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陌生的時空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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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門外頭來來往往著眾多虔誠的信徒，許蘿和丹蔻扶著蘇夢瑤下了馬車，便四處找尋了一下，山門外頭一處空地上停著幾輛黑楠木的豪華馬車，在江陵之內，能用地上這般馬車的人家不多，想來那應該就是王家的馬車了，許蘿三人顯然俱是松了口氣，看來她們沒有白來一趟。
許蘿又是與蘇夢瑤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便扶著她往寺內走去了。三人先去了大雄寶殿，想在那裏碰碰運氣，可蘇夢瑤裝模作樣地在那釋迦牟尼佛像前跪了許久，都沒有見到那王夫人的身影，面上便頓時顯出些焦急不安來，回過頭去尋許蘿，便見她正與殿內的一知客僧說話，面上隱隱閃過一抹不悅神色。
蘇夢瑤讓丹蔻扶著站起身來，許蘿這時已經與那知客僧說完了話，走回了蘇夢瑤身邊。
“你與那和尚說什麽話？”蘇夢瑤皺著眉頭問，語氣並不怎麽好。
許蘿倒也不在意，笑著回道：“我與那知客僧捐了些香油錢，順便從他那裏套出了點關於王夫人的消息。”
蘇夢瑤聞言，臉上的表情迅速轉換，即刻焦急地問道：“可有問到些什麽？”
許蘿點了點頭，“那王夫人每次前來，在大雄寶殿祈完福之後，就會去那放生池放生活物，那知客僧說半個時辰之前王夫人離開的這裏，我思忖著她現在應該還在放生池那裏。”
“那我們還等什麽，快些過去才是。不然她又該離開了。”蘇夢瑤話沒說完，就要邁開步子準備離開。
“小姐您等等！”許蘿連忙拉住了她，對著蘇夢瑤的智商很是無奈，“我們手上也沒什麽可以用來放生的動物，咱們這般空手過去，不是很奇怪嗎？”
蘇夢瑤這才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立馬與許蘿問道：“那顆怎麽辦啊，小蝶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就算沒辦法也得有辦法啊，許蘿在心裏郁悶地吐槽著，“小姐您莫急。奴婢方才下馬車的好像看到山門那裏有賣活物的，奴婢讓丹蔻出去看看，應該很快能把活物買回來的。”
蘇夢瑤哪裏會像許蘿觀察的這般仔細。但聽到山門外就有活物賣，總算是放心了下來，立馬拿了銀兩給丹蔻，讓她出去外頭買來。丹蔻的動作也很快，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就拎著一個木桶回轉來了。
許蘿看了看木桶裏頭那條生機勃勃的錦鯉。滿意地點了點頭，蘇夢瑤很大方地給了丹蔻三十兩銀子，丹蔻也實誠，將三十兩全都用完買了攤子上最貴的一條錦鯉。
三人拎著個木桶很快便到了那放生池，白馬寺的放生池很大，池周圍有許多信徒正拿著手中的活物放生。放生的目的在於積德，對那些信徒來說，寧願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也要省下錢來買魚買鳥放生，他們才會覺得積了功德，得到精神上的滿足。
許蘿三人飛快地在眾信徒中尋找王夫人，很快便在不遠處看到了王夫人的身影。那王夫人要放生的動物似乎很多，這才在池邊待了那麽久的時間。
宋氏很是悲憫地看著身邊的丫鬟將一只鸚鵡放生。看著那鸚鵡展翅飛走，面上帶了些淡淡欣慰的笑意。
宋氏的貼身丫鬟翠芝在她身邊說道：“夫人您這般虔誠，菩薩一定會保佑少爺高中的，少爺這般大才，說不準還能中個狀元回來呢！”
“你這丫頭，嘴巴什麽時候都這麽甜，若少爺真能若你說的這樣，我便是再祈福吃素二十年，便也是值得的。”宋氏面上的笑意更甚，微微感慨著說道。
翠芝這馬屁算是拍地正好，宋氏雖然是王啟瑞的正妻，但在子嗣上面卻有些艱難，二十歲才得了王錦軒這麽一個寶貝兒子，後來又因為生了王錦軒傷了身子，就再無所出，對這個唯一的兒子，宋氏自然是當眼珠子一樣地疼愛，也好在王錦軒十分爭氣，早早地便展露出了讀書上面的天分，一路逢考必過，宋氏自是欣喜若狂，聽人說信佛積德能庇蔭子嗣，從此之後便成了最虔誠的佛教徒，就盼著佛祖能保佑自己的兒子高中進士，前程似錦。
宋氏帶來的活物基本上都放生完了，她便準備離開了，正好這時蘇夢瑤帶著許蘿二人也走到了離宋氏不遠的地方，蘇夢瑤裝模作樣地將木桶中的錦鯉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準備放生到放生池中，面上的神情似是專註著手中的動作，眼角餘光卻不時觀察著宋氏一行人的動作，見她們似欲要離開，心中不禁焦急起來。
許蘿卻是早就想到了吸引宋氏的法子，忽然在後面輕輕推了蘇夢瑤一把，蘇夢瑤本就是蹲著，被許蘿這樣一推，自是身形不穩，搖搖欲墜地驚叫出聲，許蘿再立馬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一臉擔憂模樣地開口道：“小姐，您小心啊，奴婢都說了不讓您來的，您的身子不好，這萬一有什麽事兒，奴婢怎麽跟死去的老爺夫人交代啊，雖然有素心大師的佛珠可以幫您擋災，可您自己也得把自己的身子放在心上啊！”
蘇夢瑤就算再笨，這時候也明白了許蘿的意圖，便抓著許蘿的手站起身來，面上帶著抹虛弱的笑容，道：“小蝶，我不是早說過了嗎，我無事的，我堅持要來白馬寺，也不過是為我父親積些德，若是能稍稍減輕些他的罪孽，想來他在下面也不會過地那麽苦，我的身子我自己最清楚，不會有那麽容易出事的。”
宋氏在方才蘇夢瑤發出驚叫聲的時候已經超她們這般看來，而後再聽到許蘿說出“素心大師的佛珠”時，便再也挪不動腳步，面露驚詫地朝她們三人看來，仔細端詳了中間那個被喚作“小姐”的女子，突然覺得有幾分面熟，思忖了片刻，終於想起是在哪裏見過這女子了。
“翠芝，你把那位小姐請到咱們的廂房來，就說是她父母的故友有請。”宋氏並沒有唐突上前，而是吩咐了那翠芝去請，自己則是帶著其餘下人們離開了。
蘇夢瑤一直悄悄註意著宋氏這邊，見她竟是這般離開了，那本來抓著許蘿手臂的手不禁緊了緊，面上滿是焦急神色，恨不得立馬跑上前去將那宋氏攔住。
許蘿卻是也拽緊她與她搖了搖頭，她餘光已經看見那宋氏身邊的丫鬟往她們這邊來，便在蘇夢瑤耳邊輕聲說道：“小姐稍安勿躁，您看那邊不是有人過來了嗎。”
蘇夢瑤這才看到了款款走來的翠芝，神色立馬好看了許多，低下頭，飛快地掩飾自己臉上的情緒。那翠芝很快走近，徑自對著蘇夢瑤行了一禮，方才笑著開口言道：“奴婢給小姐請安，我家夫人想請小姐去廂房一聚。”
蘇夢瑤擡起頭，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了疑惑的情緒，“不知你家夫人是？”
“是小姐您父母的故友，小姐您去了之後就會知道了。”翠芝立即答道。
