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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陌生的時空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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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輕輕地幫她蓋上了絲被。終於脫離了半裸的囧境,許蘿長舒了一口氣,卻越發覺得氣氛尷尬。

柏仲言起身去凈了手,幫許蘿把厚厚的紗帳拉下,顯出了十足的君子之風,他人在紗帳外頭,依舊語氣淡淡地說道:“你背上的傷不輕,暫時還是不要移動的好,你暫且先在這裏安心養傷吧。”

許蘿覺得自己這樣待在定國公府實在是名不正,言不順,便有些猶豫地開口說道:“我沒事的,我看我還是休息幾日就回去吧,公子現在也知道……我是女的了,再待在您身邊也實在是不合適。”

“哼,你以為我是才知道你是女子的嗎。”柏仲言輕哼了一聲,從許蘿的角度並看不清他此刻臉上的表情,但也能感覺到他似是有些不高興。

“那你為什麽……”許蘿微皺了眉頭,覺得自己越發看不懂這個人了。

“只是覺得你十分有趣罷了,你放心,知道你女子身份的只有白梅和青蕪,我已經讓她們保守秘密了,你不必想太多,安心養傷就是。”柏仲言語氣微冷,沒等許蘿再說什麽,就推門走出了房間,只留下還存著滿腹疑惑的許蘿,她總覺得事態的發展已經完全脫離了她原先的設想。

許蘿在房間裏睡了一會兒,她只能從外面的天色判斷大約的時辰,大概到了酉時的時候,她便又聽到房門被人推開的聲音,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一個翠綠的身影走到了房間中央的桌子旁,將手中的食盒放到桌子上,這才轉身走到床邊,緩緩拉開了紗帳。

“你醒了啊,該餓了吧,先喝點粥吧,少爺說你現在只能喝白粥,味道可能有點寡淡,你忍一忍,再過幾日就可以吃一些菜了。”來人是柏仲言身邊的貼身丫鬟青蕪,她的年紀與白梅差不多,都是十八九歲,性子卻比白梅要溫柔許多,這也是柏仲言指派她來照顧許蘿的原因。

“真是麻煩你了,青蕪姐。”許蘿對上青蕪友善的目光,很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自己這樣的身份,還要讓青蕪這等大丫鬟來伺候,實在是過意不去。

青蕪只是笑笑,沒有再說什麽,把白粥端了過來,一勺勺吹涼,很是小心地餵著許蘿喝,許蘿本身昏迷了這一段時間,都沒有吃過什麽東西,肚子早就餓了,也不覺得白粥味道不好,很快一碗粥便全都進了她的肚子。

第四卷:聖母丫鬟的故事第三十話攤牌

青蕪餵許蘿喝完了粥,便又出了房門,沒一會兒回轉來,手上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汁,遞到許蘿的嘴邊說道:“這是少爺吩咐我給你熬的藥,你趁熱趕快喝了,不然等藥涼了,藥性就不好了。”

許蘿看著那一碗黑乎乎的東西,好看的眉毛頓時便擰了起來,但她也知道不喝藥背上的傷就沒法好,便眼一閉,湊著碗沿一口氣把藥喝了幹凈。

當真是苦的要命啊,許蘿覺得自己的舌頭都快麻木了,好在青蕪早有準備,看她喝完藥,立馬塞了一塊冰糖到她嘴巴裏,淺笑著說道:“行了,你早些休息吧,少爺的傷藥是極好的,想來再過個幾日你背上的傷口就能結疤了,到時候恐怕會很癢,你可要忍住不能亂抓,不然留下疤痕就不好了,我看你的年紀頂多也就十五六,定是還沒許人家呢,女孩子家的身子精貴,可不能有什麽瑕疵。”

許蘿看著一臉關切模樣的青蕪,心中頓時更為內疚,垂著頭歉疚地開口道:“青蕪姐,對不起,我騙了你們……”

“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我們的,反倒是我還要謝謝你呢。”青蕪替許蘿掖了掖被角,笑著看她,“若不是你將我和白梅推開,恐怕公主那鞭子就要打在我們兩人身上了,哪還能像現在這樣完好無損地坐在這裏跟你說話啊。”青蕪想起當時的情景,還是十分後怕,若不是少爺回來的及時,眼前這個瘦弱的小姑娘,可能就要沒命了。

