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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陌生的時空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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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地看著李太後。李太後頗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像是特意要賣關子一樣,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對著站在一邊的許蘿招了招手,柔聲喚道:“書兒,快過來吧,跟她們說說,這裙子你是怎麽做出來的。”

本來屋中幾人還沒註意到許蘿,李太後這般一叫,她們才發現了站在一旁的許蘿,主要還是許蘿與以前相比,變化太過巨大,幾人才一時半會兒沒有認出她來。

“呦,原來夏家小姐也在這裏啊,當真是女大十八變呢,這才多久沒見,就變得連臣妾都認不出來了呢!”佟貴妃掩嘴笑道,語氣十分驚詫。

許蘿走到前面來,又是與幾人斂衽行了禮,方才站起身來,笑著回話道:“謝謝貴妃娘娘誇獎,荷書再怎麽變,也是比不上幾位娘娘的,你們才是真正的天生麗質呢。”

三妃聽著許蘿這話,面上多多少少露出了些笑意,那蕭淑妃接話道:“聽母後方才的意思,她身上這裙子莫不是夏小姐做出來的?”

許蘿緩緩點了點頭,“不過就是僥幸罷了,心想著太後五十大壽,想送給她一份特別的禮物,這邊做出了這麽一條裙子,我為其取名為‘月華裙’”

“‘月華如水過林塘,花陰弄苔石。’此裙確有月華之美,好名字。”蕭淑妃未進宮前就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此時更是有感而發,點頭讚嘆道。

“淑妃娘娘過獎了。”許蘿依舊淺笑著謙虛地說道。

“夏家妹妹過謙了,你做的這裙子可比我們以前見過的都要精致華麗許多呢,我粗粗看來,這裙子上至少有十幾種顏色呢,想來應該費不少布料吧?”張德妃笑容溫婉,看著許蘿詢問道。

衛國貴族們雖不崇尚節儉,但衛觴本人卻是極節儉的,原先的李太後向來深居簡出,並不花費太多的金錢在衣裙首飾上,所以衛觴曾一度號召宮內的妃嬪們向太後學習,減少購置新衣和首飾的次數,但今次李太後身上的這件月華裙,一看就知道奢華非常,確是與李太後平日節儉的形象不符,這張德妃看來溫溫和和的一個人,卻沒想到是最先向許蘿發難的。

許蘿絲毫不慌張,瞇著眼笑了笑,才緩緩開口解釋道:“德妃娘娘說的沒錯,太後身上的這條月華裙卻是費布非常,做成這一條裙子統共用了二十四匹杭綢,但這是我所做第一條二十四破之裙,也會是最後一條,太後娘娘是我衛國最最尊貴的女子,自然有資格穿二十四破的裙子,我衛國無人敢淩駕與她之上,做更奢華的月華裙,若是尋常人想做此裙,五破便已經足矣。”

“不過區區二十四匹杭綢,哪裏比得上書兒對哀家的一片孝心。哀家以前年輕的時候,可是做過比這更浪費的裙子呢,現在雖然老了,但偶爾穿穿這等華服,也算是找回年輕是的那種感覺。”李太後自然見不得旁人刁難許蘿,立馬出聲替她解圍道。

“母後這是哪的話,您可一點都不老,還是很年輕呢,哪裏還需要找年輕的感覺啊。”佟貴妃見縫插針,立即逢迎地說道。

“你啊,從來就是嘴甜,哀家這都要過五十大壽了,還年輕呢,你們也就是說好話哄哄哀家。”李太後指著佟貴妃,笑罵道。

“貴妃娘娘說的一點沒錯,太後您哪裏有老了,就是對外邊的人說您是書兒的姐姐,也定是有人相信的。”許蘿走到李太後身邊,蹲下身來,眉眼彎彎地笑道。

“你這丫頭,好的不學,盡學這些油嘴滑舌的,當心哀家不疼你了。”李太後親昵地點了點許蘿的鼻子,嬌寵地說道。

底下頓時笑聲一片,那張德妃亦是笑地溫婉和煦,仿佛剛才只是那般無心地問了一句,而坐在她身邊的清河公主衛綰卻是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在李太後身邊承歡的夏荷書,鼻子裏輕不可聞地悶哼了一聲,笑容中盡是滿滿的不屑。

“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她才是皇祖母的親孫女兒呢,也不知道皇祖母到底喜歡她什麽。”坐在衛綰身邊的西河公主衛瑩在衛綰耳邊低語著,那聲音只有她們兩個人聽得到。

