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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陌生的時空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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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明志罷了。”

許蘿雖是神情恭敬,姿態卑微,但言語卻極是鏗鏘有力,這回子連高老太君也找不出什麽言語再來訓斥許蘿了,神色覆雜地看了許蘿一會兒,這才緩聲安撫道:“都是一家人,何必這般計較,你三嫂也是一時心急,才會說了方才那些不妥的話,你這個做弟妹的又何必這般在意,就當他說的都是些渾話好了,芝兒那丫鬟就還是放在裏房裏,畢竟總還是你的丫鬟,你就找人好生照顧著,收不收用等孩子生下來了再說,你往後可不要動不動就‘死’啊‘死’的,這要是傳出去,旁人還以為咱們高家怎麽苛待了你呢!”

聽到高老太君已經放軟了態度,許蘿也知曉見好就收,順勢就踩了她的臺階下,“老夫人的教會宛娘謹記在心,我方才也是氣急了,才會說出那些糊話,以後定不會了。”

高老太君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見那秦氏尤想要憤憤說些什麽,就立馬開口道:“行了,這事兒就這麽決定了,我有些乏了,你們都退下去吧。”

秦氏臉上仍然是滿滿的不甘心,但那高老太君已經被身邊的丫鬟攙扶著進了內室,她亦是只能作罷,轉而將矛頭指向了身旁的許蘿,“四弟妹真是越發地口齒伶俐了,我倒還真是小看了你,不過請你以後看好了自己的丫鬟,不咱們高家這樣的人家,可留不得那些沒臉沒皮的狐媚子!”

許蘿已是被胭脂扶著站起了身來,笑容淡然,在秦氏耳邊,毫不示弱地低聲反駁道:“三嫂的話我記住了,不過也請三嫂您看好了自己的夫君,畢竟咱們闔府上下那麽多美貌丫鬟,你就是千防萬防,也不可能防得了每一個人,所以還是管好自己的夫君最是穩妥了。”

秦氏聽著許蘿的話,氣地渾身發抖,緊緊握著拳,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抓花她那張漂亮的小臉,可惜許蘿是不會給她有這機會的,仰身往後退了幾步,便又巧笑倩兮地說道:“三嫂,我會好好照顧芝兒的,不管她肚子裏懷著的是不是三哥的孩子,我都會讓這個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來的。”說完這話,便再不看秦氏一眼,與那高長天盈盈行了一禮,便快步離開了。

高長天看著伊人離去的背影,還頗有些依依不舍,絲毫沒發現秦氏越發難看的臉色,待再也看不見許蘿的身影,那高長天才意猶未盡地回過神來,轉頭看到秦氏那張微微有些扭曲的臉,眼中頓時閃過厭惡,但因著他平日裏還有許多事要求著秦氏,便只是輕咳了一聲道:“行了,你也別計較了,不過就是一個丫鬟,我對她也只是逢場作戲,能怎麽樣啊,如果那孩子真是我的,你就找人養著就是了。”

秦氏眼神冷冷地看著那高長天,冷笑一聲道:“哼,逢場作戲,你倒是會給自己找借口,誰的丫鬟你不好找,偏就要找她的丫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她的那點齷齪心思,你還是趁早死了那條心吧,你今兒也看見了,人家可是要當節婦的,當心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

高長天被說中了心思,顯然惱羞成怒,怒視著秦氏罵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麽,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懶得理你。”說完,便怒氣沖沖地拂袖而去,只留下秦氏仍然站在那裏看著高長天的背影冷笑。

第三卷:高門寡婦的故事第九話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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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蘿回了臥房,也著實是憋了一肚子氣,當即就讓胭脂去打聽了那芝兒現在在哪裏,胭脂倒是十分敬業的,不僅將芝兒在哪裏打聽了清楚,連她被發現懷孕的始末也一並問了個清楚,回來細細與那許蘿說了。

