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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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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噩耗誰都會抵觸,誰會願意承認自己將要大禍臨頭呢。而他們越是抵觸,以後就越會深信不疑。你等入夜以後去她們井裏加點料,他們自然會乖乖來找我。”

幼璇唾棄道:“真是卑鄙無恥。”知更哈哈大笑道:“我本就是三教九流之人,不卑鄙怎對得起我的好名聲。”

三人且說且行,不消時就行至東門關樓。

東門關樓南北長二十一丈,高六丈,呈凹型,坐西向東,控制入關的要道。關樓為雙門雙樓縣山頂式三層建築,樓頂各飾丹鳳一只,所以又叫“丹鳳樓”。

關門處,人口出出進進,甚是喧嘩熱鬧,而守軍盤查也頗為嚴厲,三人巡視了半響,向守關將士問道:“怎不見左將軍堂影?”士兵答道:“左將軍剛剛離開,去西門巡查了。”

幼璇環顧四周見守衛森嚴,簡直是滴水不露,不禁嘆道:“若非堂影姐姐心術不正,還真是大將之才,你看人們進出有序,條理分明,別說奸細連之蒼蠅也難以輕易進出。”

知更笑而不語,捋衣登樓,一路上暗道:“此去西門,必要經過市集,方才那反駁之人實在可疑得很吶。”三人在丹鳳樓上煮了茶湯端了甜點,閑聊起來。

幼璇月事來潮,心情容易煩躁,知更不時對著她擠眉弄眼,逗得她笑聲不斷。

忽然,知更沈聲道:“語兒。”語兒不知知更為何突然嚴肅的叫她,嚇了一跳,連忙應道:“主子叫我何事?”知更大義凜然道:“今晚你有要事要辦,陪睡之事就由我來接管,我定會幫你照顧得妥妥當當。”

幼璇以為她有何事如此緊張,但聽她言語,差點把口內的茶湯給噴了出來,接著猛的一腳朝知更掃過去。

知更大笑閃開道:“好娘子啊,你這腳法厲害得很吶,當真要謀殺親夫麽?咱兩在床上做好事的時候,可未見你有這般腳力哦。”幼璇氣得七竅生煙,取起桌上一塊點心朝知更照面扔去,道:“嘴巴給我放幹凈點。”

知更一手接過,順便咬了口,若有所思道:“不若娘子的香唇好吃。”幼璇氣得暴跳,道:“你若再胡言亂語,今夜休要進我房門。”語兒看著兩人打情罵俏,心底暗暗偷笑,插嘴道:“主子吩咐的事情,語兒定當竭力去辦,不敢壞了主子的好事。”

幼璇見他們主仆一唱一和,俏臉也紅了起來,嗔怨道:“你們就欺負我吧,我再也不跟你們說話了。”然後垂首默默吃著東西。

知更心中好笑,在桌底抓住幼璇的手,正欲說話,有士兵急忙跑來道:“啟稟上將軍,城門口來了個刁民不僅蠻橫不講理,更是出手打傷了五個士兵。”幼璇來不及跟知更拌嘴忙奔赴關門去了。

三人來到關口見一男一女囂張跋扈。男子張揚蠻橫,目中無人,旁邊的女人,雖不言不語卻高傲冷峻至極。男子見到知更冷聲問道:“我有秦人腰牌,為何不讓我入城。”

守城軍官,忙道:“他手中腰牌乃是跟人買的,卻非秦人。”男子眼睛一瞪道:“天下哪有你們這般蠻不講理之人,告示上明明寫著憑腰牌出入,我這有腰牌,怎就不讓我入關?”知更笑道:“你穿男裝難道就是男子?若你敢當眾脫了衣服證明,我便認你為秦人。”

眾人聞言,均是大聲喝道:“脫!你脫啊!”男子哈哈一笑道:“你當真不讓我們入關?”

