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他說了什麽，其他我自行會判斷。”

何明洗碗的手一停，側臉瞧何素，何素恰巧轉頭，和他的視線撞個正著。

他不過是不想姐姐再失望難過，爸爸失蹤的事，如果能找到，十年時間早就找到了。一個陌生男人帶來的消息，多半是假的，姐姐要是較起真來，真的去找那個男人問個分明，斷然是危險的。何素眼裏的認真，讓何明知道，他是非說不可了。

躊躇了一陣終是開口道：“我一出校門，那男人就在那等著了。碰面就問我是不是‘蕭舞’，我對他說：你認錯人了，那人就問我是不是何明，我奇怪他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他就說他調查過我，他提到爸爸，又提到《獵神戰》，說如果我能幫他打下一位神，他就告訴我，爸爸的下落。姐，他根本就是騙子，先不說我不知道什麽‘蕭舞’，他還硬說我兩年前用名為‘蕭舞’的游戲角色登錄過《獵神戰》，更離譜的，他還說《獵神戰》是爸爸研發出來，十年前我就跟著爸爸在玩《獵神戰》。”

“真不知道那人腦殼有沒有壞，十年前，我還只有六歲，字才認識幾個，別說游戲了。爸爸也是安安分分的上班族，和研發游戲扯不上半點關系，虧他說的出來。”

從聽到“蕭舞”何素的神色就有些松動，聽得關於爸爸的職業，她已經有了決定。

爸爸的職業，表面上是本本分分的文職上班族，實則是在經營著工作室，暗地裏研究著虛擬游戲。

這件事爸爸連媽媽也瞞著，會被她知道，純屬是意外。

那天深夜爸爸加班太累，回來就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了，她因睡前水喝多了，半夜尿急，上完廁所出來，見爸爸躺著沙發上睡覺，想叫他起來回房睡覺。無意間踩到他的公文包，像踩碎了裏面的東西，慌忙開了包檢查。

拿出了所有東西，望著包底部碎成片片的玻璃狀的東西，嚇得要哭時，被爸爸捂住了嘴，“別哭，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東西，碎了也沒關系。”

她還是想哭，因為她擔心爸爸是想安慰她，才如此說的。

爸爸拿了地上文件，說道：“這些沒事就沒關系了，別哭了。”

爸爸摸摸她的頭，認真既小心的把文件放回了包裏。

爸爸的慎重起見，讓她好奇，所以問：“爸爸，游戲研發草案，《獵神戰》是什麽？”那時認識的字不多，文件也沒多大註意，掃視過，只記住了這些罷了。

聞言，爸爸遲疑了下，神秘兮兮的靠了過來：“如果你把今晚的事當作是我們父女間的秘密，不告訴媽媽，也不告訴其他人，爸爸就給你看個好東西，如何？”

她自然是答應下來了，那個“好東西”就是《獵神戰》。七歲那年《獵神戰》內測，上市，她陪著爸爸一起進入游戲，內測，玩打怪，玩pk，搞裝備。

最初不過是躲在爸爸身後撿便宜，到後來，自己操作，打怪升級，爸爸一直做個監護人在身邊看守著，她也越來越喜歡這個游戲。因為正如爸爸說的，這是一個夢幻的游戲。和傳統的游戲不同，這款游戲，是讓人身臨其境，是另外一個真實存在的現實世界。在這個世界裏，能感覺到現實的一切，疼痛也好，感情也好，感受自然的春夏秋冬也好，都能真實的看到，觸摸到。

盡管那時身體其實還只是戴著頭盔躺在床上，意識進入游戲罷了。也正因為是意識，所以那個世界才會如此清晰，宛如現實的重現。

也是那年，爸爸突然失蹤，失蹤的前一天，爸爸還曾對她說《獵神戰》是秘密，我們兩的秘密。所以到現在，不管是媽媽，還是何明都不知道，現在風靡全球的游戲，是爸爸的傑作，她曾玩過這個游戲。

所以那個男人既然知道爸爸的職業，又知道自己的事，或許是爸爸的朋友也說不定。就算不是也可能知道些內幕。

就這點，就有價值讓她過去確認一下。

表面上一切和往常一樣，煮了飯菜，和弟弟一起給在外擺攤的媽媽送晚飯過去。攤位離家不遠，不過幾分鐘的路程。一家和樂融融的吃了晚飯，和媽媽閑聊了一會兒，又幫忙接待了幾位客人，在媽媽的催促下，兩姐弟提了菜籃先回家了。

