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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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英侯府侯爺書房。
“傑兒是否已經考慮清楚了？”英侯府侯爺皺著眉，一臉嚴肅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李遽傑，聲音裏透露著濃濃的不讚成。
“父親，兒子自是已經考慮清楚了。”李遽傑負手站立在案臺的另一面，語氣堅定地回道。
“可是太後前幾日才招你母親進宮，依你母親揣度，太後她老人家這話裏話外的意思怕是已經看上你了，想讓你給傾城郡主去做郡馬。若是你此時......”
英侯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遽傑打斷了，“父親，您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如今朝廷風起雲湧，不管是太後一黨，還是皇上一黨都是淌不得的渾水啊！”
英侯爺坐在案臺後面的椅子上擡手使勁兒揉了揉眉心，“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目前局勢不明，我們也不能明著得罪了太後她老人家，她既然放出風聲要替傾城郡主選郡馬，依照她的性子，若是叫人攪了她的事情，你心裏的那個人也是得不到好的。”
英侯爺這話透著一股子威脅。
李遽傑沈默不語，側放在兩邊的雙手卻是牢牢地握緊，打磨平潤的指甲雖是沒有紮破手心，但也留下了兩排深深的指甲印。
他知道，若是自己現在駁了太後的意願，就等於是將自己一家綁在了皇上的戰車上，如果自己此時再去向林丞相府提親，求取他們家的三姑娘林瑾姝，那就是明明白白的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那麽柔弱的一個小姑娘，只怕到不了半日就會被外面兒那些豺狼虎豹給吃的連渣渣都不剩下。
可就叫自己這麽放棄，他又不甘心，明明已經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林府的當家太太也點了頭。就等著自己這邊兒找個合適的保媒之人，為什麽會出現問題呢？
李遽傑向來都是個心思縝密之人，他將事情由始至終來來回回想了好幾遍仍是沒有發現不妥之處。
可是......這難道真的只是巧合？！
也未免太過於巧合了吧？
英侯爺就等不得李遽傑的回話，睜開眼睛，才發現他正坐在書房一邊的椅子上，雙眼一錯不錯的盯著地上的青石板磚，手指在他的腿上輕輕地敲擊著。
這分明是李遽傑在急速思考的癥狀。
難不成他發現了什麽？
英侯爺老懷欣慰地看著陷入思考中的兒子，這是他這一輩子的驕傲，雖然他這輩子只有這麽一個兒子，可是就這麽一個兒子卻是抵得過別人家的好幾個兒子。
他從小就乖巧懂事。讀書做事兒向來也不用他和他母親操心，一路行來順風順水的考上了狀元郎，更是風頭無限。一時無人能出其左右，就連皇上和太後這樣互相看不順眼的人，都曾在宴會上合力誇獎過他。
得子如此，他這一輩子也算是值了！
可是就這麽優秀的兒子，卻是從來沒有求過他什麽。只除了這次，他想要求取林家的三姑娘......
英侯爺伸手撚了撚自己的胡須，他此時心裏也不在想太後被駁了意願之後的反應，單看傑兒想怎麽樣吧！這也算是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對兒子的一些賠償。
良久，李遽傑才開口，緩緩說道：“父親。兒子覺得此事蹊蹺！”
“你可是有什麽發現？”英侯爺挑眉問道。
“目前局勢未名，為何太後她老人家會選在這個時候提出我與傾城郡主的婚事？”
“當然是為了拉攏我們家，我們英侯府雖不像鄭武候那般手握重兵。駐守邊境數十年，但也不是全全的文臣。太後她老人家想要以此拉攏我們家，也不是說不過去的。”
“可這件事情怪就怪在皇上居然不出面阻止！”
英侯爺沈默不語。
李遽傑繼續說道：“若是皇上知道我心有所屬，勢必會拒絕太後的賜婚也就罷了，可是我心儀林家三姑娘的事情。只除了最親近的人以外，沒有任何人知曉。父親、母親和公孫雲都是不會說出去的。排除了這個可能，那麽......”