知更揚了揚手示意眾人安靜,大聲道:“其實方才是個誤會,這兩人是本督軍安排來考核左將軍的。通過今次考驗可看出我大秦將士,個個英勇無比,盡忠職守,實乃我大秦之福。若此戰能打敗四國聯軍,定當論功行賞。”

幼璇見眾人怒色緩減,不由得讚道:“好一招順水推舟,不僅平伏民怨更鼓舞了士氣,當真絕妙。”

知更將那兩人引上閣樓,道:“小姑是在考驗我應變能力麽,這步棋真是殺得我措手不及啊。”那女子橫眉冷眼道:“她那裏趕得上大人你巧舌如簧,三兩句就化險為夷呢。”

知更忙賠笑道:“任我舌頭再巧,若小姑多加為難,我也無可奈何。哦,我已命人去準備了酒菜給你們接風洗塵。”原來這倆人正是采悠和若雪。

作者有話要說:

☆、一百九十章

知更四人在閣樓小聚。

知更見到采悠心中著實高興,哈哈大笑道:“你我姑侄二人好些日子不見,今日歡聚一定要暢飲一番。”她一舉右手,端起茶湯,又道:“來來來,先以茶代酒痛飲一杯。幼璇,快替小姑也斟滿一杯。”幼璇見她眉飛色舞,忍不住笑道:“軍中戒酒,你怕是肚中酒蟲鬧荒了罷。”

采悠朗聲笑道:“幼璇此話差矣,我們確實闊別多日,今日要喝個痛快,也無可厚非。”幼璇給她和若雪將茶湯滿上,笑道:“我們曾生死與共,小姑知我們有大難又來援助,實在該敬……”

若雪推開茶盞冷冷的說道:“我們來並非為助你而來,不用道謝。”知更皺眉問道:“那你們為何來此?”

幼璇臉色一暗,說道:“父債女還,是我們姓樂正對不起你們百裏一族,你要報仇也無可厚非,只是……”她看了一眼知更說道:“只是我跟知更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我絕不會做以待斃。”

若雪冷笑道:“我要殺你離開九黎族的時候就動手了,我若殺了你采悠和兮若必將恨我,我不想她們難過,所以這筆帳我先記著若能完成父親心願找到我母親,那一切也就好說,否則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氣憤僵冷,采悠趕忙打了個哈哈說道:“找到丈母娘我們就是一家人啦,知更你一定會助我們一臂之力的對吧。”知更點頭說道:“那是當然,若雪不管怎樣,我都要敬你一杯,以後我家小姑就托你照顧呢。”

采悠將茶盞又推到若雪面前,若雪遲疑了一下端起了來,四人一同飲下,知更又問道:“你們一路過來,途中有何見聞?”

采悠笑道:“你是想問是否遇到四國聯軍?”知更點頭道:“我的心思總瞞不過你。”采悠神色凝重,道:“我們一路過來確有碰到齊國軍隊。軍中士兵個個面色黯淡,額門黑氣彌漫。所以我替你去軍營夜探了一回,發現營中竟然美女如雲。”

知更笑道:“竟有如此好事?”采悠看了眼幼璇,打趣道:“幼璇可被譽為第一美女,現在日日夜夜與你同床共枕你還有什麽不滿足?”

知更苦笑道:“不瞞你說,我已經很久沒爬上幼璇的床了,幼璇軍紀嚴明,不準我在軍中和她歡好。”幼璇橫她一眼,對著采悠道:“別聽她胡說八道,你繼續說。”

采悠接著說道:“我潛入軍營中,隱藏在黑暗裏,隔著一層牛皮帳探聽;忽然牛皮帳竟莫明奇妙的裂開一條縫,接著有個女子從縫中把頭伸了出來,挽著鳳髻,美麗無比,接著又伸過一條手臂來,潔白如玉。”

