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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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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嬌

琉璃閣不過是一座樓閣,但卻真真閣如其名,通身置於錦色琉璃之中,穆雪衣從來沒有進來過也沒有聽說過宮中竟有如此一間閣樓。她從沒見過如此五彩斑斕的房子。房子四周墻壁都用斑斕的琉璃綴成,唯獨中間正前方一幕幕錦帛重紗。

“這是哪裏?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朕帶你來此是要帶你看好戲。”

“我不要看什麽好戲,我只想知道你將石姑娘他們帶往哪裏了?”穆雪衣說著想往回退去,她直覺此地絕不會有好事發生。

“石姑娘?”耶律宗真一陣冷嗤。“你當真是掛念石姑娘還是掛念蕭敵烈呢?”

穆雪衣道:“沒錯,我是掛念蕭敵烈。今日當著你,我索性就認了,我是喜歡他。”

耶律宗真一把拉扯住她:“這會兒認了?你就不怕我對你們不利?”

穆雪衣道:“只怕你已鐵了心要對我們不利了,我縱是不認你也一心置我們於死地,我今日索性就認了。”

耶律宗真道:“你錯了,朕答應過皇後不再計較便真不會追究。”

穆雪衣狐疑地看了他一陣,終於冷聲道:“那你究竟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耶律宗真道:“放心,朕不會對你怎樣。只是想讓你看看蕭敵烈和石姑娘。”

“他們——”

耶律宗真走向前,拉開那重重紗帳。卻見紗簾後面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紅簾,紅燭,紅紗窗,紅錦帳,還有喜床。面前竟是另一個房間,而且是個喜房。

“這是怎麽回事?那房間——”

耶律宗真坐在椅子上,懶洋洋地道:“那房間就在隔壁,我們能清晰看到裏面的一切,但卻又隔著重重城壁。而且我們看得到他們,他們卻看不到我們,甚至也不知道我們能看到他們。”

耶律宗真說完,卻見到蕭敵烈和石文殊同時從外面似被人推了進來,繼而門迅速地關上並上了鎖。

兩人唯有四顧眄睞,各自目露尷尬之色。

稍後,兩人開始說話。可是,穆雪衣卻完全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麽。看裏中情形似是石文殊在說著什麽,蕭敵烈一直細心傾聽。但看蕭敵烈的神情時而驚訝,時而疑惑,目中時常透著難辨之色,似是講著非同尋常之事。

這邊的兩人一直坐在椅中看著裏面屋中的那兩人。穆雪衣能感覺到,自石文殊在蕭敵烈面前喊出:蕭敵烈不是蕭敵烈之時,她對蕭敵烈的態度已明顯不同,兩人即便是同處一處,也像是毫無相關的兩個人。可是,漸漸地,那房間的通紅令蕭敵烈和石文殊的雙頰緋紅,兩人說著,卻忽然都看似不自在起來。穆雪衣依然能清晰看到,石文殊的臉上竟淌下密密汗珠,眼角不住地露著奇異之色望著蕭敵烈。

穆雪衣看得一陣心裏發麻,她明顯感覺石文殊看蕭敵烈的眼神完全有異常。心下正在奇怪間,卻見石文殊已經起身,幾乎是飛撲著撲在蕭敵烈的懷裏。

“啊!?”穆雪衣不禁從椅上站起,本身兩人之前極是守禮有度的,卻沒想到轉眼間竟會如此。卻見蕭敵烈面臨她,先是一陣楞怔,接著甚是費力地將石文殊推開,他雙頰比先前還要紅,額間也冒著粒粒汗豆。

可是,正當石文殊跌倒在地後,蕭敵烈又控制不住撲向她,將她緊緊攬在自己懷裏,雙唇不住地尋找自己的渴求之處。

“啊!?”穆雪衣又是看得一陣目瞪口呆,眼前的兩個人極力糾纏在一起。驀地,她將通紅的臉別過去,記憶中,她從未見過如此驚駭的場面。

轉頭卻見耶律宗真正得意地朝她看來。“怎麽,這就不敢看了?”伸手,耶律宗真將穆雪衣的臉扭轉過去,迫使她望著眼前情形。“朕就是讓你看看,你喜歡的人是怎麽做別人丈夫的。”

耶律宗真緊緊逼視著穆雪衣,卻聽穆雪衣稍有絲得意地道:“哼,只怕你要失望了。”

耶律宗真不敢置信,緩緩轉過頭望向前面,卻見蕭敵烈和石文殊兩個人一忽兒似要拼命地抓著對方,一忽兒又似在互相極力地要推開對方。忽然,蕭敵烈最終還是費力地推開了石文殊,並匆匆對她說了些話。接著,便在她身上點了兩處穴道使她失去知覺。

耶律宗真不敢相信眼前情形,石文殊癱倒在地。蕭敵烈還半帶清醒地在房間四處搜尋著什麽。終於,他終於找到了一盆冷水,不由分說便從自己頭頂澆了上去。

“是你?是你在他們身上動了手腳?”穆雪衣的記憶中自己雖未曾嫁過人,但身處宮中,那些男女之事多多少少還是聽說過的,宮中一些失寵妃子用來引誘皇帝之術的秘聞更是從來不絕於耳。

耶律宗真臉色鐵青,再無得意之色,卻還是犟口道:“怎麽怪起朕來?你沒聽說他們原本就相識相知嗎?更有什麽所謂的盟約。再說今夜本該也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朕有心成全好事,待他們有了孩子,朕自會放你,放他們出去。”

“你——”穆雪衣怒目圓睜。“原來這就是你所謂的放過他們?”