聞言，英侯爺那雙渾濁的眼中突然迸發出精光，“你是說皇上對於你和傾城郡主的婚事樂見其成？”
李遽傑點點頭。
“可這樣對皇上來說有什麽好處？若是我們家真的和傾城郡主搭上了關系，那不就等於是將我們綁在了太後的船上，到時候，就算是為了我們自身的利益，我們也是會為了太後她老人家效命的！”
英侯爺站起身來，反剪著雙手，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他眉頭緊皺，實在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關節之處。
李遽傑坐在椅子上，沈著聲音說道：“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將我們一家推向太後一黨......皇上到底能夠從中得到什麽樣的好處？要知道......他能夠在當年幾個皇子殿下中脫穎而出，又憑借自己的能力和太後在宮中周旋這麽些年......兒子不相信，他會自斷臂膀！”
英侯爺也讚成李遽傑所說的話。
可是他和李遽傑父子兩人在書房裏想了老半天，也沒能想出皇上這樣放任自由的緣故。
“既然想不通就不要再想了，皇上既然沒有出手，必是有他自己的打算，若是他不想真的失去我們英侯府這一大助力，就肯定會主動找我們父子兩人去談話的。”英侯爺嘆了一口氣說道。
李遽傑也不是那種鉆牛角尖的人，既然此時想不通就暫且擱下，總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的。
只不過......跟林府太太私下交涉的事情，現在恐怕是完不成了，自己還是得再走一趟丞相府，好好跟林府太太說道說道，免得她以為是自己想攀高枝兒，那可就麻煩了！
哎！
“既然如此，那兒子就先行告退了！”
英侯爺揮揮手。說道：“下去吧，你母親那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會去替你說道的。”
“如此，謝過父親了。”李遽傑彎腰拱手道。
走出書房，緩步行走在花園裏，李遽傑望著花園裏被花匠們收拾的極為妥當的花草，眼神悠遠深長。
今年的大荊王朝......註定是個多事之秋啊！
只是不知會鹿死誰手！
... ...
其實不僅英侯府父子兩人想不通其中的關節，就是太後本人也是想不通的。
京都，太後的怡心殿外。
“郡主殿下，太後已娘娘經醒了。這會兒正在找您呢！”太後身邊的老嬤嬤笑著對傾城郡主說道。
傾城郡主微微一笑，說道：“有勞嬤嬤了，祖母現下神情可還好？”說著讓身邊的貼身丫鬟遞上一塊銀子。
那老嬤嬤隱秘的接過銀子。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甜了，俯身說
道：“太後娘娘的神情自是好的，郡主放心，太後娘娘就是想找您說說話，這宮裏誰不知道太後娘娘最寵愛的就是您了呢！”
傾城郡主的嘴角挽起一抹嘲弄的笑容。不過這笑容轉瞬即逝，依舊溫和地說道：“那就有勞嬤嬤給我帶路了。”
那老嬤嬤一俯身，說道：“不敢當郡主一身勞煩，郡主跟著老奴來就是了。太後娘娘這會兒子正在怡心殿，雖是剛睡醒，可看著精神不錯。還在秦嬤嬤的服侍下抽了一管大煙......”
傾城郡主細細地聽著這老嬤嬤的話，心裏盤算著，既然抽了大煙。想來祖母必是遇上了什麽難事，要不然她平日裏那麽註重養生之道，又怎麽會抽大煙呢？
思及此，傾城郡主開口問道：“今兒個可是有誰來怡心殿找祖母說過話？”肉肉的聲音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那領路的老嬤嬤笑著答道：“自是沒有的。”
傾城郡主忍不住皺眉，既然沒有人來......那為什麽祖母會......
“皇後娘娘今日身子骨可好？”
“這個老奴就不清楚了。不過皇後娘娘也是有些日子沒有來給太後娘娘請安了。”
“皇後娘娘既然身體不好，那幾位皇子殿下都是誰在照顧呢？”
“本來都是由皇子殿下們的奶嬤嬤照顧著的。可是前些時候，太後娘娘查出有幾位皇子殿下的奶嬤嬤居然趁機虐待皇子殿下，震怒之下將那幾個奶嬤嬤杖斃了，因皇後娘娘在重病中，太後娘娘也就沒有驚動她，直接將幾位皇子殿下接回了怡心殿，親自撫養呢！這可是天大的恩澤。”
“那皇上......”
