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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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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6章

“誰能告訴我湯姆·裏德爾去了哪裏?”

斯拉格霍恩環視一周,有些疑惑地問道。

他的好學生一向不會缺席自己的課程,斯拉格霍恩對此有絕對的自信。

“他生病了,教授,我替他請假。”

安格裏克答道。

斯拉格霍恩關切道:“怎麽突然生病了?嚴重嗎?他不是沒有舍友?有人照顧他嗎?”

“他發燒了,應該沒有大問題。”安格裏克從容道:“他說他休息一下就去醫務室。”

“好吧,還是要註意身體。不過作為巫師,被區區感冒擊倒可不像他,對了,今天我教你們配置一下醫學魔藥,就從……提神劑開始吧。但是記住我們的原則,不要把自己配的藥劑隨意對同學使用,亂用的人扣二十分。”

馬爾福聽著斯拉格霍恩的講述,漫不經心地翻著書,老實說他並不覺得這藥劑有什麽學習的必要,他又不打算去聖芒戈去做那些無聊的工作,更何況這一課和斯拉格霍恩原本的教學計劃並不一樣,看起來就像是他特意為了自己的愛徒調整了這一課一樣,這讓他感到極度煩躁。

哪裏都是那個該死的裏德爾的影子。

這個影子壓抑得他要不能呼吸了。

他不禁又開始走神,身邊的諾德就像個死人一樣在切著自己的材料,另一頭的安格裏克沒有絲毫扯謊的愧疚,甚至還頗為興奮地解剖起了實驗的蟾蜍,馬爾福皺了下眉,轉頭抓起自己的材料盒。

猛然間,他改變了自己的動作,一把抓起身側人的手臂,低叱道:“你夢游還沒醒嗎?”

諾德似乎沒能完全理解他說了什麽,他沒什麽焦距的瞳孔停留在金發男孩身上良久,才逐漸恢覆了一絲清明的神采。

馬爾福松開手冷聲道:“如果你還想把自己指頭切成兩截的話,繼續。”

諾德低下頭看了下自己的案板,材料已經完全切完,他的刀下明明白白是自己的指尖。男孩退了手,似放棄般低聲道:“謝謝,馬爾福,借我靠一會。”

說罷,整個人的重量直接倚在了馬爾福身上。

沒有意料到諾德會那樣毫無保留地倒過來,馬爾福用力撐了一下臺案才沒讓自己摔下去。

“你幹嘛?”金發男孩的聲線明顯有些憤怒:“我不是你的床板,再不站直我就把你扔出去。”

“謝謝,我站不住。”對方的聲線沒有一貫的生氣,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一晚未歸的影響:“……腿傷了。”

馬爾福暴怒的情緒終於平靜下來,他冷笑一聲:“被誰打斷的?”不等對方回話,他繼續道:“算了,你自己撐一會,我看看。”

說罷,他便蹲了下去。諾德的褲腳已然是破了幾個大口子,依稀可見腳踝上面目猙獰的傷口,黑色的褲腿上染了半幹涸的血和泥,讓他想到以前看到的那些被捕獵的瀕死獸類。

他卻忍不住笑了:“你這樣子,是想撐到失血過多直接暈倒嗎?還是想嫁禍誰?”

諾德沒有回答,馬爾福癟了嘴,低聲道:“忍著點。”說罷,他用手中的小刀繼續將傷口挑開了一點,諾德微抖了一下,沒有出聲,等到手上的刀片沾了足夠的鮮血,馬爾福再度站起來扶住了同伴。還好,斯拉格霍恩還站在赫奇帕奇的桌邊,並沒有註意到這裏的小動作。

“等我扔刀子,你就可以叫了,越大聲越好。”馬爾福低聲說完,默念了三個數,頗為誇張地叫了一聲,將手裏的刀子扔到了諾德腿邊的地上。

這聲怪叫成功吸引了整個教室的註意力,斯拉格霍恩連忙跑過來:“別慌,別慌,我在這。”

略顯肥胖的教授原本以為自己會看見坩堝炸開的樣子,他抽出了魔杖,卻看見材料臺上清清爽爽,什麽也沒發生:

“怎麽回事?”

“我很抱歉,教授,我沒抓穩刀子。”馬爾福神色有些古怪,似乎不滿諾德這小子根本沒有配合自己的大叫:“我誤傷了諾德。”

“你傷了他?”斯拉格霍恩連忙轉過臺案,地板上帶血的刀子讓他有些舉足無措:“諾德,你還好嗎?傷到哪裏?”

“他傷了腿,我這就帶他去醫務室。”馬爾福又搶答道,不等斯拉格霍恩查看諾德真正的傷勢,他便迅速地架起男孩向外走去。

“先等等。”

馬爾福在心裏罵了聲該死,這才不情不願地轉過身來,斯拉格霍恩似乎沒發現學生的異狀:“你們兩個人可以嗎?再來一個人陪你去吧。”

“我來吧。”安格裏克扔下手中的材料,拍拍手走過來。

拒絕的話卡在喉頭,半晌馬爾福才擠出一個不情不願的笑容:“多謝。”

安格裏克似乎壓根不打算審問諾德的異狀,扛了諾德就往醫務室走。馬爾福連忙跟在後面,客套的感謝一句也說不出,轉而慍怒地瞪了諾德一眼,這個裝啞巴的小子從剛才到現在就沒配合過他。

可是對方臉色蒼白,看起來早就昏了過去。

“到了。”

正在尷尬的時候,安格裏克出聲道。

馬爾福不禁舒了一口氣。安格裏克將背上的人放了下來,似乎並沒有好奇諾德昏倒的原因,不發一語便走了回去。馬爾福費力地將昏厥的男孩移到床上,又聽到格雷夫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學醫的都沒你來得那麽頻繁,你下回再生病就自己看吧。”

