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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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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前情

丁兆蘭看著滿屋子人傷的傷,昏迷的昏迷,心裏深痛不已。聽展昭和丁兆蕙敘述著,他只覺得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如此詭異的陣勢。

公孫策一直在旁靜靜地聽著,聽到一處像是沈思了許久緩緩地道:“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五行嗜血陣嗎?”

“五行嗜血陣?”展昭走到他身邊:“先生,這究竟是什麽?”

公孫策道:“在下也不過是聽說而已,當年後唐明宗皇帝曾為拉攏希夷先生——哦——也就是扶搖子陳摶老祖,曾送了三名美女於希夷先生房中,卻不知明日派人再去時竟只見剩三名美女,先生早已無蹤。明宗皇帝無奈也只得作罷。不過後來卻隱約有傳言,那送往先生房中的三名美女中的其中一位,竟偷了先生的幾本書,因悟性奇高日後竟自行創出五行嗜血陣這等陰毒之陣。”

“原來如此!”展昭道:“先生,那陣確實陰毒,而且也確實如先生所說必要見血才能破解。”

公孫策道:“聽說那個陣三十幾年前曾出現過一次,當時有好些人喪命,想不到今日竟又讓你們遇到了。”

展昭道:“那先生可有破解之法?”

公孫策閉了閉目:“破解?”緩緩睜開眼睛,覆又道:“也許這將會是一場心與力的交戰。”

展昭還待要問,卻見丁兆蘭上前阻攔道:“展昭,你們如今都身受重傷,闖樓之事暫且不要尋思了。”

展昭只得點頭應允。

卻是日中時分,歐陽也曾帶著盧方閔秀秀韓彰徐慶蔣平來至。

因早有公孫策替白玉堂醫治,白玉堂的傷也不似先前那般緊迫。

丁月華雖依然昏厥,好在性命倒也無憂。

展昭,丁兆蕙,嵬名羚羊幾人傷得再深也幸而只算是外傷,都只待靜養便好。

倒是趙翎,無緣無故竟受了腿傷。先是公孫策一再查看竟查看不出原因來,後閔秀秀來至,也查不出所以然來。只是她除了不能走路外,說說笑笑其他還是一切如常,眾人倒也並不十分擔心。

過了一日,白玉堂和丁月華的情況都有稍許好轉。蔣平不知道從哪裏找來船只,將眾人用船只渡回到茉花村。

至於趙翎,丁兆蘭本一心想將她送往杭州府尹處,卻不料趙翎死活不願意,眾人只好帶著她一同前往丁家。

誰知,過了兩日,白玉堂和丁月華已見好轉,而趙翎卻絲毫不見起色,憑公孫策和閔秀秀兩個如此精通岐黃之術的神醫竟也查不出趙翎無法行走的原因,丁兆蘭和展昭及公孫策只好瞞著她寫了書信給包拯,讓包拯通知皇上著人來丁家接,接回去調理。

過了兩日,果見有人來接趙翎,迫於無奈趙翎只得回去。

丁夫人自趙翎來時起,因趙翎的公主身份被刻意隱瞞,丁夫人生怕仆役照顧不周。想著便是棄自己女兒不顧也不能讓暫住自己家的當今公主受半丁點怠慢,所以便日夜親自關照。相處間卻見她性格活潑而且純真無邪,許是想起自己苦苦牽念卻無音訊的小女兒,早前又從兆蘭兆蕙口中得知她曾在延州親手殺掉害死自己亡夫的丁君士,遂對她喜愛更深。所以,以致當宮中來人要將趙翎接回,丁夫人竟也起不舍之意。

是日,趙翎無奈別了丁家,回了宮去。她生母薨逝得早,如今有丁夫人日夜如母般照料,也覺如家人般難舍,只是無奈不得不回。

是夜,公孫策剛替丁兆蕙包紮好傷口往回走,卻正好遇上丁兆蘭。兆蘭拉他往靜僻之處敘事,道:“公孫先生,在下有不情之請,望先生成全。”

公孫策道:“丁大公子不妨直說。”

丁兆蘭道:“在下想再去沖霄樓一探,請先生隨行。”

公孫策點了點頭道:“好,在下陪你前往。”

丁兆蘭道:“只是那地方比龍潭虎穴更為可怕,先生——”

公孫策道:“從看到白五俠的傷勢起到展護衛他們負傷回來我便知曉。”

“那先生——”

公孫策篤定地道:“當然還是願同隨往。”

丁兆蘭道:“好,既如此,我想即刻啟程。”

公孫策道:“不,還需一樣東西。”

丁兆蘭不解道:“需要什麽?請先生直說。”

公孫策道:“需要一把凝聚著正邪之氣的劍。”

“正邪之氣?如何會有這樣一把劍呢?”