那老嬤嬤被傾城郡主勾起了話題，也不用傾城郡主催促，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皇上忙著國家大事，哪裏有時間管這些個小事，等皇上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太後娘娘她老人家早就將那幾個不省事兒的奶嬤嬤杖斃了。不過皇上覺著太後娘娘一個人要看顧好幾個皇子，怕是勞心勞力看顧不過來，就說讓年紀大的幾個皇子出宮去，就當是歷練歷練他們，太後娘娘本還覺著皇子們都還小，這麽早出去歷練怕是不好，可是皇上說，‘玉不琢不成器，既然身為皇家子嗣，自是要吃得苦中苦的’，皇上既然都這樣說了，太後娘娘也不好再攔著，就讓幾個過了十歲的皇子們出宮建府邸去了，只剩下幾個小皇子在太後娘娘跟前養著。”
傾城郡主在一旁聽著，若有所思。
“郡主您是不知道，內務府最近忙著幾位皇子出宮建府邸的事情都快忙翻天了，一群人雞飛狗跳的，做事兒也沒有個章法，前些日子還被太後娘娘訓斥過呢。”
第一百二十一婚事
說話間，傾城郡主已隨著領路的老嬤嬤來到了怡心殿門外。
那老嬤嬤停下腳步，俯身說道：“還勞煩郡主稍等片刻，我這就進去通傳。”
傾城郡主也是一俯身，柔柔地說道：“有勞嬤嬤了。”
不一會兒，那老嬤嬤出來，面帶諂媚地笑著說道：“郡主，太後娘娘讓您進去呢。”
傾城郡主點點頭，對跟在身後的侍女柔聲說道：“金枝，把我昨兒個得的那個玉兔掛飾拿給嬤嬤把玩，雖不是什麽好東西，但勝在玉石養人，還請嬤嬤不要嫌棄。”
“老奴惶恐，怎可拿郡主的東西呢！”那老嬤嬤做出一副惶恐的樣子。
傾城郡主笑笑，說道：“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嬤嬤平日裏照顧祖母有功，理應拿著，也當是我這做小輩的一點兒孝心。”說著，對金枝使了個眼色，笑著說道：“我要進去了，沒等讓祖母她老人家等久了。”
那老嬤嬤笑著應和道：“自是，自是，郡主您快進去吧，別讓太後娘娘等久了！”
待得傾城郡主走遠了，金枝自荷包中拿出一枚玉兔掛飾放在老嬤嬤的手心裏，笑著說道：“今兒個有勞嬤嬤了，這是我們郡主的一點兒心意。”
那老嬤嬤先是推遲了兩下，後就順水推舟地接下了金枝遞過來的玉兔掛飾。
金枝看著那老嬤嬤將玉兔掛飾收進自己的衣袖裏，便笑著說道：“我們郡主常年居住在外，雖說也是為了外加的老太太守靈，可她這心裏面啊，卻也是時時刻刻牽掛著太後娘娘她老人家的，今兒個像你問這麽些東西，心裏面知道了她不在的這些年裏太後娘娘她老人家過得不錯。自是心裏寬慰。嬤嬤平日裏伺候太後盡心盡力，這小小心意權當是郡主對太後娘娘的一番心意。”
那老嬤嬤笑著說道：“郡主對太後娘娘的心意，我自是明白的，金枝姑娘讓郡主只管放心，我雖不像秦嬤嬤那般得太後寵愛，但是平日裏太後身邊的事情，我也是能過問幾分的，就沖著郡主的這份兒孝心，我也定是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傾城郡主進去的時候。秦嬤嬤正陪著太後說話，她們並沒有發現她進來了。
傾城郡主看太後臉上的表情和悅，不像是不高興的樣子。
傾城郡主不由地松了一口氣。
加快腳步。走上前去，柔聲道：“秦嬤嬤這是在跟祖母說什麽呢？瞧把祖母高興的連我進來了都不知道。”
傾城郡主給太後請安道：“祖母萬福！”
太後笑著說道：“好孩子，快過來，到祖母身邊來坐下。”
傾城郡主笑著在太後身邊坐下。
秦嬤嬤給傾城郡主請安道：“老奴給郡主請安。”
傾城郡主連忙站起身來，扶起秦嬤嬤說道：“嬤嬤不必多禮。嬤嬤您可是祖母身邊的老人了，要說行禮，自當是傾城給您請安才是，傾城哪裏敢受您的禮。”
秦嬤嬤笑著說道：“郡主謬讚了。”
她秦嬤嬤雖是說著謙虛的話，可神情裏卻並沒有多少的謙虛。
“好了，好了。你們就不要再說了，秦琴啊，你是跟著我一起長大的。又在我身邊伺候了這麽久，傾城給你行禮也沒什麽不妥。”
傾城郡主見太後發話了，自是乖巧的對秦嬤嬤一俯身，行了一禮，不過秦嬤嬤側過了身子。只受了她半禮。
“我還記得小的時候，祖母就告訴我和哥哥說。秦嬤嬤是她最信任的人，讓我和哥哥把您當半個祖母敬著呢。”
秦嬤嬤聞言，微紅了眼眶，小聲地喊了句，“太後......”
太後笑笑說道：“秦琴啊，你跟在我身邊這麽些年，就讓她們這些個小輩將當半個祖母尊敬也是妥當的。”
傾城郡主嘴角噙著笑容，在一旁看著太後和秦嬤嬤上演姐妹情深的戲碼。
她雖然面上帶著笑容，可是心卻一點一點的冷下去。
這樣的戲碼，她從小到大可是沒有少見的。
可是真正笑道最後的人......永遠都只是太後一人而已。
這一次，她一定不會，不會......
“傾城最近在做些什麽？”
太後的話打斷了傾城的深思。
她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也沒幹些什麽，就是將帶回來的土儀整理一下，去幹娘家走了一趟......”
