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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陌生的時空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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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方才奴婢送王爺出去,偷覷到王爺的神情,著實嚇了奴婢一跳,王爺原來都不會露出那樣的神情的,怎麽說呢……就好像是要殺人一樣……”

“父王只是今日心情不太好,哪有你說的這般誇張。”許蘿輕輕抿了口茶水,十分隨意地說著,心中卻是暗暗得意,看來那催眠術的技能她已是用地爐火純青了,連秋淩鈺意志這般堅定的人都已經受了催眠術的影響,想來那秋淩鈺定會找機會,暗中解決掉金氏的吧。

金氏是連夜被金鐘明送出京城的,因為走地倉促,收拾的行裝也不多,隨身侍候的丫鬟也是周氏派來的人,雖說都是機靈的,但終歸不是金氏用慣的,她心中自然是頗多怨言。

金鐘明派了幾十個身手不錯地侍衛護送金氏上路,因是晚上趕路,向來嬌生慣養的金氏自然是叫苦不疊,怨聲載道,等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一行人才好不容易到了一個驛站,此時竟是的臉色已經黑地不能再黑了,對著身邊伺候的丫鬟們一陣發火叫罵,撒了一通氣後,才被丫鬟們扶下了馬車,準備用早飯順便休整一下。

金氏向來是金尊玉貴地被人伺候著的,那驛站簡陋的飯食她自然是吃不慣的,只看了眼那稀稀的白粥,便對著一旁的丫鬟發了脾氣,一甩筷子罵道:“這東西是人吃的嗎,給豬豬都不吃,我要喝燕窩粥,快點給我去準備!”

一旁的丫鬟秋瑾瑟縮了一下,而後頗有些為難地開口道:“王妃,咱們出來的時候走的急,沒帶太多東西,這兒又不是京城,實在是沒地方去買燕窩,您就先忍忍吧,等咱們晚上到了郾城,您想吃什麽,奴婢們定是馬上去幫您準備。”

“那難道你要讓本王妃餓著嗎,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立刻給我去找些能吃的東西來!”金氏卻依然十分蠻不講理地罵道。

秋瑾無法,只能怯怯懦懦地應了,躬著身子走出了房間,關上房門的時候很是苦悶地嘆了口氣,轉身便準備去找那驛站的掌櫃去問問,有沒有稍稍精細一些的食物。

最終還是秋瑾還是帶著一眾丫鬟親自下廚,在廚房裏熬煮了一鍋雞絲粥,細細撇去了雞油,賣相看著不錯,這才端去讓金氏用了,金氏那時候也確實是餓了,雖還有有些微詞,但總算是吃了,秋瑾和其他幾個丫鬟才算是稍稍松了口氣。

一行人用完了早飯,便又啟程了,再往前走三十裏就是郾城了,領隊的侍衛估計傍晚之前應該能進城,到時候再好好休整補給一下,改走水路,這一路便會順暢許多。

他們一行人走地是官道,所以也並不害怕會有什麽意外,畢竟這段路來往的都是些達官貴人,倒沒有哪個賊人如此不開眼,敢去招惹他們惹不起的貴人,所以眾人還算是十分放松的,卻是在他們最為放松的時候,突變乍起。

一眾十幾個黑衣蒙面之人從兩旁的樹上狂沖而下,直奔那最中央的馬車而來,只因為他們的速度太快,那些侍衛們根本還來不及反應,黑衣人尖利的長劍就已經刺進了車廂,傳來一陣陣刺耳淒厲的尖叫聲。

