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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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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機變

兩人離去後,丁月華望著他們的背影道:“父親曾讚丁叔叔為人氣量純全,為軍舒誠供職。可是卻因這腿疾之過,到如今仍只是兵職。”

狄青道:“丁大哥無論是為人為軍都不在話下,姐姐也無需介懷,他本就是雲淡風輕之人,從來都將名利看得極淡,也許這些是他自己選擇的也說不定。”

丁月華滿眼欣慰地道:“青兒果然看事情很是透徹。”

狄青道:“姐姐,並不是我透徹,而是軍中所有人都這麽看。他雖是兵職之身,可受盡軍中大小將領及士兵的尊敬,然而他依然事無巨細事事親力親為,小到連洗衣刷鞋的瑣事都從不假手於他人。”

丁月華道:“對了,伯賞將軍是大將軍,如果他一旦身故,那麽青兒你覺得誰將最有可能接替他的職位?”

狄青道:“如果朝廷不另行委派的話,我想會有可能是張懷允上將軍了。”

“張懷允?”

“張懷允?”趙翎和丁月華同時喃喃輕念著這個名字,可不同的是丁月華念這個名字顯然只是想讓自己記憶深刻些而已。而趙翎卻似乎對這個名字明顯地有些許熟悉的感覺。

……

停屍房。

伯賞將軍依然如銅鈴一般地睜著雙眼。據說,有人之前曾幾次將伯賞將軍死而不暝地雙目合上,可是終究是閉上又開。過了一日,軍中已人心惶惶,有人說伯賞將軍是含冤而死,死不瞑目。

還好此時天氣尚好,又加上時間短,屍身尚未發臭。白玉堂小心翼翼地翻看著伯賞將軍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動作極輕,像是怕擾了這冤死的魂靈,雖然白玉堂從不信鬼神冤魂之類的東西。

丁君士也幫著白玉堂細細查看,確保不錯過任何一條蛛絲馬跡。正欲褪去伯賞將軍的鞋襪,卻忽聽白玉堂道:“誒,這是什麽?”丁君士停止手上的動作放眼看去,見白玉堂伸手在伯賞將軍的耳垂後探了探,覆又湊近臉去在其後面細細查看,見耳垂後面竟有幾顆極為細小的小洞,比之一些女子的耳洞還要細小得多。

“這是什麽?”

“什麽——”丁君士側身在一旁聽著白玉堂喃喃自語,不解其意。

白玉堂道:“丁大哥你看,這裏有幾個洞眼?”

丁君士探過身子道:“果真是。”說著,又細心地數起這些洞眼:“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是八個。”

忽然,丁君士的手又像觸動了什麽似的。“白兄弟,你看——”

白玉堂湊過身子,見丁君士左手扶著的地方正是伯賞將軍的腦袋,而細細的發絲間隱隱紮著一根銀針。

“針——”白玉堂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原來這幾個洞是針眼。”

丁君士道:“不錯,這針應該一共有九枚,一根紮到這腦袋所以洞只有八個。”

白玉堂見那枚銀針通體暗色,有明顯的毒痕,便隨處找了張紙包裹著手細心取下。卻哪知拿到的竟是一跟斷針,不過也就剩了一根指甲蓋這麽長。

白玉堂用手細心地跟那幾個洞痕作了作比較,卻也竟是恰恰吻合其大小。毫不懷疑,那幾個洞確實是這個銀針所刺的洞痕沒錯。

“莫非這才是中毒的根源?”白玉堂撫著下巴苦思著,忽然眼睛一亮又道:“如果是這樣,那麽案發地點應該還會留有證據?”

“沒錯。白兄弟,我們趕緊——”

還不等丁君士說完,白玉堂已經飛身而出。

“丁大哥,我先去,你隨後來——”

“白兄弟,小心,別被人看到你——”

校場內。

白玉堂毫不顧忌地在當日案發處細細尋找,來往的士兵們看得驚奇,昨天派去追他們的一對士兵還未歸還呢,白玉堂自己卻竟然再次出現在校場內。

有人被白玉堂先前的威名唬住不敢去驚動他,有人也暗裏思忖他竟然就能這麽神通廣大,也不敢上前驚動他。只有一些人暗地裏琢磨著先將事情稟告範大人再說。

當丁君士來的時候,白玉堂還在苦苦尋找,可是如此細小的針再加上已是夜深燈淺,哪裏是能輕易被找到的。

有些士兵在圍觀著,不肯散去。丁君士上前向眾士兵攤開手中被紙張包裹著的銀針道:“大家幫忙一起尋找這樣的銀針,拿火把的拿火把來。小心點,切勿用手觸碰。”說罷,丁君士自己也上前細細找尋起來。

眾士兵一聽連丁君士都這麽說,只好也上了前去,競相著趴在地上細細搜尋。

約摸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紛紛有人道:“丁大哥,找到了。”

果然地上尋到的銀針有五六枚左右。

大家正你一言我一語,說話的當口,卻見趙統領領了一對士兵前來。

“白玉堂,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回來?”

白玉堂定了定身子道:“人不是白某所殺,白某若就這麽走了,豈不真的坐實了殺人之罪嗎?”