“有,巨闕。”

“巨闕?”

“是的,正是巨闕,非此不可。巨闕曾跟隨展護衛多年,它身上沾染了展護衛的一身正氣,也有不計其數曾經被展護衛所處置之人的邪氣,所以必須是巨闕方能。”

“原來如此,那公孫先生請稍待片刻,我去取來。”

公孫策道:“取劍之事只怕不好說,稍有不慎他們便會察覺。”

丁兆蘭苦笑道:“不管如何,我今夜勢必會將它取出來。”

.......

采薇將藥端到丁月華床頭,並指著旁邊的糕點道:“小姐,這是夫人親自下廚做的,她說小姐從小最愛吃她做的荷粉糕了,所以就親自下廚忙了好久。喏,小姐,你先吃一塊,餘下的夫人吩咐一定要喝完藥才能吃。夫人說現如今晚了不過來了,明日再過來看你。”

展昭順手接過采薇手裏的藥碗。

采薇道:“姑爺,還是讓采薇來吧,你的手不方便。”

展昭道:“無妨的,你去忙吧。”

采薇道:“那我去把姑爺的藥也端來。”

“好。”展昭回著,采薇便走了出去。

展昭對丁月華道:“你看你不肯好好喝藥,讓岳母費這個心,特意為你忙了這麽大半天。”說著將丁月華身子擡起,讓她半倚靠在自己身上。

丁月華知他話裏意思,但聞到那藥味又實在覺得難聞,想逃離開偏又逃不掉。左右躊躇間,展昭已將那藥碗遞到她嘴邊了。

“真的要喝嗎?”

展昭捏捏她的小臉道:“當然,必須喝,你看你這幾日憔悴了不少。”

丁月華撫著自己的臉道:“那我是不是難看了好多?”

展昭認真地看她幾眼,帶點惋惜地道:“確實,沒我初見你時那麽光彩奪目了。”

丁月華看他稍有點嫌棄自己的意思,忙奪過他手中的碗強忍著藥味的苦澀一口氣灌了下去。

展昭在旁見她如此孩子心性,竭力忍著自己的笑忍得甚是辛苦。

一會功夫,丁月華便將碗裏的藥喝個一滴也不剩了。

展昭忙拿了那荷粉糕塞到她嘴裏以消她口中苦味。

丁月華吃罷,才覺得好了很多。便道:“不知道白五哥如今怎樣了?”

展昭道:“放心吧,白兄覆原地比你好。”

丁月華費力地想起身挪動身子,展昭道:“怎麽啦?”

丁月華道:“我怕壓著你的傷口。”

展昭道:“不妨事的,正好碰不到。”

丁月華繼續倚靠在他胸前,兩人就靜靜地坐了一會,誰也沒說話卻分外享受此一刻的安穩。

“小姐,姑爺。”房門外忽然想起采薇的敲門聲。

展昭將丁月華放下,去開了門,見采薇端著自己的藥和一碟丁夫人親手做的荷粉糕。展昭不願將屋子熏得到處是藥味,便道:“先放外面吧,我出來喝。”轉身,人走到走廊上,卻見歐陽也曾從對面走來。

“展大哥,我是來看月華妹妹的。”

展昭道:“哦,歐陽姑娘進去吧,她正醒著。”

歐陽也曾跨步進去,兩人親昵地拉起閑話。展昭隱約聽得歐陽也曾道: “你可知你昏迷時展大哥有多擔心你——”

見兩個姑娘家在房裏聊得起勁,展昭也便不去打攪她們。獨自到了院子散步,卻見丁兆蘭不知道為什麽竟也來了,兩人在院中閑聊了一會。不一會兒,歐陽也曾出來了,丁兆蘭借故找個由頭跟歐陽也曾一起離去。

展昭望著他們倆一同離去的背影定定望了很長時間才離去。

回到屋裏,丁月華道:“展大哥,你剛才去哪裏了?”

