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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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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接納我們的神,不僅如此我父輩還因此被中原人士追殺,無意中便躲入這山林,而這山洞亦是當年避禍所建。”

知更蹙眉問道:“但我看這山洞設計應該出自中原墨家?傳說墨家創始人墨翟精通手工技藝,可與當時的巧匠公輸班相比,而墨子更擅長防守城池,據說他制作守城器械的本領比公輸班還要高明,我看這山洞設計精巧,雕塑傳神,非墨家之人不可為也。”

那老者又是一驚道:“不錯,姑娘果然目光如炬,話說父輩們逃入山林之後,正巧遇到另有一批人也躲在這山林之中。”幼璇道:“什麽人?”那老者接著道:“你們可知春秋二寶?”

知更道:“春秋二寶一為和氏璧,二為隨候珠,共為天下兩大奇寶,這兩樣寶貝一應在趙國,一應在楚國,只是不知你們異域之人對此竟也有了解。”

老者看了知更一眼,說道:“姑娘此話差矣,我們也只是從父輩口中得知一二,當年和我們父輩一樣躲入山林之人正是護送和氏壁入秦的藺相如,當時秦王願意用十五座城池與趙國交換和氏璧,卻言而無信,他們被逼無奈喬裝躲入山林逃避追殺。”

知更道:“那與墨家有何幹系?”老者繼續說道:“護送藺相如和寶玉的正是墨家子弟,藺相如懷璧而逃又怕秦王大怒發兵攻打趙國,於是將寶玉交給了我們,自己帶了仿玉回國,而我們在這山林裏躲了整整三年,才得以離開。”

知更道:“你們的意思是,你們身上的寶玉並非赤壁玄琥,而是和氏壁?”只聽‘啪‘的一下,那老者將拐杖狠狠的往地上一矗,說道:“又是‘赤壁玄琥’!這赤壁玄琥是何東西,我們根本一無所知,之前有一刁婦為此還殺了我族中兄弟,若非守諾重信,我們早已回國去了。”

幼璇秀美緊皺,暗道:“若他們身上的寶玉並非赤璧玄琥,為何我體內的鳳凰會有感應?”

那老者見幼璇一臉疑雲,暗道:“中原人生性多疑,只怕是我掏心掏肺的真話,他們也是聽不進去,梭羅亞斯已經死了,我不能再讓其他兄弟出事。”他心中已有謀定,氣憤的杵了杵拐杖,說道:“我敢對我主發誓,所言句句屬實,你們若是不信,我們也沒辦法,唯有拼死一搏。”

知更問道:“你們此來中原,是為了赴約?”那老者點頭道:“不錯,我父輩與墨家子弟約好,五十年後在這裏將寶玉歸還,你們中原人守信講義,對我父輩有恩,我們異域之人又豈是背信棄義。”

知更突尤一個冷顫,叫道:“幼璇!”只覺眼前一黑,身子便一漢子抓住往一個黑暗深淵裏直墜,原來那老者杵拐杖之時就觸動了機關,幼璇大驚,忙叫道:“知更!”左手一揮,同時縱身而起,兩個起落,已躍到原來知更所立之處,卻也是遲了一步,原來這山洞乃是洞中有洞。

幼璇盛怒之下一掌劈開地面石門,那十六名怪人見此均是吃驚不已,幼璇顧不得其他正欲跳下去卻聞那老者說道:“姑娘,我們抓她並無惡意,只要你放棄搶奪我們身上的寶物,老朽自然會將那姑娘完好無缺的交還與你。”

幼璇回過頭眼睛直直的盯著那老者,一雙眼睛看來就像是噴出過溶巖的火山口,灼熱而危險,她懊惱的說道:“我早知這山洞兇險萬分,既是避禍所造,理應機關重重,只怪我太過大意。”

那老者看著她的眼睛,連腿都軟了,狠狠的咽下一把口水,強自鎮定說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若違諾言不僅我們自己良心不安,火神必降禍於我們,還請姑娘不要為難我們。”