說其鼎陽公，太後嘆氣道：“當年鼎陽公世子那麽好的人才，你不願意嫁，非得跑去給你外祖母守靈，這一耽擱就成了大姑娘了。先頭幾年，我看鼎陽公世子沒有成親，還以為他是在等你，可是你卻又跟鼎陽公夫人成了幹母女，這下子就是祖母有心也無力了。”
傾城寬慰道：“祖母，姻緣自有天定，我和鼎陽公世子雖說是有緣無分，可是傾城這不又多出了一個幹哥哥麽。只要有祖母你們在 ，傾城就是一輩子嫁不出去，也沒有人敢說閑話的。”
太後搖搖頭，說道：“女人這一輩子哪裏有不嫁人的？再說了，你若是嫁的好了，對你哥哥也是個助力。”
傾城聽到此處，掩在袖子底下的雙手用力握緊，長長的指甲深入掌心，可她好似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到同感一樣，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
“祖母說的是，這也是傾城心裏所想呢！”
“我把這京都裏堪用的大戶人家裏的公子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跟你適齡，倒也還是有幾家，可是一些人確實上不了臺面，我看著都眼疼，更莫說你了。祖母替你篩篩檢檢，倒還是選出些人來。”
“祖母給傾城找的，自然都是好的。”
太後點點頭，笑著說道：“這是自然的，我是你親祖母，我還能害了你不成。”說著，轉頭對秦嬤嬤吩咐道：“秦嬤嬤，你去把那幾家公子哥的畫像拿來。”
“是！”秦嬤嬤俯身退下。
一疊白宣紙很快就出現在了傾城郡主的手上。
“這是九城提督司照亮，今年二十八歲，去年秋天剛喪了妻子，也是個重情重義的。因著家裏只有一個女兒，說是要個哦女兒再找一個和善的母親。”
傾城點點頭。
“這個趙亮手上握著的兵權雖然不多，可卻是管著京都裏的九門，若是有他的幫助，你哥哥以後也算是多了一只臂膀。”
傾城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她本就是個難得一件的美人兒，這一笑，更是光彩奪目。
“若是能夠幫上哥哥，自然也是極好的。”
太後欣慰地點點頭，接著翻開第二張白宣紙，說道：“這是武定侯家的長子，長得是一表人才，只是因著體弱多病，加之又有高人給算過命相，說是他這輩子只能娶跟他八字最合拍的女子，若是娶得此女必當是百病全無......我讓人去給你們兩人算過八字，倒是合拍的很。”太後說著笑了出來，“我看著倒像是天生一對兒！”
傾城郡主也跟著笑，“祖母又打趣我！”
太後笑罷，接著說道：“好，好，好。祖母不笑就是了。這個武定侯可是我大荊朝的老牌功勳世家，若是有他牽頭，你哥哥想要成事兒，那至少也是得了大半個老牌功勳世家的支持。”
傾城郡主笑著點頭，“看來武定侯家也是不錯的。”
... ...
白宣紙的最後一張。
看著畫上的人，傾城郡主仿佛能夠聽見自己震如雷響的心跳，咚咚咚咚......
太後的話在她的耳邊都成了沒有實質性內容的音符。
手心冒出來滴滴汗珠，浸入破了皮的傷口，麻麻的有些痛，可是卻又是那麽真實。
原來，他也在白宣紙上......
“這是英侯府世子李遽傑，比你長上幾歲，一直沒有娶妻，我前些日子還招英侯府侯府夫人進宮來問話，好似說他們家裏小時候給他算過命，不宜早日成親，所以這婚事兒也就這麽脫下來了。”
太後看著李遽傑的畫像，沈吟道：“英侯府倒是握著些兵權，若是能為你個哥哥掙得這些兵權，倒是如虎添翼了。可是......他們家一直都跟皇上走的比較近，想要將他們拉攏過來，恐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說著，看了看傾城，笑著說道：“不過.....我的傾城長得如花似玉，想來那個英侯府世子也是拒絕不了的。”
傾城郡主矜持的笑著，並不答話。她的笑容很好的掩飾住了她心中的澎湃不安。
說了一大半天的話，太後也是累了。
“今兒個就說到這裏吧，你的婚事，我還要再琢磨琢磨，這可是能夠幫你哥哥拉到很大的助力的。”
傾城郡主低頭，柔柔地說道：“一切但憑祖母做主，傾城若是能夠幫上哥哥，那自也是極好的。”
太後點點頭，揮手道：“你今兒個就在怡心殿歇著吧，晚膳的時候再過來。”
傾城郡主站起身來，附身道：“傾城知道了。”
直到傾城郡主走遠了，都還能夠聽到，秦嬤嬤的聲音，“太後可是累了，要不先歇一會兒？”
“我哪裏有時間可以歇息，傾城的婚事我還得好好挑呢！”
傾城郡主咬緊牙關，一雙美麗動人的鳳眸裏再也沒有了往日裏的溫順嫻熟，惡毒、仇恨、不幹......各種各樣的情緒在她的眸子裏翻滾著。
是你們逼我的，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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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兒是否已經考慮清楚了？”英侯府侯爺皺著眉，一臉嚴肅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李遽傑，聲音裏透露著濃濃的不讚成。
“父親，兒子自是已經考慮清楚了。”李遽傑負手站立在案臺的另一面，語氣堅定地回道。
“可是太後前幾日才招你母親進宮，依你母親揣度，太後她老人家這話裏話外的意思怕是已經看上你了，想讓你給傾城郡主去做郡馬。若是你此時......”