黑衣人的劍飛快插入,又飛快拔出,幾乎貫穿了一整個車廂,那劍尖上沾染著殷紅的鮮血,昭示著馬車裏的人此刻定是非死即傷。

隨行的侍衛們反應過來,立馬拔出刀劍反抗,可那群黑衣人明顯是專職刺殺的的刺客,身形快速鬼魅,劍法刀刀致命,很快就有七八個侍衛被斬落馬下,那些侍衛們雖然武功也不弱,但還要分心保護其他不會武功的人,自然就顧忌極多,出手也沒有黑衣刺客們狠辣,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趨勢,那些黑衣刺客們也不戀戰,在確定馬車裏的人都已經死透了,便立即抽身離開了,侍衛們自然沒心思再去追趕,而是連忙開了車門想去救裏面的人,可看到的卻是瞪大著眼,歪倒在靠墊上一動不動的金氏,她的前胸被利劍穿透,胸前的血滲到衣服上,好似開了一朵極其嬌艷的花兒。

第三卷:高門寡婦的故事第三十一章瘋狂報覆

“什麽?死了?”秋慕言知道金氏死訊的時候,正在許蘿的別院裏,他正陪許蘿一起吃完了晚飯,乍一聽這個消息,面上還頗有些不敢置信,竟是有人比他的動作還要快呢。

“誰死了,皇上這麽驚訝?”許蘿笑容溫柔地幫秋慕言添了些熱茶,疑惑問道。

秋慕言擡眼看向許蘿,面上的神情有些看不透,他似笑非笑地盯了許蘿一會兒,方才開口道:“金氏死了呢,死在回金家老宅的路上,你說奇不怪?”

“哦?是嗎?怎麽死的呀?”許蘿面上的神情不便,依舊淺笑著問道,似乎只是再詢問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一般。

“被刺客暗殺的,一劍斃命,著實是幹凈利落呢,看來這殺她的人還真是挺恨她的。”秋慕言也恢覆了正常表情,亦是笑呵呵地與許蘿討論道。

許蘿這回沒有搭話了,只是自顧自地喝著茶水,似乎是在想什麽,秋慕言亦是沈默著,只是看許蘿的眼神越發地晦澀不明了。

還有一個人比秋慕言和許蘿更快知道金氏的死訊,畢竟那些刺客可沒有殺光車隊的所有人,那些活下來的侍衛和仆役們帶著被殺死的那些人的屍體,用最快的速度返回了京城。

金鐘明看到自己妹妹那死不瞑目的屍身時,已是雙目赤紅,雙拳緊握在一起,身子忍不住地顫抖,卻只是緊緊盯著金氏的屍首,不動也不說話,許久之後,才有些踉蹌地走到了金氏面前,緩緩伸出手,將她的眼睛闔上,沙啞著嗓子開口與一旁的人吩咐道:“讓人把王妃的屍體整理一下。然後去端王妃報喪,就說是病逝。”

周氏站在金鐘明身邊,已是泣不成聲,看著隱忍不發的丈夫,卻還是要安慰道:“夫君,您莫要太過傷心了,咱們一定能幫小姑報仇的,定不會讓她死地這般不明不白的。”金鐘明看著金氏的屍體被人緩緩擡走,壓抑著聲音道:“報仇?當然要報,一命償一命。我不能讓小妹在黃泉路上走地太孤單了。”

周氏看著金鐘明的表情,暗暗有些心驚,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是個極其護短的人。平日裏就是自己麾下的一個小兵被人欺負了,他也可以不依不饒的,更別說現在死的這個是他從小便疼愛的小妹了,心中忽然想到一些可能,便戰戰兢兢地開口問道:“夫君。你說那些刺客會不會是皇上派來的?”

金鐘明的神情又是陰郁了幾分,卻沒有說話,只是握拳的手更是青筋暴突,眼眸中似乎在醞釀著些什麽。

金氏的死訊送到端王府,秋淩鈺自然適當地表達出了驚訝意外的神情,但因為沒有見到屍首便還是親自去金府跑了一趟。金鐘明親自出來迎接了秋淩鈺,但面上卻一直陰測測地笑著,看著讓人莫名心驚膽顫。

秋淩鈺看到他這幅表情。立即便皺起了眉頭,不滿地與他問道:“鐘明這是什麽意思?本王的王妃突然病逝本王十分難過,這種時候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金鐘明卻只是冷冷地看著秋淩鈺的眼睛,忽然又是一陣大笑,面上的神情愈發陰沈。“王爺您是真的難過嗎,你可知道青青昨日來與我說了些什麽嗎。她說王爺您為了一個賤種厭棄了她,她生不如死呢,現在她真的死了,王爺您可是滿意了?”