幼璇冷笑一聲道:“你們身上的寶玉原本就是中原之物,理應物歸原主不是麽?”她說話的聲音緩慢、怪異而艱澀,竟是沒有張嘴,那老者心中嘆道:“看來是在劫難逃了。”他長嘯一聲說道:“我們此行本就欲將此玉交還給五十年前交托之人,怎料你們卻欲強搶豪奪。”

幼璇道:“那寶玉是赤璧玄琥也罷,是和氏璧也罷,總之今日我一定要得到它。”她說話的聲音就像是來自幽冥煉獄,已經被魔火煉過,絕無更改,老者心中大駭,道:“既然姑娘執意如此,就休怪老夫不客氣。”

幼璇笑道:“你們如此阻攔,這看來那寶玉應該在綁架知更那人身上。”說著便要縱身跳入秘洞之中,但那老者已搶身上來阻攔,幼璇怒道:“讓開。”揮手朝那老者打去。那老者揮動拐杖,護在身前,嘴中嘰嘰咕咕怪叫,擋住幼璇去路。

正在此時另外十餘名怪人也欺身直進,其中一人左手弓爪向幼璇天靈蓋上抓來,幼璇凝氣為劍擋架來勢,當的一響,聲音極是怪異。

幼璇氣劍無堅不摧,可是竟然只是削斷那人的手指,便在這一瞬之間,另一人竟滾身向左,一拳將要打在幼璇的腿上,幼璇忙提腿避開,暗道:“這些人生的怪異,連武功也如此怪異。”

正在此時又有兩怪人,齊從兩側攻上。幼璇身形一轉,向左避開,卻遇到另有三人封住退路,幼璇右手氣劍向一名怪人虛晃一招,左手倏地伸出,已抓住了一怪人左臂,豈知那人竟忽地放手,那手臂生生被撕下來卻不見一點血痕,幼璇心下一楞,那怪人右手啪的一下打中幼璇手腕。

幼璇左手五根手指一陣麻木,突尤的放下手中斷臂,心中只道:“這些人真是怪異至極,不可掉以輕心。”心中又念及知更,拿定主意先擒住那葛麻,於是避開攻來之人,兩個起落來到那老者身邊。

那老者亦非等閑之輩,兩枚暗器擲出,分擊幼璇雙目,與此同時其他人又湧了上來,幼璇怒火中燒,也不避閃轟的一聲,將圍上來的十五名怪人振飛,右手實實抓住那兩枚暗器,同時直欺而前,伸指點向那老者的咽喉。

那老者拐杖一封,跟著又還擊一杖暗器,突然間騰身而起,但他速度豈能趕得上幼璇,他躍起的一剎那後心已被幼璇抓住,接著在他胸腹間連拍三掌,這三掌出手不重,但那老者卻不能動彈。

作者有話要說:

☆、一百七十九

另外的十五人見葛麻被擒,立時將幼璇圍住,其中一虬髯的男子道:“快放開葛麻!”幼璇笑道:“我放了他,誰帶我去找知更和寶玉?我本不願妄動殺機,怎奈你們步步相逼。”

那男子道:“知更?知更是誰?”這十八怪人從先輩們口中學過些中原話,卻也只是略懂皮毛,不能甚解,當下幼璇說道知更,他們更不知何人。

幼璇見他們一臉茫然,正欲說話,卻聞另一青年男子道:“我記得思諾凱抓走那女孩子的時候,她叫了一聲知更,難道就是那個女子?”幼璇點頭說道:“不錯,就是她,若知更有半點損傷,你們全部都要死。”眾人一楞說道:“你這女子好生狠毒!”