蘇夢瑤的臉上頓時閃過一抹黯然，卻依然是強打著笑意，點頭應道：“好吧，若是我父母的故友，那自然也是我的長輩，我自是要去拜見的。”
見蘇夢瑤應允了，翠芝這便帶著幾人往後頭的廂房去了。宋氏每次來白馬寺祈福，都會在這裏用過齋飯才走，所以她在這白馬寺是專門有一間廂房的，此時她便坐在這廂房內，想著方才蘇夢瑤主仆的話語，心中暗忖著，若是她們真有素心大師的佛珠……
宋氏正想著，那翠芝已經帶了三人進來，蘇夢瑤恍一見到宋氏，面上頓時露出些微激動神色，眼眶頓時便泛紅了，似是忍著滿腔情緒，走到那宋氏的面前，福身與她行了一禮，聲音微微顫抖地說道：“……小女，見過王夫人。”
“夢瑤，你是夢瑤吧，看來我真是沒看錯。”宋氏親自將蘇夢瑤扶了起來，上下仔細地打量了她一番，才不甚唏噓地說道，“我記得上次見你，還是在一年前的牡丹花會上呢，你比那時真是瘦了許多呢，這些日子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蘇夢瑤的眼眶頓時更紅了，卻是強忍著沒有落下淚來，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回道：“這都是夢瑤的罪過，夢瑤只是在贖罪罷了，沒有什麽苦不苦的……”
宋氏看向蘇夢瑤的眼神裏頓時多了幾份同情，輕嘆一口氣，拉著許蘿的手到椅子上坐下，這才又繼續問道：“對了，你怎麽會在這白馬寺裏呢？當初你父親落了罪，你們一家女眷不是都……”
蘇夢瑤擡起頭，對著送出露出一抹極其勉強的笑容，這才把她昨日與許蘿早就商量好的說辭告訴了宋氏。
第四卷：聖母丫鬟的故事第十一話情難自禁（上）
“當初父親背叛斬首，母親流放塞外，而我則是被沒入官妓，我雖只是個一介小女子，但亦是從小熟讀《女戒》，《女則》，禮義廉恥自然是懂得的，就算是死也不願淪為那妓子，我本是想一死已守清白的，那妓院的媽媽怕真的惹出人命，倒也沒有逼我做那下賤勾當，後來我被一好心人贖出妓院，他自稱是我父親的舊友，不僅為我贖了身，還給我留下了一筆銀錢，我就用那筆銀錢在城東租了個小院，自此安定了下來。”蘇夢瑤的情緒平覆了許多，與宋氏娓娓訴來。
宋氏聽後，看著蘇夢瑤的眼神又是憐惜了幾分，畢竟這種官家女子獲罪沒入官妓的事情她也是沒少見，不過能把自己的名節看得比性命還重，寧死不願受辱的還是鮮少的，畢竟那些嬌生慣養長大的嬌嬌女，又有哪幾個願意舍了性命，大多都是茍且偷生，最後成了那人盡可夫的妓女，宋氏輕嘆一聲，很是欣慰地開口道：“你定是受了許多的苦吧，不過也還好你福澤深厚，能夠跳出那火坑，不過……你一個孤弱女子，這以後該怎麽生活呢？”這般說著，又是細看了下她身上的裝扮，見她衣著首飾都如此樸素，眉頭便不禁微微皺了皺。
“夢瑤知道自己已不是從前那個大小姐了，能跳出火坑已經是祖宗庇佑了，自是不會再要求什麽錦衣玉食，清茶淡飯，粗布麻衣亦可過活，幸好我原先女紅還算過得去，便於幾個丫鬟一起平日裏做些繡品，賣出之後也將將足夠生活所需了。”
“這真是……造孽啊！”宋氏完全不疑有他，搖頭感慨著，“我原先與你母親也算是閨蜜好友。現如今看到你這般，伯母也實在於心不忍，定是要幫幫你的。”這般說著，便與那翠芝眼神示意了一下。
那翠芝即刻就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精致的錦囊，遞到了宋氏的手中，宋氏便立馬將錦囊塞到蘇夢瑤手中道：“這裏面是些金錁子，你拿去融了，買些衣服首飾，我記得你已經過了及笄了吧，女孩兒家總是要找個歸宿的。不然你一人在這世上，太過艱難啊……”
許蘿被宋氏說地眼圈又泛紅了，苦笑一聲推拒道：“夫人。這個我不能收，我現在並吃得飽，穿得暖，並不缺錢的，再說了。我現在這種狀況，又有哪個良家男子願意娶我呢，我本已是絕了嫁人的心思了，能清清白白地活著，我已是十分感恩了。”
宋氏沒有女兒，卻一直十分想生個女兒。看著許蘿這般可憐又懂事的模樣，頓時便母愛泛濫了，握住許蘿的手。道：“夢瑤，萬不可有這種想法，你是個好姑娘，定能找到一個好歸宿的，這錢你一定要收著。俗話都說了，長者賜。不可辭，你也是讀過書的，就莫要再跟我客氣了，你以後若是得空，可以到我府上來，陪我說說話，我也定會幫你物色一個好人家的。”
蘇夢瑤聽宋氏這般說，眼淚便抑制不住地流了下來，嘴上卻仍是婉拒地說道：“夫人，我現在這個身份，去您的府上，恐怕會有人說閑話，我……還是不要連累您的好。”
“這江陵府誰敢說我的閑話，我撕了她的嘴，你盡管放心的來，沒什麽大不了的，你現在已經脫了那妓籍，已是良家子了，旁人還有什麽閑話好說。”宋氏將錦囊塞到蘇夢瑤手上，看到她手上那一串平淡無奇的佛珠時，便裝作不經意地問起，“我看你手上這佛珠倒是特別，不知是從哪兒得來的？”
蘇夢瑤已經拭幹了淚水，將手上的佛珠褪下，邊說道：“夫人您是說這串佛珠嗎，是寺中的素心法師贈予我的，我從那妓館出來之後，一有空就會來這白馬寺放生祈福，一次無意間遇到一個老和尚，與他談了幾句，那老和尚便說我與佛有緣，送了這串佛珠給我，後來我才從那小和尚口中知道那老和尚竟是白馬寺的方丈素心大師，便一直將這串佛珠帶著，倒是覺得自己的心境和身體都比以前好了許多，素心大師果然不愧為得道高僧。”
宋氏聽了蘇夢瑤的訴說，很是嘖嘖稱奇，將那串佛珠拿在手上翻看了許久，她本也見過素心法師一兩次，對他隨身帶著的佛器自然是有印象的，確定了手上的佛珠真是那素心法師的，才頗為感慨地說道：“看來你真是有佛緣的，素心法師都這般說了，那定是不會有錯的，我知道我這要求或許是很強求，但不知你肯不肯把這串佛珠讓給我？”
蘇夢瑤聽宋氏這般問，面上露出了些不舍神色，但卻又很快點頭應道：“夫人您自然開口了，我怎會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不知我能否問問，您要這串佛珠來做什麽？”
宋氏對蘇夢瑤果斷割愛的態度很是滿意，便笑著回答道：“你也知道我有一子，明年春天就要參加會師，我雖相信我兒子的才學必能高中，但若是能得佛祖保佑，我自是更放心一些的，這串佛珠我便是要給他帶的，我原先也見了素心法師好幾次，想問他討要一串佛珠，可他卻一直沒有松口，沒想到他竟是這般容易就給了你，看來我求佛還是不夠誠心啊。”
“夫人莫要這般說，夢瑤只是運氣好罷了，現在這佛珠又輾轉到了您的手上，不正是佛祖的意思嗎。”蘇夢瑤連忙說道。
“ 你這孩子，真是會說話。”宋氏看著許蘿的眼神，更是喜愛了幾分，又從手腕上退下來一直通體翠綠的翡翠鐲子，硬是套到了她的手腕上，“我拿了你一串佛珠，這只鐲子，你定要收下，就當是這串佛珠的謝禮吧。”
“這……這太珍貴了！夢瑤不能收！”蘇夢瑤有些惶恐地去摘手上的鐲子，宋氏立馬阻止了她道，“可不能摘，不過一個鐲子，在我心裏可比不上你那佛珠的一心半點，你若是還當我是伯母，就定要收下。”
蘇夢瑤臉上的神情掙紮了一下，最後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宋氏與又是與蘇夢瑤說了一會兒閑話，那寺內的小沙彌就端來了中午的素齋，宋氏自然是留了蘇夢瑤一起用飯，兩人在飯桌上說說笑笑，吃地很是和樂融融。
