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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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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如虹

話說此時白玉堂和趙翎。

“白玉堂,怎麽辦?”趙翎顧不得自己腿疼,站立起來。

“放心吧,狄青一定會去接應的。”白玉堂見趙翎著急,最終還是不忍心地告訴她實情。

“可是,青兒他——他終究受了那麽重的傷。”趙翎索性也坐了下來。

“沒事——他——會挺過來的,我相信他。再說,我也相信西夏營地裏不止只有展昭一個人,還有人會幫三丫頭的。”

趙翎驚詫:“你怎麽知道?除了展大哥還有誰在?”

白玉堂道:“我不知道是誰,但昨天的種種跡象表明貓兒絕非孤軍作戰。”

趙翎雙手合十,輕輕閉了閉眼睛,似祈求什麽。

白玉堂見此情景,不由道:“你還是求求老天多幫幫我們自己吧。”

“幫我們自己?”趙翎睜大眼睛轉過臉問,雙手依然合十著。看著白玉堂那張臉,不由又來氣:“餵,白玉堂,你果然是只耗子,這麽沒用。”

“你——”白玉堂剛想發怒反駁,卻聽到遠處的馬蹄聲,忙壓了壓嗓音道:“來了。”

“誰來了?”趙翎看著他奇怪的表情,一臉莫名其妙。

白玉堂懶懶地,看也不看她道:“你真以為我們的馬這麽巧會同時發瘋?”

趙翎眼睛瞪得極大。“你是說——我們的馬被人動了手腳?”

“要不然呢?”白玉堂劍眉輕挑,斜眼看她。恰在此時,那些人已經近到身旁。

白玉堂和趙翎雖坐在地上,卻心有靈犀似的同時都高揚著臉。

來人大約有三十餘人,其中一個正是丁君士。見那匹人馬過來兩人都沒說話,只緊緊盯著。

丁君士終於開口道:“沒想到兩位的命如此之大。”

白玉堂道:“抱歉了,那兩匹馬摔不死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讓你失望了。”

丁君士道:“我沒有失望,你們幾個總是會死的,不過早一刻晚一刻而已,對我來說沒有太大的區別。”

“我們幾個?”白玉堂冷笑道:“原來從一開始來你就處心積慮一意要置我們於死地了?”

“沒錯,只可惜你們知道得太晚了。”

白玉堂道:“為什麽?我們曾有仇怨?”

丁君士道:“你我雖無各人恩怨,卻有宿怨。再說,各位讓我最大的不容之處卻是鋒芒太過。”

白玉堂道:“你是西夏人?”

丁君士搖了搖頭道:“不,我是契丹人。”

白玉堂凜了凜神情:“契丹?可他們——”

“他們早已為我所用。”

“為你所用?”白玉堂眉心緊蹙。“如果我猜想不錯,當日金明寨之內大部分宋兵都是為你所用之人?”

“白玉堂,你果然厲害。沒錯,若非如此,攻克金明寨又怎能如此之順利。”

“可是,你所做之事似乎都是為了西夏。”

丁君士道:“不錯,這都拜丁正所賜。”

趙翎聽得一頭霧水,眉頭輕擰。“怎麽又是西夏又是大遼的?”

“告訴你也無妨,我父親本是大遼國大皇子耶律佛寶奴帳下的屬國軍,卻在一次出戰中命喪於丁正手下。我這麽說你該全部明白了吧?”

“耶律佛寶奴?”趙翎仔細想了想,確實記得曾聽父兄說起過,在二十年前左右,當時在位的遼朝皇帝耶律隆緒的大皇子正叫耶律佛寶奴,此人死於宋遼戰爭。

“父親死後,母親卻受了遼人的汙辱,含羞而自縊身亡。是年,我只有十三歲。國不成國,家不成家,無奈之下,我悲憤潛逃,卻不料弄巧成拙遇到了當時正在雁門關駐守的丁正。”

“於是,你假意投靠於他,讓他對你防不勝防?”