“朕這還不算放過他們嗎?”

“你好狠。”

“朕不但放了他們,也放過你。這些日子你就等在這裏看著他們如何成夫妻之事,夫妻之實。”

卻見那邊,蕭敵烈終於漸漸清醒。抱起躺在地上的石文殊將她慢慢放置於床上,然後再細心地用錦被將她蓋好。事畢,自己則坐於椅中運氣逼功。

穆雪衣見眼前應是無事,忽然甩開耶律宗真試圖往外而去。卻被他抓住道:“你想做什麽?想找皇後說情?沒有用的,沒有朕的準許你出不去的。嘖嘖!不要這樣苦著臉,看看,朕對你多體貼,讓你日夜不離你的心上人,免你受相思之苦。”他越說越覺得自己總算在穆雪衣面前贏了一次,不由又回覆滿面得意之色。

穆雪衣幾乎已近崩潰,沖耶律宗真嚷道:“耶律宗真,你究竟要怎樣才肯罷休?”

耶律宗真看著被自己逼急了的穆雪衣,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道:“朕一直在成人之美,他們兩個,還有你和朕。有一天,朕要讓你心甘情願地做朕的妃子。”

穆雪衣狠狠地道:“你休想,這輩子都不可能。”

“好,朕就等著,看看有沒有這個可能。朕就不信,蕭敵烈會為你守身如玉,至死不碰石文殊。”說罷,只身拂袖離去。

會真樓是臨潢府最出名的酒樓,據說上京城裏的王公貴族們都喜歡光顧。似乎唯有光顧此間酒樓才成為自己身份的象征。

臨窗邊,兩個年輕後生相對酌酒。這二人,一個白衣,一個青袍。同樣地清逸出塵,同樣地芝蘭玉樹,誰也不輸於誰。兩人只是默默相對,神情同樣的漫不經心。兩人都未曾說話,似乎真為飲酒而來。

未幾,過道樓梯間出來兩人。一個白面無須,另一個也是白面文士,年齡都在四十左右。

兩人臨出時遇到了店裏小二,那小二眼見著這二人皆是聖主跟前的大紅人,忙不疊地討好道:“喲!耶律大爺,穆大爺,兩位吃好了?”

那二人自顧著未曾理會小二,卻見小二依然滿臉堆笑地將二人引至樓下。

那店裏原本吃酒的二人目光一路跟隨那個小二口中的耶律大爺。透過窗邊,望著那耶律大爺往西街而去,便同時從窗裏飛騰而出。

轎子應是往皇宮而去的,兩人忽的身形閃出,擋在轎門前。

“你們是誰?”那幾個擡轎之人眼見這沒來由攛出來的兩人,倍覺可怖。

青衣人懶散地道:“沒你們的事一邊去。”

說時,轎內人已經走了出來。望著面前二人漸露精光。“是你們?”許是他怎麽也想不到這輩子還能再見到這二人,面上詫異之色濃郁。

白衣人道:“是我們,耶律喜孫,想不到時隔九個月,我們還能再見面。”

耶律喜孫又是何等人,沒過多久面上又恢覆淡定之色,問兩人道:“兩位,可是有事?”

白衣人道:“沒什麽事,只是想問問蕭耨斤和耶律重元如今何處?”

耶律喜孫道:“哦,原來是這件事啊!他們的下落上京城人盡皆知,何需費如此力氣來問咱家?”

白衣人道:“既然費都費了,那你不妨告訴我,他們究竟在何處?”

耶律喜孫道:“他們在慶陵替先主守陵。”

白衣人揚眉一挑,斜著眼道:“怎麽,耶律宗真這麽小氣,自己母親去守陵竟舍不得不派個跟從嗎?”

耶律喜孫忽然意料到此話才是白衣人所問的關鍵之處,楞怔了些許時間,才道:“聖主的心思我們當奴才的又豈能懂,也許他是忌諱老奴才不讓老奴從旁跟隨。”

白衣人道:“是嗎?可我怎麽聽說你近來很受聖寵呢?”

耶律喜孫道:“咱家做奴才的,只要順聖主的心思行事便可,聖主為何寵信咱家,咱家也從來不猜。”

白衣人執著劍抵在耶律喜孫脖間道:“耶律喜孫,白某無心跟你磨蹭。你今日若不跟白某說一個白某滿意的實話,白某的劍絕不會留半分情。”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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