“哦,我碰到兆蘭兄了。”

“大哥,他怎麽到這裏來了?”

“不知道,可能是——”

“是什麽?”

展昭擡起頭道:“哦,他最後跟歐陽姑娘一起離去的。”

丁月華恍然明白。低頭沈思了些許時間又道:“展大哥,你可覺得這幾日大哥跟歐陽姐姐有些不同了。”

展昭道:“是有一些,好像是自從我們遇到沖霄樓後開始的。”

丁月華喃喃道:“其實我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大哥和歐陽姐姐有情人能終成眷屬。”

展昭唇角一絲苦笑,卻最終還是搖頭道:“當年,遼國勇猛無敵的大皇子耶律佛寶奴是契丹名族的一個傳奇,可他偏偏死於岳父的那竿銀槍下。而後,大皇子的妻舅及大皇孫他們的死是何其慘烈啊!”那些過往對於展昭也只是個聽說,但其中的血腥悲壯直到今天依然驚天駭地。兩個大家族,除了被歐陽春救走的歐陽也曾外其他無一人幸免。當然,這還不算上一些誓死效忠誓死護主的大皇子舊部將士。

丁月華不甘地道:“可就因為這樣而誤了大哥和歐陽姐姐嗎?我太了解大哥,如果他們不能在一起,大哥必定會為歐陽姐姐終身不娶的。”

展昭嘆道:“如此我們唯有寄希望於歐陽姑娘的心結能打開。”忽然又將目光轉到丁月華臉上,定定地盯著她。

“怎麽啦?”丁月華被她盯地莫名其妙。

展昭依舊看著她道:“我是想問你自己的心結打開了嗎?”

“我?”丁月華撇過臉,不跟他雙眸對視,只低聲道:“我哪有什麽心結?”

展昭坐到她身邊道:“月華,我有時候真想不通,為什麽你舍命陪我赴死都甘願,卻總是有意無意地抗拒我?”

“我——那是——”

“究竟是什麽原因?”展昭捉起她的手。

“是——琉璃閣,我看到了一切,我知道那不關你的事情,可是那一幕我總是揮散不去。還有,石姑娘是那樣死在你的面前,我每次單獨面對你,總是想起她死前的樣子,我——”

“哎,月華啊,琉璃閣那事其實是——是——”展昭說著唇角泛起一絲無奈之意,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解釋當日那事,而似乎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丁月華知其艱難,便道:“我知道,你們都被下了藥,我知道不該怪你,對不起。”

“傻話,你沒有對不起我什麽。其實,我不是要你做什麽,只是不明緣由心裏不安而已,如今明白了便好了。”

“展大哥,我知道做一個妻子該做什麽,可是我心裏始終有那個結——”

展昭輕撫她的發絲柔聲道:“不用急,我等你,也許多給你些時間便好了。”

“謝謝你。”

......

船槳撐開,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那劃槳的“船夫”指著遙遠處隱隱的光亮對丁兆蘭道:“大少爺,我們是要去往那一處嗎?”

丁兆蘭遙遙仰望著那遠處隱隱可見的孤寂高深的沖霄樓道:“是的,我們一直向前。”

“等一等。”船剛撐起,卻聽到一個匆忙而來的女聲喊起。

“是歐陽姑娘?”公孫策聽著聲音,望望丁兆蘭。

丁兆蘭道:“吉叔,等一下。”

話音落下,歐陽也曾已經匆匆來到身邊了。丁兆蘭火速跳到岸上走向歐陽也曾道:“歐陽姑娘,你怎麽來了,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

歐陽也曾道:“從你今夜讓我從月華妹妹房裏偷出劍起,我便已經猜到了,所以一路跟隨而來了。”

丁兆蘭顧左右而言他:“夜這麽深,快回去。”

歐陽也曾道:“不,丁大哥,我跟你們一同去。”

“怎麽可以,不,你不能去,那兒太危險了。”

歐陽也曾道:“正因為危險所以我想隨你和公孫先生一同去。”

“好。”丁兆蘭聽她說得堅定,當下沒有太多的猶疑便應承她,並伸出手拉著歐陽也曾往船上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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