幼璇道:“休說廢話。”左手一振,封住那老者天突和巨闕兩大要穴,道:“他內力已被我封住,若兩個時辰內沒有解穴便會筋脈逆轉而死,你們不想他死的話,就快快帶我去找知更和寶玉。”

那十五個怪人均是一楞,良久才知道幼璇的話是什麽意思,嘰嘰咕咕商量了下,方才那青年男子說道:“你若不打和氏壁的主意,我們便帶你去。”

幼璇冷笑道:“人我要,寶玉我也要,你們若在猶豫,我此刻便殺了他。”那青年男子忙擺手叫道:“不要!”而那虬髯的男子接話道:“你若傷了葛麻,我們便要你陪葬!”幼璇輕蔑一笑,說道:“只怕你們沒有這個本事。”

俗話說士可殺不可辱,那虬髯的男子哪裏容得一個女子在面前耀武揚威,啪的一下就暴跳起來,就要動手,那老者喝道:“厄猛你們必不是她的敵手,要留住命兌現承諾。”

那十五人齊聲叫道:“是的葛麻!”十五人互相打了個眼色,忽聞閃電般幾聲連響,五個怪人身子一震,淩空翻了三個斛鬥,躍落到祭臺前。幼璇帶著那老者猛然起身道:“想走,沒那麽容易。”正在此時,方才那青年男子,和其他十人趁機跳進那密洞裏。

幼璇暗道中計,忙要回旋身體,怎料那五名怪人已將她團團圍住。幼璇心火怒燒,大喝一聲說道:“既然如此,休怪我打開殺戒。”她話音剛落,一男子突地縱身一拳,直直擊向幼璇的面目,幼璇笑道:“好大的膽子,難道真不怕死?”她眼見那男子一拳擊來,將近面門身形一動,瞬間消失。

那男子還處於驚愕之中,幼璇已繞到她後面一拳擊出,這一拳劈空擊來,拳勢未到,拳風已至,力道之強猛,當真是那男子前所未見,那男子心下大駭,將頭一埋,已旋轉過身體,仰身一足,踢向幼璇脈門。幼璇大笑道:“雕蟲小技。”反手一掌,橫切那男子足踝,變招之快,亦是驚人。

幼璇欲速戰速決,但怎料這五乃十八人中武功最強的好手,她竟花了一盞茶的時間才把五人撂倒,來到密洞口查看,秘洞漆黑一片,幼璇扔了一個石子下去,卻久久聞不得落地之聲。

這時,只聽那半死不活的五人齊齊大笑,其中一人道:“此洞深有萬丈,全憑一條青銅索連接上面,現在索道已斷,我看你如何下的去。”原來剛才那十人下去之後,怕幼璇追擊,已經銅索截斷。

幼璇打出一團火焰,仔細一看,道:“這裏面原來應該有個很大的竹籃,用滑輪青銅鉤掛在索上,如此看來,這條秘道其實應該是當年你們怕追兵發現,預備的逃生之路。”

她自顧自的說完話,當她回頭一看之時,卻見那受傷的五人和那老者均戰戰兢兢的對著她伏地而拜。幼璇先是一楞,忽然想起知更說過拜火神教以火為神之事,婉然一笑,暗道:“我竟能徒手打出火焰,怎教他們不驚愕。”正在此時,先前因躲避廝殺飛走的怪鳥,現在又飛回幼璇身邊,道:“主人,主人……”

那六人更是吃驚不已,嘴中嘰嘰咕咕念個不停。幼璇忍住笑,看了看那鳥兒說道:“你這膽小鬼,方才廝殺的時候怎不見你前來助陣,此刻倒來耀武揚威。”那怪鳥不好意思的將頭埋下去,突然又吱一聲飛到空中,叫道:“有人,有人來了……”

幼璇咯咯一笑道:“你這鳥倒也挺聰明,竟也知曉有人來了。”她又對那怪鳥招了招手,讓那鳥回到自己的肩膀上,說道:“墨先生,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她話音剛落,墨子虛已旋風般進來,見滿地狼藉,內疚道:“老朽來遲了,老朽來遲了……”幼璇聳聳肩道:“不遲,若非我感應到你的氣息,方才我就把他們給殺了。”

