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奇就佇立在門外，往裏看了看那個實習女醫生，他低咒一聲，攔住談晴。

“不要再折騰了，你留住這個孩子做什麽？日後用來威脅業榮嗎？”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都想要我的孩子死，他沒做錯什麽，他是無辜的……”

楊子奇咬牙切齒地在她耳旁說：“你沒有能力養育他！如果讓記者知道，周業榮會因為你而身敗名裂，你懂嗎？”

談晴看著慢慢圍上來的保鏢，知道自己走不了，她雙腿無力，跪在地上，卑微地懇求。

“楊子奇，我求你，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我會離開周業榮，我也會走得遠遠的，只要不傷害我的孩子，無論你有什麽要求，我都答應……你放過我的孩子……”

如今談晴什麽都不奢望了，只想生下這個孩子，相依為命。

實習女醫生看到談晴跪在地上哭得那麽可憐，想去幫忙，一旁的護士拉住她。

“別去管閑事，那個男人，我們惹不起，沒看見那些保鏢嗎？”

“可是……”

“可是什麽，準備吧，秦醫生快過來了，今天這個手術肯定是要做的。”

“你們還楞著幹什麽？把人帶進去。”楊子奇說完，兩個保鏢上前把談晴架進手術室。

“不要！我不要！楊子奇！你沒有權利打掉我的孩子！求你，求你嗚！”

談晴嗓子都喊啞了，那個男人始終無動於衷，在楊子奇淡漠的眼神中，手術室終是掩上了門……

——

混亂有序的後臺，易柔正在化妝師與助理的幫助下換裝打扮，看到經紀人跑進來，易柔連忙問：“怎麽樣？周業榮會來嗎？”

“他的助理說三分鐘到，你先上去聊一聊，待會兒我給你手勢。”

萬人演唱會的現場，易柔換上蓬松的蕾絲裙再度登臺，舞臺的燈光照在精致的小臉上，她鞠躬感謝粉絲的支持，回憶起出道到如今走過的艱辛，熱淚盈眶。

“你們知道，我有一個特別好的朋友，今天很榮幸，能夠邀請到他來做我演唱會的特別嘉賓……”

易柔在全國舉辦了十場演唱會，前九場的嘉賓都有名單，這最後一場的壓軸人物卻是未知，但有情結的粉絲已經在底下吶喊周業榮的名字。

易柔看到經紀人給她的手勢，破涕為笑，說：“沒錯，就是他。”

與此同時，兩個人曾合作過的電視劇剪影出現在巨大的熒屏上，熟悉的旋律響起，周業榮在熱烈的歡呼聲中粉墨登場。

那個一顰一笑風華絕代的男人，天生屬於舞臺，磁性嗓音甫一開口，就俘虜了萬千粉絲的心。

“多久了，我都沒變，愛你這回事，整整六年，你最好，做好準備，我沒有打算，停止一切……”

周業榮與易柔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低音與高音的融合，奇妙動聽，粉絲聽得如癡如醉，更有甚者，像是被勾起了傷心事，淚流滿面。

易柔亦忍不住哽咽，她捂著嘴，眼淚止不住地留，她的婚姻早已名存實亡，覆出開演唱會，全靠朋友的幫忙，眼前這一位，對於她來說，是朋友，更是求而不得的心尖人。

周業榮唱著唱著，伸出手，指尖拭去易柔的眼淚，她感動得無法言語，他便替她唱那部分，“你和他，沒有如願，短短半年內，開始分裂，我的愛，依舊沒變，連我自己，都對我欽佩……”

周業榮牽起易柔的手，與她對視而唱：“也許我根本喜歡被你浪費，就算我再去努力愛上誰，到頭來也是白費，不如永遠跟你耗來得快樂，對不對……”

一曲悲傷的情歌，勾起回憶無數，曲畢，易柔擁抱住周業榮，哽咽道：“謝謝，謝謝你能來！”

周業榮拍拍她的後背，“你的演唱會，我當然要來，加油，今晚你是最棒的女孩。”

在粉絲安可的挽留聲中，周業榮揮手從升降梯優雅離開喧鬧的舞臺，小江在後臺等待，看到周業榮明顯痛苦的表情，他趕緊上前扶住他。

“老板，你沒事吧？”

周業榮把手放在心口，不知為何，心臟的位置抽痛得厲害，像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一樣。

“你去跟易柔的經紀人說聲，晚上的慶宴我就不去了。”

“哦，好，我這就去。”

小江趕緊去交待，辦完事情，他急忙往車庫趕，周業榮坐在車上，吞下一大把抗抑郁的藥丸，他苦笑，這段日子，他的病是越來越嚴重，忍著全身抽痛，他硬撐著當易柔的演唱會嘉賓，沒有人看得出，他微笑的背後，是被病魔折磨得筋疲力盡的靈魂。

小江回到車上時，周業榮已經吃了藥，閉目在休息了，他開車駛出地庫，忽而聽見周業榮在問，談晴最近怎麽樣？

“她啊、她很好。”

事實上，小江在楊子奇的吩咐，已經不再負責談晴的事情，他想，有楊子奇親自看著，應該不會有事。

周業榮聽完沒有再說什麽，只是在小江快要到達位於海邊的別墅時，忽然叫他調轉方向。

“呃，可是老板，程小姐在等你吃飯……”

“打電話告訴她，我有別的事，讓她自己照顧好自己。”

其實哪有什麽別的事，不過是想那個人了而已。

周業榮讓小江下班，乘電梯停在三十層，他站在門外，想象談晴此刻的樣子，她或許就在書房寫作，戴著眼鏡，頭發都梳起來，專註的小模樣特別可愛。

周業榮最終還是沒有按門鈴，轉身回自己家，門把上的血跡早被清潔工打掃幹凈，周業榮打開密碼鎖，忽然看到掉落在縫隙的紙條。

那是談晴之前貼在門上的便利貼，周業榮撿起來，看著談晴寫下的一字一句。

拿著紙條的手指用力到指尖泛白，周業榮深呼吸，把紙條揉成團，丟到地上。

周業榮坐在沙發上，雙手抱頭，情緒壓抑到了極點，頭痛欲裂，他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那股想要摧毀眼前一切的瘋狂念頭在腦中閃過，他望著掛在客廳裱在玻璃框中的巨幅海報，整個人控制不住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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