原來這些日子許蘿一直沒管芝兒,她就有些按捺不住了,知道今日許蘿和秦氏都出殯不在府內,就溜出了院子,想偷偷到高長天的書房裏去等著他,卻沒成想讓那秦氏身邊的鄧嬤嬤撞見了,那鄧嬤嬤是識地芝兒的,又多少知道些她與高長天之間的貓膩,自然便不會給她好臉色看,兩人推搡間,那鄧嬤嬤就把芝兒推倒在地,那芝兒立馬就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口口聲聲說著肚子裏懷了高長天的孩子,哭喊著那鄧嬤嬤要謀害高長天的子嗣,鄧嬤嬤也是這府裏的老人了,自然知道這事情的輕重,便立馬叫人擡看那芝兒進房,又找了有經驗的婆子來相看,像芝兒這種等級的丫鬟,可是沒資格叫大夫的,不過那些婆子也是有幾把刷子的,稍稍檢查了一下,就確定了那芝兒確實懷了身孕,這下鄧嬤嬤倒真是有些慌了,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便只有等著那秦氏回來,那秦氏一回來,鄧嬤嬤就立馬把這事兒告訴了她,這才有了後來秦氏到高老太君面前哭訴的事情。

許蘿沈默地聽完之後,便緩緩開口問道:“那她人現在還在秦氏那裏嗎?”“老夫人下了命令,已經讓人把芝兒送回來了,現在應該已經回了她自己的房間了吧。”胭脂立馬與許蘿回道。

“找大夫去幫她看看吧,若是沒什麽大礙了,就讓她過來見我。”許蘿神情淡淡地與胭脂吩咐道。

胭脂擡頭看了看許蘿的臉色。猜不出她究竟是怎麽想的,猶豫了一會兒,才終是開口問道:“少奶奶,芝兒她……您打算怎麽處置?”

許蘿拿起手邊的茶水,漫不經心地說道:“我能怎麽處置,她不是口口聲聲說她肚子裏懷著的是三少爺的孩子嗎,等孩子生下來,有的是她享福的日子,恐怕早就不把我這個主子放在眼裏了。”

胭脂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感傷,依舊頗有些擔憂地說道:“可是三少奶奶那邊……應該不會那麽輕易放過芝兒的吧……”

許蘿擡頭。面上一派冷凝,看著那胭脂不疾不徐地說道:“這路是她自己選的,不管結果怎樣都怨不得別人。既然有種做,怎麽就沒種承擔後果呢,三少奶奶是怎麽樣的人,她又不是不知道,想要得到什麽。就要付出與其相應的代價,這麽淺顯的道理胭脂你不會不明白吧,你是聰明人,想來不會跟芝兒一般糊塗的吧?”

胭脂看著許蘿臉上的笑,心中忽然沒來由地發寒,覺得自家主子方才的那番話。似乎有那麽些意有所指,她忽然不敢去看許蘿的眼睛,心裏頭的惶恐慢慢擴大。覺得許蘿的那雙眼似乎能將她完全看透。

“行了,我累了,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一會兒,等到晚食的時候你再叫醒我。”許蘿忽然又變了神情。面容懶懶地與胭脂揮了揮手,仿佛方才的那感覺只是胭脂的錯覺一般。

胭脂慌張地低頭行禮應是。微微有些神不守舍地退出了房間,沒有察覺許蘿唇邊那抹越發意味深長的笑容。

作為一個孕婦,許蘿還是十分需要休息的,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個下午,天黑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若不是因為肚子在叫囂抗議了,她恐怕還能夠繼續睡下去呢。

自從得知許蘿懷孕之後,她的夥食倒是好了許多,趙氏和高老太君也會時常送些補品過來,只不過都被她束之高閣罷了,她們可是最不想看見她生下孩子的人,她又怎麽能夠掉以輕心。

許蘿讓胭脂幫她找來了一只懷孕的小貓,每日先將自己要吃的東西都餵那只貓吃一些,看到那只貓安然無恙,許蘿才會放心地開始吃東西,雖然這樣有些麻煩,但卻總算能安全許多,畢竟許蘿現在身邊可沒有一個完全值得相信的人,所有的事情,還是要靠她自己。

用完了晚飯之後,許蘿就又與胭脂問了那芝兒的情況,胭脂如實回答道:“少奶奶您吩咐之後奴婢就請了那大夫幫芝兒看了,大夫說胎兒挺好的,沒什麽大礙,又開了幾付安胎藥,奴婢也叫人煎了給那芝兒喝下了,奴婢離開的時候她已經喝了藥睡下了。”

“去看看她醒了沒有,若醒了,你就帶她來見我。”許蘿淡淡地吩咐道,看不出喜怒。

胭脂立馬應聲退下了,過了一會兒,便領著那芝兒過來了,芝兒穿著一件藕荷色的半舊衣裙,面上的神情明顯有些懨懨的,十分沒有精神。

兩人與許蘿行了禮,那胭脂便乖順地站到了許蘿的身後。“你先出去守著吧。”許蘿偏頭與胭脂吩咐著,神情冷淡。胭脂面上的神情頓時十分委屈,咬了咬下唇,最終還是福了一禮,退出了房間。

