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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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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之中,眾人都還在圍著病重的顧祉眉,擔憂的一夜都沒合眼。顧祉眉的情況越來越糟,若是再不能得到醫治,恐怕必死無疑。

這時,一眾士兵打開倉庫的門走了進來,將所有人都帶了出去。其中一名士兵直直朝向顧祉眉走去,成武連忙擋在前面,抱拳哀求道:“軍爺,這位姑娘病重,已經要不行了,就別讓她去幹活了!求求你們,救救她好不好?”

那位士兵卻是一腳將成武踢了開:“一群奴隸,賤命一條,有什麽好救的?滾開!”

說著,上前一把拉起顧祉眉便朝外走去。顧祉眉因無力起身、意識模糊,便是被這名士兵硬生生拖著出了門。那虛弱的模樣,眾人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然此次,這些士兵卻並沒有將他們送去幹活,而是將他們帶到了府內西側的一個廣場上。

士兵們將這些村民一個一個的丟在廣場中間,喝令他們老實跪下,顧祉眉亦是被狠狠丟在了地上。這一摔,卻是讓她意識清醒了不少。

百姓們將顧祉眉圍在中間,生怕顧祉眉再受了什麽傷。這時,凜千策在兩名副將的跟隨下緩步走到了眾人前方,邁上幾級石階,在高處一把椅子上坐下。只見他劍眉入鬢,目光如獵鷹般犀利,英挺的鼻梁,刀削般的雙唇,渾身攜帶的淩厲之氣,令人見之頓覺膽寒!

看著這個死神一般的人物,村民們都是感到冷意襲身,不自覺的往一起靠了靠。

凜千策落座之後,對身邊一名副將道:“張朔,去。”

被他喚作張朔的,正是那日將村民們抓到此處之人。此人得令之後,緩步走到村民前方,高聲說道:“你們給我聽好了,今天把你們聚集在這裏,是想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我們將軍,現在想要找到一名女子。這女子之前跟隨在你們東離國攝政王澹臺知茗身邊,現在應該就在你們之中。你們若肯交待出此人何在,我可以答應你們,把你們全部送回東離國!”

此言一出,村民們都是精神一振,之後全部下意識的看了躺在地上的顧祉眉一眼。

這些人之中,除了顧祉眉之外,都是西吉村村民,全村除了成宇和陸曉一家之外,沒有人認識顧祉眉。而且,顧祉眉在迷糊之間說出的那個名字,知茗,不正是這張朔所說的,攝政王澹臺知茗嗎?

自被擒到這中錦國那日起,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回到東離國,回到自己的家鄉去。眼下就只要答應了凜千策的要求,就可以回家了,這是多麽令人振奮的事情。

可是這凜千策要找的那名女子,偏偏是顧祉眉,是他們眼中的恩人。

張朔見著沒人應聲,再度開口:“你們是不知道呢,還是不願意說?是不是忘了在你們村子裏哪晚,我是怎麽逼你們開口的?要不要我再做一遍給你們看啊?”

說著,朝向身後揮了揮手,兩名士兵走上前來,從村民之中拉起一名男子,揮刀便要砍下!

這時,一名老者跑了出來,拉住了那士兵握刀的手臂:“軍爺,軍爺別,別殺我兒子!我們不是不願意說,是真的沒見過有陌生女子來村裏呀!軍爺發發慈悲,饒過我們吧!”

那士兵冷冷瞥了老者一眼,隨即一把甩開老者的手臂,一刀將那老者的頭顱砍下!

“劉老伯!”

村民之中傳出幾聲驚呼,成宇和陸曉也是忍不住喚了一聲,可再怎麽喚,也再得不到一聲回應。顧祉眉沈痛的閉上雙眼,她費盡心力救回的性命啊,在這些士兵手上,竟是如此卑微,形同螻蟻。

而被士兵控制在手上的那名男子,見著親生父親為了救他而身首異處,更是忍不住痛哭出聲:“爹!爹啊!畜生,你們殺了我爹,我跟你們拼了!”