許蘿一直乖巧地站在蘇夢瑤身後，對於她的演技不可謂是不佩服的，也怪不得當初的小蝶那般心甘情願地為蘇夢瑤做替身，她這一手爐火純青的演技可比現代的那些演員還要強悍，看那在後宅中混跡了這麽多年的宋氏都被她哄得這麽高興，更別說是小蝶這麽個小丫頭了，看來自己以後若要對付她，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戳穿她的假面具。
蘇夢瑤陪著宋氏用完了午飯，便相攜著離開了白馬寺，蘇夢瑤一直將宋氏送上了馬車，直到那馬車走遠了，她才長長地出了口氣，回頭如釋重負地與許蘿笑道：“開來王夫人這邊應該沒什麽問題了吧，看她今日這模樣，對我的印象應是很不錯的。”
“小姐今日做的很好，但絕不能掉以輕心，從今日開始，你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待，等到王夫人請您去了王府，咱們就可以進行下一步的計劃了。”許蘿笑著與蘇夢瑤鼓勵道。
蘇夢瑤現在對許蘿已是十分信服立即點了點頭，三人這才上了自己的馬車回去了。
晚上的時候，王錦軒又過來了，這是這次與以往不同，他似是喝了些酒，臉色酡紅，神智有有些不清醒，他身邊的貼身小廝連勝扶著她進到屋裏，蘇夢瑤一看他這幅模樣，便皺了眉頭問道：“這是怎麽了，好好地怎的喝地這麽醉？”
那連勝立馬回道：“少爺今日與幾個舉子一同飲宴，宴上多喝了幾杯，便有些醉了，少爺不讓奴才送他回府，說是要到蘇姑娘您這兒來。”
蘇夢瑤點了點頭，想到王錦軒喝醉了都想到自己，心中還是十分甜蜜的，便對那連勝說道：“我來伺候吧，你去外頭休息一會兒，看你這樣子定還沒用晚飯吧，讓丹蔻給你準備些吃食，你們少爺這邊有我，你不必擔心。”
連勝點頭應了，便退出了房間，蘇夢瑤立馬讓那許蘿去廚房煮了醒酒湯，自己則是和丹青一起將王錦軒放到了榻上。許蘿很快便端了醒酒湯和熱水回來，蘇夢瑤親自絞了帕子，給王錦軒擦了臉，又幫他換了身幹爽衣服，這才要給他餵解酒湯。
王錦軒在方才蘇夢瑤給他擦臉的時候已經醒過來了，此時一雙眼正直直地瞧著她，讓蘇夢瑤的臉頰不禁又燒了起來。
“公子，起來喝點醒酒湯吧。”蘇夢瑤柔聲說道。
“你餵我。”王錦軒目光依舊灼灼，頗有些理所當然地說道。
蘇夢瑤無奈一笑，便將枕頭墊在王錦軒的腰下，端著碗，一勺一勺地餵他喝起來。
第四卷：聖母丫鬟的故事第十二話情難自禁（下）
王錦軒自也是十分配合，一口一口地吃著，眼神依舊是深情地望著蘇夢瑤，蘇夢瑤則是羞得不敢直視他的眼，只是機械地進行這手上的動作。
兩人這般郎情妾意，那在一邊的丹青卻是極度的快要抓狂，卻只能拼命地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蘇夢瑤發覺，只是不管她再怎麽掩飾，也逃不過許蘿的眼睛，許蘿自是沒有說什麽，看丹青現在的這般嫉妒的表現，似乎與那王錦軒的關系應該不那麽簡單呢……許蘿正猜想著，那王錦軒卻是忽然開口了，“你們兩個先下去吧，我有些話要與你們小姐單獨說。”
聽王錦軒這般說，許蘿頓時警鈴大作，連忙與蘇夢瑤使眼色，讓她出言拒絕，可蘇夢瑤方才被王錦軒看地暈乎乎的，這時候還有些魂不守舍呢，根本就沒註意到許蘿的小動作，只能跟著同樣心不甘情不願的丹青，磨磨蹭蹭地走出了房間。
王錦軒有些無力地靠在那軟榻上，瞇著眼看蘇夢瑤，蘇夢瑤卻沒有看他，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只是那酡紅的耳廓，顯出了她此刻的緊張心情。
王錦軒忽然伸手摸上了蘇夢瑤的臉頰，有些含混不清地說著，“夢瑤，你知道嗎，這些日子我一直再想你，我開始有些後悔，原來我怎麽就不知道你是這樣好的一個女子，若是當初我能早些做主將你娶回家，現在我們會不會已經是一對人人艷羨的夫妻了呢？”
蘇夢瑤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眼圈微微有些濕潤了，她張了張嘴，卻只說出了一句話，“……公子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王錦軒猛然坐起身來，一把將蘇夢瑤抱在懷裏。俯首在她頸窩處深深地吸納了一口她的味道，再將唇印上她的頸項，“夢瑤，莫要傷心，只要你以後跟著我，我就不會再讓你受委屈的，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在我心裏，早已把你當做我的妻子。”
蘇夢瑤感覺到他的唇貼在她頸側。炙熱而柔潤，也只不過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卻讓停留在她頸側的熱力擴散了。蘇夢瑤只覺一片炙熱。當溫熱蔓延到心臟的地方時，激起悸動連連，身子似乎也隱隱情動了。
王錦軒從蘇夢瑤頸窩擡首，看見她雙靨熏紅，不似平日裏的清純柔美。倍是嫵媚動人，誘得他一時意亂了情迷。唇再落下沿著她的頸側而上，雖已很輕柔卻還是在她的嬌嫩肌膚上留下了星星點點的粉紅印。
當耳珠被含住，蘇夢瑤全身止不住地戰栗了。她知道此時是應該推開王錦軒的，不然將一發不可收拾的，她原先辛辛苦苦布置的那一切。許是都會付之東流，可身體卻在炙熱與戰栗中呼喚著想要得更多親密。蘇夢瑤從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原來是這般的敏感，溫濕的舌撩撥出陣陣酥麻感。氣力在揮散，令她不得不靠在山腳下身上方才能坐得住，她雖緊緊抿住了唇，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溢出似是痛苦的，又似是嘆息的嚶嚀來。
王錦軒被她的嚶嚀蠱惑了一般。立時捧起蘇夢瑤的臉蛋，以吻封緘。封住她的嘴。也封住她的呼吸，在她的唇上輾轉反覆，讓她淺淡的唇色染上誘人的紅。直到蘇夢瑤不能呼吸，自己張了口，久候的王錦軒終於如願以償地入侵她溫暖的檀口，舌如蛇般糾纏上檀口內的丁香小舌。不容她退縮，不容她害怕，他霸道的只許她和他糾纏到地老天荒。
房中的馨香在不住地催促著他們動情，王錦軒覺得自己不能再控制身體裏的渴望了，立時傾身向蘇夢瑤，將她推倒壓在榻上。
“哐當”一聲，因緊張而被蘇夢瑤緊緊抓住的湯碗終於摔落了，可不管是王錦軒還是蘇夢瑤都似未聞，拼命地想纏緊對方。衣衫一件一件的脫落，體溫不再有阻隔，纏綿著交換融匯成同一種的溫熱……
門外的許蘿聽到瓷碗碎裂聲音就知道壞事了，可這時候她也不會傻乎乎地沖進去，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果然人算不如天算，看來是要適時地改變下計劃了。
不多時，許蘿又聽到從屋裏傳來在那種讓人面紅耳赤的呻吟聲，知道事情是再無回轉的餘地了，她正準備悄悄離開，去尋那有經驗的杜嬤嬤來，卻見那一旁的丹青好似石化了一般，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木門，臉上的表情有些駭人。