遲些時候又出來幫媽媽收攤，回來的路上，何明觀察著姐姐的神情，其實他一直在觀察，和之前一樣並無異常後，還是小聲問道：“姐，你不會去找那個男人吧？”

何素看著前面的路答：“我又不是傻子，去找那麽危險的人幹嘛。”

何明松了口氣，笑道：“那就好。”

媽媽轉頭笑道：“你們姐弟有什麽悄悄話不能讓我知道的啊？”

“何明今天又收到了女生的表白信，問我該怎麽回絕。”何素說起慌來，面不改色。

002爭風吃醋

等到夜深人靜，何素偷遛了出來。

少了白天的炎熱，少了行人的小道，涼風習習，穿著短袖的何素覺得有些冷。

城市的夜從來不是寧靜的，出了小道，滿目的紅燈酒綠，屬於大人的夜生活才剛開始。

沿著街道直行了約五分鐘，左拐進巷子，何素也是第一次這麽晚了走這條路，和白天空曠無人不同，夜晚的這條小街的店都開了，街上到處是喝醉酒摟著女人的男人，空氣很是渾濁。

何素有些不安，但還是走入了這條街，沒走多遠，就有人攔住了她的去路。男人張口就是撲面而來的口臭，何素退了一步，男人欺近一步，帶著色迷迷的笑問：“小妹妹怎麽賣啊？”

何素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大叔，說道：“不好意思，能讓讓嗎？”

“呵，我就是喜歡這個味，今晚陪叔叔好好玩，叔叔不會虧待你的。”說著伸出了魔爪。

何素此時又冷又餓，只想著快些到網吧這個避風港，躲過男人的手，她掃視周圍，旁人凈是以看熱鬧的心態看著，沒人站出來幫她一把，這個齷蹉的大叔又不是三言兩語能打發。一退再退的她，耐心也將用完。

冷然道：“先生，你怕是沒有女兒的吧？還是說一直想對自家女兒或親戚家的孩子做這種事？”

以男人的年紀，給何素當爸綽綽有餘。

聽得這話，男人心情很好，喜滋滋道：“要我當你幹爹嗎？可以的哦，只要你表現的好，零花錢不會少的。”

周圍傳來嬉笑聲，有人對何素說道：“小妹妹，你有所不知了，這位大叔還沒結婚，自然沒有孩子的。你若給他當女兒，他求之不得。”

說話的是店裏面的按摩小姐，和男人很熟的樣子。

何素的家離這裏很近，媽媽擺攤的菜市場也在這周圍，有人認出了她，不過除了笑容更大，看戲的心情更重外，也沒提醒那男人，他惹到了不該惹的女王。

何素看了看表，擡眼視男人猥瑣的神情，嘆了口氣，站直了身，直面男人，笑道：“大叔，這可是你自找的。”

何素不笑時，是個冰山美人，這一笑，多了幾分可愛，看著份外讓人憐惜。男人看的心花怒放，但隨著她這招牌式的笑容，更多的人認出了她。西街菜市場何家水果攤家的女兒，也只有她會在幹架的時候露出這種笑，這蠱惑人心，讓人疏於防備的笑，不是可愛的天使，是微笑著的魔女啊！

剛剛那個按摩小姐想出聲提醒男人，被老板娘拉住了。

剛剛還圍著的人退了好幾步，不明所以的人遲疑了下，也退下了。不知不覺間，周圍的人越積越多，備受眾人矚目，對男人很受用，得意忘形的黃腔大開。

隨著何素臉上的笑容擴大，她也活動了下手關節。

照這樣的情況，何素老早前就可以報警，不過她也是見過世面的，沒傻到現在報警，一是她大半夜偷跑出來，不想讓家人擔心，二是也不想惹麻煩。在這種地方，又是各家營業時，若是報了警，引了警茶過來，後果不難想象。

能經營這種店的，哪個背後不是有些勢力的，她還要在這個城市混的，得罪了這些人，別說水果攤不保，能活著離開都是個問題。

何素手握成拳上前了一步，擡手就是向男人的下巴揮去。

比起那惹人厭的臉，相對兩人身高，下巴是最快能讓男人閉上臭嘴的地方。

男人還在喋喋不休，照這情況，不僅是下巴要遭殃，那條舌頭，不知能不能保了。

突然從人群竄出的人，是時候的拉了男人一把，男人向後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何素一拳揮空。

男人正要罵哪個兔崽子害自己跌倒，擡眼見來人，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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