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未妨惆悵是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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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未妨惆悵是清狂
“娘子又在生什麽氣，怎地越發任性了？”李琰夾了一筷子菜到我碗裏，眼裏有隱隱一閃而過的不悅。
唉，罷了，我這不是跟自個兒過不去嗎？我不再說話，低頭專心吃飯。
“我看今天還是在這裏休整一天，明兒再上路。”李琰突然說道。
“嗯。”我淡淡的應了一聲。
“不如這樣，現在若若有殿下和眾多侍衛保護，我和媚兒就先行一步。”白槿墨說道。
見李琰正要說話，我急忙應道“我知道你們住不慣，先走了也好，給我哥和無憂報個平安。”
我故意沒有回頭看李琰的表情，把頭低下繼續吃飯。
“既然白公子已經決定，本宮也不好勉強，只是若兒的安危還是大事……”李琰停了下來，擡起手將我額上的碎發撥於耳後。
“有殿下在，相信若若定是安全的，況且這畢竟是官道，距離梅蘭鎮也就只有半天的腳程，應該不礙的。”白槿墨依舊面無表情。顏眉的眼神在我們幾人的臉上來回轉著，似乎在打算著什麽。
“如此，便依了白公子了。”李琰又開始往我碗裏夾菜。
“我飽了。”我放下手中的碗筷，“我想先去房間休息了，這兩天都沒睡好。”
“嗯，去吧，我還有事要和白公子說，等一下再上去陪你。”李琰依舊面含微笑，那笑裏似乎掩藏了什麽，卻又讓人無法抓住。我暗自搖頭，別又是有什麽陰謀吧？我真是累了，連猜都懶得再猜。
我慢慢的向房間挪去，想了想，還是回頭看了一眼，只有顏眉和於青還在看著我，李琰和白槿墨相視而笑，不知道在打算著什麽，阿政只顧低頭扒飯，似乎又變成了以前的那個小影子。
我嘆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進了房間，我直直的就向床上倒去。忽然感覺一陣風吹開了門，一個人影閃了進來。
“有話快說，我快累死了。”我依舊躺在床上，懶得起身招呼某個待定白眼狼。
“……”
沒聽到回覆，我心裏更加憋悶，好你個阿政，難不成在醞釀怎麽繼續欺騙我?
“若，我要走了。”聲音突然從腦後傳來。
我轉過頭，看到阿政放大的憂慮的臉。“哼，走就走吧，反正你那些事兒我也不知道，沒閑情攔你。”
“若，我……”阿政眉毛擰了起來。
我壓制住想去撫平那對好看的劍眉的沖動，別過臉去不再看他。
“原本我也想過，如果能帶若兒歸隱山林不問世事，這仇報不報都是無所謂了。”阿政低聲說道。
“哼，原本？”我冷聲道，“原本你就是那真命天子，壓根兒就不甘心做我家的侍衛，原本你到我家來，就是為了我爹幫你報仇，現在又來接近我，你當我是傻子嗎？”我猛地坐起身來，冷冷的看著阿政。
阿政緊緊的咬著下唇，原本紅潤的薄唇幾乎沒了血色，看他如此，我的心忽然一抽，只覺得眼眶濕潤了起來。
“是，原本我是想利用天啟的幫助來覆國報仇的，便和相爺有了約定，保護你順利當上皇後，再勸新君助我覆國。”阿政低著頭不敢看我。
“哈哈哈，算計的可真好。阿政啊，你整整瞞了我兩年多，你的戲演的真好。”我自嘲的笑道，“這麽說，殿下也是一直知道的？”
“若被內定了太子妃的時候，相爺便帶我去見過殿下……”阿政小心翼翼的說著。
“好，真好，就瞞著我一個人。我親爹利用我繼續秋家的榮耀，我未來的夫君利用我得到秋相的支持，而你？我最信任的侍衛，我相處了兩年自以為可以為我兩肋插刀的阿政，利用我得到天啟的幫助。你看，我多有利用價值啊。哈哈哈，你看我開心的眼淚都出來了。哈哈哈哈。”眼裏的淚水不斷的向外湧，心卻已經開始漸漸麻木，你看，我是個多有用的人。
“不，不是的。”阿政撲上來抱住我不斷發抖的身子。“若，我不得已，不得已啊。”
“什麽不得已，都過去了，總之，今後你不再是我的阿政，‘若’這個名字不再是你應該叫的。你我從此各不相欠，你去覆你的國，也別再來找我，有事直接去找殿下或者我爹好了。”我努力推開他，看著他絕望兒痛苦的眸子，忽然心下一軟，“你原本叫什麽？”
“東方政。”
“東方政？阿政的政嗎？”我不禁笑了出來。
“嗯”阿政痛苦的點頭。