幼璇驚訝道:“竟這等怪事?”采悠又道:“當時我也吃驚無比,以為被人發現了,便一手捂著那女子的嘴將她頭斬下來,卻無血飛濺,那女子也不掙紮,我抱著她的頭,那顆頭頃刻間化為灰燼。我又去了其他營帳,見帳內士兵都在跟不同的女子交合。想來那些女子並非真人,只是鬼蜮拓拔由怨氣所生。”

知更搖頭嘆道:“這妖魔橫生,難道這場丈果真如墨子虛所言?”采悠因問道:“墨子虛也在這裏,他又占蔔到什麽了麽?”知更便將天狗食日和軒轅少典之事細細說來,又讓幼璇回軍中請墨子虛晚上一同飲宴。

待幼璇走遠之後,知更問道:“兮若當日跟你一起走的,她現在可好。”若雪白她一眼,冷聲說道:“算你還有點良心還牽掛著她,她與你分別後,便將火龜血和救她爹爹的事情托付於我們,然後跟著傅羽歸隱山林了。”

知更念著兮若的心性和一向對傅羽的態度,心中忐忑,但又抱著一絲僥幸便不願多想,只道:“這樣最好,這樣最好。”接著三人又閑扯了一番,黃昏時分便一同去飲宴了。

飲宴設在函谷關內一個清幽小酒樓,陪同她赴宴的除了墨子虛和李信還有知更隨身的十五名精兵好手。

酒酣之時,鼓樂忽止,再起時,一隊約三十人的美麗歌舞姬,到了堂中心處歌舞娛賓。

采悠見三十個美人翩翩起舞,雙目中隱有驚喜,暗中傳音說道:“知更果然知我心意,這些日子我目不斜視,多看別的女子一眼都要遭若雪一陣冷漠。真是苦不堪言吶。”

知更暗道:“我並未安排舞姬獻舞,這三十人從哪裏來?”不動聲色道:“果真如此,小姑你大可休了若雪繼續風流快活。”采悠啐道:“你讓我休了她不是要我命麽,你知我風流卻只對她鐘情,其他女人絕不沾染。”

知更覺得可能是天女魃搗鬼,但又覺得不像她的作風,道:“可是,不代表她們不會來沾染你哦,小姑你姑且猜猜,這臺舞戲的主角乃是何人?”采悠也覺得這些舞姬怪異,似笑非笑道:“不知不知,但我敢肯定這一場風流債,欠債人一定不是我。”

幼璇見她兩人眉來眼去,湊過來道:“你們在聊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知更苦笑道:“拉拉家常不行麽?”幼璇又看向采悠,問道:“你們倆悄悄的聊什麽呢?”

采悠飲酒裝做未聽見,幼璇又再湊過來,擰起知更的耳朵說道:“少跟我裝聾作啞的。”知更笑道:“娘子為何擰我耳朵?小姑說這三十個女人都是來向我討債的,你說怎麽辦?”

采悠‘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樹起大拇指道:“你真大膽,如果我這樣問若雪,若雪今晚肯定不讓我上床。”

那三十個女子,雖然面帶薄沙看不到真容,卻個個風姿撩人,眉目蕩漾,但相較之下,其中一名尤為特別,舞姿中戾氣漫飛,神情癡怨,像由寒冰鑄成的一位哀怨美人。

采悠端起酒觴,一飲而盡,笑道:“知更快起來。瞧她們舞得如此酣暢,咱們也去舞一舞罷。”若雪瞥她一眼,冷冷的說道:“你坐下,人家的風流債你參合個什麽勁吶。”她雖察覺異樣,但恨知更拈花惹草又負情薄信,不願出手相助。

知更砸舌道:“我還是好好看看,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場大戰,如若打了起來,定是激烈絕倫。”

幼璇笑道:“你若要取這三十人性命,又有何難。只怕這裏面有你的舊相好,有心想讓,故意要和她們一槍一刀的相搏。”她們談話聲音雖不太大,但在座的都覺氣氛緊張,特別留心周圍情況,她們對答之言,都聽得清清楚楚。

墨子虛微微搖頭,瞧了眾人一眼,然後緩緩閉上。

李信年輕急進,也曾聽聞知更與幼璇的過往,暗道:“不知這女人又從那裏惹來風流債,讓大將軍不高興了。”想到這裏,又聞幼璇之言,心想著立功表現,於是先發制人,一躍而起說道:“大膽賊寇,竟敢密謀行刺。來人將她們拿下!”