那六人聽到幼璇如此說心頭均是一顫,那老者忙又伏罪道:“我神恕罪,我神恕罪,之前我們並不知您乃火神化身,有所冒犯實非故意。”

幼璇懶得聽他們怪聲怪氣的說話,擺手說道:“你們起來吧,快帶我去找知更,我便饒恕你們的罪過。”那六人楞了一下,仍舊伏地不起,那老者說道:“請我神恕罪,我們不能這樣做,您教我們要守諾重信,我們不違背您的教導。”

幼璇聽得心中直笑,暗道:“這群人真是愚昧至極,竟以為我在借此考驗他們,但他們如此堅持,我該怎麽辦呢?”她目光落到墨子虛身上,靈光一動,忙打斷他們的話說道:“好了,好了,你們果然是我的忠實教徒,死後會讓你們上天堂的。”那六人聞言均倒吸一口涼氣道:“感謝我神,感謝我神。”

幼璇心中暗笑自己竟也能說出如此滑稽之話,忍住笑側頭對著墨子虛問道:“墨先生,你是來赴約的麽?”墨子虛道:“幼璇好本事,竟能問出來龍去脈,知我此行的目的。”

幼璇笑道:“墨先生就不要擡舉我了,他們把知更抓走了,你既然是來赴約的,想必身上定有信物吧,快快拿出來相認。”墨子虛笑道:“你眼中果然只有那小女子一人。”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塊錦帕,遞給那老者說道:“老夫來晚了,害你們受苦了。”

那老者先仔細打量了一下墨子虛才接過錦帕,展開一看,激動道:“你終於來了,你終於來了。”幼璇瞥了那老者一眼,說道:“墨先生既是接頭人,理應帶墨先生去取那寶玉,是麽?”

那老者聞言,臉色一灰,知方才幼璇並非試探他們,又撲通跪地說道:“我神恕罪,我神恕罪。”幼璇面色一沈,說道:“別在婆婆媽媽的了,帶我去找知更。”

那老者面色更加難堪,說道:“我神開恩,我們我們願將功贖罪,只是那銅索已斷,我們如何下去?”幼璇笑道:“這有何難,你們抓緊彼此的手……”

她話說了一半,暗道:“這樣他們其中一個人不是要牽住我的手,不行。”話鋒一轉道:“將你們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結成繩索,只要抓經了這繩索,自然能安全落地。”那六人聽她這麽說也不敢生疑,更不敢稍有遲疑,忙將身上的衣服解下。

作者有話要說:

☆、一百八十章

那六人來到密洞口雙手雖抓緊了衣繩卻躊躇不敢跳下去,幼璇見此輕笑一聲,說道:“怎麽不敢跳,不相信我?”其中一人道:“我們不敢,只是……只是這密洞深有萬丈,若是一不小心掉下去,這腿就沒了。”幼璇冷笑道:“何止是腿沒有了,連命也會沒有了。”

那老者見幼璇臉色難看,不敢多言緊了緊衣繩往下跳,其他幾人見此楞了一下也陸續跳了下去,這密洞裏四面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這樣的情況更讓人驚恐不安,就如跌入幽冥地獄一般,這六人心中忐忑非常,卻也無可奈何。

墨子虛協助幼璇拉著那五人一直往下墜。幼璇突然開口問道:“墨先生,他們說他們帶來的並非‘赤璧玄琥’而是‘和氏壁’當真如此麽?”