秋淩鈺的臉色也難看起來,簡直就要拂袖而去,怒不可遏地回話道:“你說的什麽混話,誰是賤種,我又何時說過厭棄了她,本王今日過來是要回王妃屍身的,你最好快些還與我!”

“青青走之前說了,她不想再看到王爺呢,所以我已經將她的棺木釘死,王爺若是還有一點心的話,就莫要再打擾她了,不然我恐怕她黃泉路上也會走地不安穩……”金鐘明看著秋淩鈺,眼中恨意凜然。

秋淩鈺也絲毫不示弱,厲聲呵斥道:“金鐘明,你可莫要忘了,青青她既然嫁給了本王,那便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她的屍身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那難道王爺你想讓絡兒和振兒知道他們的母親是怎麽死的嗎,到時候你這個父王又該怎麽與他們解釋呢?青青的身體一直不錯,她才不過三十八歲,突然就這樣病死了,你又要怎麽解釋呢?”金鐘明如毒蛇一般的逼視著秋淩鈺問道。

“人有旦夕禍福,這世上的事情誰又能料得準,當初董姨娘去的時候可是才二十幾歲,青青可比她活得要長多了。”

“不要把青青和那種賤人相比!”金鐘明突然暴怒大罵,“那種卑賤的賤人,憑什麽和青青相比,螻蟻一樣的人,死了就死了,這種人的性命怎麽能跟青青相提並論!”

“金鐘明,你不要太過分了,在本王的心裏,我卿卿的命可比你的青青重要多了!”秋淩鈺也是氣極了,才這般毫無掩飾地開口道。

眼看著兩人的氣氛越發劍拔弩張,那不放心在門外偷聽的周氏立馬敲了敲門,在外頭用盡量輕松的語氣說道:“老爺,我送了些茶點過來。”

金鐘明這才稍稍收斂了怒火,沈聲回道:“進來吧。”

周氏推了門走進來,故意當做什麽事都沒有,與秋淩鈺福身行了禮,便讓身後的丫鬟送茶水和點心端到了他們二人的面前,而後一臉悲痛地秋淩鈺說道:“小姑就這麽去了,夫君和我都十分傷心,有些言語過分的地方,王爺您莫要在意,小姑這一去,您定是還有許多後事要處理吧?”

周氏替秋淩鈺找了臺階,他自然就順著下了,黑著一張臉站起身來,語氣不善地說道:“是啊,本王確實還有許多事呢,這就帶著王妃回去了!”說完便氣呼呼地拂袖而去,只剩下一臉無奈的周氏和依舊滿臉戾氣的金鐘明。

周氏嘆了口氣,走到金鐘明的身邊,將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柔聲勸說道:“夫君,你何必要與他當面撕破臉呢,這樣對咱們可沒有什麽好處。”

“我一想到青青死地那麽慘,心裏這口氣就怎麽也咽不下,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本以為嫁了王爺這一身便可以無憂了,卻沒想到到頭來竟是死地這麽慘,母親就青青一個女兒,若是知道了她的死訊還不知道該有多難過呢!”金鐘明平日裏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但此時親人慘死,便再也抑制不住悲痛之情。