他話音剛落,便覺頭暈目眩,跪倒在地。其他武士也覺身體乏力異常,連動動手指頭的能力也沒有。

知更震驚道:“幽冥香,是兮若!”眾人吃驚,采悠道:“兮若不是歸隱了麽,怎麽會在這裏?”若雪也是吃驚,道:“兮若妹妹,你怎麽回來了?”

霎時間,五六個女子疾如流矢將知更圍了起來。

知更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真是糊塗,你當日含恨而去,怎麽可能同傅羽歸隱呢。”她肅清思緒,俏目流轉,打量了四周一眼,道:“小姑當真決定袖手旁觀?”

采悠看了眼若雪,笑道:“若雪不讓我幫忙打你就是好的,怎麽可能幫你。”知更啐道:“好一個沒義氣的家夥!”長身而起,左掌立胸,微笑說道:“兮若這又是何必,你知自己非我對手。”

兮若揭開面紗說道:“知更你可還記得我與你分別時說過的話?當時我說,你來招惹我卻不喜歡我……如此玩弄我的感情,我恨你。你可記得?”

知更深吸一口氣說道:“所以你投靠了天女魃,難怪她能將你模仿的如此為妙為惟。”兮若聲音略有哽咽道:“我沒有將自己賣給她,當初幼璇因為恨你傷害你,而我卻不能。”知更心中苦澀,冷聲道:“那你為何要與天女魃為伍?”

突然,天女魃從舞姬中走出來,道:“她恨你,但她卻深愛著你,根本狠不下心腸來報覆你,她在與你們分別後,便將火龜血教給采悠她們帶回去,說是與傅羽歸隱卻是回到九黎族打算在那裏了斷此生,她終日以淚洗面,痛不欲生。”

若雪頹然道:“我怎麽如此糊塗,竟信了她會跟傅羽隱居。”采悠道:“你見她如此痛苦便幫她解脫了?”天女魃笑道:“幫她解脫的不是我,是傅羽。九黎族鬼怪眾多你們根本無法斬盡殺絕,兮若憶你成癡,而傅羽思她成狂,加上她們受到怨氣妖魔的侵蝕變得更癡更狂,傅羽終於抵不住心魔鑄成大錯。”

兮若突然大哭了起來,叫道:“別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天女魃道:“為何不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你還想瞞著她。傅羽不僅玷汙你,更殺死你將你的屍體留在身邊。”

眾人大駭,若雪怒道:“付羽,我要殺了你。”

天女魃與兮若合為一體,笑道:“不用勞駕你了,我已經將傅羽殺啦,我要報仇要離開九黎族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身體。我占用了兮若的身體也繼承她的記憶,繼承她的愛恨情仇,但她再愛知更也敵不過我千年憎恨!”

這一噩耗讓所有人陷入痛苦。

知更雙目微紅,深吸一口氣,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道:“這些日子你既然隱藏的那麽好,為何今日你要來揭穿此事?”天女魃道:“因為應龍來了,三個時辰前我和他交過手,雖沒看清楚他的容貌,但我知道他就在這裏。”

知更內心一顫,暗道:“矢志來了?”天女魃大叫道:“應龍,你快出來,否則我讓這裏雞犬不寧!”

