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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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蘇文才和顏瓊玖早早起床收拾妥當，在去學堂的路上遇到了王鶴和另外幾位同僚。
蘇文才狀似無意的問起他們最近還在落東西沒，同行的幾人搖搖頭都說就前幾日掉了些物什。
李清也在同行之列，他一直沈默的隨在王鶴身旁，面露惆悵嘆了口氣，說道：“說起來，家母給我求的護身符不知落在了哪兒，到處找都沒找見。”
“亦仁兄也掉東西了？”
“你是說你常帶身上那個符啊？怎麽會不見了？”
蘇文才也有些驚訝，越發堅信夫子所言是真，府學裏眾多生員都莫名其妙少了東西，若不是被偷了，作何解釋？
天下可沒有如此巧合之事，掉東西都一塊兒掉。
李清悲戚的搖搖頭，“我也不知怎麽就不見了，還是昨夜寬衣時發現不見的。”
家裏的母親親自去求來的護身符定是非常重要的，不然李清也不會如此傷心落寞，蘇文才略一思量，問他：“亦仁兄，你可還記得昨日去了哪兒做了什麽事？細細想想看還有哪些地方沒找過。”
李清凝了他一眼，一邊走一邊望著不遠處海棠樹沈思起來，眾人皆看著他。
“昨日，昨日下了學，我便回了房，之後便沒再出來。”
那就只可能是落在學堂或是回廂房的路上，亦或屋裏。
“亦仁兄不妨到了學堂找找看，還有這條小徑也多留意些，可能是掉在這條小徑上也說不定。”王鶴也想到了這些地方，先蘇文才說了出來。
李清點點頭，應好，轉而又看向蘇文才，狀似無意的問道：“文成兄，昨日夫子留所為何事？”背在身後的手卻漸漸握緊，跟在蘇文才身後的顏瓊玖一直低著腦袋，本也是書童的角色，便沒幾個註意他，倒是給了顏瓊玖審視觀察李清的機會。
這個小動作自然盡收眼底。
他這一問，王鶴那幾位也想起了這茬，皆好奇附和。
蘇文才淺淺的笑了一下，想了想，回：“無事，不過是問問近日的狀況，夫子說我最近臉色不大好。”他並不是會撒謊的人，但李清這麽問，明顯是曉得什麽，畢竟夫子那麽明顯的在堂上只點了他二人名字。
得到回答，李清像是松了口氣，緊握在身後的拳頭也緩緩松開，而這一切剛好落在了顏瓊玖眼裏。
顏瓊玖冷冷的抿著唇。
那幾位同僚不禁看了看他，說：“文成兄，你這臉色確實蒼白了些，註意多休息啊。”
蘇文才笑：“謝過幾位好意，你們也知考試在即，我怎敢松懈。”
“哎呀，文成兄本就比我們這些天資聰穎，又如此刻苦努力，真叫我們自愧不如。”
“可不是，我看啊，以文成兄的文采，定能中舉！”
“切莫這樣說，眾位兄臺也很聰穎，中舉的事誰也不敢保證。”蘇文才不喜他們這樣說，那種明著捧你實則酸你的語氣聽著就讓人不舒服。
雖然嘴上個個把你捧著，心裏指不定都在看笑話呢。
“文成兄真是謙虛了！”
“可不是！”
身後的顏瓊玖默默瞪了說話的那幾個幾眼，說蘇文才定能中舉的就是李清，這人怎麽這麽煩，顏瓊玖皺眉，很是不悅。
這幾日，蘇文才都在向同僚們探口風，問他們掉東西的時候都和誰在一起，一通問下來，竟都有李清，但李清說過自己也掉了很重要的護身符。
顏瓊玖和蘇文才暫時不敢斷定，然而很快，事實的真相便水落石出了。
李清偷東西一事在府學傳了開來，蘇文才和顏瓊玖還沒回過神，夫子已經聚集了府學裏的所有人，並且把李清單獨拎了出來。
所有人都沒想到自己掉的東西會是同僚偷的，震驚之餘又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他們對李清的印象挺好，這人大方好客，雖然脾氣不大好偶爾會和人起口角。
蘇文才和顏瓊玖倒是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會是李清偷的。
偌大的大堂裏，孟夫子坐在上座，底下跪著一人正是李清，生員們坐在大堂兩側，目光覆雜的望著大堂中央的人。
孟夫子看了李清許久，失望的嘆了口氣才緩緩開口：“亦仁，人贓俱獲，你可有什麽想說的？”