墨子虛哈哈一笑說道:“幼璇好生聰明,什麽事都瞞不過你這顆玲瓏心。”幼璇淡笑說道:“只是我體內鳳凰真氣躁動,才會如此猜測,若真要說心思縝密,料事如神,又如何比得上先生你呢。”

墨子虛苦笑道:“你這是在讚我還是挖苦我?”他又深吸一口氣道:“自祖師爺墨翟死後,墨家便分裂為相裏氏之墨,相夫氏之墨,鄧陵氏之墨三個學派。三派互相都攻擊對方,都想兼並對方成為巨子。”

幼璇道:“鄧陵氏之墨以鄧陵子為首,弟子苦獲、己齒著書攻擊相裏氏之墨、相夫氏之墨非正統墨家學派,鄧陵氏之墨奉行“殺人者死,傷人者刑”的墨子之法,治以墨學,如果我沒有猜錯,墨先生應該是鄧陵氏之墨?”

墨子虛點頭道:“你說的不錯,相裏氏的弟子,後來大多為諸侯效命,唯有我們鄧陵氏之墨俱頌《墨經》。”他說著忽然蒼涼一笑,說道:“說來可笑,老夫年少之時也曾妄想統一墨門三家。”

幼璇道:“墨先生卻有這個本事。”墨子虛搖頭道:“你可知要統一墨門三家必須先找到遺失多年的巨子令,當年我瘋狂的四處尋找,卻不知巨子令就在我師父手裏。”

幼璇皺眉問道:“既然如此,那他為何不持令再統墨門?”墨子虛道:“那是因為我們墨門的巨子令原來竟就是四大寶玉之一‘溫醇白喧’,其實自祖師爺墨子開始就一直想要提煉出玉中神獸,但歷經孟勝、田襄子、腹等人始終無果,我師父也一直醉心這提煉之事,哪敢讓我知道,直到藺相如前來拜托我門墨者護送他去秦國交易和氏壁我才知道真相,而我師父之所以答應護送藺相如入秦,一則為遵循先輩遺志反對戰爭反對以強淩弱,二則乃是因為我師父已算出第四塊寶玉‘赤璧玄琥’將在秦國出世,讓我借著此機會入秦尋找。”

幼璇點點頭道:“如果我沒猜錯墨先生並未辜負你先師之托,找到了寶玉‘赤璧玄琥’?”墨子虛點頭說道:“不錯,我在秦孝公的陵墓裏找到了這塊寶玉,但我卻存有私心,妄想用這寶玉作為巨子令一同墨門。

他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正巧這藺相如又怕秦國會因和氏壁一事發動戰爭攻打趙國,打算把真玉交給這些外域之人帶回去並且約定取回之期,自己帶塊假玉回國,於是我便把‘赤壁玄琥’當做假玉交給他。”

幼璇道:“但你又怕藺相如發現那假玉竟是天下至寶‘赤壁玄琥’會據為己有,又暗中把和氏璧和‘赤壁玄琥’調換回來,所以藺相如帶回去的確實是和氏璧,而這些異域人帶回去的才是‘赤壁玄琥’,但我實在想不通,趙國藺相如素來做事小心,他又如何信得過你們?”

墨子虛慚愧道:“我墨者遵從‘殺人者死,傷人者刑”的墨子之法規,又豈能做出見寶眼紅的混帳事情,而且拜火神教之人也信拜火神,萬不敢有半分不真存私之心,所以藺相如對此決無半分疑慮,但我自以為此計天衣無縫,卻不知我師父早已猜透我的心思,先師臨終之前囑咐我道:癡兒,小統不如大統,萬不可讓妄念遮了人心,切記切記,後來我才知道,也許當年師父已經算出大統之人即將出現,要我輔助他完成大統,平息七國戰亂。”

幼璇又道:“那墨先生認為這個一統天下之人將是知更?”

墨子虛嘆息道:“天命莫測,我原本也以為是知更,但我近日來夜觀天象發現代表知更的火德之星越來越黯淡,只怕這一統之人另有其人,而且知更也將大禍臨頭。”

幼璇心弦一顫,真氣渙散,險些教那六人粉身碎骨,還好墨子虛極時勒住衣繩,道:“幼璇,快集中心神,休得多想我快支撐不住了。”

幼璇收斂心神,重新緊握衣繩,道:“不管如何,我絕不讓任何人傷害知更,絕不!”墨子虛聽她如此決絕之言,心中也是滋味百般,暗道:“這一對小人兒,歷經多翻劫難,難道還是註定無法相守一生麽?”