“我看方才秋淩鈺那樣子,他定跟青青的死脫不了幹系,他心心念念著當初那個賤女人,恐怕就是他殺了青青,要為那賤人報仇!”金鐘明想到方才秋淩鈺的舉動,十分篤定地說道。

“可惜咱們也沒什麽證據,就算真是那端王下的手,說出去也沒人信吧,畢竟他們夫妻在外人看來可沒有任何沖突,誰會相信是丈夫親手殺了妻子呢?”周氏皺著眉頭,緩緩與金鐘明分析道。

“絕對不能就這麽放過他,還有那賤種,他們都要為青青的死付出代價!”金鐘明一臉陰鶩,心中已經有了些盤算。

金氏的喪禮辦地十分隆重,基本上滿朝的官員都過來吊唁了,金氏的大女兒秋絡知曉她的死訊,傷心地幾乎暈厥,本身她才剛生產,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覆,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傷心過度,參加完金氏的喪禮之後,沒多久就病倒了,那周氏作為她的舅母自然要過去看望,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十分虛弱的秋絡,周氏的眼眶立馬就紅了,她本身只生了兩個兒子,沒有一個女兒,對秋絡便一直十分親近,此時看她這般模樣,自然是心疼不已,拿帕子擦著眼淚道:“我可憐的絡兒啊,你娘剛走,你就成了這副模樣,你娘九泉之下要是知道了,可怎麽能瞑目啊……”

秋絡顫抖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周氏,雖然語氣虛弱,卻是十分執著地問道:“舅母,您與我說實話,母親的死不是病逝那麽簡單的對不對,母親的身體一直很好,向來都沒生過什麽病,怎麽會好好地就病逝了呢,這其中定是有隱情的對不對,你告訴我,到底是誰害我了我的母親!”

周氏看著秋絡這般模樣,心中著實不忍,卻又不想讓她牽扯到這其中來,畢竟她就是知道了真相,也幫不上什麽忙,便安撫著她說道:“絡兒,你莫要胡思亂想了,你母親已經去了,你可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若再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舅媽真是沒法和你母親交代了。”

“舅母你告訴我真相,我知道你定是有什麽瞞著我,我是母親的女兒,我不能容忍我娘死地這麽不明不白,舅媽你一定要告訴我!”秋絡依舊死死地攥著周氏的手腕,依舊不死心地問道。

周氏的手腕都被秋絡攥地生疼,思忖了許久之後,終究是妥協了,拍著秋絡那瘦削的手道:“行了,絡兒,你莫要太過激動,舅母告訴你便是了……”

第三卷:高門寡婦的故事第三十二章舊情難忘

周氏將金氏是被人暗殺的事情告訴了秋珞,自然也提到了金氏與秋宛的瓜葛,秋珞越聽臉色越是發青,聽到最後,那泛白的嘴唇都被她咬地殷紅,她緩緩地閉上眼,再睜開的時候,裏頭已是有了刻骨的恨意,語氣卻是冷靜異常地問道:“舅母,您是說,那小賤人現在還好端端地活著嗎,母親就是被她害死的……”

周氏輕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她雖然沒那本事,可皇上和端王都被她迷惑了去,就算不是她親自動的手,你母親的死也與她脫不了幹系!”

“呵呵……呵呵……”秋珞神情冷到極致地笑著,“沒想到我尊敬了這麽多年的父王竟會為了那麽一個賤種對母親下手,母親才是她的發妻啊,這將近二十年的情誼在他心裏真的還比不上那個賤種嗎!”秋珞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一張臉青白交加,亦是恨到了極致。

“絡兒,絡兒,你莫要太過激動了,身子要緊啊,你娘已經去了,你可不能再出事兒了!”周氏連忙緊緊抓住了秋珞的手,想讓她冷靜一下。

秋珞深吸了幾口氣,好不容易壓下喉間那一股腥甜,才又開口問道:“舅母,舅舅準備怎麽做,我絕不能讓母親就這麽白白死了,就算我不能對皇上和父王怎樣,但卻是一定要讓那小賤人償命的!”

