前的小姑娘,委實讓人心中一軟……

他驀然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按進懷裏。

緊緊抱住。

火把霹靂吧啦掉了一地。

雲冉冉呆若木雞,半晌說不出話。

呀……這怎麽回事……大庭廣眾的……多不好意思呀……

她後知後覺的紅了臉,佛子身上的奶香味讓她有些意亂情迷。

模糊間,她察覺到他低下頭來,在她耳邊輕語。

“雲姑娘,委實動人心弦。”

·

【永寧城·一炷香前】

有些人已經投完票,有些人還在觀望,萬法門那幾個已經投過票,投的是有罪,雲冉冉暗自琢磨後,決定搞清楚能得到什麽,於是她跑到了萬法門幾人面前,想要知道收獲的寶物究竟是什麽,可無論她怎麽求,那幾人都高傲的不肯回答。

她左右沒辦法,便想著也許還有人曾來過,便抓著投過票的一一詢問。

萬法門那幾個看著她忙碌的背影,發出了嘲弄的笑聲。

許陽道:“真是多此一舉,跟著投票不就行了,問那麽多做什麽。”

就在幾人嘻嘻哈哈的當口,一個男人慢悠悠的從遠處走來,隨後停在了他們面前。

他身材頎長,面容俊美,站在那裏,露出了懶散的笑容。

許陽一楞,這家夥不就是第一天見過的那個軟骨頭麽?架都沒打過還學人威脅,怎麽跑到他們面前來了?找死麽?

來人自然是卿和,他瞧著明顯是領頭人的高個子,溫聲道:“她問什麽,就答什麽。”

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高個子也聽懂了,顯然是為了剛才那個姑娘來的,那姑娘死纏爛打的問正確答案獲得是寶物是什麽,他哪有那閑工夫。

這軟弱的男人竟然還趕跑到他面前來說這種話,他嘲弄的道:“這就是你求人的態……”

話還未說完,胸口驟然一痛,眼前頓時一片血紅,他不可置信的低頭看去,便瞧見男人的手已經插進了自己的胸膛之中,而自己的心臟正被他攥在指掌之中。

劇痛將他刺激的臉色發白,身邊無一人敢說話,太快了,沒人看見那男人是如何出手的,他的修為竟如此高。

可即便修為再高,也沒人會如此陰晴不定,明明還笑著,竟然如此突然就……

就連現在,他的笑容都沒有變過。

不禁讓眾人覺得毛骨悚然,看向他的目光皆是膽寒。

高個子看著自己鮮血直流的胸口,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眼淚不由自主的溢滿眼眶,顫抖的看向男人。

男人俯身尋到他的眼,溫和笑道:“聽明白了麽?”

高個子慌亂的移開視線,忙不疊的點頭,冷汗、眼淚與鮮血一同跌落。

男人輕笑了聲,抽回手,眾人耳邊便響起了毛骨悚然的“噗嗤”聲。

一個個腿腳發抖,不敢說話,高個子更是低頭看向自己胸口的大洞,眉眼滿是恐懼。

男人則隨手揪起他的衣領,將自己手指上面的血漬一根一根緩慢擦凈。

高個子害怕得咳出一口血沫,一動不敢動。

雲冉冉好不容易問了些內容,但還是不夠,正在苦惱之際,便瞧見萬法門那幾個朝自己走了過來。

為首的高個子臉色蒼白,胸口還纏著大量的繃帶,氣色格外的差。

這不是要找自己麻煩吧?她警惕的掐了訣,打算苗頭不對就先跑,可那幾個到了面前後,竟然先跟她道了歉,隨後便熱情的,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她。

她雖然感到奇怪,可這樣卻的確幫了大忙了。

她便道:“沒想到你們幾個,是好心人啊。”

那幾人臉色一變,差點當場哭出來。

·

雲冉冉被無玄突然抱住,小心臟都驟停了。

她不知他為何突然如此,但這家夥別看平日裏溫柔有禮,實際上是真禁欲,碰都不讓她碰一下。

反正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她悄悄伸出手,想要反摟住他的腰身,正一點一點的靠近,衣領忽而被人一拽,整個人就被拽離了無玄的懷抱,往後撞在了一個人身上。

她扭頭一看,對上了卿和微笑的眼。

男人銳利的視線落在她的手上,輕聲問:“打算做什麽?”

雲冉冉莫名心虛,把爪爪收回來,輕咳一聲道:“沒做什麽,沒做什麽。”

無玄經過這一打岔,也恢覆了平日的冷靜。

審判的時間快結束了,雲冉冉抱著一大堆火把匆匆跑到木桶邊,一股腦兒全丟了進去。

無玄便問:“為什麽會投無罪?”