知更心中暗道:“這天女魃也是癡情的女子,若非為了應龍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只是兮若……我害了兮若。”她心中悔恨交集,定了定神,道:“你好狠毒的心腸吶,但她並不在這裏,你殺光這裏所有人也找不到她。”

天女魃道:“她就在這裏!應龍你刻意掩埋了所有氣息,連呼吸也隱藏,就以為我沒辦法了嗎。我若發難,就算兩敗俱傷,我也要將知更殺死!”

幼璇突然擡頭望了天女魃一眼,說道:“天下女人,目不暇給,伏仰皆是,她死了有什麽要緊。”此語一出,眾人皆驚。知更蹙眉不語,采悠問道:“你不是幼璇,你究竟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一百九一章

幼璇突然擡頭望了天女魃一眼,說道:“天下女人,目不暇給,伏仰皆是,她死了有什麽要緊。”此語一出,眾人皆驚,知更蹙眉不語,采悠問道:“你不是幼璇,你究竟是誰?”

天女魃嬌聲笑道:“你終於舍得出來了麽!”幼璇淡淡一笑,輕聲說道:“我不是應龍,你與我一路率領兵駐守函谷關,難道不知道我究竟是誰?”她微微一笑看向知更,又道:“即便你會認錯,但知更與我日夜在一起,她總不能認錯吧。”

知更迎上幼璇的眼眸,心中暗暗付道:“我身邊的女子究竟是誰,如果不是幼璇會是矢志麽?方才她擰我耳朵,這是矢志那女人最喜歡的動作,如果她是矢志那幼璇去那裏了,難道混在那些女人之中,我竟瞧她不出。”放眼望去,每個女子神色都相同,氣息相似,真瞧不出任何破綻。

知更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的看著幼璇,突然將幼璇拉進懷裏吻住她的唇,但心眼卻大開,留意場上每個人的神色,她吻得陶醉,良久才分開,說道:“娘子,你說我們親吻了那麽多次,為何我還是這麽無法自拔呢?”

天女魃道:“她當真是幼璇?”知更笑道:“千真萬確!”天女魃臉色突然變的莊肅起來,冷哼一聲說道:“不管她是誰,今日除非應龍出現,否則你們全都得死。”

她說話的同時,舉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圈,一股柔和的聲音彌漫四周,那二十幾個女子分別散入席中為眾人斟酒夾菜。

天女魃手一招,幼璇的面前的酒壺便落到她手中,她一拱手笑道:“各位先請喝一杯送行酒吧,黃泉碧落,免得死了也不能吃口飽飯。”

眾人臉色一變,均是敢怒不敢言。

李信滿腔怒火,掙紮著站起來卻敵不過幽冥香藥力,‘嘭’的一聲又摔落在地。

天女魃嘲諷的瞥了他一眼,脆若銀鈴的嬌笑之聲又響起來,她金步搖搖來到幼璇身邊,在知更與幼璇中間坐下,一邊斟酒一邊說道:“各位請隨便坐啦!喪命之前我們也樂一樂,身死溫柔鄉豈非人生一大快事。”知更瞧了她一眼,轉身到幼璇右邊落座。

天女魃道:“我與應龍千年來的相思苦熬,今日我定要與她相認,若大家憐愛,便請滿飲此杯。”說完便舉杯一飲而盡。

墨子虛道:“劫難將應,天女魃就不能等渡劫之後再論私人恩怨麽?”天女魃笑道:“墨先生愛說笑,吃一塹長一智,黃帝與嗤尤逐鹿之戰後我得到的是什麽,我得到的是碧落黃泉和無盡的寒怨之氣!應龍更是棄我不顧,如今還另覓新歡,天下盡是寡情薄幸之人,還不如毀了來得幹凈。”她朱唇只是輕微顫動,但聲音卻如大鼓重錘,鉆入眾人耳朵。

眾人心頭一震。

若雪舉手輕輕一按桌上酒杯,整個酒杯,盡陷入桌面之中,冷冷的說道:“你要毀天滅地我管不了,我只要你還我兮若妹妹!”天女魃一陣格格嬌笑,一雙如水的眼眸看向若雪,說道:“若雪姐姐,我不是在這裏麽。”