周氏看著雙目微微泛紅的秋珞,只能盡量勸道:“你現在最要緊的是養好了身子,為你母親報仇的事你舅舅自有打算的,你也不用太過著急了。”

秋珞這才虛弱地倚靠在了床上,卻似乎並沒有再聽周氏的話,眼眸中有暗潮在洶湧。

周氏離開之後,秋珞強撐著身體與身旁的丫鬟玉蟬詢問道:“世子爺回來了嗎?”

玉蟬看著自家主子越發難看的臉色。語帶擔憂地回道:“方才您與金夫人說話的時候,世子爺已經回來了,這會兒應該是去了國公爺那裏。”

秋珞緩緩點了點頭,輕咳了幾聲,方才回道:“等會兒世子爺回來了,就說我有事尋他。”

“少夫人,您的身體,要不要奴婢再找大夫來給您看看……”玉蟬看著秋珞的臉色,語氣愈發擔憂。

“我沒事。”秋珞只是淡淡地回道,閉上眼。掩飾掉了其中的萬分情緒。

祁安之見到秋珞的時候,倒是被她的臉色嚇了一跳,連忙在床邊坐下。用手輕撫著她的臉頰問道:“絡兒,怎的臉色比昨日還要難看了,這樣下去可不行,要不要我找太醫過來幫你來看一看?”

秋珞虛弱溫婉地對祁安之笑了笑,方才開口道:“表哥不用擔心。我只是因為母親的事情太過傷心了,將養一陣子就會好的,哪裏又需要那般興師動眾地請太醫過來。”

祁安之聞言,似是略放心了一下,溫言勸誡道:“你也莫要太傷心了,傷了自己的身子。姨母泉下有知,也是會難過的。”

秋珞紅了眼眶,忍不住就落下了淚來。嚶嚶哭道:“我只是沒想到,母親還那麽年輕,怎麽就這麽走了呢……”

祁安之看秋珞哭地傷心,便只能軟言安慰著,好言相勸了許久之後。那秋珞才漸漸止了哭泣,丫鬟們送上熱帕子與她擦了臉。兩人才能重新好好說話。

秋珞平覆了情緒,才又緩緩開口道:“表哥,我今日從舅母那裏得知了一件奇怪的事兒,你可還記得我那三妹妹?”

祁安之的神色微微變了變,不過只是轉瞬即逝,依舊是若無其事地反問道:“好好的提她做什麽?”

秋珞一直仔細觀察著祁安之臉上的表情,心中冷笑了一聲,面上卻依舊溫柔說道:“就是因為我要說的這事兒是跟我三妹妹有關的,我那三妹妹也是個命苦的,年輕輕輕的就守了寡,好不容易懷了個遺腹子,生孩子的時候卻是又被大火燒死了,想想我三妹妹那般如花似玉的模樣,就這樣香消玉殞了,我當時還難過了一陣,可讓我驚訝的是,今日舅母與我說,她其實沒死呢……”

“沒死!這話是什麽意思?”祁安之突然激動了起來,提高了聲音問道。

秋珞神色怔怔地看著祁安之,看地祁安之頗有些窘迫,立馬掩飾道:“我只是覺得這事情頗有些離奇,有些奇怪罷了。”

“這樣啊……這事兒確實是挺離奇的。”秋珞低下頭,笑著說道,只是那語氣怎麽聽怎麽有些古怪。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呢?”祁安之終是按捺不住,開口追問道。

秋珞又擡起頭來,臉上已是又恢覆了溫婉的表情,緩緩回道:“我也只是聽說,做不得準的,聽我舅母說,她似乎在城郊那邊的一座宅院裏看到過一個與我三妹妹長得十分相像的女子,你也知道我三妹妹生的那般容貌,一般人見過一面都不會忘記的,所以那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三妹妹呢……”

祁安之認真聽著,眉頭微微蹙起,似乎是在思忖著什麽,秋珞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好像是專門留時間讓祁安之消化這個消息,只是那眼眸深處越發陰冷。

過了片刻之後,那秋珞才又開口道:“若那人真是三妹妹,這事情可就古怪了,當初高家那邊可是確定了三妹妹已經被大火燒死了,若三妹妹真的僥幸活了下來,怎麽就不回高家,反而要待在城郊的別院裏,那個別院的主人又是誰,與三妹妹又是什麽關系呢?”