雲冉冉道:“我覺得,大家對無為太苛刻了。”

“我了解了這麽多,並沒有準確的證據指向他是惡意,錢寧、林望反而間接證實了他並沒有做骯臟的交易,大家卻基於自己不同的立場深信不疑。”

“墜亡者恨他,存活者避嫌,他成了眾矢之的,他要做的如何完美才能避開這場審判呢?”

“他需要未蔔先知,來永寧鎮時不與錢寧接觸,不與林望接觸,在最終抉擇到來之際,在短短的窺探天機之際,看清入森林時是誰生誰死,看清入長橋是誰生誰死,然後一一判斷這些死去的人會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有沒有與自己有過接觸,能不能給自己帶來收益,然後精妙的選擇收益最大的那個。”

“可這樣就夠了麽?他就不會受到指責了麽?”

“只要他在那個時刻挺身而出,就一定會遭到這樣的審判吧?”

“那他要怎麽做呢?”

“他就應該從頭到尾藏在人群中,做一個平庸的自己,不出頭不建議,哪怕窺得天機,也不告知任何人,只要保全自己就好。”

“可這樣的人,不就是名為蕓蕓眾生的我們麽?”

無玄溫柔的望向她。

雲冉冉又道:“沒有人站在他的位置,沒有人替他承擔壓力,沒有人身處那樣的生死存亡間,卻又要以絕對理性的姿態對他進行審判,不是太苛刻了麽?”

無玄低眸笑了:“姑娘這話,曾說與我聽過,再次聽來,仍然動人心魄。”

雲冉冉便不好意思起來,道:“我啊,亂說的。”

廣場上的香終於燃盡了,修士們堆在無為腳下的火把並沒有木桶中的多,這一次,無為終究是無罪的。

天幕驟然一陣搖晃,隨後身邊的房屋開始倒塌,百姓也逐漸消失不見。

重新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片荒蕪的深林,這裏應該是永寧山脈,蒼狼的地盤。

一切都消失了,但無為仍然在,他被綁在木架上,表情平靜。

雲冉冉走上前,想幫他松綁,可就在碰到他的時候,他的身體卻驀然化為了一片星光。

他佛骨不在,魂魄也無法再支撐,他要消散了。

雲冉冉有些難過,伸手去碰他的臉,他似是有所感知,擡眼看向她。

雲冉冉便瞧見了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

隨後那雙眼微微一彎,便也化為星光消散在了空氣中。

她鼻尖一酸,眼眶便浮出水汽,一片霧蒙蒙。

就在這時,玉佩驟然發燙,她擦幹眼淚,取出一瞧,發現上面多了幾行字。

【獲得無為的記憶碎片——業火】

【恭喜獲得獎勵——最後一顆佛骨】

【請再接再厲。】

腦海中驀然多出了許多關於無為的記憶,她看到了他所堅持的一切。

眼睛再次被水汽籠罩,模模糊糊什麽都看不清。

隨後有什麽輕巧的落在了她的掌心,她擦擦眼睛,低頭一看,是一小節斷裂的肋骨。

那節肋骨在她的註視下化為了星光,隨後鉆進了她的四肢百骸,在這瞬間,她體內的靈力驟然翻滾不休,飛速上漲起來。

待得那股子燥終於平覆,她才終於回過神來。

這究竟怎麽回事……

她還沒有空去看自己的體內,而是仔細查看了玉佩,為什麽玉佩上又出現了奇怪的名字?

從前這玉佩上只出現過雲諫,現在又多了無為……

無為不就是個小和尚麽?還死去了,能跟自己有什麽關系啊?

真是奇了怪了,雲諫還沒搞清楚呢……

她稀裏糊塗腦子裏全是漿糊,不過既然出現在玉佩上,八成是自己的有緣人,照這樣看來,樂觀的想,也許無為並未死去,說不定以後還能遇到呢。

雲諫那時候就死死生生,無為同他一樣出現在玉佩上,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她這樣一想,便開心起來,她很喜歡這個小和尚,她真心希望可以再次見到他。

就在無為消失的一瞬間,有人從深林中走出,瞧著頗為年輕,個子瘦高,肌肉勻稱,皮膚微有些黑,面容冷峻,頂著兩只狼耳,一雙眼眸銳利又鋒芒。

這個,該不會是那個與無為打賭的蒼狼吧?

男人伸手拂過木架,看到上面灼燒的痕跡,眼眸沈了沈:“我便是蒼狼,這秘境是我所建。”

他看向雲冉冉,隨後道:“你是第一個讓他贏的人,你同那些修士簽的契約,我來替你還。”

啊……這……

原本雲冉冉還在愁要去哪裏找寶貝償還給這些人,沒想到這麽快就有著落了,她立刻道:“好的,謝謝了。”

蒼狼都被她這個無恥勁兒驚到了,咬牙問:“你都不推辭一下麽,答的這麽快。”

雲冉冉道:“我怕你後悔。”

蒼狼:“……”

他既然說了,自然不會後悔,便道:“既然這事了了,諸位可從傳送陣離開,從此以後,不會再有這個秘境了,後會無期吧。”

蒼狼說完便返回了深林,雲冉冉飛快的追了上去。

蒼狼聽見腳步,轉過身,看見了氣喘籲籲的小姑娘,他冷漠的望著她。

小姑娘嗅了嗅空氣,忽而道:“沒有一絲兒血腥味兒,反而全是草木的清香。”

她意有所指的道:“你是改行種花了麽?”

