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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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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天名貴的袍子上,濺在雪白的漢白玉路磚上,觸目驚心。然後我聽見自己高得幾乎扭曲的聲音,那個聲音帶著哭腔,一遍一遍喊著,昱天,昱天,你醒醒,不要嚇唬我,不要嚇唬我。

我的昱天,甚至沒有給我留下只言片語,就這麽閉了眼,斷了氣。

立刻亂糟糟的一片,雷溟似乎被這突來的變故嚇傻了,杵在那裏一動不動,槍尖還在滴答滴答的滴著血。風清嘯和李靖圍了過來,風清嘯緊張的探了探鼻息,把了把脈搏,然後搖了搖頭。

不斷有天宮的弟子漸漸圍攏了來,議論紛紛,我卻什麽也顧不上,什麽也聽不見了。我的世界裏,一時只剩下了那個了無生氣的昱天和一臉驚粟的雷溟。

在眾人的一片驚呼聲中,我瘋狂的向雷溟撲去,無意識的揮舞著胭脂,一下一下刺入他體內,腦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我要殺了雷溟,我要殺了他!

處於極度憤怒中的人,果然是可以創造極限的麽?像我這種絕不是他對手的人,居然也可以讓他招架不及毫無還手之力。胭脂鋒利的刃口一下又一下劃破布料,發出錦帛破裂時特有的聲音,這樣的撕裂感卻刺激得我的神經愈發的興奮。從來沒有想到,武器刺入肉體時居然會是如此的簡單,只用上三分力量,聽得“噗嗤”一聲,就可看見那象征著生命的暗紅色的液體汨汨而出。

“離剎,停手吧。”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無形的力量迫使我與雷溟拉開了距離。這才讓我看清了雷溟已經到了怎樣的境地。比起已經成了一團血肉模糊的雷泠,雷溟也好不到哪兒去。不擅長近身肉搏的我,如此瘋狂的發洩,也不過只能劃開半寸深的傷口,但這只半寸深的傷口也一律的往外翻著,露出雪白的肉。於是雷溟乍眼看去,已成了紅紅白白,好不瘆人。

“師父!”回頭,看見師父帶了天涯,正一臉憂郁的看著我。我又是委屈又是絕望,退一軟,順勢就這麽跪下。

“李天王,雷溟的傷都只是皮肉之傷,性命無痏,只是,兩只手的筋脈斷了,今後怕是習不了武了。”風清嘯簡單的診視了一下,用隨身攜帶的靈藥處理了一下傷口,陷入半昏迷狀態的雷溟就被人擡進了殿去。

“多謝風少俠,哼!地藏,你來的正好,親眼看看你的徒兒都做了些什麽!當初將木羅人祭你就頗多微詞,我看你今日還有什麽好說!雷家父子死的死,殘的殘,你休要袒護,速將這女妖交於我懲治!”

“李靖,雷泠的死,是他和盤絲若亂的瓜葛。雷溟之事,總還是事出有因。離剎是我地府門徒,我定會給出合理的懲處,就不勞李天王費心了。”

“慢著,要懲要罰也要讓我看個明白,若等你回了地府,我豈不是鞭長莫及?地藏,你說該是不該?”

師父極慢極慢的打量著我,我心中突的一沈,這樣的眼神,包含著怎樣的無奈和憐惜。師父終於還是開了口,師父說:“離剎,一開始我讓你來求化解,本以為你能悟到木羅終會在雷泠生命終結時得到解脫,解開心結便是皆大歡喜,實沒想到一切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剛才在地府見到去見我最後一面的木羅,我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立刻趕來,卻還是晚了一步。離剎,師父我,已經沒什麽可教你的了,你今後,好自為之吧。”

我閉眼,深呼吸,身體不可抑制的發著抖,我知道,這樣的辦法,其實是最好的結果。我了解師父的苦心,當著李靖的面,這樣的懲戒斷了李靖日後再找麻煩的借口又保全了我的命,而李靖那樣的仙家,總還是要個名聲口碑。

我深深的伏下身,以最恭敬的禮數磕了三個頭。“離剎謝師父一直以來待我如女兒般,關懷我,疼惜我”眼淚淌了出來,眼前浮現從小到大師父慈眉善目的樣子,賜我名字,賜我武器,“離剎謝師父多年來的精心教誨,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離剎定當一輩子將師父的教誨銘記在心”幾乎有些泣不成聲了,故意不去看師父和天涯的表情,那樣只會擊垮我最後的意志力,“離剎謝師父的點化、幫助和救命之恩,門中師兄師姐一向的厚愛,離剎今生怕是無以為報了。”

