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雖早已有了猜測，可當聽到嚴盈親口提起時，她還是有些背後發涼。

嚴盈將一塊糕點，掰了一小塊扔進鯉魚池裏，立馬有一群紅鯉魚聚集而來，她眸裏有著清淺的笑意，回念起了當年，“當年與老爺初見，是在花燈節上，小笙約我出來玩的，我便遇到了來找小笙的老爺，那一夜，月亮並不是那麽圓，月色也並不是那麽亮，可我總覺得，那是我一生之中見過的最好看的月亮了。”

“因為遇見了重要的人……就算是烏雲遮月，那一天的風景也是最好的。”

“方姑娘說的不錯。”嚴盈唇瓣染著輕輕淺淺的笑意，“在花燈節上一見是與他鐘情，在嚴府裏二見是他下聘，在蕭府三見，是我們的大婚之日，一切都快的讓我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嫁給如意郎君，是每一個女兒家的期望，可這個世界上，又哪裏來的這麽多一見鐘情呢？老爺挑選我成為他的妻子，不過是看中了我的溫婉大度，我不喜多話，又性子膽怯不敢多言其他罷了，所以後來我將小笙與人私通的事情說了出來，他不知道有多生氣呢。”

提到此，嚴盈高興的笑了。

紅豆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她倉惶的將自己的發絲撥在耳後，有一種強烈的直覺，接下來的事情，才是重頭戲。

果不其然，嚴盈笑道:“那一夜，方姑娘問老爺的那個問題我也聽到了，他那麽生氣的否認了，可是，如果事情真如他否認的一樣，那那條通往後山的地道又算什麽呢？從後山的另一側下來，可就是我的娘家，嚴府呀。”

紅豆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是被口水嗆到的，她忙再喝了口茶，讓自己快速的平靜下來。

嚴盈輕勾丹唇，“老爺和小笙的運氣都不錯，小笙生下來的孩子，並沒有缺胳膊少腿，也沒有其他的問題，是個健康的孩子呢，可惜當時老爺在外地，沒有看到這個孩子出生。”

那是自然，就算是近親生子，生出身體有問題孩子的幾率，也並不是百分百。

紅豆完全聽不出來嚴盈說這些話到底是諷刺還是憤怒，嚴盈臉上始終都是有著溫和的笑容，她平靜的聲音，就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這只蟬，卻成了最後的這只黃雀。”嚴盈感嘆的笑笑，“獵人自以為抓住了獵物，最後卻是死在了獵物的手下，這出戲，才算是真正的有意思。”

“蕭夫人……”紅豆收斂情緒，疑問，“為何要與我說這麽多？”

“一件憋了我二十多年的事情，好不容易能找到人說出來，我便舒服多了。”

自然，還有一個更大的理由，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結局了，就算她說再多，誰又能改變呢？

紅豆不等明珠，匆匆告辭離開蕭府，一出蕭府大門，她便見到了站在門口不知等了多久的男人。

“阿眠……”紅豆心累的張開手，走過去抱住了阿眠，整個人都埋在他的懷裏，才松了口氣，她道:“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阿眠輕輕的摸著她的頭頂，“紅豆是說蕭正安與蕭笙兄妹成奸的事，還是蕭夫人換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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