“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何要女扮男裝,但我知道你並不是那等居心叵測的人,想來以少爺的睿智,他應該早就知道你的真是身份了。卻還是將你放在他的身邊,你不知道,你昏倒之後,少爺有多緊張,我跟在少爺身邊那麽多年,也沒見過他如此慌張失態的模樣,好像就要失去什麽重要的東西,小五,我雖不知你和少爺之間到底是怎樣的關系,我只希望你不要傷害少爺。若可以,請留在少爺身邊,你也知道他的身體。也許也沒有幾年的時間了……”

許蘿知道青蕪是誤會了,不過就現在這個狀態,她不誤會就奇怪了,許蘿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因為她確實覺得柏仲言對她的態度有些怪。但若說柏仲言喜歡她,她又覺得不太現實,兩人不過才認識了這麽點時間,就是一見鐘情也太快了些把,再者她也有自知之明,現在的自己又不是像秋宛那樣的絕色大美女。就柏仲言那樣的人,會對她一個小丫頭鐘情,實在是有些太天方夜譚了。

不過許蘿也知道自己現在不管解釋什麽恐怕那青蕪也不會相信的。索性便什麽也不說,時間一長,她們自然就會知道真相的。青蕪也沒有多待,替許蘿擦了臉和身子之後,便離開了。許蘿喝的那碗湯藥似乎含有安眠的成分,青蕪離開沒一會兒。她便也沈沈睡著了。

養傷的日子很是枯燥無聊,青蕪每日早中晚都會給她送藥送飯,其它時候都是讓許蘿自己休息,柏仲言又來過一次,幫她換了藥,彼時許蘿背上的傷口已經結疤,癢癢的著實難受,柏仲言也不知幫她塗了什麽藥,麻癢的感覺頓時減輕不少,那一次換藥柏仲言沒與她說一句話,這讓許蘿很有些郁悶,不過她也不會熱臉去貼冷屁股,亦是從頭沈默到尾,只有結束的時候拿眼偷覷了柏仲言的表情,那黑如鍋底的臉頓時讓她壓力倍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他,心想著等傷好地差不多就就趕緊離開,再跟柏仲言糾纏下去,恐怕還會有更多的麻煩事。

在定國公府養了半月的傷,許蘿總算能下床了,這都要歸功與柏仲言的藥膏,效果當真是極好的,她背上的傷口已經不那麽疼了,且已經長出了粉色的新肉,想來再將養一陣子便能痊愈了。

傷好地差不多了,許蘿自然便打算著要離開了,這一日青蕪又來送飯,許蘿便支支吾吾地開口與她說道:“青蕪姐,我在府上也待了挺長時間了,現在我的傷已經好地差不多了,我想回家了,我姐姐半個多月沒見著我,該擔心了。”許蘿不知道柏仲言是怎麽跟丹蔻解釋自己的情況的,反正丹蔻那邊也沒找過來,不過若是拖地太久,就算丹蔻再遲鈍,也會覺出不對的吧。

“你想離開?”青蕪的語氣微微有些奇怪,皺著眉頭看許蘿。

許蘿被她看得很是不舒服,但還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小五,我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你怎麽還沒想明白呢。”青蕪搖著頭,十分惋惜地說著。

許蘿被她的話說地有些茫然,她不明白自己想離開怎麽就成了想不明白了呢。“姐姐的話什麽意思,小五愚鈍,不是很明白。”

“小五,你真以為你是女子的事情府上只有我與白梅知道嗎?這國公府的主人是國公爺,若是沒有他的默許,就是少爺也不可能將你留下來的。”青蕪輕嘆一聲,緩緩說道。

“姐姐這話的意思,是那國公爺既然默許我留了下來,就不會再讓我離開了嗎?”許蘿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出聲問道。

“你明白就行了。”青蕪點了點頭,“國公爺一向疼愛少爺,所以他也從來不強求少爺不喜歡的事,這次的事情,國公爺自然也看得出少爺對你的在乎,少爺長這麽大,是第一次對一個女子如此在意,你覺得國公爺還會放你離開嗎?再說男女授受不親,少爺這幾日親自幫你上藥,難道你還想嫁別的男子不成。”

許蘿心裏著實郁悶,自己怎麽就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成了柏仲言的所有物了呢,柏仲言什麽身份,她又是什麽身份,那國公爺何必要把他們這麽不相配的兩個人湊在一起呢。

青蕪看著許蘿一付愁眉苦臉的模樣,很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小五,難道你不喜歡少爺嗎?”