磕完最後一個頭,我決然的站起身,沒有再看任何人,跌跌撞撞的走到昱天身邊,小心的半抱起他,還沒能拖著他移出半步,喉頭湧上一股腥甜,眼前一黑,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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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請求

漸漸有意識在體內蘇醒過來,身上輕搭著柔軟的錦被,隱約有婉轉的鳥叫聲傳入耳中,無不讓我覺得一切還是那麽安定寧合。那一瞬我覺得也許我睜開眼,還能看到昱天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我不過做了一個悠長的夢,夢裏有驚天動地的戰鬥,有黯然慘淡的生死離別,現在我醒過來了,而那些血雨腥風那些愁雲慘霧不過只是一個噩夢。

但是我只能在心裏對自己冷笑,我知道這不過又是逃避心理在作祟。只房間內的淡淡藥香,我就已經清楚的明白,這裏之於我,是絕對陌生的地方。只怕,出手救了我的,不是若亂,就是當時在天宮唯一的大夫——風清嘯。

“你醒了?看來,暫時是沒什麽大礙了。”一個穩穩的男聲響起,證實了我的猜想。

立刻就感到有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不由得一陣緊張,想到一個外人將我個人的私事滿滿看了個遍,心裏又不免別扭了一下。於是繼續閉著眼,打算繼續裝睡。

一聲低笑傳來,那個聲音說:“不必再裝了,習武之人,若是連你氣息紊亂都覺不出來,也就不必在江湖中立足了。”

我翻身欲坐起,四肢立刻傳來讓人窒息的疼痛,我只是略微擡了擡頭,睜眼楞了楞,就吸著冷氣重新重重的倒回了床上。

又是一聲悶悶的低笑,那個聲音懶洋洋地說:“我看你還是老實躺著比較好,沒什麽大礙不代表你這就可以生龍活虎。”說著,還伸手幫我掖了掖被子。

面前傳來他的氣息,感覺他在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心中好不惱火,於是開口怒道:“風清嘯,你救了我是不假,於情於理都該謝你,只是你現在這個樣子,怕是與禮不合吧。”

感覺他的目光明顯的一僵,然後勃發的怒氣撲面而來:“我不是告訴過你,風清嘯只穿白衣,風清湮只穿黑衣,你現在已是連黑白都分不清了嗎?還是根本就沒記住我的話?”

我一怔,腦中浮現那張散發著冰冷的危險,英俊得近乎邪氣的臉,這才想到,風清嘯,怎麽可能會這樣漫不經心的說話。

只是……我努力的向著那個目光的方向璀璨的一笑:“不,我記得,只是,我現在確實連黑白都分不清了,我看不見了。”

我看不見了,方才一睜眼,我就發現我的眼前,已是永遠的一片黑暗。我不敢相信,擔又不能不相信,也許離我不遠就是一扇半開的窗戶,因為能感到有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窗外的鳥語花香,無不告訴我屋外仍是艷陽高照。

“你……你說什麽?你……的眼睛……”

“看不見了。”我幫他說完了後面的話。

“清嘯,清嘯,”他應該是站起了身,轉頭向外喊著。

門吱嘎一聲開了,一陣細碎的腳步傳了過來,不用問,這回,肯定是風清嘯沒錯。

“怎麽了?哦,原來是離剎姑娘醒了,姑娘感覺可好?”

“清嘯,她的眼睛,好像失明了。”

風清嘯應是楞了一楞,接著,就有一雙溫柔的手,摸索著過來翻了翻我的眼皮,又摸了摸我的脈,接著細心的將我的手放回錦被內:“不必擔心,這是因為氣急攻心,再加上內傷未愈,暫時性的失明,只需靜待一段時間,便可全好。風某這就再去為姑娘配副名目的藥,也能有所幫助。清湮,若是沒其他事情,還是讓離剎姑娘靜養的好。”

“知道了。”循著那懶洋洋的聲音,我悄悄的抓住了風清湮的一點衣角。

很快聽到門又吱嘎的響了一聲,然後風清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帶了一絲疑惑:“他走了,你還有什麽事?可以說了。”

“風清湮,你說過,再見到我,一定會殺了我。那麽,我求求你,殺了我吧,我求你殺了我。”

三十八、七日

風清湮沒說話,我也看不到他任何的表情,自然也就揣測不到他一絲半點的心思。我只能瞪著眼,空洞的望向尚不知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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