芝兒站在許蘿面前,神情很有些局促,並不敢擡頭看許蘿,縮手縮腳的站在那裏,整個人看上去更是怯懦。

“芝兒,你知道嗎,其實我可以把你交給秦氏的,你可不知道秦氏有多恨你,恨不得殺了你,還有你肚子裏的孩子,不過我還是救了你,你畢竟跟了我這麽久,就算你背著我做了這麽見不到人的事情,我也還是決定救你,但知恩圖報這個道理你應該是懂的,所以芝兒,你必須要報答我。”

芝兒擡頭,滿懷希冀地看著許蘿,懇求地開口道:“少奶奶,只要您不把奴婢交給三少奶奶,您讓奴婢做什麽都行,奴婢一定做牛做馬地報答您。”

許蘿笑了,緩緩搖了搖頭繼續道:“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馬,我只要……你的孩子……”許蘿在知道芝兒懷孕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一個計策,她雖然懷孕了,但她並不能肯定她肚子裏懷著的就一定是男孩兒,若生下了女兒,她依然是保不住那高東霖留下來的偌大家產,所以她必須要做兩手準備,若她能生下男孩兒那自是最好,若是運氣不好生了女孩兒,則還有芝兒肚子裏的孩子,若她生的也是女孩兒,許蘿也就只有認命,但若是她生了男孩兒,許蘿則是可以將孩子抱過來,與自己的孩子湊成一對龍鳳胎,不就是兩全其美的事兒了嗎。

“少奶奶您這話……是什麽意思?”芝兒顯然沒有許多想的那麽多,仍有些茫然地問道。

“你心裏應該很清楚,要把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著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三少奶奶那邊恐怕不會善罷甘休,我可以想辦法保住你的孩子,而你需要做的就是……把孩子生下來,然後交給我。”許蘿的笑容淺淡,似只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芝兒聞言怔楞了半晌,便哭喪著一張臉問道:“少奶奶您……您……要奴婢的孩子做什麽啊,您不是……”

許蘿知曉她想說自己不是也懷著孩子,何必還要拿走她的孩子,卻也不想跟她解釋太多,便笑笑繼續說道:“我自己是有孩子,但再多一個我自是更願意,且你自己細細想想吧,孩子跟著我應該比跟著你要好上許多吧,你那孩子生出來,就算證實了確實是三少爺的,卻也還是要奉三少奶奶為嫡母的吧,老夫人決計不會讓你來撫養這個孩子,到時候你覺得你的孩子在三少奶奶身邊會有什麽好果子吃,她又怎麽能容得下別的女人和自己夫君生的孩子,而養在我身邊就不同了,那可是三房嫡子,錦衣玉食就不必說了,以後還能繼承三房的家產,你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該怎麽選的吧?”

芝兒也不蠢,聽許蘿講完就已經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但心中仍然有些顧慮,畢竟許蘿說的那些個美好前景,榮華富貴都是她孩子的,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到頭來她做了這麽多事情,不還不是白費了一場功夫?

芝兒神情糾結了一會兒,才終於鼓起了勇氣,與那許蘿說道:“那少奶奶,奴婢把孩子給了您,奴婢不就什麽都沒有了嗎,沒有了孩子,三少奶奶那邊不是更容不下奴婢了嗎……”

許蘿自然知道芝兒那些小心思,掩住嘴角的那一抹不屑,繼續回道:“放心吧,若你生的是女兒,孩子依然歸你,若我也生了兒子,你也生了兒子,你的兒子還是你的,其實你孩子被抱走的幾率並不會很大,不過不管怎樣,我都會保你平安。”

芝兒得了許蘿的承諾,總算是放下了心,貌似掙紮猶豫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道:“奴婢從小就跟著少奶奶,少奶奶對奴婢的好奴婢一定是牢記在心的,奴婢的孩子若能跟了您,那也是她的福氣。”

第三卷:高門寡婦的故事第十話意外之人

許蘿對於芝兒的識時務還是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行了,那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吧,這幾日想來老夫人和三少奶奶那邊應該都會派人過來,你自己謹慎著些,別好不容易懷上了,又那麽不明不白地沒了,我也會派人過去照顧你,盡量會護著你的。”