英侯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遽傑打斷了，“父親，您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如今朝廷風起雲湧，不管是太後一黨，還是皇上一黨都是淌不得的渾水啊！”
英侯爺坐在案臺後面的椅子上擡手使勁兒揉了揉眉心，“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目前局勢不明，我們也不能明著得罪了太後她老人家，她既然放出風聲要替傾城郡主選郡馬，依照她的性子，若是叫人攪了她的事情，你心裏的那個人也是得不到好的。”
英侯爺這話透著一股子威脅。
李遽傑沈默不語，側放在兩邊的雙手卻是牢牢地握緊，打磨平潤的指甲雖是沒有紮破手心，但也留下了兩排深深的指甲印。
他知道，若是自己現在駁了太後的意願，就等於是將自己一家綁在了皇上的戰車上，如果自己此時再去向林丞相府提親，求取他們家的三姑娘林瑾姝，那就是明明白白的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那麽柔弱的一個小姑娘，只怕到不了半日就會被外面兒那些豺狼虎豹給吃的連渣渣都不剩下。
可就叫自己這麽放棄，他又不甘心，明明已經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林府的當家太太也點了頭。就等著自己這邊兒找個合適的保媒之人，為什麽會出現問題呢？
李遽傑向來都是個心思縝密之人，他將事情由始至終來來回回想了好幾遍仍是沒有發現不妥之處。
可是......這難道真的只是巧合？！
也未免太過於巧合了吧？
英侯爺就等不得李遽傑的回話，睜開眼睛，才發現他正坐在書房一邊的椅子上，雙眼一錯不錯的盯著地上的青石板磚，手指在他的腿上輕輕地敲擊著。
這分明是李遽傑在急速思考的癥狀。
難不成他發現了什麽？
英侯爺老懷欣慰地看著陷入思考中的兒子，這是他這一輩子的驕傲，雖然他這輩子只有這麽一個兒子，可是就這麽一個兒子卻是抵得過別人家的好幾個兒子。
他從小就乖巧懂事。讀書做事兒向來也不用他和他母親操心，一路行來順風順水的考上了狀元郎，更是風頭無限。一時無人能出其左右，就連皇上和太後這樣互相看不順眼的人，都曾在宴會上合力誇獎過他。
得子如此，他這一輩子也算是值了！
可是就這麽優秀的兒子，卻是從來沒有求過他什麽。只除了這次，他想要求取林家的三姑娘......
英侯爺伸手撚了撚自己的胡須，他此時心裏也不在想太後被駁了意願之後的反應，單看傑兒想怎麽樣吧！這也算是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對兒子的一些賠償。
良久，李遽傑才開口，緩緩說道：“父親。兒子覺得此事蹊蹺！”
“你可是有什麽發現？”英侯爺挑眉問道。
“目前局勢未名，為何太後她老人家會選在這個時候提出我與傾城郡主的婚事？”
“當然是為了拉攏我們家，我們英侯府雖不像鄭武候那般手握重兵。駐守邊境數十年，但也不是全全的文臣。太後她老人家想要以此拉攏我們家，也不是說不過去的。”
“可這件事情怪就怪在皇上居然不出面阻止！”
英侯爺沈默不語。
李遽傑繼續說道：“若是皇上知道我心有所屬，勢必會拒絕太後的賜婚也就罷了，可是我心儀林家三姑娘的事情。只除了最親近的人以外，沒有任何人知曉。父親、母親和公孫雲都是不會說出去的。排除了這個可能，那麽......”