“他將我帶回去,起先,我尋各種機會要殺他。可是奈何他功夫太過高強,為人太過機警,我幾次都無法得手。”

白玉堂眸中放光,想了想還是問道:“當年丁將軍被朝廷懷疑與西夏有染的那封書信,可是跟你有關?”

丁君士絲毫沒有否認之意:“當然,我幾次尋著機會卻終是殺他不成只得放棄了自己動手殺他的念頭,於是便設計了西夏書信之事,萬沒料到的是宋廷皇帝竟然如此輕易就相信。”

趙翎聽得心裏極不是滋味,卻聽白玉堂道:“那麽當日伯賞將軍也是你所殺嗎?”

丁君士陰鷙地笑道:“在你們來此之前,我已多次想尋著機會殺了伯賞,那日,正巧你們來了,正巧有了這個可以讓我一舉兩得的機會,我豈能放過這個機會。”

白玉堂斂眉輕笑道:“白某一直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讓伯賞將軍中毒的?”

丁君士道:“很簡單,慎夫人的毒原就淬在我的鞋底上,我所經之處都能染上其毒。那日,你砸下飛蝗石剛巧被我看到,我故意往那裏踩一腳毒就染上了。”

“好心計,白某佩服。如此說來,那日你根本就假意跟著白某去驗屍,好將目標轉移給他人?那銀針不用說是自然出自你的手筆?”

“不錯,我當時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開戰在即,我只想著先如何讓軍中損兵折將。”

“可是,這個損兵折將卻反而弄巧成拙讓狄青拜了將,白某若是你只怕哭都來不及。”

“不錯,自昨夜後我確實後悔於此,早知道如此我不該殺了伯商,陷害趙登峰,起碼他們跟狄青相比只能算是個庸才。”丁君士說著神情又昂揚起道:“不過,那又如何?今夜之後你們這些人還不是個個都將成為一堆白骨。”

白玉堂冷笑道:“丁君士,你未免太小看白某了?”

丁君士身旁一名士兵道:“大人,不必跟他們廢話。”

趙翎心中一緊,白玉堂說了好久的話都端坐在地。根本就未曾動過身,看來他是真的受傷了啊。而那些人一個個手持弓弩,白玉堂又如何去應對?

白玉堂的雙手輕移向後背,拿住劍柄。身體稍傾對趙翎道:“丫頭,你躲我身後去。”

趙翎不解:“躲你身後——”

白玉堂喝道:“別廢話,趕快。”

“好。”趙翎回應著不假思索往白玉堂身後蹭。

卻聽丁君士道:“白玉堂,我勸你們幹脆些受死,何苦再做這些無謂掙紮呢。”說著,將手一揮道:“放箭。”

霎時,冷箭嗖嗖如流星一般颯沓而來。白玉堂依然端坐不動,雙臂卻猛力將那些箭沖刷下去。

身邊堆積成如小山般的冷箭,卻絲毫沒有傷著任何一處。

白玉堂見如此之狀,忽然心生一計,空出的一只手隨手抓起身旁的那些冷箭,蓄勢向他們飛出。

“啊——”

“啊——”那些人紛紛有人慘叫,被白玉堂砸中腦袋而摔下馬來。

不好。丁君士見狀,忽然意識到自己失策了,他們本就不該以冷箭來對付白玉堂的。於是,當下又下令道:“下馬去擒了他們來。”

那些士兵應聲而下,卻不料人還未到白玉堂跟前,腦門上又中了冷箭,紛紛倒地而亡。這一下大概傷了丁君士近一半的士兵。

丁君士見狀再不敢下令人再上前,又下令他們停止放射冷箭。

丁君士沒有想到的是,白玉堂正體力逐漸渙散,沒想到他竟然下令收箭,真又是幫了他了。不過,他已經確定白玉堂是不能行動的。

場面一下子又從剛才的狂風駭浪一下子靜止了下來。丁君士道:“白玉堂果然是白玉堂,想不到這個時候竟然還能傷我士兵如此之多。”

“你不該只帶這麽些人過來。”白玉堂睥睨揚眉輕笑道:“不過也對,你也不過就這麽些酒囊飯袋吧?”