“謝謝少奶奶,奴婢省得的。”芝兒又是千恩萬謝地說了幾句,這才退了下去。許蘿獨自一人坐在榻上,微微嘆了口氣,她現在的日子可真算是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走地戰戰兢兢的,還有七個多月,在孩子生下來之前,她可是一點都不能掉以輕心啊……

許蘿本身性子謹慎,接下來養胎的日子裏,倒也算是有驚無險,高老太君又讓人給她送來了兩個丫鬟過來,許蘿表面上裝著對她們十足信任的模樣,但飲食起居卻是盡量都不讓她們插手的,雖然那胭脂也並不完全可信,但最起碼,許蘿瞧的出,她對高長松的孩子還是十分上心的,所以她可以放心讓胭脂伺候,那只懷孕的貓兒因為吃了一些加了料的東西,已是流產了,那藥效似乎著實厲害,連帶著貓兒的一條命也搭了進去,許蘿知道之後,頗有些心驚膽戰,但因為那貓兒一天吃了許多東西,許蘿倒是拿不準到底是誰送來的吃食有問題,不過這之後她就更加謹慎了,凡是吃進口的食物,穿上身的衣物都要細細檢查好幾遍,等到了冬天,她的肚子也有五個月大了,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邁入了穩定期,許蘿的小心保護,讓她的肚子看上去很是健康,不過五個月倒像是旁人懷孕的時候七八月大。只是對許蘿來說,挺著這麽大的肚子,頗有些辛苦罷了。

進了冬日之後,那高東霖也終於是熬不過去了,在一個夜裏靜靜地去了,經歷過了高長松的喪禮,這一次許蘿倒顯得更是不慌不忙,有條不紊,不過也是因為她懷著孕,許多事情都不需要她來操心。趙氏自是會安排的很好,她也只是在吊唁的時候露了下面,連出殯都沒有去。畢竟她現在挺著這個大個肚子,坐馬車和坐轎子都是件挺危險的事情。

本來那高長松和高東霖挨著個兒的死了一遍,最高興的應該就是那高老太君了,可惜啊,出了許蘿這麽個“意外”來。她肚子的孩子,當真是讓高老太君各種看不順眼,也就早早免去了許蘿的晨昏定省,約莫是想眼不見為凈,許蘿自是樂地清閑,每日窩在自己的院子裏蒸包子。本以為日子就能這樣慢慢熬過去,卻沒成想,若真是那麽簡單。那她這任務也未免就太過容易了些,系統大神可可是不允許她這般得過且過的。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冷了一些,每日早晨起來的時候,那窗檐上都會凍上一層薄薄的冰霜,許蘿臥房裏的窗戶都是用那防風防雨的細布糊的。雖是比尋常的竹篾紙要好得多,但這樣的冬日裏還是會透些寒風進來。讓人冷不丁打個寒顫,許蘿是孕婦,自然是最不能挨凍的,臥房的角落裏都擺著燒地旺旺的炭盆,盆裏裝的系上好的銀絲炭,所以屋內並沒有一絲煙塵,許蘿迷迷瞪瞪地靠在那軟榻上,手捧著一杯熱熱的姜茶,雙頰被熏地微微泛紅,似是快要睡著的模樣。

就在這時,房門輕輕“吱呀”一聲,那暗紅團花福字錦面的厚門簾被人掀了起來,頓時一股子涼氣就猛然躥了進來,許蘿不禁微微縮了縮脖子,那睡意瞬間就去了大半,瞇著眼看向正走進門來的丫鬟,十三四歲的年紀,一張討喜的圓臉,應是被冷風吹了有一段時間了,兩頰俱是紅撲撲的,像是兩只大蘋果一般,越發趣致,是高老太君後來撥給許蘿的兩個丫鬟中的一個,名喚冬珠,看模樣是個憨厚實誠的丫鬟,其實骨子裏還是十分聰明的,伺候許蘿也算是十分盡心盡力,鮮少做那些陽奉陰違的事。

一進到屋內,那冬珠身上就泛起了一層水珠子,自是立馬有一個身量矮小的丫鬟遞了幹爽的帕子過去,邊隱隱帶著些怪責地說道:“你去前頭看熱鬧也未必去了太長時間了吧,也不怕少奶奶要人伺候找不到人。”