許蘿暗暗搖了搖頭，這丹青還是太嫩了些，藏不住心裏頭的想法，若她往後還是這般模樣，怎麽可能鬥地過蘇夢瑤，那蘇夢瑤雖然不是頂聰明，但好歹也是從後宅裏出來的女人，就算沒真正鬥過，耳濡目染了十幾年，可不是丹青這等毫無經驗的人能架得住的。
許蘿緩緩走到丹青身後，伸手在她肩頭輕輕拍了拍。丹青頓時有些驚惶，立馬飛快地低了頭，想掩飾面上的情緒。“丹青，你去廚房讓廚娘們準備些宵夜，順便再燒些熱水，公子和小姐等會兒定是要沐浴的。”
丹青的臉色晦暗不明，只是低低應了，才腳步遲緩地慢慢離開了，許蘿看著她的背影，莫測一笑，這才去找了那杜嬤嬤。
杜嬤嬤過來聽了下動靜，便暧昧地笑了，那笑裏滿滿俱是喜意，立馬回頭與後頭的許蘿說道：“小蝶姑娘，你這就過去尋那連勝吧，公子今日應是不會回去了，讓他早些回王府報個信。”
許蘿自是立馬應下了，那連勝也是個機靈的，見許蘿尋來，便知道是什麽事了，畢竟這麽晚了王錦軒還沒有要回府，想來是要留下過夜了，他也早就做好了要捎話回府的準備。
而此時房中的蘇夢瑤還有幾分理智，知道再繼續她將失去她最珍貴的東西了，想到自己的貞潔，蘇夢瑤終於喚回一絲對身體的控制，擡手要推開王錦軒，“公子，不要了……夠了……”
可不論是她的推拒還是她的哀求，都缺乏力道，反而讓王錦軒覺得她這是在欲迎還拒，“別怕。”不顧蘇夢瑤那點抗拒，霍榷低頭含住了袁瑤胸前起伏的頂端，細細的吮吻著。
“啊……”蘇夢瑤心中那點僅剩的理智頓時土崩瓦解了，不由自主地弓起身來躲閃，不想卻越發將柔軟送入他口中。此舉也不知到底是誰取悅了誰，兩人同時吐出暧昧的低吟來。蘇夢瑤只覺得很想要，但想要些什麽她不知，王錦軒慢慢置身她兩腿之間。王錦軒雖急切地要和她融為一體，但意識中還是記得這是蘇夢瑤的第一次，還是強忍了沖動，讓侵占悄無聲息，一點一點地融入，直到觸碰到那薄薄的妨礙，方發起的力氣。
“啊……”不期而至的痛，讓蘇夢瑤不禁低聲痛呼，不過很快那痛呼便變成了若有似無的呻吟，回蕩在房中，久久沒有散去。
蘇夢瑤畢竟是第一次，一陣纏綿之後，便沈沈睡了過去，王錦軒卻是沒有什麽睡意，看著身邊美人兒微微蹙起的眉頭，心中不禁又浮上一抹憐惜之意，便輕輕地將她摟到了懷裏，在她額上印下了一吻，心中開始慢慢打算起來，夢瑤現在已經是他的人了，他便不忍她這般無名無份地委屈下去，只是明年春闈之後他就會迎娶那劉家三小姐，在這之前，父親母親是決計不會同意他納妾的，便也先只有讓夢瑤耐心等待一段時日，等他成了親後，再納了她，夢瑤這般善解人意，應該是會理解她的苦衷的……
王錦軒想了一陣，到後半夜才沈沈睡了過去，天快亮的時候，他便被一陣低低的抽泣聲吵醒，勉強睜開眼，卻發現竟是懷中的人兒再哭，一雙翦水瞳哭地紅紅的，鼻尖與鼻翼亦是泛著紅色，看著可憐極了，王錦軒頓時一陣心疼，便將她抱地更緊了一些，輕拍著她的後背，在她耳邊柔聲哄著，“這是怎麽了，怎的哭地這般可憐，莫不是要讓我心疼死？”
蘇夢瑤又抽泣了一會兒，才緩緩止了哭聲，擡頭用那雙濕潤潤的眼睛望著王錦軒，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會不會看不起夢瑤，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存著那些奢望的，可卻還是情不自禁，我現在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公子……”
王錦軒頓時便滿腔柔情，輕輕吻去蘇夢瑤睫毛上掛著的那幾滴淚珠兒，語氣越發溫柔，“傻丫頭，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說什麽配不配得上的，你已經是我的女人，這一輩子都是要跟我在一起的，就算你不願意，我也是決計不會放手的。”
蘇夢瑤聞言擡起頭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王錦軒，卻依舊是泫然欲泣地說道：“可我現在這般身份，又怎麽能陪在您的身邊呢，再者您再過不久就要娶親了，您的妻子也定是容不下我的，還有您的父親母親，又怎麽會同意我這般身份的人進門呢。”說完，臉色頓時一陣黯然。
第四卷：聖母丫鬟的故事第十三話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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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你都不必擔心，我自是會想辦法的，我與你保證，定會將你接進府去，給你一個名分，亦是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了你去。”王錦軒輕撫著她的秀發，與她承諾道。
蘇夢瑤低下頭，沒有再說什麽，眼底閃過一絲欣喜，蘇夢瑤此時用手肘撐著上身，被子早已從她滑她圓潤的肩頭滑落，露出數點紅印，王錦軒見了，不覺自責起昨夜自己的粗魯來，想著蘇夢瑤還是第一次，定是忍著疼痛配合自己，心中頓時又添了幾分憐惜，正要與她再溫存一會兒，便聽到窗外傳來許蘿刻意壓低的聲音，“公子，小姐，連勝方才過來傳話，說是王府那邊正在找公子呢，讓公子趕快回去。”
王錦軒臉上頓時閃過一抹不悅，蘇夢瑤卻是在他耳邊輕聲勸道：“公子還是快回去吧，許是府上真的有急事尋你呢。”
王錦軒歉疚地看了蘇夢瑤一眼，才緩緩道：“那我明日再過來，你記得要好好休息。”
蘇夢瑤羞怯地點了點頭應了，王錦軒這才拿了床邊的衣服，到了旁邊的凈房沐浴更衣去了。
許蘿在床上目送著他離開，渾身酸軟地不行，又是躺了一會兒，才喚了早已等在外頭的許蘿和丹蔻進來。
許蘿一早便讓廚房準備好了熱水，又拿了幹凈的衣服快步走進了房間，屋子裏還殘留了一股淡淡情欲的味道，讓丹蔻這個黃花閨女羞紅了臉，反看許蘿倒是神態尋常，將臉龐放到床邊的桌子上，對著蘇夢瑤說道：“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小姐您先去沐浴吧，奴婢整理下床鋪。”
蘇夢瑤臉頰頓時微微臊紅，有些不自然地點了點頭，動作十分別捏地下了床，許蘿面上倒是沒有什麽表情，依舊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幫蘇模樣穿上褻衣，就讓丹蔻扶了她去旁邊的凈房。自己則是麻利地將床單被子一兜，對上面的黃白紅各色汙漬視若無睹，反正這床被褥看來也是不能再繼續用了。
蘇夢瑤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泡澡。回到臥房的時候，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恢覆了許多，且身上多禮一股子原來沒有的嫵媚味道，這就是由女孩變成女人所產生的魅力吧。
