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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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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葬禮

盛寒衾指了指看起來很傷心的溫瑾:“看看,有人替我操持這個葬禮不說,連哭都有人代勞,我這不是挺好的嗎?”

許曳仰著頭看著他,盛寒衾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了的,別想那麽多了,要相信,我內心可比任何人都要強大,包括你那位玻璃心的梁太子。哦,現在不是梁太子了,現在是梁家家主,正兒八經的,更牛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梁照凜走了過來,目光落在許曳肩膀上的那只爪子上,危險的瞇起了眼睛。

盛寒衾不慌不忙的收回手,淡然一笑,推了許曳一把:“去吧,別在這裏磨蹭了,既然來了,怎麽也要裝裝樣子。”

梁照凜順勢將人攬在懷裏,不動聲色的看著自小一起長大的好友:“你呢?”

“我站在這裏就可以了,反正本來就是應景的!”盛寒衾一抖手-,姿勢灑脫,眉眼疏朗。

梁照凜的心中起疑,不過卻很好地掩飾了下去,帶著許曳站到了盛重遠的身邊,像是盛寒衾說的,怎麽著也要裝裝樣子。

許宛如哭累了,趁著擦眼淚的功夫擡起頭看看都有誰來了。

她可不是什麽二百五,丈夫沒了,家產沒爭到手,她當然不甘心,兒子說不爭,怎麽可能,不爭她們母子以後要靠什麽生活。

養尊處優的生活過慣了,想想以後,生活水平稍微差一點都覺得難受。

來了這麽多人,總要找一找,能不能有幫得上她們的。

這一擡頭就看到了許曳跟梁照凜。

風波過後,母女倆第一次見面,彼此之間可以說是形同陌路。

許宛如立刻扭過頭去了,事實上要不是梁照凜站在許曳身邊,她現在就想起身指責女兒的不孝。

新寡喪夫,傷心難過,正是博取同情分的好時候。

只是有梁照凜在,她不敢而已。

葬禮在第二天舉行,許曳怕這兩個互換了身體的人出紕漏,幹脆一直在盛家守著。

其實溫瑾的出身擺在那,就算是沒有盛寒衾跟許曳從旁提醒,這種大場合他也依舊能鎮得住場面。

有條不紊的安排著一切,溫瑾其實已經適應了扮演著盛寒衾,許曳看著許宛如跟盛家幾位長輩走出去,目光不由得落在人群裏面的盛寒衾的身上,對方對著她微微一點頭,示意她別擔心。

其是許宛如會做什麽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許曳放了心,上輩子盛寒衾就是一個勝者,這一次相信也會是。

溫瑾跟人家還禮,壓著嗓音說道:“你好歹安慰安慰我,我現在才是孝子!”

許曳低著頭掩飾:“你根本不傷心,我們都知道的事情。”

說起來可笑,在這裏真正傷心的人怕是只有盛重遠一個。

許曳看著棺材裏的人,跟靈堂上那張表情嚴肅的照片,心中覺得諷刺至極。

盛兆林對盛寒衾從來都是敵視外加嚴防死守,就連盛寒衾上輩子幫他找來專家,都被他惡意曲解成是別有用心,現在倒好,-站在這裏披麻戴孝的都不是盛寒衾本人,也不知道他這算不算是遂了心願。

靈堂上本來應該死者家屬才是人群焦點。

可是,來賓們的心思大部分都落在站在一起的兩個人身上。

梁照凜,溫瑾。

這兩人才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所有的人都在琢磨怎麽才能跟他們兩個搭上話。

可是梁照凜一貫冰山冷漠,不好接近,這也就算了,就連平時一直很溫和的溫家少主,眉宇之間也全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眼神陰騭涼薄。

看起來比梁照凜那座冰山還不好接近。

眾人不得不打消了心思,轉而對許曳獻起了殷勤。

梁照凜不是以盛家女婿的名義出席的,而是用的許曳的未婚夫。

擺明車馬,他跟盛家沒有關系。

他在這裏,只是因為許曳在這裏。

溫瑾看著盛寒衾跟梁照離,不無羨慕:“其實成天板著一張臉也沒什麽不好的,最起碼的,身邊能少了許多煩人的蒼蠅。”

許曳毫不留情的揭穿他:“這也是一種任性,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她們都有煩躁的時候,希望不用搭理那些無關的人,安安靜靜的獨處。

可又不是每個人都能這麽做。

梁照凜能做到,是因為他的身份與生俱來的。

帝國集團就算是以前如何經營不善,實力強大也是事實。

梁啟山不是經商天才,可是架不住家底太厚。

至於盛寒衾,他從來都是這個樣子,哪怕是盛家連梁家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溫瑾嘆了一口氣:“我只是對這個世界很溫和!”

“這就是你跟他們之間最大的區別。”許曳言辭犀利:“你一直在說謊,騙別人,騙自己,事實上你的內心究竟有多冷漠,只有你自己知道!”