“無礙的,那貴妃娘娘難得回府省一次親,看看熱鬧也無可厚非。”許蘿已經清醒了許多,笑容淡淡地看著她二人說道。

冬珠接過帕子將身上的水珠拍幹凈,這才快步走到了許蘿面前,與她福了一禮,而後笑著說道:“少奶奶,您可不知道,前頭可熱鬧了,奴婢還看見了許多宮女太監呢,奴婢從未見過太監,原還想著他們定一個個都是妖裏妖氣的,沒成想跟普通的男子倒也沒什麽區別,就是臉白了點,不長胡子罷了。”

“你就看這些亂七八糟的,真是越發不正經了。”那夏燕走到冬珠身邊,輕碎了她一口說道。

“我那不是沒見過,好奇嘛……”冬珠討好地對著夏燕笑了笑,又與那許蘿說起有趣的見聞來,許蘿只是含笑聽著,並沒有發表任何言論,那貴妃娘娘就是劉氏的大女兒高曉雲,高長志的胞妹,十五歲入的宮,今年二十八歲,已經是爬到了貴妃的位置,雖然只生了一個公主,但卻依然是宮中最有權勢的女人,因為本朝的皇後早些年就生病去世了,所以這些年那宮中的大小事務都是高曉雲在掌管,其實離那皇後的位置,也只有一步之遙了,那身份自然是尊貴地不得了,本來按著許蘿的身份,是肯定要去給貴妃娘娘伴駕的,可她並不想蹚這趟渾水,就謊稱身子不爽利,高老太君本就不待見她,也就免了她伴駕,許蘿自然是樂得清靜,在高府這般隆重的日子裏,獨自在自己的房裏打瞌睡,不過她也知道底下的那些小丫鬟們愛看這熱鬧,自然也不拘著她們,這才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屋裏冬珠正說地起勁,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很快那門簾又是被人掀開,屋內幾人俱是循聲看過去,只見那胭脂一頭汗水地走了進來,面上的神情甚是焦急,都沒來得及給許蘿行禮,便驚慌失措地說道:“少奶奶,不好了,那芝兒在花園裏不小心沖撞了貴妃娘娘,現在正被罰跪在雪地裏呢!”

許蘿一聽,臉色頓時變地十分難看,緊皺著沈聲問道:“那芝兒好好的怎麽會去了花園呢,下面的人是怎麽看著的!”

“具體的奴婢也不太清楚,今兒院子裏亂糟糟的,想來也是她身邊的小丫鬟去看熱鬧了,才會一時沒看住芝兒,少奶奶,您快去救救芝兒吧,不然這冰天雪地的,再跪下去恐怕她肚子裏的孩子就危險了。”

許蘿恨鐵不成鋼地咬了咬牙,果然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她是越不想惹事兒,事兒就上趕著來,就算為了芝兒肚子裏的孩子她也不得不救她,便只能吩咐身邊的幾個丫鬟道:“幫我更衣,我們現在馬上過去。”

因著前幾日剛剛下過一場雪,此刻外面的道路還很是濕滑,許蘿腳上踏著防滑的木屐,被兩個丫鬟一左一右攙扶著,小心翼翼往前走著,花園的前頭有一片竹林,路面鋪的都是青石板,更是濕滑,且路面距離狹小,最多也只能讓三個苗條女子一齊通過,許蘿是孕婦,摔一跤可大可小,胭脂和冬珠兩個丫鬟自是更加小心。

三人走到一半,便聽到前方傳來一陣急促又沈重的腳步聲,許蘿神色微凜,知道前方走來的應是男子,便立即讓兩個丫鬟攙扶著她退到了邊上。

很快,小徑的不遠處就走來了一個穿著靛藍色華服的男子,他的身後跟著兩個個穿著宮服的太監,手裏提著拂塵,低垂著頭,步履匆匆的模樣,那男子臉頰瘦削,鼻子高挑,眼睛深邃,嘴唇薄而定,顴骨微微有些高起,整個人很有氣勢,他步子穩重地往前走著,顯然也註意到了許蘿三人。許蘿只是將腦袋低地低低的,絲毫不敢露出臉來,她知道自己這張臉太招人,自然是不想又平白地招惹了什麽事情。

那男子走到了許蘿的身旁,忽然停下腳步來看她。許蘿感覺到他在打量自己,只能將腦袋低地更低,心中生出些不豫來,不管這人是誰,這般打量人家府上女眷,實在無禮。許蘿正煩躁間,忽然便聽那男子輕輕喚了一聲,“宛娘……”