丁君士默不作聲,過了好久才道:“白玉堂,你可別忘了我。你從來都不知道我的功夫如何?”

白玉堂面不改色,笑容勉強凝結在面上,但心裏卻不像面上所現的這般波瀾平靜,確實沒有人知道丁君士的功夫究竟如何,也沒人看過他出手過。當初只以為他身患殘疾,都以為他只是熟知邊關要情又因德行頗佳才受盡士兵尊敬,但細想那天責罰狄青,丁君士的力道非一般常人,想來必是厲害角色。

想著,卻見那些士兵下了馬來,紛湧向兩人。趙翎早已悄悄地趁著空隙期間將那些殘箭收拾起來。

見他們過來,趙翎意欲站起決定自己憑赤手空拳勉力跟他們拼鬥,卻被白玉堂拉扯住衣角示意她不用動。

趙翎只得乖乖地繼續席地而坐,此時,十幾個士兵向他們圍攏成圈,眾人俯身望著地上這兩人,如看著自己的囊中之物一般。

其中一名士兵拔出劍鞘,眾人立馬紛紛相隨。幸而白玉堂畫影在手,那些劍雖然向他們倆俯沖下來,但白玉堂還算勉強能應付。

只是因為他們圍攏成圈,白玉堂顧得前卻顧不得後,再加身不能移,要保護住趙翎實非易事。不過,幸好趙翎算機警,她隨手拿起那些箭支以代替箭揮動起來。可是如此短小的箭支實在是不堪一擊,趙翎只能算是勉強應對。可是,就此情形,長此下去她被傷著卻是必然的事情。而那些人又不靠近,白玉堂除了抵擋外實在無法再傷及一人了。兩人眼見此情形心裏再明白不過,如果長此下去自己必輸無疑。

忽然白玉堂心生一計,對跟著他背靠而坐的趙翎道:“快躺下。”

“躺下?”趙翎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卻見白玉堂自己已平躺於草地上了。

白玉堂這一躺下,趙翎立馬明白,原來這樣竟能讓他四方相顧,於是不假思索立馬跟著他平躺於草地上。

她這些時日跟著白玉堂丁月華等人早也鍛煉得強硬了不少,時刻身處艱險之地早已令她機敏警覺了不少,又加上她本身就夠機靈,忽然靈機一動,覺得自己全憑白玉堂相顧實非正舉,便學著白玉堂剛才的樣子胡亂抓起那些亂箭向那些人的面目上砸去。忽聽得一人“啊”地一聲慘叫,原來是被趙翎砸中了眼眶,驀地,那人扔下手中的劍極力捂住自己的眼睛。

可見那人傷得實在不輕,他忽然亂奔亂撞,撞倒身旁的另一人,於是,這陣勢被他們自己打亂了不少。

趙翎眼見那人扔下的劍就近在咫尺,眼睛一眨,顧不得被那些劍橫沖直撞傷著,弓起腳將它踢到自己的身旁。幸好,她行動夠快,確實沒被傷著分毫。拿起劍,也立馬揮動了起來,這樣一來,她不但幫了白玉堂不說,還讓他少了幾分對自己的憂顧。

忽然,兩人同時心有靈犀似的抓起地上的亂箭向周圍人亂扔過去。這些人離得近,白玉堂扔起來並不費力,且沖著那些人的面門一擊即中,一時間便又傷了好幾個士兵。趙翎雖沒幾分力道,但因為剛才誤打誤撞刺中一人眼眶,眾人此時也對她心有餘悸。一時,那些還沒被傷著的不覺都有些閃避開來。白玉堂趁勢,見那些人還在近處,又隨手抓起那些亂箭,向那些人的脖頸射去。

最後剩餘的幾人紛紛都倒下。

丁君士面上陰風陣陣,卻還是沈著地道:“好個白玉堂,如此情況竟能在短短時間將他們一一擊敗。”