就像是當初對她,表現的那麽溫和,一切不過是為了試探。

許曳偏頭看了看那兩只。

外冷內熱,跟外熱內冷,還是前者相處起來更舒服。

而後者,他每說一句話,你都不得不去思考他這麽做背後可能藏著什麽目的。

溫瑾面色訕訕:“難道就因為這個嗎?”

因為這樣,所以,許曳可以對梁照凜傾心深愛,可以對盛寒衾無比信任,卻唯獨對他,防備冷漠。

許曳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懂他說的這半截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也沒什麽心思細究。

溫瑾卻偏偏不依不饒:“你說我,其實你何嘗不是這樣的人!”

許曳更加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溫瑾咬咬牙,索道:“你不會主動害人,可是你對別人的防備心也很重,大大咧咧的外表下,隱藏著的疏離感只是不會讓人輕易看出來而已。”

溫瑾拿盛重遠舉例:“他現在恨不得抱著你痛哭流涕,可是,卻不敢過來,為什麽?因為他知道,他只要敢蹭到你衣服上一點鼻涕,就會被你踹出……去……”

許曳看著抵在自己肩膀上無聲流淚的盛重遠,斜睨了溫瑾一眼。

溫瑾神色尷尬,隨即惱怒的說道:“臭小子沒眼色!”

溫瑾下意識的看向了梁照凜的方向,那家夥只是不悅的瞇起了眼睛,卻並沒有任何舉動。

溫瑾心中輕輕嘆氣,這人雖然在外人面前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矜傲,可實際上這性子真的是改了不少。

夜裏守靈,盛重遠主動承擔了任務。

溫瑾還在琢磨著自己是該留下,還是去休息。

最後想了想,反正已經是這樣了,索性送佛送到西,這個孝子就做的再像一些。

來的賓客沒有離開的都安排了住處,梁照凜跟許曳也得了一個房間。

不過梁照凜對這個宅子並沒有什麽好印象,站在這裏,腦海中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許曳被虐待的那些畫面。

這讓他很難受。

許曳讓他離開。

梁照凜要帶著她一起走,給盛兆林守靈這種事情,還輪不到她。

許曳拒絕了,溫瑾跟盛寒衾還在,她怎麽可能就這麽走了,誰知道晚上會不會出什麽事情,要是真的有什麽不對勁的,好賴她在跟前,能幫著應付一下。

她說很累,不想來回跑。

梁照凜看著燈火輝煌的宅子:“這個鬼地方,就應該趕緊拆掉!”

許曳哭笑不得的將他送出門:“說拆就拆,你以為都像是你呢,有那麽多錢,可以為所欲為。趕緊回去吧,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早點過來,對了,別忘記了,幫我帶一份早餐!”

“要吃什麽?”梁照凜要退回去的腳步邁了出去,這裏的飯菜看著就不怎麽樣,他之前也只是吃了一點點,許曳也沒看到吃了多少。

“小米粥,鹹菜,多帶一點。”

“就著,能吃飽?”

“親,這種場合,你讓我吃什麽,滿漢全席嗎?”許曳哭笑不得。

梁照凜心不甘情不願:“好了,知道了!”

他揚起下巴,越過許曳問她身後的人:“你呢,你要在這裏住下嗎?”

滴水檐底下站著的是他的好友,竟然開始抽煙了,這幾天人也變得奇怪起來。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之間的熟悉甚至超越他們的父母對他們的了解。

梁照凜不動聲色。

溫瑾這樣的變化絕對不對勁,不過現在他手上的事情實在是太多,還真就抽不出時間來查這個。

滴水檐下的人搖了搖頭。

梁照凜沒勉強,摟著許曳告訴她要註意身體,小心許宛如,便先行離開了。

許曳轉身,盛寒衾已經走了過來:“真的就這麽決定要跟他在一起了?”

許曳沈默不語。

盛寒衾恨鐵不成鋼:“人家是不撞南墻不回頭,你是就算是撞得頭破血流,也還是不肯回頭對吧?”

許曳的心裏不是全無怨懟,只是看到梁照凜對自己的深情,又不忍心用過去的事情跟他計較,那是在懲罰梁照凜的同時,也在懲罰自己。

盛寒衾嘆氣。

又不忍心苛責。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許曳對感情的渴望。

經歷過背叛,被拋棄,並沒有讓許曳變得偏激,反而比別人更懂得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盛寒衾心酸又無奈。

伸手摸著許曳的臉:“要是我能早點想起一切就好了!”

他多希望自己能夠重生到小時候,最好是許曳剛出生,那樣他就可以幫著這孩子避免一切苦難傷害,只可惜希望只是希望,上天早已經習慣了不讓他們隨心所欲。

許曳因為他這句話而感覺溫暖:“不要緊啊,其實現在也挺好的,我們不是已經在避免悲劇的發生了嗎?”