聞言，英侯爺那雙渾濁的眼中突然迸發出精光，“你是說皇上對於你和傾城郡主的婚事樂見其成？”
李遽傑點點頭。
“可這樣對皇上來說有什麽好處？若是我們家真的和傾城郡主搭上了關系，那不就等於是將我們綁在了太後的船上，到時候，就算是為了我們自身的利益，我們也是會為了太後她老人家效命的！”
英侯爺站起身來，反剪著雙手，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他眉頭緊皺，實在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關節之處。
李遽傑坐在椅子上，沈著聲音說道：“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將我們一家推向太後一黨......皇上到底能夠從中得到什麽樣的好處？要知道......他能夠在當年幾個皇子殿下中脫穎而出，又憑借自己的能力和太後在宮中周旋這麽些年......兒子不相信，他會自斷臂膀！”
英侯爺也讚成李遽傑所說的話。
可是他和李遽傑父子兩人在書房裏想了老半天，也沒能想出皇上這樣放任自由的緣故。
“既然想不通就不要再想了，皇上既然沒有出手，必是有他自己的打算，若是他不想真的失去我們英侯府這一大助力，就肯定會主動找我們父子兩人去談話的。”英侯爺嘆了一口氣說道。
李遽傑也不是那種鉆牛角尖的人，既然此時想不通就暫且擱下，總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的。
只不過......跟林府太太私下交涉的事情，現在恐怕是完不成了，自己還是得再走一趟丞相府，好好跟林府太太說道說道，免得她以為是自己想攀高枝兒，那可就麻煩了！
哎！
“既然如此，那兒子就先行告退了！”
英侯爺揮揮手。說道：“下去吧，你母親那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會去替你說道的。”
“如此，謝過父親了。”李遽傑彎腰拱手道。
走出書房，緩步行走在花園裏，李遽傑望著花園裏被花匠們收拾的極為妥當的花草，眼神悠遠深長。
今年的大荊王朝......註定是個多事之秋啊！
只是不知會鹿死誰手！
... ...
其實不僅英侯府父子兩人想不通其中的關節，就是太後本人也是想不通的。
京都，太後的怡心殿外。
“郡主殿下，太後已娘娘經醒了。這會兒正在找您呢！”太後身邊的老嬤嬤笑著對傾城郡主說道。
傾城郡主微微一笑，說道：“有勞嬤嬤了，祖母現下神情可還好？”說著讓身邊的貼身丫鬟遞上一塊銀子。
那老嬤嬤隱秘的接過銀子。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甜了，俯身說
道：“太後娘娘的神情自是好的，郡主放心，太後娘娘就是想找您說說話，這宮裏誰不知道太後娘娘最寵愛的就是您了呢！”
傾城郡主的嘴角挽起一抹嘲弄的笑容。不過這笑容轉瞬即逝，依舊溫和地說道：“那就有勞嬤嬤給我帶路了。”
那老嬤嬤一俯身，說道：“不敢當郡主一身勞煩，郡主跟著老奴來就是了。太後娘娘這會兒子正在怡心殿，雖是剛睡醒，可看著精神不錯。還在秦嬤嬤的服侍下抽了一管大煙......”
傾城郡主細細地聽著這老嬤嬤的話，心裏盤算著，既然抽了大煙。想來祖母必是遇上了什麽難事，要不然她平日裏那麽註重養生之道，又怎麽會抽大煙呢？
思及此，傾城郡主開口問道：“今兒個可是有誰來怡心殿找祖母說過話？”肉肉的聲音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那領路的老嬤嬤笑著答道：“自是沒有的。”
傾城郡主忍不住皺眉，既然沒有人來......那為什麽祖母會......
“皇後娘娘今日身子骨可好？”
“這個老奴就不清楚了。不過皇後娘娘也是有些日子沒有來給太後娘娘請安了。”
“皇後娘娘既然身體不好，那幾位皇子殿下都是誰在照顧呢？”
“本來都是由皇子殿下們的奶嬤嬤照顧著的。可是前些時候，太後娘娘查出有幾位皇子殿下的奶嬤嬤居然趁機虐待皇子殿下，震怒之下將那幾個奶嬤嬤杖斃了，因皇後娘娘在重病中，太後娘娘也就沒有驚動她，直接將幾位皇子殿下接回了怡心殿，親自撫養呢！這可是天大的恩澤。”
“那皇上......”