許蘿當然不敢說自己不喜歡,只是十分小心地回道:“青蕪姐你誤會了,我只是覺得,我這樣身份卑微的人,怎麽配得上公子這樣的人,且……我還有不能說出口的難言之隱,反正就是我這樣的人,根本就配不上公子。”

她知道古代的人對女子的貞潔是很看重的,她這種殘花敗柳的身體,怎麽可能能入的了定國公的眼,就是做一個最卑微的侍妾,也是不夠格的吧。

“配不配的上不是你說了算的,只要國公爺覺得你配得上,你就是那地上的泥,也能變成天上的雲,所以你也不必想太多,好好地養傷,至於你的以後會怎樣,已經不是你自己能夠決定的了。”青蕪看著許蘿,眼神有些覆雜,淡淡地說道。

許蘿沈默地聽完青蕪的話,沒有再說什麽,心想著,看來她應該要跟柏仲言好好談一談,她不覺得柏仲言真的會對她有什麽想法。

許蘿又是耐心地等了幾日,才等到了柏仲言,她背上的傷基本已經痊愈,不需要再上藥,柏仲言只是來幫她把了脈,確認她的身體已經好了七八成。

許蘿看著柏仲言,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欲言又止了許久,倒是柏仲言先看不下去了,“有什麽事你就直說,何必吞吞吐吐的。”

許蘿這才鼓起了勇氣,“公子,我一直很奇怪,我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個小人物,為何您對我……這麽好呢?”

“你想知道?”柏仲言看著許蘿問道,黝黑的瞳孔中似是閃爍著什麽。

許蘿點頭,她始終不明白,如柏仲言的這樣的男子,到底看中了她什麽。

“我們前世有緣呢……”柏仲言淺笑著,盯著許蘿半真半假地說出了這麽一句話,明明應該是一句玩笑話,但他的語氣卻認真異常。

許蘿頓時有些無語,心想著,不是這麽迷信吧,柏仲言怎麽看也不是會相信前世今生的那種人啊,她幹笑了幾聲,才組織了語言回道:“公子,您莫要跟我說笑了,這等無稽之談怎麽能相信,就算是如您所說的,咱們前世真的有緣,但那也是前世的事情了,今生您是高高在上國公府公子,我卻只是一個卑微的小女子,我們倆的緣分也早就斷了。”

“緣分這種東西哪裏是說斷就斷的,茫茫人海,又讓我遇見了你,這不是已經說明了我們緣分不淺嗎?”柏仲言完全不聽許蘿的話,自顧自地說道。

許蘿無奈地嘆了口氣,無比嚴肅地繼續說道:“公子您了解我嗎,您知道我以前是怎樣的人嗎,若是您知道了我的過去,或許就不會再有現在的想法了,我跟您本就不是一類人,註定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我不管你以前是怎麽樣的人,現在,你在我身邊,我便不想放你走。”

許蘿不明白柏仲言為何如此執著,她真不知道自己哪裏能讓他看上,便決定亮出最後的底牌,直接與柏仲言坦白道:“我已是殘花敗柳之身,實在配不上公子您,請您還是放我走吧。”

第四卷:聖母丫鬟的故事第三十一話相伴

許蘿話音剛落,柏仲言就輕笑一聲,雲淡風輕地回道:“就是因為這麽一件小事,我不在乎的,你也完全不必在意。”

這麽一件小事!許蘿瞪大眼睛,有些淩亂地看著柏仲言,他未免也太大度了吧,憑著他的身份,想要什麽樣的名門淑女沒有啊,何必對她這個壞了身子的小丫頭抓著不放呢,什麽前世有緣,這借口也未免太荒謬了一些,許蘿實在無法理解柏仲言那異於常人的思維,忍不住便開口問道:“公子,您到底喜歡我哪兒啊,您這樣的身份,找什麽樣的女子沒有,何必強求我呢。”