若雪心頭一怔,低聲念道:“兮若,兮若……”天女魃微微一笑,起身原地轉了一個圈,說道:“若雪姐姐,難道你認不出我了麽?”她這一轉身一股幽魅之氣四散開來。

天女魃又問道:“若雪姐姐,你看看我沒有變對不對,你還記得我們在磁山腳下的樹林裏,我咬傷你,你都不會喊疼,若雪姐姐你還記得麽?”她埋下頭,一臉羞色道:“若雪姐姐其實我知道,我知道那時候你喜歡我,可是……若雪姐姐,你會保護我,照顧我是不是?”

她深情款款的說著,戚折和三名武士緩緩從席上站了起來,上前伏首道:“兮若姑娘我們會照顧你保護你,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天女魃冷冷的瞥了他們一眼,笑道:“你們說的可是真話,那你們就把這裏的人都給我殺了,他們都不喜歡我要迫害我,然後你們再自刎,你們都那麽喜歡我,我真很難抉擇,你們若都死啦,我就不用煩惱啦。”她話音剛落,戚折等人已經拔出腰間佩劍。

知更忙拂袖朝左手邊一排編鐘打出一道勁氣,編鐘頓時發出一陣空鳴,戚折等人身體一顫,手中佩劍紛紛滑落,雙目中黑煙盡去,先是一楞,接著露出羞無比愧之色。

若雪猛的倒抽一口涼氣,閉上雙眼兩行清淚緩緩流出,低聲說道:“兮若是我對不起你。”采悠從未見過她如此悔恨哀傷的神情,心弦一顫暗道:“若雪你要幹什麽?”

若雪撕下衣裙下擺,將雙眼蒙上,說道:“你不是兮若,我不會再看你,兮若妹妹不能白死,我要殺了你。”

采悠心中酸楚,暗道:“她對兮若始終無法忘情,兮若若是平安快樂倒也風平浪靜,如今她卻慘死,罷了罷了,先應付眼前局勢要緊。”她從若雪身上收回目光,道:“天女魃,他們都對你伏首稱臣,甘心為你殺人,你為何還要他們自刎?”

天女魃舉手在臉上一抹,原本如花的美貌立刻變成一張漆黑如墨的怪臉。

戚折等人,頓時下得倒退一步。

天女魃冷笑道:“你看到了,他們對我伏首稱臣又如何,他們只不過喜歡兮若這張臉而已,遲早也會像應龍那樣始亂終棄,這樣的人利用完了就該死。”

采悠長吸一口氣,暗道:“他們若心中沒有邪念又怎麽會被迷惑,如此說來也是咎由自取。”

知更看到若雪決絕的摸樣,心中又泛起不盡的自責,將頭深深的埋了下去,不敢再去看兮若。

幼璇看著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暗道:“只怕兮若這道坎,她這一輩子都邁不過去啦。”

天女魃瞥了知更一眼,微微一笑,又變回兮若那張臉,露出一排細小雪白的牙齒,說道:“好啦,你們快把酒喝了,我好送你們上路啦。”

面對死亡,誰會甘心坐以待斃?李信等人經過方才知更那一聲鐘罄之聲,頓覺清醒不少,精神大振,而戚折等人因迷魂一事因禍得福,解了體內幽冥香的毒,不禁大怒,大聲喝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麽?我們先送你上路!”其他武士均是高聲呼應,大有拼死一搏之勢。

天女魃淡然一笑,說道:“哎呀,你們都是涸中之魚啦,還掙紮什麽,既然大家不領情也就罷了,應龍你再不現身,我可要動手啦。”舉手一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知更拍擊過去。

