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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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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裏面,藍若汐睜著大眼睛空洞地看著一片雪白的天花板,臉上毫無表情,唯有那一滴眼淚時不時地掉落下來。

護士小姐走過來,看著四肢被綁在病床上的藍若汐,無聲地嘆息,拆下那瓶快要滴完的營養水,又換了一瓶滿的。

“太太,你還是吃點東西吧,只是吊營養水對孩子的發育不好的。”小護士好心地建議道,藍若汐扯了扯嘴角,望著被銬在床腳的鏈條,無視小護士關切的眼神。

孩子發育不好那樣更好,太正常了長大了只是另一個惡魔。

小護士拾起床頭的盤子,悄悄地離開病房。

房門口,呂碩緊握拳頭看著裏面那個對生命毫無所謂的女人,心底燃起一股憤怒,又夾雜著一絲絲的心痛和無奈。

“呂先生,關於那個手術,我們想和你談談。”一個年邁的醫生走到呂碩的身邊,深情凝重地說道。

呂碩轉過身,微蹙眉宇:“我們走吧。”

一個月過後,頂著一個七個月大的肚子,藍若汐不安地在睡夢中扭動著身子,肚子時不時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抽痛。一臉疲憊的呂碩剛好從外面走進來,看著冒著一身汗水,痛苦地掙紮著的藍若汐,心不安地跳動起來。

“你怎麽了?”握著她蒼白無力的小手,呂碩緊張兮兮地問道。

“我的肚子很痛。”咬著牙根,藍若汐聲音微弱地說道。

呂碩放開她的手,按了幾次鈴聲之後,著急地沖到病房外面,把夜裏值班的醫生喊了過來。

醫生檢查了一下藍若汐的身體後,只是吩咐護士準備產房和手術室。

一旁的呂碩眼中布滿血絲,不解地看著忙忙碌碌的醫生和痛得失去知覺的藍若汐,一顆心懸到腦門上。

一個小時過後,一陣嬰兒的哭聲響徹整間產房,一個護士抱著一個只有四斤重的小嬰兒走到呂碩的面前,呂碩只是看了一眼,急切地看著陸續走出來的醫生護士。

“孩子的媽媽怎麽樣了?”

“你太太的身子比較虛弱要,可能要昏迷幾天才會醒過來。”醫生鎮定地說道。呂碩越過一堆醫務人員,走進產房,而藍若汐正躺在另一張床上,由著護士推著出來,瘦弱的臉上額骨凸顯,沒有一絲的血氣。

一個月後,醫院的大門口處,一抹瘦弱的影子正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出去。擡頭望向蔚藍的天空,藍若汐嘴角露出許久未見的一抹笑意。

呂碩匆忙地趕過來,六神無主地站在她的身後:“你的身子還很虛弱,不如再休養一段時間再離開吧?”

“你說過只要生下孩子就放我走的。”藍若汐定眼望向遠方,冷冷地念道。

“放心,我不會再強迫你,只是你的身體會受不住。”呂碩收起眼底的一抹希冀,換上一副淡漠的口吻。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著。”藍若汐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冰冷地回應。

“不看看孩子嗎?”呂碩擡起頭,帶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問道。

藍若汐回過頭,冷笑一聲:“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

斂下希望,呂碩無奈地垂下手臂,身體的一處似乎在狠狠地抽畜著。

藍若汐用著僅剩的一絲力氣走出醫院的大門,截了一輛的士後,不帶走一絲的情愫,毅然決然地離開這一片傷心之地。

一個月以來,她一直都在裝著沈睡,一直充耳不聞有關嬰兒的事情,也一直都不想知道這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更不想知道這個孩子是否健康,就連幾次呂碩很想和她討論孩子的時候,也被她狠狠地轟出去。只要看不見,聽不到,那麽她就可以把這一切埋葬掉,把這個帶著她的恥辱的孩子忘得一幹二凈。

如果沒有他,她不會得到這樣的人生,如果沒有這個長在她懷中的罪證,或許凡就不會出事,或許當時她就不會那麽決絕地對他,也許這一切的悲劇就不會釀成。

拭幹眼角的淚水,藍若汐望著一路陌生的景色,接下來她的人生又該如何,她又該何去何從呢?凡已經出事了,家她還能回嗎?要是爸媽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她還有資格回去嗎?嬛依他們會怎麽樣看她呢?還是她註定要一生逃離,在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城市中生活下來呢?

“小姐,你想到哪裏?”一直漫無目的地開車的司機終於忍受不住問道。

“去一個可以離開這裏的地方吧。”藍若汐模棱兩可地答道。司機錯愕地看著後視鏡中的她,蹙了蹙眉頭,半晌後才找到一個方向。

藍若汐呆坐在車子裏面,目光茫然地看著外面形形色色的人群,世界之大,應該會有我容身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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