“因為她們都不是你,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這一輩子,只要你一人,你也知道我沒多少年好活了,我不勉強你,只要你能待在我的身邊。”柏仲言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許蘿的眼睛,那眼眸中流轉的情意讓她無法忽視,她本不相信柏仲言是真的喜歡她,但此刻,她在那雙眼睛,卻難以找出,哪怕是一絲一毫的虛情假意。

許蘿無法拒絕這樣的柏仲言,低了頭,思忖了一會兒,她有些不太確定,柏仲言的出現,是不是與系統的任務有關聯,而小蝶的命運完全操控在她的手裏,她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讓她有一個幸福圓滿的人生,跟在柏仲言身邊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且柏仲言也完全不在乎她的過去,也似乎沒有娶妻的打算……

許蘿想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最終做了決定,擡頭看著柏仲言回道:“我可以留下來,但是我希望公子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柏仲言突然了然一笑,似乎早料到許蘿會提要求,一付洗耳恭聽的模樣。

許蘿也不扭捏,直接說道:“若是公子以後要娶正妻。便請放我離開,我雖身份卑微,卻也是絕不與人為妾的,還請公子成全。”其實許蘿這要求是有些過分的,就她現在的身份,柏仲言肯納她為妾已經是極擡舉她了,她卻還這般直截了當地說明不願為妾,實有些不識擡舉。

“好。”柏仲言沒有一絲猶豫,極快地回道,伸手摸了摸許蘿的臉頰。帶著些寵溺地說道,“都依你,若是沒有遇見你。我今生本就沒有打算過要娶妻的。”

許蘿楞了楞,被柏仲言觸摸的地方微微有些發燙,半晌之後,才又開口道:“以後的事情誰又知道呢,你怎麽就知道自己一定活不長久。到時候恐怕就是你不想,也會有人逼著你娶妻的吧。”

“只要我不願,就沒人可以逼我,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柏仲言淡淡地回道。

柏仲言都說到這份上了,許蘿自是再沒話說,腦子裏亂亂的。對未知的未來很是迷茫。

又是過了幾日,許蘿已經不必再躺在床上,能夠行動自如了。柏仲言就把她安排到了府上另一處清幽的院子中居住,那院子名為“花間”,浦一進這院子的時候,許蘿著實被震撼了一下,不算小的院子中種滿了淺白的梨花。院子的中央位置有一棵高大的橘樹,桔冠宛如一把撐開的綠傘。挨地開枝,枝幹多得不計其數,枝上的葉子擠擠挨挨,一簇堆在令一簇上,葉面上的新綠在陽光中透出幾分油油的綠意,最誘人的還應算是上頭一個個小小的金橘了,綠葉叢中點綴著一簇簇金黃,還隱隱帶著些香氣,醉人心脾。

橘樹下放置著一個圓形的青石桌,對面各置一個青石圓凳,許蘿走到那圓凳上坐下,素手觸摸這青石桌上的紋路,上面刻了滿滿一整個圍棋的棋盤,想來原先的主人是個愛棋之人,定是十分喜歡坐在這橘樹下下棋。許蘿在橘樹下坐了好一會兒,竟是有些舍不得起來了。

“喜歡這裏嗎?”柏仲言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許蘿的身後,一雙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膀上,低聲問道。

許蘿誠實地點了點頭,擡頭看了看樹上那些還未成熟的橘子,眉眼彎彎地笑道:“再過不久,這些橘子就該成熟了吧,這麽大一棵樹,能有多少橘子啊。”

“你怎的就想著吃了。”柏仲言頗有些哭笑不得捏了捏許蘿的臉頰,在她對面坐了下來,面上帶著些許微笑緩緩道:“這裏原先是我一個小姑姑住的地方,我那個小姑姑只比我大了八歲,我六歲之前經常來她的院子裏玩,這顆橘樹就是當時我看著小姑姑讓人種下的,那時候我還笑話她,哪裏人在自己院子裏種橘子樹的,我姑姑就回我‘橘子花漂亮,橘子又好吃,比那些只能看看的花兒好多了’,想來她跟你倒是有些像的。”

“那她現在人呢,嫁去哪裏了?”按柏仲言說的,她這個小姑姑現在應該已經三十幾歲了,該是早就嫁人生子了吧。

“死了……”柏仲言的語氣淡淡的,並聽不出多少難過的情緒,“病死的,她與我一般生下來就有不足之癥,沒有熬到出嫁就病逝了,那時候她還只有十四歲,她是我祖父最小的女兒,她死的那一日,祖父一個人坐在這裏一個下午,沒有說一句話,雖然他沒有說什麽,但我知道他心裏定是十分難過的。”

許蘿沒想到柏仲言這個小姑姑竟然如此得定國公的喜愛,便有些不安地開口問道:“那我現在住這裏……合適嗎?”