白玉堂和趙翎終於重新坐了回來,此時兩人已是並排而坐。

卻見白玉堂是冷眸凝凍,卻不說話。

丁君士終於下馬,臉上凝斂了所有的戾氣。看他的樣子,白玉堂知道他應是做了打算決意拼盡自己全身的力氣來對付自己的。

但見他拿在手裏的竟是長槍,白玉堂暗道:糟了,他畢竟是多年的軍旅之人,自己的劍又哪能跟如此長的長槍相比,這明顯還未開戰就落入敗勢。

果然,丁君士的長槍長驅直入,而他人還站得遠遠地。白玉堂的劍抵擋起來頗費力氣,卻又完全奈何不了他。長槍直刷刷向他沖來,而他除了抵擋之外也是別無他法。丁君士所言果然不假,他確實身負高強武功,槍法一招一式拙樸中蘊含著無限威力。雖是如此,但若以平常的白玉堂想要在五十招內擊敗他也並非難事。

而此時的情狀卻是:兩個人能拼得一時是一時。

又過數招,白玉堂再也不能保持面上原有的鎮定。暗道:長此下去,自己除了敗亡,別無其他可能。可是,這小公主——他不由暗嘆,這丫頭幾次三番跟自己的性命相連在一起,自己對她雖沒有太多的好感,但終是不希望她就這麽死去。可是,自己若遭了不幸,丁君士又怎能放過於她?幸好,昨夜大戰丁君士不在,不然他若知道趙翎的公主身份只怕更要不知生出什麽心思來。

趙翎不知道白玉堂此時在想什麽,只是見著眼前的狀況,心中暗自焦急卻又根本無可奈何,卻也暗尋著時機以求能幫白玉堂一把。

忽然,丁君士的長槍一個漂亮的轉勢,刷地一下劃破白玉堂的衣袖。長槍穿入衣袂,衣袂破空,臂上的鮮血瞬間染紅了白玉堂原本白色如雪的衣袖。

“嗖”丁君士見自己刺中白玉堂,正得意當際,忽見迎面飛來一支暗箭。他剛才一直身在此地觀看,哪裏又不知道趙翎慣用的伎倆,早已防了一手,只聽耳邊細風輕呼而過,那支箭也被他輕巧地躲過。

趙翎見一計不成,又胡亂抓起箭向他砸去。可丁君士並非旁人,白玉堂知道就是連自己想砸中他也很難,更何況趙翎。不過趙翎這樣一來,也算替白玉堂爭取了點時間。

卻見丁君士長槍再次揮動,白玉堂忍住苦痛苦苦防守。可是,終究因受了傷臂力所限,抵擋已經很是不易了。忽然見丁君士的長槍竟直去驅白玉堂的心窩,正要近一步之際,卻被白玉堂身後的趙翎用自己手中的那把劍苦苦抵擋著。

白玉堂立馬反轉過來,也拼出全身所有的力氣將槍頭死死捏住。丁君士豈容他如此,只想著往前再刺,白玉堂終究受了傷,而丁君士本身是站立的,更容易讓他借力發力。卻偏偏他的長槍始終被白玉堂捏在手裏一動不動。白玉堂臉上的冷汗密密,正抵擋不住之際,卻忽然聽到丁君士慘叫一聲,瞬間,人巋然倒塌。

原來是趙翎,她竟趁丁君士極力對付白玉堂之際,用自己手中那把劍直穿入丁君士心臟。

“啊?!”此時,三人中最感驚異的還是趙翎本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力氣竟然能一擊將劍直穿身著盔甲的丁君士。

“啊!”趙翎發覺自己殺了人,忽然身體癱軟,驚叫起來。卻見丁君士直楞楞瞪大著眼睛,向她撲過來。

趙翎見此情景,顧不得其他立馬撲到白玉堂身上。

卻聽趴地一聲,原來是丁君士的身體俯沖著趴到草地上。

“啊!”趙翎第一次跟一個死人如此近距離,不住連聲驚叫,

卻見白玉堂癱坐於地上一動也不動卻聲音綿軟地道:“怕什麽,殺人都敢還有什麽好怕的。”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趙登峰銀針的事情大家都看明白了吧?我就不細細介紹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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