兩人沈默良久,幼璇忽然又道:“墨先生,我還有一事不明,那藺相如何等精明之人,竟真不知自己帶回去的就是真的‘和氏壁’麽?”

墨子虛道:“我墨門自墨子一代就精通手工技藝,當年我將‘赤壁玄琥’雕琢成跟‘和氏壁’一模一樣,他又如何分辨得出,他一直以為自己帶回去的是假玉,還留下遺言要後人五十年後取回和氏壁,殊不知真玉一直都在趙國,而那十八怪人踏土中原竟走漏了風聲,讓秦人知道他們身上懷有寶玉,所以趙國才會同意聯兵攻打秦國。”

幼璇點點頭,此時眼目已能看見些光線,不久便聽到六人歡呼之聲。眾人落地,便見四處青綠,方才黑暗中那些陰霾一掃而光。

幼璇心系知更,見此心中一慌,說道:“這山林這麽大,我們怎麽才能找到他們?”那老者將頭垂了下去,說道:“我只從父輩們口中知道這個秘道,但從未下來過也不知如何去找。”

幼璇看向墨子虛問道:“墨先生,這些機關乃是你當年設計的,你可知他們會去了哪裏?”

墨子虛搖頭說道:“當年我設計這秘道,只道無人能從那萬丈之高追擊下來,便沒有再設計後路,且這山林之中四處可以藏身,便也沒有再設計機關的必要。”

幼璇聞言臉色冰冷,念道:“那他們會去了哪裏?知更你會在哪裏?”那老者見此忙說道:“我倒是有個辦法,我們十八人踏足中原的時候害怕流散,便約定了暗號,只要我們放暗號他們看到暗號給以響應,我們便可以找到他們。”幼璇道:“那你快施暗號?”

那老者搖頭道:“我們約定的暗號乃是在三更時分,燃起特有的五色火焰為訊,昨夜你們入洞已是半夜,經過一翻打鬥,現在才翌日午時,如何能施放暗號。”他看幼璇一眼,又道:“我神請放心,我的兄弟們不會妄傷那姑娘半根頭發。”

這時那只怪鳥也飛落道幼璇肩膀上,說道:“我去找,我去找……”說完便振翅而飛。幼璇無奈狠狠跺了跺腳,說道:“我們先去前面看看吧,看能不能找出些蛛絲馬跡。”

幾人向西走約走了半個時辰,便見到一片竹林,隔著竹林可以聽到水聲,就像人身上佩帶的佩環相互碰擊發出的聲音,眾人經過一夜打鬥已是疲憊不堪,此時聽到水聲心中自是高興非常,抽刀將竹子砍倒,開辟出一條道路來,沒走多遠便看見一條小溪,溪水格外清澈。

小溪底部凹凸不平,有些部被翻卷過來露出水面,周圍紅花綠草,隨風飄拂,真是美妙至極。小溪中有魚游動,陽光射到水裏,魚的影子映在水底的石頭之上,樣子甚是有趣。幼璇見此美景不禁暗道:“若知更在此便好了。”

眾人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只得強打精神道:“我們繼續朝前走吧,爭取盡快找到他們。”幼璇勉強一笑,說道:“大家都又餓又累的,先歇歇吧,這溪中有魚,咱們吃飽喝足了再趕路也不遲。”

作者有話要說:

☆、一百八十一

眾人知幼璇心中著急,稍作吃喝便起身趕路。

墨子虛擡眼往西南方望去,只見溪身像北鬥星一般曲折,水流像蛇一樣蜿蜒前行,時隱時現,兩岸的地勢像狗的牙齒那樣相互交錯,於是說道:“這裏四面環繞合抱著竹林和樹林,寂靜淒涼,林中必定有很多虎狼怪獸,我們一定要多加小心。”

