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欲，因為她深刻的知道，現實世界裏死一次就真的是完蛋了，不會有消耗覆生符就能原地覆活，不會死亡後返回城市覆活。

她以為家人能理解自己，以為只有家人才沒有把她當神經病看待，更不會害怕她哪天神經病發作再次亂咬人。

但是她錯了，是啊，她錯的離譜，一個見了她咬人後心裏留下陰影的人，一個看生理醫生大半年都不見好的人，怎麽可能會不怕她，怕是全世界，最該害怕的人，就是見證了她發瘋時刻，又不得不和她時時刻刻一起生活的人吧。

“真是的，既然和我生活是那麽擔心受怕的事，你直接明說就好了啊。”何素笑了，眼裏帶著徘徊不曾落下的淚笑了。

她的表情讓何明害怕，不是怕她會傷害他，而是害怕她會自殘。

但是他的神情落在何素眼裏，意思很明確，他害怕她。

留下一句“好好照顧媽媽。”何素沖了出去。

何明喊著姐，在她身後追著，卻在下一個路口失去了她的蹤跡。對著空蕩蕩的路口，何明用盡全力喊出了：“姐！”

回答他的只有久久不散的回音，像是被拋棄的孩子般，何明站在路口，豆大的淚順著臉頰不停的掉在了幹渴已久的水泥地上，擦著眼淚，抽氣聲不斷，何明小聲說著：“不是這樣的，我從沒怕過你，我只是心疼你，我不想你受到那種傷害，並不是怕你啊，真的不是。”

跑出來的何素，不知道她能去哪，在街上徘徊著，穿著學生制服她，混跡在穿著時髦的行人裏很是紮眼。現在又是上課時間，失魂落魄的她沒少引來路人的側目。看到腳旁用粉筆寫著“借十五元車費回家”字樣，擡眼見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穿著別校校服蹲在路旁，何素嘀咕了道：“騙子，都是騙子。你怎麽不去死啊。”

其實她只是有感而發，女孩雖然是騙子，但她說的騙子是指何明，後面那句是對自己說的，但是聽在女孩耳裏就不一樣了，只見女孩一擡頭，張口道：“八婆你罵誰呢？”

和女孩柔弱的外面不同，女孩雖然仰視何素，眼裏的彪悍顯而易見，又是說著一口帶著異地口音的普通話，聽著格外的強勢。

這時何素才正眼視這個女孩。

不知何時女孩身後站了兩個男人，衣著老土，灰頭土臉的，像是剛進城的鄉下漢。但是他們那眼神絕對不是淳樸的鄉下人該有的。

何素不想惹事的，但是對方把她拖入小巷，不管她怎麽“掙紮”，他們就是不松手，所以這樣的結果，她真的只是自保。

拍拍女孩傷痕累累的臉，何素笑道：“小妹妹，不要占著自己有兩個保鏢就得意忘形了，一山還有一山高，懂？”

掃視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三人，何素拍了拍沾上的灰塵，走出了小巷。

不管如何想和游戲撇開關系，那都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當她沈迷於游戲，連帶喜歡上了武術，纏著爸爸找了個師父教她中國功夫，就算是爸爸失蹤，這項可以自保的運動，她也不曾斷，直到一年前教她功夫的師父移民到國外才停止。

為什麽說撇不開關系，那是因為她把游戲裏的有些招式，融匯到了師父所教的功夫裏。

010求收留

一連幾日的炎熱，大地都要被烤幹了般，冒出了白煙。老天終於看不下去，嘩啦啦的下起了傾盆大雨。

視過路或是躲雨，或是撐傘都是急匆匆的行人，何素躲在角落裏等待班主任回家。

隨著大批的學生路過，不看時間也知道已經放學了。或嬉鬧，或笑聲不斷，朝氣蓬勃的讓何素很是羨慕。

她知道歡聲笑語從來都是屬於學生的，有時或許心情低落，或是碰到什麽坎，但因為年輕，他們有足夠的時間重新振作。所以對於現在她所走進的死胡同，很明白就跟這場雨一樣，會很快過去。

只是在此之前，她得忍受這陰冷的過程。

雨下著，氣溫也隨之降低，被雨水淋濕的肩膀手臂，風一吹冷颼颼的，何素連打了兩個噴嚏。

遠遠望去，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之內。

只是單薄的身影旁邊，還有個為她撐傘的高大身影。熟悉的輪廓，是隔壁班的數學老師。曾經來何素班代過課，是個嚴而不厲的男老師，主要長的一表人才，林姚曾對他犯過花癡。

兩人說說笑笑的接近，氣氛很好，何素下意識的躲了起來，看著兩人上了樓。

聽說這個男老師的家境很不錯，何素替班主任高興的同時，也替她擔心著。所謂門當戶對，就是開明的現在，依然深固人心，男方家要是看不上班主任家，盡管兩人有多相愛，註定了前途渺茫。

