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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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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九寒下山回府的那一日, 蓁蓁又照舊在門內迎他,以往父子二人但凡出門,無論遠近, 蓁蓁只要有空, 便會親自在門外候著。現如今身份愈發高貴了, 但她依舊很少真正端起官夫人的架子,還是覃九寒怕她在門外被人沖撞了,才勸她在門內就好。

蓁蓁自己生得好,即便已經誕下二子,但容貌比起貌美少女更多一分韻味, 在人群之中, 烏發雲堆、膚白如玉, 總能吸引旁人的目光。雖說在青州府裏沒人有這般的膽子, 在知府大門口調戲知府家的娘子,但出於安全的考慮,她還是乖乖在門內等人了。

總歸,門內門外不過一門之隔罷了, 跨個門檻便能瞧見, 倒也無需那般偏執。

覃九寒跨過門檻,蓁蓁便忙迎了上去, 她心知相公是在外頭辦正事, 不敢多加幹涉,但此時見了好些日子沒見的男人,心中十分高興。

覃九寒亦是如此, 唇角含笑,大手握了蓁蓁柔軟的手,兩人一道回房。

等到傍晚的時候,得知爹爹回來的勳哥兒也來拜見了,他進門的時候,便正好看見爹爹抱著溫哥兒,面色溫和,而娘則在靜靜坐著一邊。見他來了,便擱下手裏繡到一半的帕子,朝他招招手,道,“勳哥兒,來娘這兒。”

勳哥兒走近,覃九寒便將懷裏的溫哥兒放回了床榻上,看向長子,詢問道,“傷可好了?”

“好多了,爹爹不用擔心孩兒。”勳哥兒回道,隨即被蓁蓁攬到身邊,將床榻邊放著的衣裳塞到他懷裏,柔聲道,“快去試試衣裳,娘才給你做好的。試試合不合身。”

勳哥兒換了身新衣裳出來,竹青色的衫子,領口縫了一層軟軟的兔毛,襯得他面如白玉,愈發像個金尊玉貴的小公子了。

勳哥兒同爹娘說了會話,才提起了去書院的事情,他雖然在書院裏受了傷,但對青州書院的同窗們還是很惦記的。尤其是,在他看來,玉不琢不成器,越是遇到艱難險阻,越是要勇往直前,如此這般才能如爹爹一般,從寒門學子到一府長官。

覃九寒聞言倒是沒什麽意見,勳哥兒是他的孩兒沒錯,但他也不會把他護得如同花圃中的嬌花一般。他們覃家,要的不是嬌生慣養的小公子,而是能夠擔起責任、頂天立地的男兒。因此,對於勳哥兒回青州書院一事,他是再樂見其成不過的。

只是,一般夫妻皆是如此,嚴父慈母,他亦怕蓁蓁覺得他這個做爹爹的,太過狠心了,所以並非立刻答應下來。

蓁蓁看看露出期待神色的勳哥兒,又見相公未一口應下,心中雖然十分不舍得,但還是開口做了說客,“相公,勳哥兒在青州書院待的很好,這回也是意外而已。你若是不放心,便讓阿修陪勳哥兒去書院如何?”

覃九寒自然沒意見,勳哥兒見爹爹娘親都同意了,便又雀躍起來。誠然,他作為知府府上的大公子,可以偶爾任性一回,在外人看來,他乃是爹爹的長子,應該最受爹爹疼愛才是,但他卻知道,爹爹既不是最疼他,也不是最疼小弟弟,爹爹最疼最寵的,非娘親無疑。

只要是娘親喜歡的,爹爹無一不滿足;但凡要惹得娘親掉眼淚的,那便無論如何也過不來爹爹這一關。

府裏還有人私下笑談,說爹爹這種乃是“懼內”,但不得不說,他實在很難想象,在外人面前不茍言笑、高高在上的爹爹,會害怕溫溫柔柔、從不大聲說話的娘親。要知道,在他心裏,娘是最溫柔不過的人了。

私下琢磨了一番的勳哥兒,最終還是覺得,一定不是什麽懼內之類的理由,娘親又溫柔又善解人意,爹爹一定是愛慘了娘親,才會在娘親面前毫無原則。

……

青州書院之事後,勳哥兒又回到了書院,書院中人本來就被覃九寒打臉打了個徹底,眼下見到勳哥兒,免不了有些尷尬,甚至連甲班的師兄們亦是如此。勳哥兒倒是不驕不躁,絲毫沒有落井下石的意味,一如既往地溫和有禮,對待同窗時態度也十分淡然。

甚至當初挑釁他的那幾人,勳哥兒也未曾對他們冷嘲熱諷。原本一行人還惴惴不安,生怕知府大人將他們逐出書院,畢竟,原先的書院是青州書院自己人管著,而現在,卻是不能這般一概而論了。

勳哥兒沒有上趕著說什麽原諒幾人,但也未曾針對幾人,偶爾遇上了他們,也是溫和有禮道上一句“師兄”,並無半句多言。他這種如君子般的姿態,倒是令書院中的許多人對他另眼相看了。