他的聲音有些低啞深沈,帶著淡淡的繾綣,那說話的一起好似與情人之間的低語,許蘿整個人一楞,顯然沒想到竟然會是熟人,緩緩擡起頭來,頓時震驚地無以覆加。

許蘿心中雖是大驚,但面上卻依然一點不顯,恭恭敬敬地與眼前的男子福了福身,卻並沒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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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高門寡婦的故事第十一話卑微

“你懷孕了?”那男子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語氣中隱隱帶了些不悅,讓許蘿忍不住想要吐槽:老娘我懷孕,你在不高興個什麽勁兒啊,你又不是我的誰。

許蘿不想在這裏繼續耽擱下去,便只能開口說道:“小婦人還有些急事,便先行告退了,請您見諒。”

那男子並沒有讓開路,依舊眉頭深鎖地盯著許蘿,看地許蘿心裏越發毛了起來,哀嘆著這位大爺到底是想鬧哪樣,正想著該怎麽脫身的時候,那男子才終於開了尊口,“你走吧,記得小心一些。”許蘿這才暗暗松了口氣,又對著他福身行了一禮。

那男子和他身後兩個太監退到道路一旁,給許蘿讓出了路來,許蘿自是絲毫,不敢停留,由兩個丫鬟攙扶著,從他們三人身邊走過。

她的餘光還感覺那男子的視線一直緊緊鎖在她身上,腳步便不經又加快了幾分,好不容易走出了那片竹林,許蘿才發現自己已經沁出了一頭的汗水,她長長的透了口氣,腳步不敢停留,亦不敢回望。

但許蘿不知道的卻是,那男子一直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那舉步優雅的青石羽緞背影漸行漸遠,直到完全消失不見,唇角緩緩挑了一抹莫名的笑意。

許蘿終於趕到花園裏的時候,便看到那跪在暢春亭外的芝兒,她身上那件桃紅色的織錦棉衣已經濕了大半,挺著肚子搖搖欲墜的模樣,本是黝黑健康的小臉泛著不正常的慘白,連那唇色都白地嚇人,似乎下一刻就要昏過去一般。

許蘿焦急上前兩步,便看到了亭內正談笑風生的貴婦們,坐在主位的那個盛裝少婦長了一雙極美極有風韻的丹鳳眸子。顧盼間甚是妖嬈,許蘿知曉這定就是那貴妃娘娘高曉雲,心想著有這般的風華也難怪受那人的寵,他今日竟是特地陪了高曉雲一同回來,想來應該是極寵她的吧。

高老太君坐在那高曉雲的身邊,正親熱地拉著她的手,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她們二人的下手坐著趙氏秦氏幾個媳婦,還有那許蘿不曾見過面的二夫人陳氏,再接下來就是幾個小輩了。微微有些拘謹地坐在那裏,卻俱是好奇地偷偷朝那高曉雲看去,面上的神情既是崇拜。又是興奮。

秦氏最是眼尖,最早一個發現了許蘿,眼神中的怨毒一閃而過,擡著下巴沖她笑了笑,那笑容很是挑釁。而後便對著上座的高曉雲不知說了句什麽,那亭內眾人便都朝亭外看來。

高曉雲普一看到許蘿的時候,也有了那麽一瞬間的怔楞,她是聽說過秋宛的名諱的,雖然她進宮的時候秋宛還沒嫁進高家,但對這個王府庶女還是多少有些好奇的。畢竟她可是被形容為“秋水為神玉為骨”的美人,她當初對這個評價是不以為然的,畢竟美人她也是見過不少的。皇宮可就是美人紮堆的地方,若真是那麽美,怎麽會就只是嫁給了他們高家庶出之房的兒子呢,恐怕也定是會有許多男子不顧身份將她占為己有的吧,所以她也只當這秋宛比尋常的女子略多些姿色。今日見到,卻也是深深震撼。這般美人,真當得起“傾國傾城”四個字,只可惜是個紅顏薄命的,年紀輕輕就守了寡,又頂著這樣一張臉,想來以後的日子定是不怎麽好過。