“放心吧,我已經跟祖父說過了,他並沒有說什麽,想來這麽多年過去,他也應該放下了吧。”柏仲言又是擡頭看了眼那茁壯高大的橘樹,“若是小姑姑現在還在,定也會喜歡你的。”

話題突然間有些沈重,讓許蘿不知該說些什麽好,柏仲言卻是不甚在意地收回目光,看著那青石圓桌,含笑說道:“這圓桌上的棋盤也是小姑姑當時找人刻的,她是個棋癡,平時最愛下棋,只要是她身子好的時候,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坐在這裏研究棋譜的,這一坐就可以坐好幾個時辰,當時祖父怕她身子受不住,為了這事兒好幾次教訓她,可她就是改不了,依舊我行我素,把祖父氣的半死……”

“你很喜歡你的小姑姑吧?”許蘿突然問出聲,黝黑的眸子看著柏仲言。

柏仲言微微怔了怔,才莞爾一笑道:“是啊,我出生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雖然有祖父教養,但總會覺得少些什麽,小姑姑……又像姐姐,又像母親吧……”

許蘿默然,她倒是對這個小姑姑有些好奇了,只可惜紅顏薄命,忽然想到柏仲言也不知道還能再活多久,心中忽然有種悶悶的感覺。

“想什麽呢,怎麽忽然不說話了。”柏仲言又是伸手撫了撫許蘿耳邊的鬢發,輕笑著問道。

許蘿又是很不爭氣地臉紅了,輕咳一聲,眼神有些閃躲地說道:“我們進屋去吧,您身子不好,等會兒風就大了。”

柏仲言點點頭,沒什麽意見,拉著許蘿就進了屋。臥房中亦是早已經布置好,紗幔低垂,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四周石壁全用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既溫暖又溫馨。陳設之物也都是少女閨房所用,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著小小的香囊,散著淡淡的幽香。

柏仲言拉著許蘿在軟榻上坐下,看了看臥房內的裝扮,很是懷念地開口道:“這裏還是跟原來一樣呢,你看看你還需要些什麽東西。”

這般奢華的房間,許蘿自然不敢再奢求什麽了,連連擺手說道:“這樣就很好了,公子讓我住在這裏,我心裏已經很不安了。”

“你不需要不安,安心住在這裏就好,這間房子空了這麽久,是該要有點人氣了。”柏仲言握住許蘿的手,輕輕地將她拉進懷裏,語氣溫柔。

許蘿靠在柏仲言懷裏,原本那些猶豫與不安似乎慢慢消散,她知道自己動心了,雖然她與柏仲言才不過相識數月,但這個男人身上似乎有太多讓他熟悉,心動的感覺,她不知道自己能夠陪在他身邊多久,但至少這一刻,她想一直與他在一起。

許蘿雖然搬進了“花間”,但卻並不是以柏仲言侍妾的身份,所以她拒絕了柏仲言給她安排的那些丫鬟,除了每日與她送飯,還有那些定期打掃院子和房間的丫鬟,許蘿身邊並沒有伺候的人,她每日自己燒水,自己洗漱,自己穿衣,過著與原來做丫鬟時一般無二的生活,她也從不讓那些丫鬟們對她行禮,每日閑暇的時候她依然會到柏仲言的書房裏去看書,柏仲言偶爾會過來,她也依然像以前一樣幫他磨墨,看他寫字,但與那時不一樣的是,現在又對了一種紅袖添香的意味,許蘿已經穿回了女裝,都言女為悅己者容,許蘿本就生地貌美,氣質也不俗,只要稍稍一打扮,就強過許多名門閨秀,定國公府上的下人們從一開始的輕視,到現在的習以為常,看著時常陪在柏仲言身邊的許蘿,總算覺得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能稍稍配得上他們謫仙一般的公子了。