“怪不得給你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我想起那個午後一襲黑衣的阿政面部肌肉抽搐的望了我一眼。嘴角微微扯動，勾起的卻成了苦笑，原本以為他嫌名字難聽，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若，你願跟我走嗎？”東方政突然說道。
“跟你走？”我搖了搖頭，“我和皓月說的那些話想必你都聽到了吧，他那樣一個無牽無掛的人我都不願跟隨，何況是你？再說，你帶我走了，你的仇怎麽辦？你的王位怎麽辦？想必你還有一批誓死保護你的家臣吧？又怎麽辦？”
東方政的眸子漸漸暗了下去，雙手緊緊攥著床沿。我苦笑著，看吧，誰都不會為誰放棄什麽。李琰是這樣，龍禦蕭是這樣，東方政自然也是這樣。
“如果，我可以放棄呢？”他突然說道。
“你不會的，你也不能，你若放棄，置那些幫你的人於何地？你身上背負了太多的重責，即便不問世事，也不能消除你心中的掛礙。我們也永遠不會幸福。更何況，你以為你放棄了這些，你會是誰？放棄了這些，你就誰也不是，即便我肯跟你走，我爹會同意嗎？李琰會同意嗎？你認為但憑我願意，我就能跟你走嗎？”是啊，背負了太多的重則的，不僅是他，還有我，還有李琰，還有龍禦蕭，我們都是負重行走的人，誰也丟不下，唯一的出路就是繼續走下去，不能回頭，回頭便是萬丈深淵，誰也救不了誰。
“若……”東方政突然擡起頭。
“東方政！我說過，這個字不再是你可以叫的。”我轉過頭，淡淡的說道，“東方公子可以出去了。”
“我會回來找你的。”他的聲音突然變的堅定。
我不置可否，也不回頭看他，我知道，即便他功成名就，我也不會跟他走了，我是李琰未來的妻，天啟未來的皇後，這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即便仿徨也好，即便心痛也好，這條路也註定要走下去，其實，我從一開始就別無選擇，不是嗎？
東方政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房間，我只是楞楞的坐著，突然自嘲的一笑，你李琰還真是沈得住氣，在外面站了那麽久，不嫌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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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又在生什麽氣，怎地越發任性了？”李琰夾了一筷子菜到我碗裏，眼裏有隱隱一閃而過的不悅。
唉，罷了，我這不是跟自個兒過不去嗎？我不再說話，低頭專心吃飯。
“我看今天還是在這裏休整一天，明兒再上路。”李琰突然說道。
“嗯。”我淡淡的應了一聲。
“不如這樣，現在若若有殿下和眾多侍衛保護，我和媚兒就先行一步。”白槿墨說道。
見李琰正要說話，我急忙應道“我知道你們住不慣，先走了也好，給我哥和無憂報個平安。”
我故意沒有回頭看李琰的表情，把頭低下繼續吃飯。
“既然白公子已經決定，本宮也不好勉強，只是若兒的安危還是大事……”李琰停了下來，擡起手將我額上的碎發撥於耳後。
“有殿下在，相信若若定是安全的，況且這畢竟是官道，距離梅蘭鎮也就只有半天的腳程，應該不礙的。”白槿墨依舊面無表情。顏眉的眼神在我們幾人的臉上來回轉著，似乎在打算著什麽。
“如此，便依了白公子了。”李琰又開始往我碗裏夾菜。
“我飽了。”我放下手中的碗筷，“我想先去房間休息了，這兩天都沒睡好。”
“嗯，去吧，我還有事要和白公子說，等一下再上去陪你。”李琰依舊面含微笑，那笑裏似乎掩藏了什麽，卻又讓人無法抓住。我暗自搖頭，別又是有什麽陰謀吧？我真是累了，連猜都懶得再猜。
我慢慢的向房間挪去，想了想，還是回頭看了一眼，只有顏眉和於青還在看著我，李琰和白槿墨相視而笑，不知道在打算著什麽，阿政只顧低頭扒飯，似乎又變成了以前的那個小影子。
我嘆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進了房間，我直直的就向床上倒去。忽然感覺一陣風吹開了門，一個人影閃了進來。
“有話快說，我快累死了。”我依舊躺在床上，懶得起身招呼某個待定白眼狼。
“……”
沒聽到回覆，我心裏更加憋悶，好你個阿政，難不成在醞釀怎麽繼續欺騙我?