幼璇聞言,心中一顫,疾步上前仔細觀察了一下那條路,說道:“他們應該是從這條路走離開。”那老者道:“但這條路雜草叢生不像有人走過的樣子。”

幼璇指著地上的泥土,說道:“這些泥土雖然眼色相近,但仔細看來卻有些不同。”那老者蹲下仔細一看,說道:“這泥土與其他相,看上去比較濕潤。”

幼璇點頭說道:“他們應該也在這裏歇過腳,雖刻意清理了痕跡但卻忽略了鞋上的水漬。”

幼璇他們確定了方向,便急急朝前追去,方才走出半裏多路,便在蔓草叢中駭然竟看見一只鮮血淋漓的斷臂,血肉模糊,仔細打量隱約可見那斷臂手掌部分的指甲寬而短,掌心滿是厚繭,那老者突然怔住了,幼璇忙問道:“這是誰的手掌?”

那老者含淚道:“這是思諾凱的手?”幼璇恍然倒退一步,說道:“抓走知更那人,你們叫他思諾凱?”那老者面色凝重,緩緩點頭道:“正是他。”

幼璇強鎮心神說道:“多說無益,我們分頭去找,你們能讓思諾凱保管寶玉,想必她武功在你們之上,他既被廢去一掌想來對方必定是窮兇極惡之徒,你們六人一路去南邊,墨先生去北邊,我去西邊,大家切記萬事小心。”

墨子虛道:“好,我們兵分三路,分途去尋,以長嘯為訊,老朽先行一步。”語聲未了,他已騰身而起,只見他飛揚的青色衣袂在空中一閃,便化作一道紫線遠遠消失。

幼璇衣袖輕拂,暗道:“知更,你一定要等我。”只聽風聲“呼”地一響,她身形已只僅剩下一點灰影。

四山寂寂,風吹野樹。

幼璇大步而行,專選那草木陰濕黝黯之處,目光不住四下搜索,留意著周圍的動靜,眼見天色漸暗,幼璇心急如焚,腳步漸快,突地,前面樹影中似有火光一閃,在這淒清的荒山中,望之特別恐怖。

幼璇精神一震,一連幾個起落後,追擊而去,但轉眼間火光又自消失,幼璇暗道:“難道是鬼火,鬼蜮拓拔的人來了?”想及於此心中更是著急萬分,正在思付之時,那火光又自出現,飄飄忽忽,在暗林中蜿蜒而行。

這滿山黑暗中,只有一點火光移動,使四下更添加了許多神秘詭異的氣氛,鬼氣森森,令人感覺不像是在人間。

幼璇屏住聲息,那能容那火光再次消失,禦風而行,追上團火光,方才看清楚原來是第二批逃走的異域怪人,那些異域之人聽到有動靜,亦嚇得面目鐵青,肝膽劇烈,待看清來人是幼璇,臉色才稍微放松一點,但瞬間又緊張起來,其中一人問道:“你……你怎麽追來的,葛麻和我們那些兄弟呢?”

幼璇見他們每人身上都有傷口,蹙著眉頭問道:“你們怎麽受傷的?你們不是十人麽怎麽只剩下這七個?”

其中一人悲呼一聲,說道:“我們遇到怪獸,他們被怪獸吃了。”幼璇冷笑一聲,說道:“荒唐,以你們的武功再兇猛的豺狼虎豹都傷不了你們分毫,休想來騙我。”但見他們一個個神色恐慌,又想起那血淋淋的斷臂,忙問道:“什麽樣的的怪獸?那思諾凱和知更呢,他們在哪裏?”