天女魃與知更相距甚近,中間只有幼璇一人之隔,拍出的一掌,掌勢一晃而到,知更一直埋著頭,渾似不覺。

天女魃料定幼璇會出手阻止,但幼璇竟然無動於衷。

天女魃一掌落到知更身上,卻覺得猶如擊在滑溜無比的青苔之上一般,疾向一側滑了過去。知更落到墨子虛身邊說道:“我在這裏。”

天女魃冷笑道:“好一個移形換影。”她說話之時,已經蘊藏了一股無聲無息的暗勁,強大熾熱的氣息猛烈朝四周激蕩開去,桌幾酒盞等物應聲而裂,眾人覺得仿佛置身在巨大的火爐之中,連呼吸都十分困難。

此時,一道人影如閃電般竄了出來,雙手一揮,羅袖輕拂,飄飄而舞,將天女魃打出的暗勁,盡收於羅袖之中,並且反彈回去。

天女魃心中一喜,道:“應龍,你終於來啦!”欺身而上,雙袖交叉拂出,想要將那人影抓住,但怎料那道人影已掠身奔了出去,天女魃隨即追擊,若雪和采悠也追了出去。

這一系列的變化,只在短短的一剎那,但眾人卻如經歷了一場生死浩劫。

作者有話要說:

☆、一百九二章

若雪和采悠已經追了出去,戚折等人也拔身欲追,卻被一股勁力攔了下來,他回頭驚愕的看著知更問道:“督軍你為何阻我,我們不去助陣麽?”知更搖頭說道:“要去,但不是現在。”幼璇看了眼知更,苦笑道:“我就說瞞不過她吧,你又不信。”

知更微微一笑道:“你們兩個演這出戲騙倒所有人卻騙不過我,幼璇方才咬我耳朵我差點上當,但幼璇自己都不知道她每次和我接吻的的時候虎牙總會不經意的磕我的舌頭,所以我確定幼璇一直是幼璇,而她的反常舉動更讓我覺得此中有鬼。”

知更兩道冷劍般的眼神,從頭到腳的把戚折等人打量了一遍,又道:“我雖不知你們之中誰是你,但我敢肯定你在其中,你也一定跟天女魃交過手,知道兮若已經死了,也知道我一定不會讓你犯險,所以設下這個局讓幼璇假裝成你,而你就趁機借著采悠和若雪的力量同天女魃決鬥。”

她回頭看向幼璇說道:“你和我經歷了那麽多,是真是假我又如何不知,但我不明白你和我形影不離,你們怎麽遇到的?”

幼璇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一切還不是歸咎於你,你心系兮若想要向采悠她們打聽她的下落,又怕我吃醋,所以故意支開我讓我去請墨先生過來一同赴宴,但我去到兵器庫營卻看到屍橫遍野。”

知更驚問道:“怎麽會這樣?”幼璇道:“其實矢志比我們還先到函谷關,只是我們一到函谷關就忙著行兵布陣,而且她又刻意隱藏,所以我們才沒能發覺,你可還記得先前我們在集市上發生的事情?”知更恍然大悟,目光落到站在戚折身邊的武士夏焱身上。

戚折似懂非懂,但見知更犀利的目光緊盯夏焱,擔心的說道:“督軍,他……”知更不語行至夏焱跟前,說道:“我好生糊塗,你來我身邊多日,我竟一點也沒察覺。”伸手要將矢志臉上的面具撕掉,怎料矢志卻往後一仰避了開去,知更隨即一招‘楊柳依依’緊貼而上,夏焱身軀一晃,又後退八尺。

知更皺眉問道:“是到如今,你還想瞞我麽?你們如此護我,教我情何以堪?”怎料夏焱厲聲說道:“你不是知更。”

眾人一驚,幼璇直直的瞧向知更,暗道:“她的氣息跟知更一摸一樣,我不可能認錯人。”知更呵呵一笑,一招"腰纏萬貫"攔腰朝那人掃去,問道:“我不是知更,你說我是何人?”