那老嬤嬤被傾城郡主勾起了話題，也不用傾城郡主催促，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皇上忙著國家大事，哪裏有時間管這些個小事，等皇上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太後娘娘她老人家早就將那幾個不省事兒的奶嬤嬤杖斃了。不過皇上覺著太後娘娘一個人要看顧好幾個皇子，怕是勞心勞力看顧不過來，就說讓年紀大的幾個皇子出宮去，就當是歷練歷練他們，太後娘娘本還覺著皇子們都還小，這麽早出去歷練怕是不好，可是皇上說，‘玉不琢不成器，既然身為皇家子嗣，自是要吃得苦中苦的’，皇上既然都這樣說了，太後娘娘也不好再攔著，就讓幾個過了十歲的皇子們出宮建府邸去了，只剩下幾個小皇子在太後娘娘跟前養著。”
傾城郡主在一旁聽著，若有所思。
“郡主您是不知道，內務府最近忙著幾位皇子出宮建府邸的事情都快忙翻天了，一群人雞飛狗跳的，做事兒也沒有個章法，前些日子還被太後娘娘訓斥過呢。”
第一百二十一婚事
說話間，傾城郡主已隨著領路的老嬤嬤來到了怡心殿門外。
那老嬤嬤停下腳步，俯身說道：“還勞煩郡主稍等片刻，我這就進去通傳。”
傾城郡主也是一俯身，柔柔地說道：“有勞嬤嬤了。”
不一會兒，那老嬤嬤出來，面帶諂媚地笑著說道：“郡主，太後娘娘讓您進去呢。”
傾城郡主點點頭，對跟在身後的侍女柔聲說道：“金枝，把我昨兒個得的那個玉兔掛飾拿給嬤嬤把玩，雖不是什麽好東西，但勝在玉石養人，還請嬤嬤不要嫌棄。”
“老奴惶恐，怎可拿郡主的東西呢！”那老嬤嬤做出一副惶恐的樣子。
傾城郡主笑笑，說道：“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嬤嬤平日裏照顧祖母有功，理應拿著，也當是我這做小輩的一點兒孝心。”說著，對金枝使了個眼色，笑著說道：“我要進去了，沒等讓祖母她老人家等久了。”
那老嬤嬤笑著應和道：“自是，自是，郡主您快進去吧，別讓太後娘娘等久了！”
待得傾城郡主走遠了，金枝自荷包中拿出一枚玉兔掛飾放在老嬤嬤的手心裏，笑著說道：“今兒個有勞嬤嬤了，這是我們郡主的一點兒心意。”
那老嬤嬤先是推遲了兩下，後就順水推舟地接下了金枝遞過來的玉兔掛飾。
金枝看著那老嬤嬤將玉兔掛飾收進自己的衣袖裏，便笑著說道：“我們郡主常年居住在外，雖說也是為了外加的老太太守靈，可她這心裏面啊，卻也是時時刻刻牽掛著太後娘娘她老人家的，今兒個像你問這麽些東西，心裏面知道了她不在的這些年裏太後娘娘她老人家過得不錯。自是心裏寬慰。嬤嬤平日裏伺候太後盡心盡力，這小小心意權當是郡主對太後娘娘的一番心意。”
那老嬤嬤笑著說道：“郡主對太後娘娘的心意，我自是明白的，金枝姑娘讓郡主只管放心，我雖不像秦嬤嬤那般得太後寵愛，但是平日裏太後身邊的事情，我也是能過問幾分的，就沖著郡主的這份兒孝心，我也定是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傾城郡主進去的時候。秦嬤嬤正陪著太後說話，她們並沒有發現她進來了。
傾城郡主看太後臉上的表情和悅，不像是不高興的樣子。
傾城郡主不由地松了一口氣。
加快腳步。走上前去，柔聲道：“秦嬤嬤這是在跟祖母說什麽呢？瞧把祖母高興的連我進來了都不知道。”
傾城郡主給太後請安道：“祖母萬福！”
太後笑著說道：“好孩子，快過來，到祖母身邊來坐下。”
傾城郡主笑著在太後身邊坐下。
秦嬤嬤給傾城郡主請安道：“老奴給郡主請安。”
傾城郡主連忙站起身來，扶起秦嬤嬤說道：“嬤嬤不必多禮。嬤嬤您可是祖母身邊的老人了，要說行禮，自當是傾城給您請安才是，傾城哪裏敢受您的禮。”
秦嬤嬤笑著說道：“郡主謬讚了。”
她秦嬤嬤雖是說著謙虛的話，可神情裏卻並沒有多少的謙虛。
“好了，好了。你們就不要再說了，秦琴啊，你是跟著我一起長大的。又在我身邊伺候了這麽久，傾城給你行禮也沒什麽不妥。”
傾城郡主見太後發話了，自是乖巧的對秦嬤嬤一俯身，行了一禮，不過秦嬤嬤側過了身子。只受了她半禮。
“我還記得小的時候，祖母就告訴我和哥哥說。秦嬤嬤是她最信任的人，讓我和哥哥把您當半個祖母敬著呢。”
秦嬤嬤聞言，微紅了眼眶，小聲地喊了句，“太後......”
太後笑笑說道：“秦琴啊，你跟在我身邊這麽些年，就讓她們這些個小輩將當半個祖母尊敬也是妥當的。”
傾城郡主嘴角噙著笑容，在一旁看著太後和秦嬤嬤上演姐妹情深的戲碼。
她雖然面上帶著笑容，可是心卻一點一點的冷下去。
這樣的戲碼，她從小到大可是沒有少見的。
可是真正笑道最後的人......永遠都只是太後一人而已。
這一次，她一定不會，不會......
“傾城最近在做些什麽？”
太後的話打斷了傾城的深思。
她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也沒幹些什麽，就是將帶回來的土儀整理一下，去幹娘家走了一趟......”