那些異域之人想起那怪獸,滿眼均是恐懼,顫聲道:“九條蛇一個身,九條蛇一個身……”幼璇見他們似乎以被嚇得癡傻,忙長嘯一聲,將其他人招來,又打出一團烈火,說道:“不用怕,我乃火神化身,自能保爾等性命。”

那七人見此,楞了一下,均跪地叩拜,幼璇坐在火邊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們,待他們神色恢覆平靜才問道:“你們可找到思諾凱和那個女孩子在那裏?”

聞言,他們神色又是一怔,滿臉恐懼張著嘴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良久其中一人才道:“思諾凱和那女孩子掉進那邊深谷裏了……”

幼璇豁的一下站起來,問道:“什麽,你說什麽?”那人一驚,戰戰兢兢回答道:“我們在那個小溪遇到他們,我們一路向西,打算乘天未黑之前離開這樹林,卻不料遇到了那九蛇怪物,在逃亡中思諾凱被那怪物撕斷了左手臂和那女子一起跌入山谷裏去了。”

幼璇眼中隱約可見淚光,但突然她又哈哈大笑起來,自言自語道:“知更不會有事的,她死去活來這麽多次,不會有事的……不會!”眾人見她雖蒼狂大笑卻比抱頭大哭更加痛苦,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突然間,方才那說話的異域人眼前一花,已被幼璇拉著向西馳去。

這時,墨子虛和其他人也正巧趕了過來,墨子虛焦急道:“方才你們的話我都聽道了,這下糟了若是知更有事,你們全部都會死的。”說著又急急朝幼璇追去,那老者這一路上也看清了端倪,狠嘆了一口氣道:“我們也快跟上。”

原來這密林裏盡頭,竟有兩丈方圓一處山口,山口深達數百丈,惡臭彌漫,四壁寸草不生,最下面乃是一面死水,蛇蟲衍生。

幼璇攜著那人來到此處便驚呆了,只見那山邊竟站著一只九個蛇頭一個身體的怪物,那人見此頓時嚇得面無血色,顫聲道:“它……就是……就是它……”這時那怪物扭過一顆頭對著幼璇,說道:“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它聲音冰冷,卻夾著無限的欣喜朝諷,叫人聽得毛骨悚然。

在九黎族幼璇什麽鬼怪沒有見過,她厲聲問道:“等我?你是什麽東西?”那怪物九頭笑齊笑說道:“我這副模樣,難怪你人不得我,你的知更在這潭底,這潭水冰冷異常,她已經掉下去三個時辰了,只怕已被活活凍死了。”此時,墨子虛他們也趕了過來,見此也是驚慌失措。

那老者滿目恐慌,問道:“墨先生,老夫平生素為見過此等怪物,它究竟是什麽東西?”墨子虛平定心神說道:“據古簡上記載,此乃上古怪獸,名為九嬰,兇狠非常,可吐火噴水,但洪荒年代就已滅絕,怎麽會在此出現?”

幼璇看著那怪物說道:“它不是真的九嬰,是沖著我和知更來的。”那怪物笑道:“不錯,我不是九嬰,因為我比九嬰還厲害。”它說完便狂笑起來,九口齊張,噴吐出一道道毒焰、一股股濁流,交織成一張兇險的水火網,企圖將幼璇他們困住。

就在那毒網將鋪下來之際,幼璇忙一掌將其他人送出去,自己也迅速躲開,飛站在一顆高樹之顛,說道:“就這麽點能耐?”那怪物笑道:“真是躲得好,這毒汁流到潭裏,不知會是什麽滋味。”

幼璇一驚,只見那毒汁流過之地,赫然蝕出一道丈深的溝壑,可想而知這毒性之強,若人畜只要沾上一點點,定會立時化為烏有。

幼璇擔心知更,心中又急又恨,怒喝一聲,說道:“畜生,我殺了你。”墨子虛忙道:“幼璇,切不可輕舉妄動,這九嬰生於天地初分之時,因是天地直接產出,無魂無魄,身體強橫異常。”

幼璇蓄氣於雙足,欲搶身攻去,道:“管它是何等怪物,我決不能讓知更出事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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