“若，我要走了。”聲音突然從腦後傳來。
我轉過頭，看到阿政放大的憂慮的臉。“哼，走就走吧，反正你那些事兒我也不知道，沒閑情攔你。”
“若，我……”阿政眉毛擰了起來。
我壓制住想去撫平那對好看的劍眉的沖動，別過臉去不再看他。
“原本我也想過，如果能帶若兒歸隱山林不問世事，這仇報不報都是無所謂了。”阿政低聲說道。
“哼，原本？”我冷聲道，“原本你就是那真命天子，壓根兒就不甘心做我家的侍衛，原本你到我家來，就是為了我爹幫你報仇，現在又來接近我，你當我是傻子嗎？”我猛地坐起身來，冷冷的看著阿政。
阿政緊緊的咬著下唇，原本紅潤的薄唇幾乎沒了血色，看他如此，我的心忽然一抽，只覺得眼眶濕潤了起來。
“是，原本我是想利用天啟的幫助來覆國報仇的，便和相爺有了約定，保護你順利當上皇後，再勸新君助我覆國。”阿政低著頭不敢看我。
“哈哈哈，算計的可真好。阿政啊，你整整瞞了我兩年多，你的戲演的真好。”我自嘲的笑道，“這麽說，殿下也是一直知道的？”
“若被內定了太子妃的時候，相爺便帶我去見過殿下……”阿政小心翼翼的說著。
“好，真好，就瞞著我一個人。我親爹利用我繼續秋家的榮耀，我未來的夫君利用我得到秋相的支持，而你？我最信任的侍衛，我相處了兩年自以為可以為我兩肋插刀的阿政，利用我得到天啟的幫助。你看，我多有利用價值啊。哈哈哈，你看我開心的眼淚都出來了。哈哈哈哈。”眼裏的淚水不斷的向外湧，心卻已經開始漸漸麻木，你看，我是個多有用的人。
“不，不是的。”阿政撲上來抱住我不斷發抖的身子。“若，我不得已，不得已啊。”
“什麽不得已，都過去了，總之，今後你不再是我的阿政，‘若’這個名字不再是你應該叫的。你我從此各不相欠，你去覆你的國，也別再來找我，有事直接去找殿下或者我爹好了。”我努力推開他，看著他絕望兒痛苦的眸子，忽然心下一軟，“你原本叫什麽？”
“東方政。”
“東方政？阿政的政嗎？”我不禁笑了出來。
“嗯”阿政痛苦的點頭。
“怪不得給你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我想起那個午後一襲黑衣的阿政面部肌肉抽搐的望了我一眼。嘴角微微扯動，勾起的卻成了苦笑，原本以為他嫌名字難聽，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若，你願跟我走嗎？”東方政突然說道。
“跟你走？”我搖了搖頭，“我和皓月說的那些話想必你都聽到了吧，他那樣一個無牽無掛的人我都不願跟隨，何況是你？再說，你帶我走了，你的仇怎麽辦？你的王位怎麽辦？想必你還有一批誓死保護你的家臣吧？又怎麽辦？”
東方政的眸子漸漸暗了下去，雙手緊緊攥著床沿。我苦笑著，看吧，誰都不會為誰放棄什麽。李琰是這樣，龍禦蕭是這樣，東方政自然也是這樣。
“如果，我可以放棄呢？”他突然說道。
“你不會的，你也不能，你若放棄，置那些幫你的人於何地？你身上背負了太多的重責，即便不問世事，也不能消除你心中的掛礙。我們也永遠不會幸福。更何況，你以為你放棄了這些，你會是誰？放棄了這些，你就誰也不是，即便我肯跟你走，我爹會同意嗎？李琰會同意嗎？你認為但憑我願意，我就能跟你走嗎？”是啊，背負了太多的重則的，不僅是他，還有我，還有李琰，還有龍禦蕭，我們都是負重行走的人，誰也丟不下，唯一的出路就是繼續走下去，不能回頭，回頭便是萬丈深淵，誰也救不了誰。
“若……”東方政突然擡起頭。
“東方政！我說過，這個字不再是你可以叫的。”我轉過頭，淡淡的說道，“東方公子可以出去了。”
“我會回來找你的。”他的聲音突然變的堅定。
我不置可否，也不回頭看他，我知道，即便他功成名就，我也不會跟他走了，我是李琰未來的妻，天啟未來的皇後，這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即便仿徨也好，即便心痛也好，這條路也註定要走下去，其實，我從一開始就別無選擇，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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