許蘿面無表情地幫蘇夢瑤絞著頭發，丹蔻已經去廚房拿早飯了。蘇夢瑤神情有些忐忑地從鏡中看了許蘿幾眼，才吶吶地開口問道：“小蝶，咱們接下去該怎麽辦啊，昨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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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蘿又是與蘇夢瑤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便扶著她往寺內走去了。三人先去了大雄寶殿，想在那裏碰碰運氣，可蘇夢瑤裝模作樣地在那釋迦牟尼佛像前跪了許久，都沒有見到那王夫人的身影，面上便頓時顯出些焦急不安來，回過頭去尋許蘿，便見她正與殿內的一知客僧說話，面上隱隱閃過一抹不悅神色。
蘇夢瑤讓丹蔻扶著站起身來，許蘿這時已經與那知客僧說完了話，走回了蘇夢瑤身邊。
“你與那和尚說什麽話？”蘇夢瑤皺著眉頭問，語氣並不怎麽好。
許蘿倒也不在意，笑著回道：“我與那知客僧捐了些香油錢，順便從他那裏套出了點關於王夫人的消息。”
蘇夢瑤聞言，臉上的表情迅速轉換，即刻焦急地問道：“可有問到些什麽？”
許蘿點了點頭，“那王夫人每次前來，在大雄寶殿祈完福之後，就會去那放生池放生活物，那知客僧說半個時辰之前王夫人離開的這裏，我思忖著她現在應該還在放生池那裏。”
“那我們還等什麽，快些過去才是。不然她又該離開了。”蘇夢瑤話沒說完，就要邁開步子準備離開。
“小姐您等等！”許蘿連忙拉住了她，對著蘇夢瑤的智商很是無奈，“我們手上也沒什麽可以用來放生的動物，咱們這般空手過去，不是很奇怪嗎？”
蘇夢瑤這才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立馬與許蘿問道：“那顆怎麽辦啊，小蝶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就算沒辦法也得有辦法啊，許蘿在心裏郁悶地吐槽著，“小姐您莫急。奴婢方才下馬車的好像看到山門那裏有賣活物的，奴婢讓丹蔻出去看看，應該很快能把活物買回來的。”
蘇夢瑤哪裏會像許蘿觀察的這般仔細。但聽到山門外就有活物賣，總算是放心了下來，立馬拿了銀兩給丹蔻，讓她出去外頭買來。丹蔻的動作也很快，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就拎著一個木桶回轉來了。
許蘿看了看木桶裏頭那條生機勃勃的錦鯉。滿意地點了點頭，蘇夢瑤很大方地給了丹蔻三十兩銀子，丹蔻也實誠，將三十兩全都用完買了攤子上最貴的一條錦鯉。
三人拎著個木桶很快便到了那放生池，白馬寺的放生池很大，池周圍有許多信徒正拿著手中的活物放生。放生的目的在於積德，對那些信徒來說，寧願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也要省下錢來買魚買鳥放生，他們才會覺得積了功德，得到精神上的滿足。
許蘿三人飛快地在眾信徒中尋找王夫人，很快便在不遠處看到了王夫人的身影。那王夫人要放生的動物似乎很多，這才在池邊待了那麽久的時間。
宋氏很是悲憫地看著身邊的丫鬟將一只鸚鵡放生。看著那鸚鵡展翅飛走，面上帶了些淡淡欣慰的笑意。
宋氏的貼身丫鬟翠芝在她身邊說道：“夫人您這般虔誠，菩薩一定會保佑少爺高中的，少爺這般大才，說不準還能中個狀元回來呢！”
“你這丫頭，嘴巴什麽時候都這麽甜，若少爺真能若你說的這樣，我便是再祈福吃素二十年，便也是值得的。”宋氏面上的笑意更甚，微微感慨著說道。
翠芝這馬屁算是拍地正好，宋氏雖然是王啟瑞的正妻，但在子嗣上面卻有些艱難，二十歲才得了王錦軒這麽一個寶貝兒子，後來又因為生了王錦軒傷了身子，就再無所出，對這個唯一的兒子，宋氏自然是當眼珠子一樣地疼愛，也好在王錦軒十分爭氣，早早地便展露出了讀書上面的天分，一路逢考必過，宋氏自是欣喜若狂，聽人說信佛積德能庇蔭子嗣，從此之後便成了最虔誠的佛教徒，就盼著佛祖能保佑自己的兒子高中進士，前程似錦。
宋氏帶來的活物基本上都放生完了，她便準備離開了，正好這時蘇夢瑤帶著許蘿二人也走到了離宋氏不遠的地方，蘇夢瑤裝模作樣地將木桶中的錦鯉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準備放生到放生池中，面上的神情似是專註著手中的動作，眼角餘光卻不時觀察著宋氏一行人的動作，見她們似欲要離開，心中不禁焦急起來。
許蘿卻是早就想到了吸引宋氏的法子，忽然在後面輕輕推了蘇夢瑤一把，蘇夢瑤本就是蹲著，被許蘿這樣一推，自是身形不穩，搖搖欲墜地驚叫出聲，許蘿再立馬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一臉擔憂模樣地開口道：“小姐，您小心啊，奴婢都說了不讓您來的，您的身子不好，這萬一有什麽事兒，奴婢怎麽跟死去的老爺夫人交代啊，雖然有素心大師的佛珠可以幫您擋災，可您自己也得把自己的身子放在心上啊！”
蘇夢瑤就算再笨，這時候也明白了許蘿的意圖，便抓著許蘿的手站起身來，面上帶著抹虛弱的笑容，道：“小蝶，我不是早說過了嗎，我無事的，我堅持要來白馬寺，也不過是為我父親積些德，若是能稍稍減輕些他的罪孽，想來他在下面也不會過地那麽苦，我的身子我自己最清楚，不會有那麽容易出事的。”
宋氏在方才蘇夢瑤發出驚叫聲的時候已經超她們這般看來，而後再聽到許蘿說出“素心大師的佛珠”時，便再也挪不動腳步，面露驚詫地朝她們三人看來，仔細端詳了中間那個被喚作“小姐”的女子，突然覺得有幾分面熟，思忖了片刻，終於想起是在哪裏見過這女子了。
“翠芝，你把那位小姐請到咱們的廂房來，就說是她父母的故友有請。”宋氏並沒有唐突上前，而是吩咐了那翠芝去請，自己則是帶著其餘下人們離開了。
蘇夢瑤一直悄悄註意著宋氏這邊，見她竟是這般離開了，那本來抓著許蘿手臂的手不禁緊了緊，面上滿是焦急神色，恨不得立馬跑上前去將那宋氏攔住。
許蘿卻是也拽緊她與她搖了搖頭，她餘光已經看見那宋氏身邊的丫鬟往她們這邊來，便在蘇夢瑤耳邊輕聲說道：“小姐稍安勿躁，您看那邊不是有人過來了嗎。”
蘇夢瑤這才看到了款款走來的翠芝，神色立馬好看了許多，低下頭，飛快地掩飾自己臉上的情緒。那翠芝很快走近，徑自對著蘇夢瑤行了一禮，方才笑著開口言道：“奴婢給小姐請安，我家夫人想請小姐去廂房一聚。”
蘇夢瑤擡起頭，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了疑惑的情緒，“不知你家夫人是？”
“是小姐您父母的故友，小姐您去了之後就會知道了。”翠芝立即答道。
蘇夢瑤的臉上頓時閃過一抹黯然，卻依然是強打著笑意，點頭應道：“好吧，若是我父母的故友，那自然也是我的長輩，我自是要去拜見的。”