“不是說身子不爽利嗎,怎麽又過來了?”高老太君面上的神色明顯不怎麽好看,隱隱帶著斥責與許蘿說道。

許蘿走到芝兒身邊,恭敬地與亭內幾人福了一禮,那芝兒看到許蘿出現,那本是絕望的眼眸出現了一抹希冀的光芒,眼巴巴地望著許蘿,卻是忌憚著亭內的眾人,不敢開口與她求救。

“民婦聽說我身邊的丫鬟沖撞了貴妃娘娘,便特地過來與娘娘請罪的。”許蘿將姿態擺地很低,謙卑地說道。

高老太君還想責問什麽,那高曉雲卻是先開口了,“這位就是宛娘吧,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呢,沒想到咱們府上還藏著這樣的美人,本宮今兒算是大開眼界了。”

“民婦不敢當,民婦不過就是蒲柳之姿,哪當得起貴妃娘娘這般讚譽。”

“是啊,貴妃娘娘您可是神仙一樣的人物,說到美貌,可真是少有人能比得上您呢,且您又是德才兼備,當真是世間少有呢。”許蘿的話音剛落,秦氏便朝她不屑地看了一眼,而後又極盡地恭維著高曉雲道。

“三弟妹可都快把本宮誇地沒邊兒了。”高曉雲輕笑了幾聲,姿態雍容,貴妃派頭十足,而後又對著亭外的許蘿說道:“宛娘進來說話吧,外面怪冷的,你可還懷著身孕呢,這要是有個什麽閃失,可就對不起本宮那福薄的四弟了。”

許蘿卻沒有動,只是依舊低著頭說道:“民婦的丫鬟沖撞了娘娘,是民婦教導無方,本也應該一同受到責罰,實在無臉再到娘娘您身邊去。”

“四弟妹這是不給貴妃娘娘面子咯,為了個低賤的丫鬟,就要忤逆貴妃娘娘的意思,這樣恐怕不太好吧……”秦氏瞇著眼看那許蘿,暗藏機鋒地說道。

此時高老太君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立馬對著亭外的許蘿怒斥道:“誰教你這般不懂規矩,為了個丫鬟竟然敢忤逆貴妃娘娘的意思,我看你也想跟你這丫鬟一道兒跪下吧!”

“民婦不敢,民婦知道芝兒沖撞了貴婦娘娘確實是大罪,但也請貴妃娘娘看在她肚子裏懷著的是高家的子孫,就饒過她這一次吧。”許蘿的舉止依然十分鎮定,但其實她已經緊張地汗濕了後背的衣服,只想著賭一賭那貴婦的態度。

“是不是三爺的孩子可還說不定呢,若是個野種現在沒了也倒好,省得往後我們再麻煩了。”秦氏依然言語刻薄地落井下石。

“還不趕快給我退下去,你若是繼續要待在這裏,就陪著那賤丫頭一起跪吧!”高老太君頗有些氣急敗壞地沖著許蘿喊道。

許蘿只能擡頭,將請求的目光投向了高曉雲,但那高曉雲卻似乎無動於衷,面上一直帶著那種高高在上的冷淡微笑,看著許蘿的眼神好像是看著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那份優越感讓許蘿差點就想拂袖而去。

許蘿咬著牙收回目光,看著地上的芝兒,心情很是覆雜,就算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她也實在不想看著一個已經成形了的小生命就這樣化成一灘血水,但看著現在這樣的情況,她卻也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就在許蘿準備退卻的時候,一個穿著宮服的太監步履匆匆地走進了暢春亭內,在那高曉雲耳邊耳語了幾句,那高曉雲面上便如春花綻放一般露出了十足開心的笑顏,那是發自肺腑的笑容,與方才對著眾人那端莊的笑是完全不一樣的。那太監來的快去的也快,與高曉雲傳完了話,便又匆匆離開了。

許蘿看著那太監離開的背影,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她認得這個太監,方才他還跟在那人身邊呢,現在又來了花園,想來是那人給高曉雲傳話了吧,不然高曉雲也不會開心成那樣。

高曉雲忽然站起了身來,眼睛亮晶晶的,甚是有神彩,她對著那高老太君笑著說道:“祖母,時候也不早了,我該回宮去了,下次有機會再回來看您吧。”

“娘娘您這說的什麽話,該是我們去宮裏頭看您才是的,您有這等出宮的機會也不容易。”高老太君也站起了身來,一臉慈愛地與高曉雲說道。

高曉雲的臉上依舊帶著甜蜜的笑,語氣輕快地繼續道:“最近宮裏頭挺太平,沒什麽大事兒,皇上也是個開明的,知曉我母親身體不好,這才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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