就連夫子亦是私下誇讚了幾句,只道,子不肖父,年紀雖小,資歷亦淺,但是是個光明磊落的君子。

因為勳哥兒的行為和態度,書院中人對覃九寒這個奪權的知府,觀感又好了些,被派到書院中的官吏也同書院的管院共事,一時之間,青州書院倒是又寧靜了下來。

福姐兒定親半年,便到了出門子的時候。吳家十分重視這個新婦,定好良辰吉日,便著手準備婚禮。等到了成親那一日,高頭大馬繞城,鑼鼓喧天,好不熱鬧。

程家亦是十分重視這一門婚事,或者說重視福姐兒這個閨女,實打實的十裏紅妝,就連外出求學的寧哥兒,亦是特意趕了回來,親自被妹妹上了花轎。

因著覃家與程家有些交情,蓁蓁也算教養過福姐兒些時日,因此,蓁蓁也被邀請去參加了福姐兒的婚禮,不過,最出風頭的,倒不是她,而是溫哥兒。

蓁蓁尚且不知道,在青州府諸人的眼中,尤其是那些素日裏交往的官夫人眼中,她的命是再好不過的。年紀輕輕便得了誥命的封號,哪怕是見著宮中的公主,那也是挺直腰板,不用下跪的。再者,接連兩胎都是兒子,還生得那般好,長子在青州書院已然初露鋒芒,即便是那些眼高於頂的夫子,亦是對他讚不絕口。小兒子呢,生得壯實如小牛犢,眼兒黑亮,身體康健,一瞧也是個不用大人操心的孩子。

因此,私下想讓她做全福人的,不在少數。只是,她畢竟年紀尚輕,還不到做全福人的年紀,一般做全福人的,總要三十出頭才行,她這般年輕,倒弄得眾人不好意思開口。

她做不了全福人,但溫哥兒卻是可以做壓床童子的。按照青州府的喜俗,大婚當日,婚床要尋壯實活潑的男丁滾一圈,說是能帶來子孫福,阿兄帶阿弟,令新婚夫妻早生貴子。

出身不錯而且生得十分“敦厚”的溫哥兒,自然而然便成了福姐兒婚事的壓床童子了。

倒是壓床的時候,吳家的好些女眷都聞訊而來,畢竟,覃家算是青州府頂頂厲害的人家了,而溫哥兒這個小公子,卻是很少在外人面前露面的。倒不是蓁蓁拘著溫哥兒,而是溫哥兒自個兒不樂意出門,光是在院子裏溜達上幾圈都嫌煩,院子裏的花花草草,都被他糟蹋了個徹底。

面對諸多女眷的圍觀,溫哥兒這個唯一的男丁倒是半點不怯場,很有他阿兄勳哥兒當年的氣場,一被蓁蓁送上床榻,便雄赳赳氣昂昂爬了起來,穩穩當當走了老大一圈,踩得綿軟的褥子被面留下深深的腳印,惹得吳家幾個未出閣的小姐,被萌的心肝直顫,用帕子捂著嘴,睜著雙亮亮的眼,盯著溫哥兒不放。

蓁蓁無奈,看幾個小姑娘眼巴巴看著溫哥兒,便允她們餵溫哥兒吃了些糕點。溫哥兒倒是半點不怕生,該吃吃,該喝喝,吃完喝完,便不搭理幾個小姐姐了,肥嘟嘟的小手抱著蓁蓁的腰,打著哈欠說,“娘,我累了。”

幾個小姑娘一下子又被萌壞了,牽著手在原地跺腳,被教她們禮儀的婆子瞧見了,好一頓說,說得幾個小姑娘又恢覆原先的淑女狀才算完事。

蓁蓁見溫哥兒是真的有些困了,見這邊酒席也差不多了,便告辭回家了。但是,溫哥兒的名頭卻是傳了出去,外頭人都說覃家的二公子生得虎頭虎腦的,十分機靈可愛。

尤其是在福姐兒成婚兩個月便查出有孕之後,溫哥兒便更加受到官夫人們的喜愛了,動輒要給他送禮,也都不敢送貴的,怕蓁蓁不肯收,都是些便宜卻精致用心的小玩意兒,恨得小孩兒喜歡,但又算不得什麽貴重的東西,鬧得蓁蓁也不好意思一口回絕。

這些官夫人們倒不是抱著討好覃家的打算,雖然也是想要討好,但討好的對象卻是虎頭虎腦的溫哥兒。誰讓溫哥兒做了一回壓床童子,就讓吳家小夫妻這麽快便有了喜訊,這下子,眾人都把溫哥兒當吉祥物了,琢磨著,現在先跟二公子打好關系,等到家裏有了喜事的時候,再開口就不顯得突兀了。

兄弟二人,阿兄在青州書院獲得了一眾同窗的一致認可,甚至連夫子都對他讚不絕口,絲毫不忌諱覃九寒算計書院之事了。阿弟呢,則憑借著虎頭虎腦的模樣和送子光環,成功收服了青州府官眷圈子裏的一眾夫人和未出閣的小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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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九寒這個做爹爹的,也沾了膝下兩子的光,在青州府官場之上,名聲大好,就連他動了青州書院的一事,也被眾人給“遺忘”了。

畢竟,誰家沒有傳宗接代的壓力呢,指不定哪天兒子兒媳就在這事上僵住了,這回話說多了,到時候再開口求人的時候,可就不好開口了。

更何況,覃九寒雖然動了青州書院,但到底沒有大刀闊斧,而是如沐春風般緩緩地來,溫水煮青蛙式的行為,不容易激起眾人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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