見蘇夢瑤應允了，翠芝這便帶著幾人往後頭的廂房去了。宋氏每次來白馬寺祈福，都會在這裏用過齋飯才走，所以她在這白馬寺是專門有一間廂房的，此時她便坐在這廂房內，想著方才蘇夢瑤主仆的話語，心中暗忖著，若是她們真有素心大師的佛珠……
宋氏正想著，那翠芝已經帶了三人進來，蘇夢瑤恍一見到宋氏，面上頓時露出些微激動神色，眼眶頓時便泛紅了，似是忍著滿腔情緒，走到那宋氏的面前，福身與她行了一禮，聲音微微顫抖地說道：“……小女，見過王夫人。”
“夢瑤，你是夢瑤吧，看來我真是沒看錯。”宋氏親自將蘇夢瑤扶了起來，上下仔細地打量了她一番，才不甚唏噓地說道，“我記得上次見你，還是在一年前的牡丹花會上呢，你比那時真是瘦了許多呢，這些日子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蘇夢瑤的眼眶頓時更紅了，卻是強忍著沒有落下淚來，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回道：“這都是夢瑤的罪過，夢瑤只是在贖罪罷了，沒有什麽苦不苦的……”
宋氏看向蘇夢瑤的眼神裏頓時多了幾份同情，輕嘆一口氣，拉著許蘿的手到椅子上坐下，這才又繼續問道：“對了，你怎麽會在這白馬寺裏呢？當初你父親落了罪，你們一家女眷不是都……”
蘇夢瑤擡起頭，對著送出露出一抹極其勉強的笑容，這才把她昨日與許蘿早就商量好的說辭告訴了宋氏。
第四卷：聖母丫鬟的故事第十一話情難自禁（上）
“當初父親背叛斬首，母親流放塞外，而我則是被沒入官妓，我雖只是個一介小女子，但亦是從小熟讀《女戒》，《女則》，禮義廉恥自然是懂得的，就算是死也不願淪為那妓子，我本是想一死已守清白的，那妓院的媽媽怕真的惹出人命，倒也沒有逼我做那下賤勾當，後來我被一好心人贖出妓院，他自稱是我父親的舊友，不僅為我贖了身，還給我留下了一筆銀錢，我就用那筆銀錢在城東租了個小院，自此安定了下來。”蘇夢瑤的情緒平覆了許多，與宋氏娓娓訴來。
宋氏聽後，看著蘇夢瑤的眼神又是憐惜了幾分，畢竟這種官家女子獲罪沒入官妓的事情她也是沒少見，不過能把自己的名節看得比性命還重，寧死不願受辱的還是鮮少的，畢竟那些嬌生慣養長大的嬌嬌女，又有哪幾個願意舍了性命，大多都是茍且偷生，最後成了那人盡可夫的妓女，宋氏輕嘆一聲，很是欣慰地開口道：“你定是受了許多的苦吧，不過也還好你福澤深厚，能夠跳出那火坑，不過……你一個孤弱女子，這以後該怎麽生活呢？”這般說著，又是細看了下她身上的裝扮，見她衣著首飾都如此樸素，眉頭便不禁微微皺了皺。
“夢瑤知道自己已不是從前那個大小姐了，能跳出火坑已經是祖宗庇佑了，自是不會再要求什麽錦衣玉食，清茶淡飯，粗布麻衣亦可過活，幸好我原先女紅還算過得去，便於幾個丫鬟一起平日裏做些繡品，賣出之後也將將足夠生活所需了。”
“這真是……造孽啊！”宋氏完全不疑有他，搖頭感慨著，“我原先與你母親也算是閨蜜好友。現如今看到你這般，伯母也實在於心不忍，定是要幫幫你的。”這般說著，便與那翠芝眼神示意了一下。
那翠芝即刻就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精致的錦囊，遞到了宋氏的手中，宋氏便立馬將錦囊塞到蘇夢瑤手中道：“這裏面是些金錁子，你拿去融了，買些衣服首飾，我記得你已經過了及笄了吧，女孩兒家總是要找個歸宿的。不然你一人在這世上，太過艱難啊……”
許蘿被宋氏說地眼圈又泛紅了，苦笑一聲推拒道：“夫人。這個我不能收，我現在並吃得飽，穿得暖，並不缺錢的，再說了。我現在這種狀況，又有哪個良家男子願意娶我呢，我本已是絕了嫁人的心思了，能清清白白地活著，我已是十分感恩了。”
宋氏沒有女兒，卻一直十分想生個女兒。看著許蘿這般可憐又懂事的模樣，頓時便母愛泛濫了，握住許蘿的手。道：“夢瑤，萬不可有這種想法，你是個好姑娘，定能找到一個好歸宿的，這錢你一定要收著。俗話都說了，長者賜。不可辭，你也是讀過書的，就莫要再跟我客氣了，你以後若是得空，可以到我府上來，陪我說說話，我也定會幫你物色一個好人家的。”
蘇夢瑤聽宋氏這般說，眼淚便抑制不住地流了下來，嘴上卻仍是婉拒地說道：“夫人，我現在這個身份，去您的府上，恐怕會有人說閑話，我……還是不要連累您的好。”
“這江陵府誰敢說我的閑話，我撕了她的嘴，你盡管放心的來，沒什麽大不了的，你現在已經脫了那妓籍，已是良家子了，旁人還有什麽閑話好說。”宋氏將錦囊塞到蘇夢瑤手上，看到她手上那一串平淡無奇的佛珠時，便裝作不經意地問起，“我看你手上這佛珠倒是特別，不知是從哪兒得來的？”
蘇夢瑤已經拭幹了淚水，將手上的佛珠褪下，邊說道：“夫人您是說這串佛珠嗎，是寺中的素心法師贈予我的，我從那妓館出來之後，一有空就會來這白馬寺放生祈福，一次無意間遇到一個老和尚，與他談了幾句，那老和尚便說我與佛有緣，送了這串佛珠給我，後來我才從那小和尚口中知道那老和尚竟是白馬寺的方丈素心大師，便一直將這串佛珠帶著，倒是覺得自己的心境和身體都比以前好了許多，素心大師果然不愧為得道高僧。”
宋氏聽了蘇夢瑤的訴說，很是嘖嘖稱奇，將那串佛珠拿在手上翻看了許久，她本也見過素心法師一兩次，對他隨身帶著的佛器自然是有印象的，確定了手上的佛珠真是那素心法師的，才頗為感慨地說道：“看來你真是有佛緣的，素心法師都這般說了，那定是不會有錯的，我知道我這要求或許是很強求，但不知你肯不肯把這串佛珠讓給我？”
蘇夢瑤聽宋氏這般問，面上露出了些不舍神色，但卻又很快點頭應道：“夫人您自然開口了，我怎會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不知我能否問問，您要這串佛珠來做什麽？”
宋氏對蘇夢瑤果斷割愛的態度很是滿意，便笑著回答道：“你也知道我有一子，明年春天就要參加會師，我雖相信我兒子的才學必能高中，但若是能得佛祖保佑，我自是更放心一些的，這串佛珠我便是要給他帶的，我原先也見了素心法師好幾次，想問他討要一串佛珠，可他卻一直沒有松口，沒想到他竟是這般容易就給了你，看來我求佛還是不夠誠心啊。”
“夫人莫要這般說，夢瑤只是運氣好罷了，現在這佛珠又輾轉到了您的手上，不正是佛祖的意思嗎。”蘇夢瑤連忙說道。
“ 你這孩子，真是會說話。”宋氏看著許蘿的眼神，更是喜愛了幾分，又從手腕上退下來一直通體翠綠的翡翠鐲子，硬是套到了她的手腕上，“我拿了你一串佛珠，這只鐲子，你定要收下，就當是這串佛珠的謝禮吧。”
“這……這太珍貴了！夢瑤不能收！”蘇夢瑤有些惶恐地去摘手上的鐲子，宋氏立馬阻止了她道，“可不能摘，不過一個鐲子，在我心裏可比不上你那佛珠的一心半點，你若是還當我是伯母，就定要收下。”
蘇夢瑤臉上的神情掙紮了一下，最後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宋氏與又是與蘇夢瑤說了一會兒閑話，那寺內的小沙彌就端來了中午的素齋，宋氏自然是留了蘇夢瑤一起用飯，兩人在飯桌上說說笑笑，吃地很是和樂融融。