秋珞說的這些問題就是方才祁安之所想的,此刻他面上卻要裝著不甚在意的模樣,輕輕拍著秋珞的手道:“這些事情與咱們也沒什麽關系,你就不要多想了,好好養身子才是要緊,我書房那邊還有些公文要看,今日就在那裏歇下了,免得太晚打擾你休息,你早些休息,知道了嗎?”

秋珞看著祁安之一臉溫柔寵溺的模樣,臉上笑地開心,心中卻一陣陣地抽痛,點了頭乖巧地應道:“表哥你也要註意身體,不要看地太晚了。”

祁安之自然是笑著應了,這才起身離開了,只是他才走了沒一會兒,秋絡便陰沈著一張臉對那玉蟬吩咐道:“派人去書房看看,世子爺有沒有回去。”

玉蟬從未見過秋絡這般駭人的臉色,喏喏地應了,便快步退了出去,一刻鐘之後她再回轉而來,卻是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知該怎麽與秋絡開口。

“世子爺是不是出府了。”秋絡說這句話的時候,用的是篤定的語氣,臉上不怒反笑,順手就抓起了身後的瓷枕,似是用盡全身力氣地摔在地上,配合著那瓷器碎裂的聲音,秋珞的聲音更讓人膽戰心驚,“真是陰魂不散的賤人!”

玉蟬嚇了一跳,著實近也不是退也不是,戰戰兢兢地勸道:“少夫人,您莫要氣壞了身子……”

秋絡依然冷冷笑著,只是那笑容愈發駭人,她蒼白消瘦的臉龐微微有些扭曲,似是自言自語地說著,“我不生氣,我怎麽會生氣呢,不過是我早就料到的,這樣也好,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一個多麽人盡可夫的賤人!”

祁安之此時正坐在去城郊的馬車上,絲毫不知自己妻子的暴怒,她拼命叫車夫加快速度,幾乎想要立刻飛到城郊去,心中那一股激動的情緒簡直難以言喻,當初他聽到秋宛身死的消息時,他那顆曾經悸動不已的心也跟著一起死了,他以為他這一輩子就這樣了,守著相敬如賓的妻子,平淡而乏味地過一輩子,他沒想到那個讓他念念不忘的人兒竟然還活著,他的心一瞬間仿佛又活了過來,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想見到她,確認她真的是真真切切地活著的,這一次,就再也不想錯過了,曾經已經那樣通過一次,這一次不管怎樣,都想要牢牢抓緊她。

祁安之很快就到了城郊,他並不知道秋絡口中的別院是那一座,便只能讓人一家一家去打聽,不過城郊的別院並不多,許多都是達官貴人們置辦在那裏卻並不居住的,所以大多只有幾個看院子的下人,有沒有人住也很容易就能看出來,祁安之問了幾家都不是,心中便越發焦急起來,看著天色越來越晚,便打算著明日再繼續尋找。

“世子爺,前面那個院子有些古怪呢,大晚上的外邊還這麽多人守著。”坐在馬車外祁安之的貼身小廝順喜突然對著車裏正沈思的祁安之說道。

祁安之立馬掀了車簾,向前頭看去,借著大門前那昏黃的燈籠,祁安之勉強看清了前方的那座別院,大門口就站著四五個身形健壯高大的男子,離地遠了,並看不清他們的長相,但光光只看那氣勢就覺得不像是普通的侍衛。