李清跪的筆直，雙目赤紅的低著頭，“東西不是學生偷的。”
他的話讓孟夫子更覺失望，“阿福，把東西拿出來。”
候在一側的阿福緩步上前把打開了捧在手中的布，布裏包著各種雜物，有擅自、有簪子，還有護身符等等。
看到阿福手中的東西，李清瞬間瞪大了眼，垂在身側捏的死緊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你不知道吧，這些東西都是從你屋子裏搜出來的，你還敢說不是你偷的！你說說，你為什麽要偷？”
李清本還想做最後的掙紮，被孟夫子那淩厲的眼神瞪著，狡辯的話湧上了喉間最後變成了低低的嗚咽。
他頹然的馱著背，紅著眼道：“半月前，我的家中來了急信，說家母患了重病，急需醫治，可是，可是我和弟弟哪裏來錢給母親治病……最後，最後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就算你母親重病需要錢，你也不該做這種事，你是個讀書人！你做這種小偷小摸的事，你可對得起生你養你的母親！你真是糊塗啊！”孟夫子氣的咳了兩聲，撫順了氣才又道：“府學是留不得你了，你走吧。”
李清瞪大眼，“夫子，夫子，亦仁知錯了，求夫子莫要趕亦仁走。”
那些生員聽了李清所言也很同情他，可是手腳不幹凈這種事醜事出了，府學又怎留的下這種人。
“除此之外，你還抄了文成的文章，縱使我留下你，以你如今的作為，將來入了官場，也定會出事！”
眾生員一聽，再次嘩然，抄襲文章這種事已是學術不端，為人不正。
李清絕望的捂住了臉，不再求情。
他的名聲已毀，就算留下也只會受人白眼和唾棄。
……
李清還是離開了府學。
王鶴倍感唏噓，沒想到認識已久的人不僅抄人文章還偷東西，感慨的同時又覺後怕，和蘇文才說起李清時，又有些同情。
事情過去，日子也恢覆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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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文才狀似無意的問起他們最近還在落東西沒，同行的幾人搖搖頭都說就前幾日掉了些物什。
李清也在同行之列，他一直沈默的隨在王鶴身旁，面露惆悵嘆了口氣，說道：“說起來，家母給我求的護身符不知落在了哪兒，到處找都沒找見。”
“亦仁兄也掉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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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文才也有些驚訝，越發堅信夫子所言是真，府學裏眾多生員都莫名其妙少了東西，若不是被偷了，作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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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凝了他一眼，一邊走一邊望著不遠處海棠樹沈思起來，眾人皆看著他。
“昨日，昨日下了學，我便回了房，之後便沒再出來。”
那就只可能是落在學堂或是回廂房的路上，亦或屋裏。
“亦仁兄不妨到了學堂找找看，還有這條小徑也多留意些，可能是掉在這條小徑上也說不定。”王鶴也想到了這些地方，先蘇文才說了出來。
李清點點頭，應好，轉而又看向蘇文才，狀似無意的問道：“文成兄，昨日夫子留所為何事？”背在身後的手卻漸漸握緊，跟在蘇文才身後的顏瓊玖一直低著腦袋，本也是書童的角色，便沒幾個註意他，倒是給了顏瓊玖審視觀察李清的機會。
這個小動作自然盡收眼底。
他這一問，王鶴那幾位也想起了這茬，皆好奇附和。