說其鼎陽公，太後嘆氣道：“當年鼎陽公世子那麽好的人才，你不願意嫁，非得跑去給你外祖母守靈，這一耽擱就成了大姑娘了。先頭幾年，我看鼎陽公世子沒有成親，還以為他是在等你，可是你卻又跟鼎陽公夫人成了幹母女，這下子就是祖母有心也無力了。”
傾城寬慰道：“祖母，姻緣自有天定，我和鼎陽公世子雖說是有緣無分，可是傾城這不又多出了一個幹哥哥麽。只要有祖母你們在 ，傾城就是一輩子嫁不出去，也沒有人敢說閑話的。”
太後搖搖頭，說道：“女人這一輩子哪裏有不嫁人的？再說了，你若是嫁的好了，對你哥哥也是個助力。”
傾城聽到此處，掩在袖子底下的雙手用力握緊，長長的指甲深入掌心，可她好似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到同感一樣，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
“祖母說的是，這也是傾城心裏所想呢！”
“我把這京都裏堪用的大戶人家裏的公子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跟你適齡，倒也還是有幾家，可是一些人確實上不了臺面，我看著都眼疼，更莫說你了。祖母替你篩篩檢檢，倒還是選出些人來。”
“祖母給傾城找的，自然都是好的。”
太後點點頭，笑著說道：“這是自然的，我是你親祖母，我還能害了你不成。”說著，轉頭對秦嬤嬤吩咐道：“秦嬤嬤，你去把那幾家公子哥的畫像拿來。”
“是！”秦嬤嬤俯身退下。
一疊白宣紙很快就出現在了傾城郡主的手上。
“這是九城提督司照亮，今年二十八歲，去年秋天剛喪了妻子，也是個重情重義的。因著家裏只有一個女兒，說是要個哦女兒再找一個和善的母親。”
傾城點點頭。
“這個趙亮手上握著的兵權雖然不多，可卻是管著京都裏的九門，若是有他的幫助，你哥哥以後也算是多了一只臂膀。”
傾城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她本就是個難得一件的美人兒，這一笑，更是光彩奪目。
“若是能夠幫上哥哥，自然也是極好的。”
太後欣慰地點點頭，接著翻開第二張白宣紙，說道：“這是武定侯家的長子，長得是一表人才，只是因著體弱多病，加之又有高人給算過命相，說是他這輩子只能娶跟他八字最合拍的女子，若是娶得此女必當是百病全無......我讓人去給你們兩人算過八字，倒是合拍的很。”太後說著笑了出來，“我看著倒像是天生一對兒！”
傾城郡主也跟著笑，“祖母又打趣我！”
太後笑罷，接著說道：“好，好，好。祖母不笑就是了。這個武定侯可是我大荊朝的老牌功勳世家，若是有他牽頭，你哥哥想要成事兒，那至少也是得了大半個老牌功勳世家的支持。”
傾城郡主笑著點頭，“看來武定侯家也是不錯的。”
... ...
白宣紙的最後一張。
看著畫上的人，傾城郡主仿佛能夠聽見自己震如雷響的心跳，咚咚咚咚......
太後的話在她的耳邊都成了沒有實質性內容的音符。
手心冒出來滴滴汗珠，浸入破了皮的傷口，麻麻的有些痛，可是卻又是那麽真實。
原來，他也在白宣紙上......
“這是英侯府世子李遽傑，比你長上幾歲，一直沒有娶妻，我前些日子還招英侯府侯府夫人進宮來問話，好似說他們家裏小時候給他算過命，不宜早日成親，所以這婚事兒也就這麽脫下來了。”
太後看著李遽傑的畫像，沈吟道：“英侯府倒是握著些兵權，若是能為你個哥哥掙得這些兵權，倒是如虎添翼了。可是......他們家一直都跟皇上走的比較近，想要將他們拉攏過來，恐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說著，看了看傾城，笑著說道：“不過.....我的傾城長得如花似玉，想來那個英侯府世子也是拒絕不了的。”
傾城郡主矜持的笑著，並不答話。她的笑容很好的掩飾住了她心中的澎湃不安。
說了一大半天的話，太後也是累了。
“今兒個就說到這裏吧，你的婚事，我還要再琢磨琢磨，這可是能夠幫你哥哥拉到很大的助力的。”
傾城郡主低頭，柔柔地說道：“一切但憑祖母做主，傾城若是能夠幫上哥哥，那自也是極好的。”
太後點點頭，揮手道：“你今兒個就在怡心殿歇著吧，晚膳的時候再過來。”
傾城郡主站起身來，附身道：“傾城知道了。”
直到傾城郡主走遠了，都還能夠聽到，秦嬤嬤的聲音，“太後可是累了，要不先歇一會兒？”
“我哪裏有時間可以歇息，傾城的婚事我還得好好挑呢！”
傾城郡主咬緊牙關，一雙美麗動人的鳳眸裏再也沒有了往日裏的溫順嫻熟，惡毒、仇恨、不幹......各種各樣的情緒在她的眸子裏翻滾著。
是你們逼我的，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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