蒼狼一怔,有些惱怒的道:“不用你管。”

雲冉冉道:“你多久沒殺人了?一年、兩年還是十數年?”

他沒想到她如此敏銳,沈眸不語。

雲冉冉便笑了:“第一個讓他贏的人,不是你麽?”

“明明他贏了,你才不殺人,可他從來沒贏過,但你自那時候起,就再也沒有殺過人吧?”

蒼狼鋒利的眼眸中逐漸軟化,泛起了名為回憶的哀傷。

他明明從頭到尾都在貪無為的佛骨,可慢慢的,便也不知不覺同他一道期待起來。

他也想看看,無為等的東西究竟存不存在。

他扯開嘴角,擠出一個難過的微笑:“我後來也……不想讓他輸。”

那樣好的人,誰舍得讓他輸啊。

·

無為的事情結束後,眾人便坐傳送陣從永寧山脈回了小木船。

正是夜幕降臨之際,天邊圓月如盤。

小木船正輕巧的航行在海域上,開往遙遠的彼岸。

幾個小孩看見他們回來,都歡呼雀躍。

雲冉冉從兜裏摸了半天,也沒摸出什麽像樣的東西,只得歉疚的笑笑。

小孩倒是不在意,歡歡喜喜的給他們準備酒菜。

就著圓月酒足飯飽之後,眾人便回了各自的船艙,打算休息。

雲冉冉有些不舒服,吃完飯便跑回了房間,反手關上門。

那陣不舒服的感覺便愈來愈盛,她摸摸自己的額頭,發現觸手滾燙,仿佛血液都在身體裏沸騰,身體越來越熱,熱的她格外難受。

她想起那截佛骨,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應當是靈力太霸道了,她短時間內沒辦法消化,才被靈力反噬。

這股子火氣再不降下來,恐怕人都要燒壞了。

她忍著痛苦,跑出去提了兩大桶水,“哐嘰”全倒進盆裏,然後衣服也不脫,“普通”一聲跳了進去。

咕嚕嚕,咕嚕嚕,她將腦袋瓜也悶進去,可那熱一絲兒也沒有消除,反而愈旺了。

看來得找會冰屬性功法的人,這掐指算來,無玄佛子修為最高,冰屬性功法應當最為熟練,她得去找無玄。

她這會兒腦子都已經不清醒了,模模糊糊看東西都重影,她濕噠噠的從木盆裏爬出來,滴了一地兒水。

她也不擦,渾渾噩噩的出了門。

無玄……無玄住哪一間來著……

她稀裏糊塗的連房間號都看不清楚,身體裏的火燒的她經脈都開始脹痛,再這樣下去要被燒死了。

她努力辨認門上的字體,終於找到了無玄住的甲子房,原本打算敲門的,可根本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手腳,幹脆猛然撞向木門,那門也單薄,竟就這樣被她撞開了。

門裏沒點燈,黑漆漆的,她跌跌撞撞的往裏走,腳下一軟,被一雙手接住了,隨後便被抱進了一個冰涼的懷抱。

她模模糊糊看不清臉,只隱約聽見門在她身後關上了。

她太難受了,他身上好冷,讓她覺得很舒服,便本能的往他懷裏鉆。

男人壓抑的聲音落下來。

“冉冉,你來做什麽?”

小姑娘昏頭昏腦,已經快被靈力撕裂,整個人痛不欲生,她悶在他懷裏,聲音軟軟的,帶著淺淺的哭腔:“來找你。”

男人像是忍耐了一下,才重新開口,問:“找我……想做什麽?”

雲冉冉隔著衣服抱還是難受的要命,小手便開始不安分的扯他的衣帶,被男人一把攥住,她仰起小臉,急的眼眶都紅了,道:“我……想要抱。”

男人身體一僵,眸色驟然轉身,指尖忍不住勾起她的小臉,將她拉近自己。

雲冉冉疼的受不了,這家夥怎麽總不抱她,她實在頂不住,便求到:“無玄,你用冰屬性功法,抱我好不好。”

男人一滯,語氣驟然變得冰冷:“無玄?”

雲冉冉還沒察覺到,只自顧自的說:“無玄你快些,快些。”

月光微微西斜,照亮了卿和那張鐵青的臉。

他眼眸一瞇,扣著小姑娘的細腰,將她一把按進懷裏。

真不錯!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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