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永世……

這是紅豆聽過的最長久的一句話了，長久到令她感到絕望。

“溫衍……”比夜風更冷的，是紅豆的心，她走上前一步，還抱有一絲期待的道:“南國還這麽小……她還不會說話，還不會叫爹爹……你不會對她這麽狠心，是嗎？”

“紅豆，我們以後，還可以有許許多多的南國。”溫衍輕聲笑語間，又伸手，溫柔的撫著南國的臉頰，儼然便是一個溫和的慈父，他垂眸道:“南國還小，還看不出來她像誰，不過我猜，她一定是像紅豆的，可惜……紅豆也並不想等到南國長大，否則，紅豆便不會打算拋棄我們父女兩而去了。”

紅豆背脊生寒，她已經無法再欺騙自己故作鎮定，她大喊道:“溫衍，把孩子給我！”

“紅豆還要孩子做什麽？”溫衍溫潤如玉的笑道:“紅豆離開便離開好了，你離開之後，我與南國會變得怎樣，也與你無關，不是嗎？”

“溫衍！你不能這麽狠心！”紅豆的情緒已經瀕臨崩潰，她揪著心道:“南國是我生下來的孩子，你不能這麽對她！”

“最狠心的，難道不是紅豆嗎？”溫衍臉上真誠得虛偽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他陰沈下來的目光，“我與紅豆多日來的情分，南國的出生，在紅豆看來，這些東西都能拋棄，到底是誰狠心呢？”

紅豆回答不出來，她的大腦在此刻似乎是陷入了一片空白，連風聲也聽不見了。

“我雖然不知，紅豆所說的湊齊了四張紅色的紙，便可以回家，回的是哪裏的家，可我有所預感，紅豆要去一個我找不到你的地方。”

紅豆將手中的四張紙抓的更緊。

在“阿眠”死的時候，她失口而言所說的那些話，全被他聽去了。

這四張毛爺爺，可以讓她回家。

而且回的，當然不是這裏的方家。

溫衍對於紅豆的了解，比她了解自己還要了解得深，她會有什麽家庭背景，他都一清二楚，溫衍從不喜歡有脫出自己掌控之外的事情發生，會喜歡上紅豆，這是他自己放任自由的意外，既然放任了對她的情感，他便不會容忍她的離開。

的確，在溫衍的眼裏，只要能達到他的目的，不論什麽他都可以犧牲。

在以前，他的目的只有長生不老藥，而現在，他的目的只有紅豆。

至於南國……誠然如他所說，只有她願意，他們還可以有第二個南國，第三個南國……對於溫衍來說，南國也僅僅只是南國而已，這是一個名字，一個代號。

於是，溫衍道:“紅豆，將那四張紙給我，我便把南國平安的交給你，如何？”

“溫衍……”

紅豆剛剛叫出他的名字，他已是再笑道:“當然，紅豆若是覺得不重要，也可以選擇拒絕。”

適時，南國睡醒了。

小小的孩子也許是覺得冷了，也許是覺得餓了，再睜開眼睛不久後，便是哇哇大哭了起來。

而抱著孩子的溫衍，卻是恍若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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