蘇文才淺淺的笑了一下，想了想，回：“無事，不過是問問近日的狀況，夫子說我最近臉色不大好。”他並不是會撒謊的人，但李清這麽問，明顯是曉得什麽，畢竟夫子那麽明顯的在堂上只點了他二人名字。
得到回答，李清像是松了口氣，緊握在身後的拳頭也緩緩松開，而這一切剛好落在了顏瓊玖眼裏。
顏瓊玖冷冷的抿著唇。
那幾位同僚不禁看了看他，說：“文成兄，你這臉色確實蒼白了些，註意多休息啊。”
蘇文才笑：“謝過幾位好意，你們也知考試在即，我怎敢松懈。”
“哎呀，文成兄本就比我們這些天資聰穎，又如此刻苦努力，真叫我們自愧不如。”
“可不是，我看啊，以文成兄的文采，定能中舉！”
“切莫這樣說，眾位兄臺也很聰穎，中舉的事誰也不敢保證。”蘇文才不喜他們這樣說，那種明著捧你實則酸你的語氣聽著就讓人不舒服。
雖然嘴上個個把你捧著，心裏指不定都在看笑話呢。
“文成兄真是謙虛了！”
“可不是！”
身後的顏瓊玖默默瞪了說話的那幾個幾眼，說蘇文才定能中舉的就是李清，這人怎麽這麽煩，顏瓊玖皺眉，很是不悅。
這幾日，蘇文才都在向同僚們探口風，問他們掉東西的時候都和誰在一起，一通問下來，竟都有李清，但李清說過自己也掉了很重要的護身符。
顏瓊玖和蘇文才暫時不敢斷定，然而很快，事實的真相便水落石出了。
李清偷東西一事在府學傳了開來，蘇文才和顏瓊玖還沒回過神，夫子已經聚集了府學裏的所有人，並且把李清單獨拎了出來。
所有人都沒想到自己掉的東西會是同僚偷的，震驚之餘又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他們對李清的印象挺好，這人大方好客，雖然脾氣不大好偶爾會和人起口角。
蘇文才和顏瓊玖倒是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會是李清偷的。
偌大的大堂裏，孟夫子坐在上座，底下跪著一人正是李清，生員們坐在大堂兩側，目光覆雜的望著大堂中央的人。
孟夫子看了李清許久，失望的嘆了口氣才緩緩開口：“亦仁，人贓俱獲，你可有什麽想說的？”
李清跪的筆直，雙目赤紅的低著頭，“東西不是學生偷的。”
他的話讓孟夫子更覺失望，“阿福，把東西拿出來。”
候在一側的阿福緩步上前把打開了捧在手中的布，布裏包著各種雜物，有擅自、有簪子，還有護身符等等。
看到阿福手中的東西，李清瞬間瞪大了眼，垂在身側捏的死緊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你不知道吧，這些東西都是從你屋子裏搜出來的，你還敢說不是你偷的！你說說，你為什麽要偷？”
李清本還想做最後的掙紮，被孟夫子那淩厲的眼神瞪著，狡辯的話湧上了喉間最後變成了低低的嗚咽。
他頹然的馱著背，紅著眼道：“半月前，我的家中來了急信，說家母患了重病，急需醫治，可是，可是我和弟弟哪裏來錢給母親治病……最後，最後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就算你母親重病需要錢，你也不該做這種事，你是個讀書人！你做這種小偷小摸的事，你可對得起生你養你的母親！你真是糊塗啊！”孟夫子氣的咳了兩聲，撫順了氣才又道：“府學是留不得你了，你走吧。”
李清瞪大眼，“夫子，夫子，亦仁知錯了，求夫子莫要趕亦仁走。”
那些生員聽了李清所言也很同情他，可是手腳不幹凈這種事醜事出了，府學又怎留的下這種人。
“除此之外，你還抄了文成的文章，縱使我留下你，以你如今的作為，將來入了官場，也定會出事！”
眾生員一聽，再次嘩然，抄襲文章這種事已是學術不端，為人不正。
李清絕望的捂住了臉，不再求情。
他的名聲已毀，就算留下也只會受人白眼和唾棄。
……
李清還是離開了府學。
王鶴倍感唏噓，沒想到認識已久的人不僅抄人文章還偷東西，感慨的同時又覺後怕，和蘇文才說起李清時，又有些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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