第四卷:聖母丫鬟的故事第三十二話深愛

許蘿在定國公府內過著米蟲一樣的生活,自然也沒忘了帶信給府外面的丹蔻,一開始柏仲言怕丹蔻擔心,便只派人告訴她許蘿陪著他去了外地,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丹蔻雖然心裏擔心,但她也不知道去哪裏找許蘿,便只能耐心地等待,心急火燎地等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總算是收到了許蘿傳來的口信,許蘿知道她不識字,便只讓人簡單地傳了話,告訴丹蔻她在國公府很好,讓她不用擔心。

丹蔻自然不可能不擔心的,許蘿突然消失了這麽久,雖然一開始柏仲言有讓人傳話過來,但丹蔻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她好幾次都悄悄地去了定國公府,在外圍徘徊了許久,卻不能得門而入,心下雖是焦急萬分,卻也一點辦法都沒有,此刻終於有了許蘿的消息,自然抓住不放,央求那傳話的人,想進府見許蘿一面,就算不說話,只要遠遠地看到她平安就行。

那下人自是將丹蔻的話告訴了許蘿,許蘿的臉上頓時浮上一抹憂愁,與其讓丹蔻進府來,她是更想出去的,她擔心真味閣的生意,丹蔻是個沒什麽心機的姑娘,一不小心恐怕就會被人騙了,但她不確定柏仲言會不會讓她出去,雖然他並沒有限制她的自由,但許蘿忌憚的是那個還未露過面的國公爺,恐怕自己在他眼裏不過就是個玩物吧,若是玩物還敢提什麽要求,得寸進尺,那是不是太不識擡舉了些。

許蘿這一整個下午都很沈默,拿著一本書卻始終沒有翻頁,神情很是恍惚,以柏仲言的觀察力,自然早就發現了她的不對。放下手中的書冊,走到她身邊,輕輕地將她攬進懷裏問道:“怎麽了,這幅魂不守舍的樣子?”

許蘿已經十分熟悉柏仲言的懷抱,越發熟悉就越發依戀,她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才悶悶開口道:“我姐姐傳話過來,說是想見見我……”

柏仲言一聽原是這種小事,便輕笑一聲道:“我還當是什麽事,我派人接她進府。以後若是你想見她,自是讓人接了她過來就行。”

許蘿早猜到柏仲言會這般說,他一直都是只想讓自己高興的。會盡所能地滿足她的要求,她的心中頓時生出些愧疚,主動抱住了他的腰,緩緩開口道:“其實我想出府去,我不瞞你。我與我姐姐在城裏開了一家小食鋪,我姐姐性子敦厚,我怕她一人料理不過來……”

柏仲言的下巴擱在許蘿的頭發上,並沒有立刻接話,片刻之後,才緩緩說道:“我知道你是一個拘不住的人。你要出府我自不會攔你,只是你自己要小心,雖然外面知道你存在的人並不多。但總有些消息靈通的,我不想你有哪怕一點的閃失。”

聽了柏仲言的話,許蘿心裏頓時滿滿俱是感動,多好的男人啊,長得又美。對她又好,又百依百順。這樣的男人哪裏去找啊,她忽然有了一種沖動,索性就待在這裏跟柏仲言過完一輩子,反正任務也沒規定時限性,但一想到柏仲言那該死的病,她心中就浮起一抹陰霾,看來得想想辦法,把那該死的不足之癥先治好了……

“想什麽呢,怎麽又發楞了。”柏仲言把許蘿的臉捧起來,把她從思緒中拉了回來,許蘿難得很主動地湊上去在柏仲言的唇上親了一口,而後又一臉緋紅地窩進他懷裏說道:“沒什麽,只是覺得我你對我這麽好,都快要把我寵壞了。”

柏仲言難得看到這麽主動的許蘿,那蜻蜓點水的吻自然不能滿足他,自又是將許蘿的臉捧起,慢慢地加深了方才的吻,他的吻向來溫柔,卻也帶著一點點霸道,舌尖描繪著她的唇,壓迫著她口腔裏的每一分,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許蘿像是一只缺水的魚兒,幾乎忘記了要怎麽呼吸,這樣激烈的吻,她鮮少嘗試,卻又漸漸迷失了心智,他們的身體緊貼著,不算薄的衣衫也抵擋不了兩人身上那灼熱的溫度,許蘿覺得,再這樣下去,恐怕要擦槍走火。柏仲言終究還是十分理智的,在許蘿快窒息的時候,放開了她,他的唇色不覆往日裏的蒼白,竟是帶上了些許艷紅,微微還泛著水光,蒼白的臉頰亦是染上一絲紅暈,與平日的清淡模樣相比,越發地勾人心魄。

