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這些都是今天在廚房伺候過的人，我已經將所有人都帶過來了。”管家辦事十分幹脆利索，不一會兒就將人全都帶到了康敬叢的面前。

“你們都是今日在廚房裏伺候的？”康敬叢就算正在病中，但是該有的威嚴還是有的，再加上今天的事情讓人十分奇怪，這屋子裏的氣氛也很是詭異，所以倒是比平時更讓這些人害怕。

“回老爺，我們幾個平時都是在和錦院的廚房裏做事的，這幾個是今天下午之後進過廚房的人。管家說老爺找我們有事，我們趕緊就來了。”說話的是一個叫劉婆子的人，她資歷比較老，算是和錦院小廚房的一個管事的。

劉婆子說著，用手分別指了指，將在廚房裏做事的和今天去過廚房的人都說了清楚。

“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問你，今日下午但凡進出過廚房的人，都在這裏了麽？”康敬叢也認識這個婆子，畢竟在府裏伺候過好多年了，甚至還算是最早一批次伺候康敬叢父母的人。

“回老爺話，但凡今天下午出入過廚房的，都在這裏了，甚至她們在廚房裏做了什麽碰了什麽劉婆子我都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劉婆子管理小廚房這麽久了，這點東西還是可以記住的。

“劉婆婆你確定，凡是去過廚房的都在這裏了？”溫沐晨也是認識劉婆子的，甚至對劉婆子的印象還不錯，知道劉婆子確實不會說謊，但是恐怕卻還有遺漏的人。

“婆子我確定，只是剛剛管家帶著墨梅和青竹姑娘並幾個小丫鬟來過，不知道她們幾個算不算？”劉婆子對自己的記憶還是很自信的，聽了溫沐晨的問話，便想到了剛剛來的幾個人。

“她們自然是不算的，既然你說所有的人都在這裏了，那麽我問你，你可認得這個碗？”溫沐晨並沒有直接將有毒的那個碗拿起來，而是將給康敬叢裝藥的那個拿到了劉婆子的面前。

“這個老奴自然是記得的，這個是今天下午給老爺裝藥用的那個。”劉婆子雖然不知道溫沐晨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那我再問你，今天是誰給老爺熬的藥，又是誰將藥送到這裏來的？”溫沐晨繼續問著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

“這藥是早上蕊兒姑娘拿到廚房去的，我是單獨收起來的，到了蕊兒姑娘說的時辰，我就吩咐了小玉去熬了藥，藥熬好了之後也是小玉給送過來的。”劉婆子說著，指了一個看著十六七歲的小姑娘。

“劉嬤嬤說的可對？”溫沐晨轉頭看向那小丫鬟繼續問道。

“是，劉嬤嬤說的都對，今天老爺的藥正是奴婢熬的，也是奴婢用這個碗裝了送到了和錦院來的。”喚作小玉的小丫鬟也不知道都是怎麽回事，只知道照實回答了溫沐晨的話。

“那我再問你，你將藥送過來這一路上，可遇到了什麽人，有沒有人碰過你的藥，到了和錦院你又將這藥交給了誰？”溫沐晨似乎對康敬叢的藥很感興趣，一直不停的問這碗藥的問題。

“奴婢一路過來並沒有遇到什麽人，也沒有人碰過這碗藥，到了和錦院自然是親手交給了蕊兒姐姐，蕊兒姐姐還賞了奴婢。”小玉仔細想了想，確定的告訴溫沐晨。

“蕊兒，對麽？”溫沐晨又回頭問站在苓姨娘身後的蕊兒。

“回小姐，今天確實是她將老爺的藥送來的，也是親手交給了我，賞賜也是姨娘吩咐要給的。”蕊兒認得她，知道她說的是實話。

“看來你們記性都很不錯，那麽我再問你，劉婆子，你可記得這個碗？”溫沐晨將那裝藥的碗放回了原處，又拿起了那個給康敬叢裝了粥的碗，繼續問向劉婆子。

“這個碗是今天給老爺乘了粥的，這個碗還是...”劉婆子說到一半，突然說不下去了。

“怎麽了？怎麽不說了？”溫沐晨自然知道劉婆子想到了什麽，才特意追問。

“小姐，這...還有一個人也是去過廚房的，只是劉婆子記性不好，剛剛將他給忘記了。”劉婆子一臉說了大話被人看破的樣子，臉上還有些不好意思。

“是誰？”溫沐晨見劉婆子想到的和自己想知道的果然一樣，並未介意的繼續問道。

“下午的時候少爺也是去過廚房的，而且這個碗還是少爺親自選了給老爺盛粥的。我們本來想上前幫忙的，可是少爺說這事他對老爺的一片心，不允許我們去幫忙，本來選的不是這個碗，之前的被少爺打碎了，少爺還因此沾染了他的長袍，後來才又拿了這個的。”