當然這不是她該關心的，現下她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她又有何能力多管閑事呢。

老師家有客人，她是不可能進去了，正要離開，手機響了，是班主任打過來的。

“餵，何素嗎？”

“嗯，老師找我有事嗎？”跟這邊嘈雜雨落聲不同，另一邊很安靜，安靜到清楚的聽到腳踩舊木板的咯吱聲。

“先要恭喜你，你的休學考試通過了，對了你今天怎麽沒來上學？發生了什麽事了嗎？”聽到水龍頭嘩啦啦的聲音，大概是老師要煮開水泡茶了。

對老師只喝茶或白開水，其他飲料都不喝的習慣，林姚曾很羨慕說古典美人就是古典美人，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連習慣，愛好都是那麽典雅。讓她自己也培養一下這方面的氣質，她卻連連搖頭道：“一天不喝一杯咖啡牛奶我會死的。”

“餵，有聽到嗎？”班主任帶關心的話語讓她回過神，何素淡淡道：“家裏發生了些事情，休學的手續，等我有空了就過去，這幾天我想先請假。”

那邊什麽聲音都停了下來，回覆到了安靜，班主任的話語清晰的傳了過來：“如果有什麽難處盡管來找老師，力量雖薄，但也比你自己扛著要好，這時候就該依靠大人的力量，知道了嗎？”

“嗯，謝謝老師，那我先忙了。”

“好的，記得有困難來找我。”

何素這邊先掛了電話，她怕她會哭出聲，被最親的人傷了心，周圍人不知情的溫柔話語，不僅不會讓她的心情好起來，聽著這些關心的話反而讓她更覺得難過。

想到林姚家，想躺在溫暖的被窩，縮在林姚懷裏睡覺，什麽都不聽，只是靜靜的沈沈的睡去。但是她不能去找林姚，她不想讓她為她擔心。

漫步在雨中，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疼痛直到麻痹。

何素不知道她為什麽要來這裏，更不知道看著衛晨的臉，她既然會用含著濃厚的鼻音，用接近哭的顫抖聲音說著“請麻煩收留我吧，我已經無家可歸”。

更出乎她的意料的是，他會不管周圍人的眼光，橫抱了起了她，並對謝林安說：“拿溫度計給我，找找看有沒有感冒藥。”

何素才意識到原來她是發燒了，所以會覺得頭昏昏沈沈，所以才會異常的脆弱，所以才會來投靠才見過三次面的人，原來她的腦袋是被燒壞了啊。

接下來的事，何素就不記得了，她只知道她睡的很安穩。在睡夢中，好像有誰撫著她的頭發唱歌，朦朦朧朧的，不知是現實還是夢境。

不知何時被安置在床上，身上穿著不是自己的睡衣，內衣褲和換下來的她的衣服不知所蹤，倒是旁邊放著她的袋子。口幹舌燥的起來外面已經全暗，室內只有一盞昏黃的床頭燈亮著。這時候袋子中的手機響了起來，看著是何明打來的，何素拔了電池板，把手機放到了一邊。

打開窗戶，雨後清涼的微風吹進來，比室內的空調吹出來的風不知舒服了多少。

“不想死的話，就給我躺到床上去，吹屁的風啊。”門一開一合，趙崔崔端著食物和藥和水進來，一張臉就跟便秘了很多天似得，臭的不行，重重的拿東西放到旁邊桌子上，發出了很大的聲音。

開了燈，室內一下明亮了起來，她指著食物道：“趕快給我吃了，滾床上給我去睡覺。”

這個染著一頭紅色，辣味十足的辣妹，今天有些不一樣，雖然還是很不待見她，但是總覺得，她是在關心她。

被何素看的心裏發毛的趙崔崔，瞪著眼怒視著她，“看什麽看！半大的小屁孩還敢離家出走，要是我早就把你趕出去了，也只有小安子那個白癡才會收拾房間收留你。”

何素突然問道：“我身上這件睡衣是你的？”

黑白的奶牛睡衣，很是可愛，也很幼稚，以趙崔崔火辣的穿著，不可能會有這麽可愛的愛好，不過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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