夏焱左手格擋,將知更的手拂了開去,說道:“幼璇,你不覺得那抹黑影很奇怪麽,在場能與天女魃交手的除了你我,采悠和若雪還有何人?”

幼璇驚道:“知更!你意思是那抹人影是知更?那我們眼前的又是何人?”矢志道:“我不知道她是何人,但能騙過你我的,豈能是等閑之輩。”

幼璇一怔,驚問道:“難道是鬼蜮拓拔的人?”知更噗哧一笑,說道:“我是何人,一會兒自然揭曉。”右手回掃,又纏擊矢志的手腕,矢志雙肩微晃,身軀一轉,陡然間欺向知更後背,長劍左挑右刺,連攻三招,這三招不但快如迅雷,而且招數怪異。

知更避開兩招,卻無法閃避第三招,不禁讚道:“士隔三日,當刮目相看,矢志武功大有進展。”她既無法閃避,便將計就計,旋過身來以兩指夾住矢志劍尖,順勢要將她帶入懷裏,矢志最後這一招,若換成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來接,都只有落得壯士斷臂的的下場。

矢志的劍被知更兩指夾住,行動一緩,但她豈能如此束手就擒,她棄劍躍起,左手一記強猛的拳風,朝知更心口攻去,但就她的拳風將打中知更的一剎那,卻猛然手勢閃到三尺以外,暗道:“好險好險,我的這一拳若真打下去,恐怕就脫不了身了。”

原來就在千鈞一發之時,她洞查到對方下一步行動,她感覺到對方出招輕佻並非要致自己於死地,心中又驚又怒,答道:“幼璇,她理當不是鬼蜮拓拔之人,她出手並不狠辣,更像……”她臉一紅說不下去。

幼璇想要出手幫忙,但她確信眼前這人就是知更,不敢貿然出手,急問道:“更像什麽呀,你到是說呀。”矢志一咬牙道:“更像要將我摟進懷裏輕薄。”知更見她始終不欺身施功,暗道不能再拖了,改守為攻連打出三記猛拳,。

幼璇聞言,心思一轉想起互換神獸的情景,忙說道:“萬萬不能碰到她,她就是知更,她想換回你身體裏的應龍!”矢志閃開那三記拳風,問道:“你此話當真?”

幼璇道:“你可記得那招‘禦氣留形’如果我沒猜錯,方才那抹人影是她禦氣而為,目的在於調虎離山,若雪因為兮若的死殺心大起,定然會憤身追擊,而采悠心中最緊要的就是若雪又豈會置之不理,有她們兩人拖住天女魃,她有足夠的時間將你體內的應龍換回。”

幼璇一語道出知更的心思,知更白了幼璇一眼,說道:“娘子,你怎生得如此冰雪聰明。”雙手結出召喚印,說道:“換回應龍我勢在必行,你若不給我便強行召喚,兮若已經死了我不能讓你再出事。”

幼璇聞言,怒道:“你瘋了麽,當初你我神獸互換的時候是什麽情景,若非采悠協助,根本不可能,你會走火入魔的。”

知更道:“我不能讓她走上兮若的後路,不可能我也要試一次。”幼璇心頭掠過一絲落寞,暗道:“你如此鋌而走險,對她究竟是情還是義?”

矢志心中感動,卻振聲譏諷道:“天女魃要殺的是你,你要回應龍明明是為了自保。”知更借著火德之體召喚印一出,矢志立時感覺到有一股極強的熱力,直沖而入,趕忙運氣和那攻入內腑的熱力呼應。

知更道:“我就是為了自保又如何,天女魃對應龍又愛又恨,若你落到她手裏只怕會生不如死,更何況你喜歡……”矢志對自己的愛慕,當著眾人卻也羞於說出口。

矢志努力守住心神,逼問道:“我喜歡什麽?你知我喜歡你,為護你周全,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所以她絕不會放過我。”她從未將心中愛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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