“白玉堂,你仗著自己武功高強,當真就可胡作非為了嗎?

“只怕胡作非為的不是白某。”

趙統領楞怔了一下道:“這話怎麽說?”

白玉堂道:“事實證明,伯賞將軍並非是因白某的飛蝗石而亡。真正致他性命的另有其他。”

“啊——”

校場內,喧嘩聲四起。

“究竟是什麽?”

“到底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一個沈厚嚴厲的聲音響於人群中。

“範大人。”

“範大人。”

圍觀的士兵們紛紛叫喊。

“白玉堂,你——”說話時,範雍已經站到白玉堂和丁君士的面前。

此時他臉色極不好看,因他此前曾吩咐過白玉堂不要隨意出現在大家面前,卻沒曾想白玉堂竟然如此張揚地就現身於眾目睽睽下,完全將他的話當成耳邊風。

旁人只道範雍是因咋見白玉堂而產生的怒意,丁君士卻心知範雍所怒是為何意,忙上前道:“範大人,伯賞將軍的案子只怕另有蹊蹺。”

說著,揚了揚手中的幾枚針,對範雍道:“這幾枚銀針是在這地上撿起的,而剛才我和白玉堂查看伯賞將軍的遺體時,見其左耳垂後面有細微的針痕,想來伯賞將軍是因這些針而致死。大人且看,這些針還留有明顯的毒痕——”

範雍仔細看了看,終於是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趙統領道:“可是,飛蝗石上的毒那又怎麽說?”

“伯賞將軍拿起飛蝗石的時候已經中毒了,所以將這毒通過手心傳遞到飛蝗石上完全有可能。”

說話的是立於兵士們之中,穿著一身戎裝的丁月華,她和趙翎也早就循著這校場內的動靜而趕來。此前兩人隱身在一旁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如今聽著事情大有轉機便出聲聲援。

“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啊。”

丁月華說的話顯然還是讓人覺得頗有可信度的,加上丁君士立場很明顯地站於白玉堂身邊,幾乎全場大部分的士兵都相信了白玉堂的無辜。

範雍喝道:“來人,傳林軍醫來,將伯賞將軍的屍體重新檢驗一番。”

“是。”

不多時,有人重新將伯賞將軍的屍身擡了出來,林軍醫也火急火燎地趕來了。

“林軍醫,你可看好了,伯賞將軍的左耳垂是否留有毒跡?”

林軍醫仔細檢驗過一番後,道:“回大人,正是。此毒也正是慎夫人之毒。”

“啊,果然是啊!”

“看來真是誤會白玉堂了。”

“可是,是誰啊?又有誰要害伯賞將軍?”

丁君士沖著嘈雜的人群道:“大家肅靜。”

不一會兒,人群安靜了下來。

白玉堂走進伯賞將軍的屍身前,對範雍道:“範大人且看這痕跡,這針痕非常淺,很明顯此人就在跟伯賞將軍距離不遠的地方砸出。而那天,大家都可證明,白某所站位置離伯賞將軍並不近。”

“是啊,是啊!”大家紛紛替白玉堂證明。

“再說江湖中人誰都知道白某並不會飛針之類的暗器。”

兵士中有人道:“是啊,確實沒聽說過。”

“那麽誰會飛針啊?”

“趙…….趙…….”

“趙什麽啊趙?”那直腸子的還沒反應過來,稍有彎彎腸子的早已明白了。

“啊?!怎麽會是他嗎?”有人眼睛瞪得駭然,軍中會飛針的不多,但有一人的飛針神功,誰都知道。

“你們,你們在胡說什麽?”趙統領身心激動地顫抖。他曾經在軍中將士面前顯露過自己的飛針功夫,也曾贏得過一片叫好。再加那天也只有他和王副將,丁君士,狄青加另兩名替打的兵士離伯賞將軍最近。但是狄青當可排除在外,餘下的幾人也並不會飛針之類的暗器功夫。那這個懷疑對象除了自己還能有誰呢?

眾兵士中,猛然聽得趙統領這般氣急敗壞地喝止聲,都覺趙統領此人大有文章也大有蹊蹺。

也因趙統領此人性子急躁加急功近利,以往也曾有幾次因立功心切而遭到過伯賞將軍的訓斥。這麽一經聯系,趙統領的殺人之罪顯然已經是呼之欲出了。

軍中多數人暗地裏幸災樂禍,一來,王副將平時狐假虎威地借著趙統領在軍中頗為跋扈。二來,趙統領自己本身也是才德不佳之人,難免有人不服於他。

趙統領此時完全不能鎮定。他本來以為王副將領兵去追白玉堂他們,一定能將他們緝捕回來。哪知此時白玉堂他們倒回來了,王副將卻還沒回來。而如今,自己卻又成了被軍中將士懷疑的對象了。正待要辯白些什麽,卻又覺得無從說起,只訥訥地站於原地。

稍頃,範雍下令道:“來人,將伯賞將軍的遺體先擡回去。再盡速將王副將召回。”

眾人應是,稍後便各自散去。

作者有話要說: 讓各位久等了,接下來的情節我想盡快安排貓大人和LP見面了。我保證我保證我保證盡量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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