這件事情劉婆子記得特別清楚，畢竟發生的時候劉婆子就在康文的身邊，本來這個大少爺突然到廚房來，讓廚房的小丫鬟很有些驚喜，但是康文根本不看別人，只說要親手見給康敬叢熬的粥帶過來。

劉婆子本來害怕他弄不好，還想吩咐小丫鬟幫忙，可是康文根本不讓別人幫忙。不過也以為沒有做過這些事情，將第一個碗給打碎了，所以劉婆子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也就是說，這粥從頭到尾都是少爺盛出來的，而且這碗也不是開始你們準備的碗，而是少爺隨手又拿的了？”溫沐晨將自己想要康敬叢知道的消息慢條斯理的說了出來，現在就連康文也有幾分明白了溫沐晨的意思。

“表妹你這是什麽意思？”康文不等劉婆子說話，臉色十分不好的問道。

“沒有什麽意思，只是舅舅既然說了這件事情要查個清楚，我自然是要仔仔細細的問的，而只有詢問這些細節才能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表哥不必擔心，就算那粥是你親自拿過來又親自餵給舅舅喝的，我們也不會因為這個就懷疑你的，畢竟你是舅舅的兒子，我們肯定是相信你的。”溫沐晨臉上掛著微微的笑意，一番話讓康文無話可說了。

“表哥，這劉婆子說的可是真的？”溫沐晨繼續問康文。

“表妹這是什麽意思，剛剛不是還說相信我麽，怎麽現在又來像詢問犯人一般的審問我？”康文態度很差，不光是因為溫沐晨剛剛讓他心情十分不好，同時也覺得這件事情的走向似乎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控制範圍。

“我們自然是相信表哥的，只是有些事情還是要問清楚，不然如果表哥遺漏了什麽細節，豈不是讓想要害舅舅的人逃之夭夭了？”溫沐晨早就想好了所有的對策，無論康文說什麽做什麽，都是逃不脫溫沐晨的掌控的。

“是我親自將粥拿了回來，也是我親自將粥餵給了父親，又如何？”康文此刻脾氣也上來了，就算是自己將粥拿了過來又如何，溫沐晨怎麽也是無法證明是自己下了毒的！

“既然表哥和劉婆子都說了，這粥是表哥親自拿了回來，也是當著我們的面餵給了舅舅，那麽既然不是表哥這邊出了問題，那麽肯定就是在廚房的時候出了問題。

劉婆子，我問你，這粥是誰煮的？”溫沐晨聽了康文的話似乎十分滿意，不過卻也沒有繼續緊逼康文，而是又繞回了廚房來。

“這粥是我孫女小巧煮的，之前苓姨娘開恩，讓她在廚房跟著我。下午她沒有什麽事情，蕊兒姑娘來吩咐給老爺煮粥，我就直接將這件事交給了她，而她也一直在廚房老老實實的看著那火。”

劉婆子聽了溫沐晨和康文的話心裏覺得不好，可是小巧煮粥可是所有人都看見的，就算自己不說別的人也會說出來的，那樣還不如自己來說，而自己也相信小巧沒有做什麽。

“小巧？”溫沐晨順著劉婆子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是一個和劉婆子眉眼有兩份相似的姑娘。

“奴婢就是小巧。”小巧一直跟著劉婆子在廚房，凡是都有劉婆子護著，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看著在場的主子們一個個嚴肅的樣子，早就嚇得控制不住的在發抖。

“劉嬤嬤說，老爺下午喝的粥是你熬的？”溫沐晨語氣與剛剛有些不同，突然就變得有些讓人害怕起來。

“是...下午的粥是奴婢熬的。”巧兒被嚇的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好，你承認了就好。那我再問你，這粥可有別的人碰過？再少爺廚房拿粥之前，你是不是一直在旁邊看著沒有離開半步？”雖然這問題和剛剛問小玉的差不多，可是語氣卻是千差萬別的。

“奴婢...奴婢一直在爐子前看著，不敢離開半步，直到少爺去了廚房吩咐奴婢才走開。奴婢保證，從未讓任何人碰過這粥！”小巧能感覺到出了事情，但是卻想錯了方向。

她聽溫沐晨這麽問，還以為是溫沐晨要查她有沒有偷懶，所以趕緊表示從頭到尾她都在看著這粥，從來沒有離開片刻。

“你承認了就好！來人，將這個小巧給我拖下去，先打一頓板子再送到京兆府去，就說是膽大包天謀害主子！”溫沐晨突然將聲音拔高，不僅讓巧兒和劉婆子嚇了一跳，就連康敬叢和康文也沒有想到溫沐晨會突然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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