許蘿一直乖巧地站在蘇夢瑤身後，對於她的演技不可謂是不佩服的，也怪不得當初的小蝶那般心甘情願地為蘇夢瑤做替身，她這一手爐火純青的演技可比現代的那些演員還要強悍，看那在後宅中混跡了這麽多年的宋氏都被她哄得這麽高興，更別說是小蝶這麽個小丫頭了，看來自己以後若要對付她，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戳穿她的假面具。
蘇夢瑤陪著宋氏用完了午飯，便相攜著離開了白馬寺，蘇夢瑤一直將宋氏送上了馬車，直到那馬車走遠了，她才長長地出了口氣，回頭如釋重負地與許蘿笑道：“開來王夫人這邊應該沒什麽問題了吧，看她今日這模樣，對我的印象應是很不錯的。”
“小姐今日做的很好，但絕不能掉以輕心，從今日開始，你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待，等到王夫人請您去了王府，咱們就可以進行下一步的計劃了。”許蘿笑著與蘇夢瑤鼓勵道。
蘇夢瑤現在對許蘿已是十分信服立即點了點頭，三人這才上了自己的馬車回去了。
晚上的時候，王錦軒又過來了，這是這次與以往不同，他似是喝了些酒，臉色酡紅，神智有有些不清醒，他身邊的貼身小廝連勝扶著她進到屋裏，蘇夢瑤一看他這幅模樣，便皺了眉頭問道：“這是怎麽了，好好地怎的喝地這麽醉？”
那連勝立馬回道：“少爺今日與幾個舉子一同飲宴，宴上多喝了幾杯，便有些醉了，少爺不讓奴才送他回府，說是要到蘇姑娘您這兒來。”
蘇夢瑤點了點頭，想到王錦軒喝醉了都想到自己，心中還是十分甜蜜的，便對那連勝說道：“我來伺候吧，你去外頭休息一會兒，看你這樣子定還沒用晚飯吧，讓丹蔻給你準備些吃食，你們少爺這邊有我，你不必擔心。”
連勝點頭應了，便退出了房間，蘇夢瑤立馬讓那許蘿去廚房煮了醒酒湯，自己則是和丹青一起將王錦軒放到了榻上。許蘿很快便端了醒酒湯和熱水回來，蘇夢瑤親自絞了帕子，給王錦軒擦了臉，又幫他換了身幹爽衣服，這才要給他餵解酒湯。
王錦軒在方才蘇夢瑤給他擦臉的時候已經醒過來了，此時一雙眼正直直地瞧著她，讓蘇夢瑤的臉頰不禁又燒了起來。
“公子，起來喝點醒酒湯吧。”蘇夢瑤柔聲說道。
“你餵我。”王錦軒目光依舊灼灼，頗有些理所當然地說道。
蘇夢瑤無奈一笑，便將枕頭墊在王錦軒的腰下，端著碗，一勺一勺地餵他喝起來。
第四卷：聖母丫鬟的故事第十二話情難自禁（下）
王錦軒自也是十分配合，一口一口地吃著，眼神依舊是深情地望著蘇夢瑤，蘇夢瑤則是羞得不敢直視他的眼，只是機械地進行這手上的動作。
兩人這般郎情妾意，那在一邊的丹青卻是極度的快要抓狂，卻只能拼命地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蘇夢瑤發覺，只是不管她再怎麽掩飾，也逃不過許蘿的眼睛，許蘿自是沒有說什麽，看丹青現在的這般嫉妒的表現，似乎與那王錦軒的關系應該不那麽簡單呢……許蘿正猜想著，那王錦軒卻是忽然開口了，“你們兩個先下去吧，我有些話要與你們小姐單獨說。”
聽王錦軒這般說，許蘿頓時警鈴大作，連忙與蘇夢瑤使眼色，讓她出言拒絕，可蘇夢瑤方才被王錦軒看地暈乎乎的，這時候還有些魂不守舍呢，根本就沒註意到許蘿的小動作，只能跟著同樣心不甘情不願的丹青，磨磨蹭蹭地走出了房間。
王錦軒有些無力地靠在那軟榻上，瞇著眼看蘇夢瑤，蘇夢瑤卻沒有看他，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只是那酡紅的耳廓，顯出了她此刻的緊張心情。
王錦軒忽然伸手摸上了蘇夢瑤的臉頰，有些含混不清地說著，“夢瑤，你知道嗎，這些日子我一直再想你，我開始有些後悔，原來我怎麽就不知道你是這樣好的一個女子，若是當初我能早些做主將你娶回家，現在我們會不會已經是一對人人艷羨的夫妻了呢？”
蘇夢瑤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眼圈微微有些濕潤了，她張了張嘴，卻只說出了一句話，“……公子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王錦軒猛然坐起身來，一把將蘇夢瑤抱在懷裏。俯首在她頸窩處深深地吸納了一口她的味道，再將唇印上她的頸項，“夢瑤，莫要傷心，只要你以後跟著我，我就不會再讓你受委屈的，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在我心裏，早已把你當做我的妻子。”
蘇夢瑤感覺到他的唇貼在她頸側。炙熱而柔潤，也只不過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卻讓停留在她頸側的熱力擴散了。蘇夢瑤只覺一片炙熱。當溫熱蔓延到心臟的地方時，激起悸動連連，身子似乎也隱隱情動了。
王錦軒從蘇夢瑤頸窩擡首，看見她雙靨熏紅，不似平日裏的清純柔美。倍是嫵媚動人，誘得他一時意亂了情迷。唇再落下沿著她的頸側而上，雖已很輕柔卻還是在她的嬌嫩肌膚上留下了星星點點的粉紅印。
當耳珠被含住，蘇夢瑤全身止不住地戰栗了。她知道此時是應該推開王錦軒的，不然將一發不可收拾的，她原先辛辛苦苦布置的那一切。許是都會付之東流，可身體卻在炙熱與戰栗中呼喚著想要得更多親密。蘇夢瑤從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原來是這般的敏感，溫濕的舌撩撥出陣陣酥麻感。氣力在揮散，令她不得不靠在山腳下身上方才能坐得住，她雖緊緊抿住了唇，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溢出似是痛苦的，又似是嘆息的嚶嚀來。
王錦軒被她的嚶嚀蠱惑了一般。立時捧起蘇夢瑤的臉蛋，以吻封緘。封住她的嘴。也封住她的呼吸，在她的唇上輾轉反覆，讓她淺淡的唇色染上誘人的紅。直到蘇夢瑤不能呼吸，自己張了口，久候的王錦軒終於如願以償地入侵她溫暖的檀口，舌如蛇般糾纏上檀口內的丁香小舌。不容她退縮，不容她害怕，他霸道的只許她和他糾纏到地老天荒。
房中的馨香在不住地催促著他們動情，王錦軒覺得自己不能再控制身體裏的渴望了，立時傾身向蘇夢瑤，將她推倒壓在榻上。
“哐當”一聲，因緊張而被蘇夢瑤緊緊抓住的湯碗終於摔落了，可不管是王錦軒還是蘇夢瑤都似未聞，拼命地想纏緊對方。衣衫一件一件的脫落，體溫不再有阻隔，纏綿著交換融匯成同一種的溫熱……
門外的許蘿聽到瓷碗碎裂聲音就知道壞事了，可這時候她也不會傻乎乎地沖進去，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果然人算不如天算，看來是要適時地改變下計劃了。
不多時，許蘿又聽到從屋裏傳來在那種讓人面紅耳赤的呻吟聲，知道事情是再無回轉的餘地了，她正準備悄悄離開，去尋那有經驗的杜嬤嬤來，卻見那一旁的丹青好似石化了一般，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木門，臉上的表情有些駭人。