男子怒極而反,和那兩名士兵廝打在一起。一人難敵四手,對方又手持長刀,男子很快被那兩名士兵按倒在地。眼看著士兵手上長刀朝男子揮下,村民們一時焦急,也是大喊著沖上前去。

一時間,廣場之上亂作一團,張朔見狀,一聲厲喝:“來人啊,給我殺了這些暴民!”

混亂之間,陸曉夫妻和成宇一家卻並沒有參與進去,而是牢牢靠在一起,守在顧祉眉身邊。看著昔日相熟之人一個一個被殺,幾人都是心痛萬分,成宇咬著牙,悄聲對陸曉說道:“不然,我們將祉眉姑娘交出去吧!”

陸曉聞言,面色一變:“那怎麽行?你瘋啦!”

成宇滿眼沈痛:“只有交出祉眉姑娘,鄉親們才有活路。而且祉眉姑娘對他們還有用處,也許他們知道了祉眉姑娘的身份後,會幫祉眉姑娘醫好病。否則再這麽下去,就算我們不把她交出去,她也要不行了呀!”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凜千策為什麽要找祉眉姑娘?他是要拿祉眉姑娘威脅七王!此事關乎的可是七王的性命,我們絕對不能這麽做!”

村民們終是沒能敵過那些士兵,死傷足有幾十人,其餘的全部被士兵制服,或按住在地上,或以刀劍武器做威脅,再不敢妄動。

張朔走在這些人之間,面色狠戾:“竟敢造反?給我把男的全都殺了!”

士兵們聞言,紛紛揚起手上兵器,朝向那些村民揮下!眼看悲劇就要發生,不忍再看眼前慘狀,成宇陸曉幾人都是閉上了眼睛。這時,忽聞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伴著一聲輕緩好聽的男子聲音:“等等。”

這兩字,聲音不大,聽起來卻是格外的清晰。這些士兵果真就停下了手,循著聲音看了過去,且每個人都是滿臉敬意。

簡單一語,竟就能讓村民們逃過一死,成宇幾人驚異之間,亦是朝向聲音傳來之處看去。只見廣場盡頭處,一名身著白衣,書生模樣的男子在兩名士兵的攙扶下從一輛馬車上邁了下來,不慌不忙的走向張朔:“唉!張副帥,我說了你多少次了,不要這麽暴躁嘛!殺人殺多了,可是要遭報應的!”

此人看起來年齡不過二十歲左右,身形修長清瘦,面容白皙俊秀,笑意充滿友善,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讓人看著很是舒服。

但張朔顯然並不這麽想,在看到此人之後,一張臉面色由紅到紫,看起來氣得不輕,卻又一句話都不敢說。

高臺上的凜千策見了此人,毫無耐心的嘆了口氣:這個家夥,總是這麽掃興。

那書生徑直走到凜千策所在高臺下方,對凜千策抱拳躬身,微笑道:“屬下回來遲了,望凜帥恕罪!”

凜千策滿臉的無可奈何,聲音仍是那般低沈:“好你個瀲玉指,你還知道回來?此次若不能帶回個有用的消息,本帥可真的是要罰你的。”

瀲玉指的笑容顯得有些得意:“自然是有好消息帶給凜帥。屬下查到,澹臺知茗身邊的那名女子,名叫顧祉眉,乃江南纖柳玉鸞閣的當家花魁。這顧祉眉,面容傾城,舞姿絕美,琴棋書畫都是一流。而澹臺知茗到那西吉村的原因,就是為了將這顧祉眉暫時交給他昔日的兩名忠實部下照看。不知這些消息,凜帥可還滿意?”

凜千策點了點頭:“嗯,是有些用處。不過光知道這些事,若找不出人來,又有何用?”

瀲玉指將一只手臂背於身後,頷首道:“關於澹臺知茗的兩名部下,我這裏有幾條線索。不過你要是想知道,必須先答應我,不要傷害這些無辜的百姓。”

聽了此人這話,顧祉眉等人都是有些不敢相信。這瀲玉指身為中錦國的人,竟然會為了救他們這些俘虜、奴隸,去跟凜千策這麽可怕的人講條件,且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這個人,究竟是什麽人?垂死的百姓們,會因瀲玉指這一句話,再度死裏逃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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