“我很抱歉。”男孩的聲音帶了一貫的笑意,但有些不合常理的低沈沙啞,但無論如何馬爾福並不想聽到這個該死的聲音:

“但現在我想我們有了新的病人。”

梅林的臭襪子!他出聲了嗎?馬爾福恨不得錘上床上那個人事不省的麻煩一拳,如果那樣可以洩憤的話。

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沒等馬爾福收拾好自己的表情,格雷夫人已經掀了簾子過來,她身後的少年唇色蒼白,面頰上卻染著一抹病態的潮紅。

裏德爾似乎有些好奇發生了什麽,但他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格雷夫人推了出去:“你回去休息。”

黑發男孩聳了聳肩,聽話地退了出去,手中攥著格雷夫人給的藥,額頭上燒得厲害,但他目前不打算就這樣回去。

過來的是馬爾福和諾德,裏德爾知道最近這兩似乎走得很近,不過他已經安排了安格裏克看著他們,一時半會倒是不會出什麽大亂子。

腳步轉了個彎,男孩停在了一面彩繪的石墻前,墻上吹著風笛的牧羊人垂眼望了男孩一眼,低聲道:“口令。”

“鐘聲。”

彩繪的牧羊人往一側讓開道路,石墻從中間打開,男孩走了進去。

地面被撲上了翠色的羊毛毯,踩上去沒有一絲聲響,狹窄而高聳的空間裏掛著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鐘表,上面顯示的時刻都不一樣,裏德爾不知道是應該慶幸它們不會在同一時間響起還是應該憂愁在每天的各個時刻都可能會受到這些鐘聲的騷擾。

“它們大部分都不會響,”突然響起的女聲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有時候我倒是希望它們中的幾只能真正響起來。”

“早上好,達芙教授。”男孩禮貌地回身問好,矮人教授坐在桌子上的軟墊上,一把木椅搖搖擺擺地跑了過來,她點點頭:“請坐。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一貫伶牙俐齒的優等生竟然有了明顯的猶疑,達芙沒有替他開口的打算,她站起身泡了一杯熱茶,向這名學生遞了過去。

橙黃色的茶水在白色的瓷杯中輕輕回旋,發出奇異的辛辣味,裏德爾微微碰了下杯沿,沒有真正喝下去。

“這是姜茶。”達芙似乎沒有在意學生的芥蒂:“我從東方學來的配方,他們用這個治療感冒。”

“魔藥?”裏德爾疑惑道。

“並不算,是麻瓜們的配方。”

男孩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教師歪了歪頭:“我覺得在大部分時候,我們同麻瓜們還是有很多相似性的。”

“您這樣認為的?”

“如果你認為我們和麻瓜難以共處的話,那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什麽呢?”達芙眨了眨她翠色的眼睛,不解道:“我感興趣的那些研究對象生前可都是麻瓜。”

“林小姐也是嗎?”

“黛玉?”達芙想了下,認真道:“她確實有些特殊,但她也絕不是個女巫。”

“我來這裏是想知道,您既然為了林小姐的事情來學校,但是她都走了那麽久,您看起來似乎毫不關心……抱歉,我可能有些冒犯。”

“那你呢?那姑娘都走了那麽久,你為什麽突然又來找我問這個?”達芙似乎毫不意外他的表現。

“她是我的朋友,我認為,關心朋友的事情再正常不過。”高熱也沒能影響裏德爾對答如流,似乎已經在心裏將這個場景演練了很多遍。

“你在那之後還繼續見了她。”達芙用的是肯定的語氣,裏德爾沒有否認。似乎意識到那也是他的自由,教授想了想,繼續道:“我覺得你可以更誠實一點,裏德爾,你想知道什麽?”

“……您覺得林小姐是幽靈嗎?”男孩遲疑了一下,還是繼續問道。

“她已經死了。”達芙喝了一口茶,又擡眼看了一下墻上密密麻麻的鐘表,繼續道:“你既然知道她和一般幽靈不一樣,不如你來說說?我想你應該都知道了,裏德爾。”

“我知道的也不過如此而已,”男孩順從地低了眉,謙遜道:“所以我不明白……教授,她究竟是什麽?您既然答應帶她回家,為什麽那麽久放她在霍格沃茨外面不管不問呢?”

“我答應帶她回去。”達芙點點頭繼續道:“可是你知道她家在哪了嗎?”

“我想應該在中國。”學生認真道:“她的言談舉止都說明她應當是個中國人,您既然去過那裏,這一點您應當也知道。”

教授卻搖搖頭,她站起身,突然又不見了身影,裏德爾耐著性子等了片刻,她又從天而降一般拿著一個玻璃盒子出現在桌面上,盒子裏似乎裝著一張破舊的紙張。

男孩忍不住皺眉道:“這個盒子與林小姐有什麽關系嗎?還是說,這張紙同她有關?”

“這個盒子裏其實什麽也沒有。”達芙打開了蓋子,裏面果然空無一物,盒壁上的影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或許被激動的情緒影響了病情,裏德爾忍不住小聲咳嗽起來。

達芙再次遞過茶杯,這次裏德爾沒有再推辭,辛辣的茶水從喉頭滾入腹中,古怪的味道,卻意外地帶來一絲暖和的感覺。他放下杯子繼續道:“那我看見的是什麽?”

“是答案。”達芙輕聲道:“是你想要的答案,但是它沒有出現在這裏,因為它還未誕生。換句話說,我現在沒辦法將林小姐送回去,因為她根本沒有真正來過這裏。”

不知是哪一座鐘終於走到了屬於它的時刻,鐘聲從四面響起,裏德爾用力地攥著手中的那截紅線,似乎這根今晨被姑娘扯掉的紅繩能帶給他一絲一毫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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