許蘿暗暗搖了搖頭，這丹青還是太嫩了些，藏不住心裏頭的想法，若她往後還是這般模樣，怎麽可能鬥地過蘇夢瑤，那蘇夢瑤雖然不是頂聰明，但好歹也是從後宅裏出來的女人，就算沒真正鬥過，耳濡目染了十幾年，可不是丹青這等毫無經驗的人能架得住的。
許蘿緩緩走到丹青身後，伸手在她肩頭輕輕拍了拍。丹青頓時有些驚惶，立馬飛快地低了頭，想掩飾面上的情緒。“丹青，你去廚房讓廚娘們準備些宵夜，順便再燒些熱水，公子和小姐等會兒定是要沐浴的。”
丹青的臉色晦暗不明，只是低低應了，才腳步遲緩地慢慢離開了，許蘿看著她的背影，莫測一笑，這才去找了那杜嬤嬤。
杜嬤嬤過來聽了下動靜，便暧昧地笑了，那笑裏滿滿俱是喜意，立馬回頭與後頭的許蘿說道：“小蝶姑娘，你這就過去尋那連勝吧，公子今日應是不會回去了，讓他早些回王府報個信。”
許蘿自是立馬應下了，那連勝也是個機靈的，見許蘿尋來，便知道是什麽事了，畢竟這麽晚了王錦軒還沒有要回府，想來是要留下過夜了，他也早就做好了要捎話回府的準備。
而此時房中的蘇夢瑤還有幾分理智，知道再繼續她將失去她最珍貴的東西了，想到自己的貞潔，蘇夢瑤終於喚回一絲對身體的控制，擡手要推開王錦軒，“公子，不要了……夠了……”
可不論是她的推拒還是她的哀求，都缺乏力道，反而讓王錦軒覺得她這是在欲迎還拒，“別怕。”不顧蘇夢瑤那點抗拒，霍榷低頭含住了袁瑤胸前起伏的頂端，細細的吮吻著。
“啊……”蘇夢瑤心中那點僅剩的理智頓時土崩瓦解了，不由自主地弓起身來躲閃，不想卻越發將柔軟送入他口中。此舉也不知到底是誰取悅了誰，兩人同時吐出暧昧的低吟來。蘇夢瑤只覺得很想要，但想要些什麽她不知，王錦軒慢慢置身她兩腿之間。王錦軒雖急切地要和她融為一體，但意識中還是記得這是蘇夢瑤的第一次，還是強忍了沖動，讓侵占悄無聲息，一點一點地融入，直到觸碰到那薄薄的妨礙，方發起的力氣。
“啊……”不期而至的痛，讓蘇夢瑤不禁低聲痛呼，不過很快那痛呼便變成了若有似無的呻吟，回蕩在房中，久久沒有散去。
蘇夢瑤畢竟是第一次，一陣纏綿之後，便沈沈睡了過去，王錦軒卻是沒有什麽睡意，看著身邊美人兒微微蹙起的眉頭，心中不禁又浮上一抹憐惜之意，便輕輕地將她摟到了懷裏，在她額上印下了一吻，心中開始慢慢打算起來，夢瑤現在已經是他的人了，他便不忍她這般無名無份地委屈下去，只是明年春闈之後他就會迎娶那劉家三小姐，在這之前，父親母親是決計不會同意他納妾的，便也先只有讓夢瑤耐心等待一段時日，等他成了親後，再納了她，夢瑤這般善解人意，應該是會理解她的苦衷的……
王錦軒想了一陣，到後半夜才沈沈睡了過去，天快亮的時候，他便被一陣低低的抽泣聲吵醒，勉強睜開眼，卻發現竟是懷中的人兒再哭，一雙翦水瞳哭地紅紅的，鼻尖與鼻翼亦是泛著紅色，看著可憐極了，王錦軒頓時一陣心疼，便將她抱地更緊了一些，輕拍著她的後背，在她耳邊柔聲哄著，“這是怎麽了，怎的哭地這般可憐，莫不是要讓我心疼死？”
蘇夢瑤又抽泣了一會兒，才緩緩止了哭聲，擡頭用那雙濕潤潤的眼睛望著王錦軒，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會不會看不起夢瑤，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存著那些奢望的，可卻還是情不自禁，我現在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公子……”
王錦軒頓時便滿腔柔情，輕輕吻去蘇夢瑤睫毛上掛著的那幾滴淚珠兒，語氣越發溫柔，“傻丫頭，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說什麽配不配得上的，你已經是我的女人，這一輩子都是要跟我在一起的，就算你不願意，我也是決計不會放手的。”
蘇夢瑤聞言擡起頭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王錦軒，卻依舊是泫然欲泣地說道：“可我現在這般身份，又怎麽能陪在您的身邊呢，再者您再過不久就要娶親了，您的妻子也定是容不下我的，還有您的父親母親，又怎麽會同意我這般身份的人進門呢。”說完，臉色頓時一陣黯然。
第四卷：聖母丫鬟的故事第十三話變數
（某粥已經裸奔好幾周了，這本書成績不好，收藏一直再掉，還在看書的親們要是有票的就順手投一下，支持正版啊親們_）
“這些你都不必擔心，我自是會想辦法的，我與你保證，定會將你接進府去，給你一個名分，亦是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了你去。”王錦軒輕撫著她的秀發，與她承諾道。
蘇夢瑤低下頭，沒有再說什麽，眼底閃過一絲欣喜，蘇夢瑤此時用手肘撐著上身，被子早已從她滑她圓潤的肩頭滑落，露出數點紅印，王錦軒見了，不覺自責起昨夜自己的粗魯來，想著蘇夢瑤還是第一次，定是忍著疼痛配合自己，心中頓時又添了幾分憐惜，正要與她再溫存一會兒，便聽到窗外傳來許蘿刻意壓低的聲音，“公子，小姐，連勝方才過來傳話，說是王府那邊正在找公子呢，讓公子趕快回去。”
王錦軒臉上頓時閃過一抹不悅，蘇夢瑤卻是在他耳邊輕聲勸道：“公子還是快回去吧，許是府上真的有急事尋你呢。”
王錦軒歉疚地看了蘇夢瑤一眼，才緩緩道：“那我明日再過來，你記得要好好休息。”
蘇夢瑤羞怯地點了點頭應了，王錦軒這才拿了床邊的衣服，到了旁邊的凈房沐浴更衣去了。
許蘿在床上目送著他離開，渾身酸軟地不行，又是躺了一會兒，才喚了早已等在外頭的許蘿和丹蔻進來。
許蘿一早便讓廚房準備好了熱水，又拿了幹凈的衣服快步走進了房間，屋子裏還殘留了一股淡淡情欲的味道，讓丹蔻這個黃花閨女羞紅了臉，反看許蘿倒是神態尋常，將臉龐放到床邊的桌子上，對著蘇夢瑤說道：“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小姐您先去沐浴吧，奴婢整理下床鋪。”
蘇夢瑤臉頰頓時微微臊紅，有些不自然地點了點頭，動作十分別捏地下了床，許蘿面上倒是沒有什麽表情，依舊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幫蘇模樣穿上褻衣，就讓丹蔻扶了她去旁邊的凈房。自己則是麻利地將床單被子一兜，對上面的黃白紅各色汙漬視若無睹，反正這床被褥看來也是不能再繼續用了。
蘇夢瑤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泡澡。回到臥房的時候，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恢覆了許多，且身上多禮一股子原來沒有的嫵媚味道，這就是由女孩變成女人所產生的魅力吧。
許蘿面無表情地幫蘇夢瑤絞著頭發，丹蔻已經去廚房拿早飯了。蘇夢瑤神情有些忐忑地從鏡中看了許蘿幾眼，才吶吶地開口問道：“小蝶，咱們接下去該怎麽辦啊，昨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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