許蘿看著這樣的柏仲言,微不可見地咽了口口水,腦海裏突然就閃過一個念頭:撲到他!不過那念頭也就是一閃而逝,然後她就開始默念清心咒,然後深深唾棄自己的猥瑣,女流氓什麽的,想來都是因為美色誤人啊……

不過許蘿也很奇怪,她在府上的這段日子,與柏仲言的肢體接觸也算是頻繁,但他卻一向十分君子,最多就是抱一抱,或者親一親額頭臉頰,像今天這樣的激情熱吻自是從來沒有過,她忽然有些糾結,也許柏仲言並不如她所想的那麽喜歡她,不然為什麽這麽久了,什麽都不做呢?

柏仲言似乎看出了許蘿心底的想法,笑著抱著她說道:“我想正正經經地給你一個名分,並不想隨隨便便地就要了你,你或許不知道,你在我心裏有多重要……”

沒有哪個女孩子不喜歡聽情話,陷入愛情裏的女子更是喜歡海誓山盟,甜言蜜語,許蘿是出了名的理智,但這一回她覺得自己是差一點就要徹底淪陷了,但柏仲言越是對他好,他心中卻越發不安,因為這一切似乎都來地太過突然,這樣的感情讓她不安,她的理智很快回歸,擡起頭來,一臉認真地看著柏仲言問道:“為什麽是我,我想聽真實的原因,你我相識不過數月,你對我的過去一無所知,這樣的我,你到底喜歡我什麽呢?”

柏仲言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看了許蘿一會兒,許蘿得不到答案,心中更是如貓抓一樣的難受,神情頓時冷了下來,“我一直都說,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但我又實在想不出您能在我身上圖謀到什麽,公子,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這一切都實在是讓我不敢相信。”

柏仲言沒有因為許蘿的言語生氣,只是輕嘆了口氣,終於開口說道:“你亦說了你身上並不可能有我圖謀的東西,那你還擔心些什麽呢,我是真心,還是虛情假意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你說你不信一見鐘情,但我是相信的,從見到你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你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那個人。”

許蘿實在是非常想吐槽這“一見鐘情”的理論,但她確實一時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她已是在拼命說服自己,接受這樣的感情,畢竟柏仲言不像她以往遇到的那些男子,感情之中亦是牽扯了許多錯綜覆雜的利益關系,所以不管他們說有多愛“她”,其實她內心中總存在著一份戒心,她原先一直與任務中遇到的各色男子保持著距離,只因為他們都是任務中的人物,註定只會是她生命的過客,她只是將他們當做npc看待,可經過了這麽多次之後,她也了解了,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是會哭,會笑,會痛,也會愛的人,同她沒有什麽區別,只不過她與他們相隔了不知多少年的時間,她原先不知不覺傷害了許多人,她以後不想在這樣……

許蘿沒有在言語什麽,只乖順地靠在柏仲言的懷裏,這一次,或許她可以選擇相信這個男人,若愛了,便深愛……

許蘿與柏仲言經過那一次的交心相談後,感情更甚以前,因得了柏仲言的允許,許蘿便選了一日,換回了男裝,悄悄出了府,馬不停蹄地趕到了真味閣。

丹蔻一見到來人是許蘿,立馬就紅了眼眶,撲過來抓著她的手上上下下看了許久,才帶著哭腔地說道:“小蝶,小蝶你沒事就好了,你這一離開就是好幾個月,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許蘿知道丹蔻是真的擔心她,便笑著寬慰著她說道:“我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我這麽大的人了,知道怎麽照顧自己的,我還擔心你呢,不知道我離開了這麽久,真味閣怎麽樣了。”

丹蔻擦了眼淚,才與許蘿回道:“有你離開之前留下來的那些菜譜,真味閣的生意不知道有多好呢,客人幾乎每天排隊,因為咱們這邊價格便宜,來的大多都是平民百姓,就好像你原來說的,薄利多銷,賺的可也不必那些大的飯館少呢。”

丹蔻臉上隱隱帶著興奮的表情,她是窮人出身,從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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