“你過去問問,就說咱們路過,能不能借宿一宿。”祁安之眼神灼灼地望著那座宅院,語氣中隱隱帶著興奮。

順喜雖然有些怵門外那些看守的侍衛,但主子發話了,哪裏有不從的道理,便跳下馬車小跑過去問了,但不過片刻功夫,就又灰溜溜地回來了。

第三卷:高門寡婦的故事第三十三章不速之客

“怎麽,他們不同意嗎?”祁安之看著順喜那垂頭喪氣的模樣,也猜到了結果。順喜點了點頭,頗有些氣憤地回道:“世子爺,那些侍衛兇的很,說這別院是私人地方,沒有主人的允許不能讓閑雜人等進去,世子爺要不能還是直接跟他們說明身份吧,到時候看他們還敢不敢這般狂妄!”

祁安之卻是不說話,低頭思忖了一會兒,方才又吩咐道:“你去離這宅院最近的一座宅子問問,就問他們的宅子賣不賣,若是想賣,不管多少錢都給我買下來,若是不想賣,你不管出什麽條件,也定要讓他們把宅子賣給咱們。”

順喜聽著祁安之又給自己出了難題,臉上的表情更是郁悶了,但自家主子發話了,就算再難辦的事兒他也得辦成啊,便應聲說道:“那世子爺您先回府去吧,小的定是竭盡全力幫您辦成,您明兒再過來。”

“你辦事我還是放心的,別怕花銀子,說出我的名字也成,只要宅子能買下來。”祁安之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便也給順喜加了些籌碼。

順喜一聽氣安之這般說,心中的底氣自就足了許多,畢竟這京城裏誰敢不給祁國公府幾分面子啊,誰也不會為了小小一座院子而得罪祁國公世子的,還巴不得能趁著這機會好好巴結一番呢。

祁安之第二日再來的時候,順喜已經把宅子買下來了,正好那座宅子的主人只是一個富商,買了這個宅子不過就是因為這裏景色不錯,偶爾會過來住兩日,知道祁國公世子想買這座宅子,立馬錢也不要,便巴巴地讓人把房契送了過來。不過祁安之自然不會少了他們銀錢,依舊按市價買下了這座宅院,然後他就又讓那順喜去買了一只綠頭鸚鵡回來,讓馴養這只鸚鵡的人指揮著它飛到了對面的院子裏,這才大搖大擺地走到了隔壁的別院,裝著一臉焦急苦惱的模樣,與那守門的侍衛說道:“幾位侍衛大哥,我是住在隔壁的,我養的一只鸚鵡飛到你們院子裏去了,不知能否行個方便。讓我找回鸚鵡?”

門口的侍衛一臉戒備地看著祁安之,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回道:“你在外面等一會兒。我讓人進去幫你看看。”祁安之稍稍放下了心,微笑點頭應了。

這時候的許蘿正在葡萄藤的架子下抱著兩個小包子玩耍,包子們剛剛喝完了奶,精神頭十足的模樣,睜著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搶著許蘿的手指頭玩,小包子們才一個月多,還沒有長出乳牙,只能用小嘴吮吸著許蘿的手指,麻麻癢癢的很是有趣。

許蘿以前一直覺得小嬰兒很麻煩,動不動就哭。又要餵奶又要換尿布的,可現在這兩個卻是喜歡的不得了,也許女人對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就是不一樣的吧。那種打從心底裏的喜愛,讓許蘿對兩個小包子愛不釋手,就是每天見面都看不夠,而且古代養孩子可比現在輕松多了,奶娘老媽子丫鬟一大堆。她連奶都不需要餵了,更別說換尿布那種臟活累活了。每天只需要負責哄孩子玩兒就行了。

許蘿正與小包子們玩地高興,忽然眼角看到不遠處飛過一抹綠色的影子,在他們頭頂的葡萄架上停下,而後許蘿便聽到一陣有些滑稽的叫聲,“美人!美人!”伴隨著翅膀撲騰的聲音,把所有人的註意力頓時都吸引到了聲音發出的地方。