她歪歪頭,看著靈堂裏的溫瑾:“其實現在更重要的是要怎麽才能讓你們兩個換回來呢?”

兩個人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而且,許曳沒說,其實每次看到溫瑾這個殼子,她還是會覺得別扭。

她哥跟那個笑面虎可不一樣。

“這個不急,慢慢想辦法!”

兩個人往回走。

盛寒衾站在門口,看著靈堂上的那張照片發呆。

許曳說話,沒有得到回應,擡起頭註意到盛寒衾的視線,心中輕嘆。

說是沒有感情,可心裏還真就做不到平靜無波。

“自從我記得,他曾經對我母親百依百順的,對我也很好,帶我去過游樂場,看過兒童電影,也給我開過家長會,因為成績好,會露出很高興的笑容,在我犯錯的時候,也會鼓勵我,告訴我這都不算什麽。”

盛寒衾淡淡的敘述著。

“他或許曾經真的是一個好父親,也想要做一個好父親!”

“不!”盛寒衾輕輕搖頭:“我不否認他是一個好父親,不過只是對盛重遠來說,至於我,他從來沒有想要過我這個兒子。”

“可是你說……”

“太天真了,那只是他在我母親面前表現出來的,一旦離開我母親的眼前,他就會很冷淡,會因為一個錯誤,而不斷的揪出來數落我。就像是我母親剛剛病故,他轉身就娶了許宛如一樣,而不到半年的時間,盛重遠就出生了。”

許宛如那個時候是盛夫人的看護,可誰能想到,這個看護竟然直接看護到了男主人的床上去。

盛兆林在妻子病重的時候出軌。

而盛重遠就是證據。

許曳一時無言,不知道應該怎麽評價這兩個人。

“他之前所做種種,不過是為了我母親手中的股份,當初他們兩個創下這份家業,離不開我外祖家的幫助和扶持,而我母親,也是一個強勢精明的女人,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麽時候察覺到盛兆林的不安分,悄悄改了遺囑,讓盛兆林的忍氣吞聲最後變成一場空。”

“天長日久的,總會露出蛛絲馬跡。”

“是啊,總是會有蛛絲馬跡露出來。”

盛寒衾感嘆。

只是從母親去世之後,父子兩個之間就連看似平靜的假象都維持不住了。

盛兆林一直認為是大兒子搶走了他本該擁有的一切。

可是妻子的遺囑在那裏,具有法律效力,他又不能真的為所欲為。

“她真的很聰明,一直到律師宣讀遺囑之前,盛兆林都是勝券在握!”

以為這個家都交給他了。

盛寒衾微笑:“可惜,盛兆林就沒這麽聰明了。”

所以現在所有的家產都落在了他的手上。

“以為你沒有遺傳到盛兆林的愚蠢。”

許曳毫不留情的嘲笑,說起來,盛寒衾跟梁照凜的相遇在某種程度上簡直是出奇的相似。

盛寒衾不以為然:“我很高興,我不像他,不然的話,我想我一定會很厭惡我自己。”

葬禮在第二天舉行,跟著梁照凜一起過來的還有白麓眠。

許曳對這個人不是很感冒,深知他對自己的排斥,所以只是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而白麓眠的到來,只是走個過場,他跟盛家本來就沒什麽交情。

很快自己找了位置,站在了好朋友的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道:“我真不記得你們溫家跟他們盛家有什麽交情。”

盛寒衾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

白麓眠得不到答案,心中猜測更加豐富:“你可別告訴我,你假戲真做,當初說好的,是讓你防備著人家,結果現在對人動了心,竟然連她繼父的葬禮都來參加,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不行麽?”盛寒衾挑眉。

“沒有什麽不行的,你最好娶了她做你們溫家的少奶奶,那樣我就省心了。”

“我沒有那個能耐,到現在為止她都沒有對我動心,你有什麽好辦法?”

白麓眠覺得好友的神情舉止有些奇怪,不過轉念一想,覺得這又何嘗不是掉入愛河的表現,連忙說道:“想要我幫忙啊,那我要好好想想了。放心吧,只要你有這個心思,我一定幫你把人追到手。”

他習慣性的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

盛寒衾眼神陰騭的看著自己肩膀上的那只爪子:“我可不做缺德事!”

“缺德事又不是沒做過,只要達成目的,手段都不是問題麽!是吧?”

盛寒衾淡淡的點點頭。

白麓眠心中頓時覺得這塊心病去了一半。

兩個人沒說太久,盛寒衾就被許曳叫走了去吃早餐。

白麓眠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摩挲著下巴:“看來也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啊,這個許曳,還是挺關心他的麽!”

他正琢磨著應該怎麽做才能幫到溫瑾,一個身影站到了他的身邊:“你爺爺奶奶怎麽沒過來?難道他們並沒有認可許曳做他們的外孫媳婦嗎?”

白麓眠回頭,驚訝的看著突然出現的梁啟山:“你怎麽在這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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