“小姐,是一只鸚鵡呢,還會說話,真是有趣。”綺姍上前兩步,驚奇地指著那綠色的小東西叫道。

許蘿此時也看清了那一只鸚鵡,微微笑了笑,開口道:“這鸚鵡應該是有人養的吧,不然哪裏能將話說地這般熟練。”

“可是這鸚鵡怎麽久飛到咱們院子裏來了呢,它的主人也不看好它。”綺姍似乎從未見過這般有趣的小動物,又是走上前幾步子,似是想將那只鸚鵡看地更清楚一些。

“誰知道呢?許是它的主人一時沒看緊,就讓這小家夥飛走了。”許蘿抿著唇笑,隨意猜測著,話音剛落,就又聽到那鸚鵡又是扯著嗓子對著她直喊“美人”。

一旁的小丫鬟們都笑了,綺姍掩著唇笑著與許蘿說道:“這鸚鵡倒是好眼光,知道小姐您是難得一見的美人,看著模樣是見到了小姐您驚為天人,現在都舍不得走了呢!”

“就你貧嘴。”許蘿笑罵著,低頭看著懷中小包子們興奮的模樣,便打算著讓人把那鸚鵡抓下來,若有人來尋就還了別人,若是沒人來認領,她們自己養著,也正好圖個樂子。

許蘿正思忖著,便有一個外院的婆子匆匆走了過來,似是也看到了那葡萄架上的鸚鵡,立馬上前與許蘿行了禮,方才一臉惶恐地請罪道:“是下人們疏忽了,讓這個小畜生驚擾了小姐您,老奴這就命人把它抓走。”

許蘿將孩子交給一旁的奶娘,便一臉溫和地與那婆子說道:“不過就是一個鸚鵡,哪裏能驚擾到我什麽,且這鸚鵡還挺有趣的,不知是從哪裏來的?”

那婆子立馬回話道:“是這樣的小姐,這只鸚鵡是隔壁那戶人家的,方才那宅子裏的人就過來與咱們說了,說是他們的鸚鵡飛到了咱們的院子裏,想讓咱們抓了還給他們,現在那人還在外頭等著呢。”

“哦?是這樣啊……”許蘿了然地點頭說道,心中卻生出一股子疑惑,又是擡頭與那婆子問道:“我不是記得咱們旁邊幾個宅子裏都是沒人住的嗎,怎麽突然就有人了?”

那婆子亦是一臉不確定地回道:“老奴也不是很清楚,那裏的人好像是一下子冒出來的,也沒見有人搬過來呢……”

許蘿沈默了一會兒,對自己心中的猜測更是確定,緩緩開口道:“把鸚鵡抓了還給他們吧,你再找些人去那裏查探一下,看看住在那裏的,到底是什麽人。”

不能怪許蘿太過草木皆兵,只因為她現在實在是樹敵太多,高曉雲、高家人、金家人……每一個都不是好對付的,她自然要事事小心,可不能再著了他們的道兒。

那婆子聞言立即領命,便派了幾個人去抓那鸚鵡,可那鸚鵡也是頗有靈性地,人一來它就飛走,而且還一直在許蘿周圍打轉,那些下人們怕會不小心傷著許蘿,便也是束手束腳的,抓了半天也沒有將那只鸚鵡裝起來,還弄得一身灰頭土臉,很是狼狽。

許蘿看他們這般模樣,便無奈地笑笑道:“看來這鸚鵡是樂不思蜀了,都不想回到主人身邊去了,行了,我先進屋去了,你們慢慢抓吧,若實在不行,就讓那鸚鵡的主人進來吧,他定是有馴服鸚鵡的法子的。”

說完話,許蘿便起身準備離開了,那鸚鵡卻好似有感應一般,跟在許蘿的屁股後頭飛了起來,真好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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