第二本嫡女庶女的故事第二十三話壽宴(四)

衛綰的臉色頓時難看了下來,看著許蘿的眼神亦是更加不善,衛綰是先皇後最小的女兒,出生沒多久先皇後就去世了,是後來進宮的佟貴妃撫養她長大的,許是因為先皇後的關系,衛觴對衛綰最是疼愛,在她八歲的時候就給她封了封號,並將離京城最近的一塊富庶之地清河指給她做封地,一般的公主只有在年滿十二歲的時候才會被皇帝封封號,及笄之後才會有封地,衛綰也算是公主中的頭一份了,她又是宮中唯一的嫡公主,所以從小性子就傲氣,看不起那些母親身份低微的皇子公主,更別說是像夏荷書這般的下臣之女了,而李太後對待夏荷書又一直比對她們這些正牌的公主都要好上許多,天性驕傲的衛綰自然便對她更是嫉恨。

“皇祖母,我們許久都沒見著夏家姐姐了,想跟她說說女兒家的私房話,不知能不能和她一起去花園裏逛逛呢?”說話的是西河公主衛瑩,佟貴妃的女兒,平日裏與衛綰關系最好的姐妹,因衛綰從小在佟貴妃身邊長大,她二人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李太後也不想拘著這些小姑娘,知道她們是想去外面玩,便大手一揮,應允道,“行了,都出去玩兒吧,不過都別玩太野了,要記著時辰回來。”

幾個年紀小的公主早就坐煩了,自然是頻頻點頭,李太後示意了身邊的幾個宮女嬤嬤,她們立馬便陪著許蘿和幾位公主出去了。

走出了太後的慈寧宮,那衛瑩便親昵地靠近許蘿身邊,直直地盯著她的臉瞧了好一會兒,而後掩著嘴“噗嗤”笑道:“書姐姐,你到底是吃了什麽啊,上次見你的時候,你的臉還是紅紅白白的一片呢,今兒就變地跟剝了皮的雞蛋一樣了,實在是太厲害了,快教教妹妹我吧,這樣我以後可也不怕冒疥瘡了。”

對於衛瑩明顯的嘲諷,許蘿只是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依舊語氣如常地回道:“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飲食清淡了一些,平日裏多吃素食,慢慢地也就調養好了,我看西河公主的皮膚這般好,應該不會有我原先那樣的煩惱的。”

“還好夏姐姐你的臉好了,不然您要是真頂著以前那張臉嫁給我三皇兄,我可真怕她半夜醒來的時候會嚇一跳呢!”衛瑩依舊口無遮攔地調侃著許蘿,說完這話,卻又是內疚地掩了嘴,十足無辜地看著許蘿問道,“夏姐姐,我說話直接了點,你不會生氣吧?”

許蘿心裏的小人已經開始拿皮鞭抽這個嘴巴很臭的公主了,面上卻依然平靜,搖搖頭道:“我知道公主您一向這麽心直口快,自然不會介意,只是我好意提醒公主一句,若您一直這樣,往後被人當了槍使恐怕還不自知呢。”

說完,許蘿似是無意地對著不遠處的衛綰微微一笑,那笑容很有些意味深長。衛綰皺了眉頭,似是不屑於許蘿說話,好像連看她一眼都丟了自己的身份,快步往前走了兩步,直到走到了禦花園中間的四角亭,幾人才坐下來休息。

九公主和十一公主年紀小,定不下來,跑到不遠處的草坪上撲蝴蝶去了,亭內只剩下許蘿,衛瑩和衛綰三人,衛綰將宮女們都遣到了亭外,這才總算沒了顧忌,冷冷盯著許蘿開口道:“夏荷書,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別以為皇祖母寵你,就真以為你和我們是一樣的,我們是主,你是下臣,這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事實,莫要再做那些癡心妄想!”

許蘿聽著衛綰的話,卻是不怒反笑,輕笑了一會兒,看著衛綰的臉色越來越黑,才開口問道:“清河公主這話我卻是聽不明白了,不知道我哪裏讓您覺得我是在癡心妄想了,太後疼我,卻也只是把我當一個小輩那樣的疼愛,我並沒想過從她那裏得到任何好處,我若是有這樣的想法,或許我早就是縣主了,這點,想來清河公主應該比我要清楚的。”

衛綰的眼神愈發冰冷,她卻是沒法反駁許蘿的話,因為許蘿每一次進宮都是李太後召她進來的,她確實並沒有太多巴結李太後的意思,也沒有仗著太後的寵愛而恃寵而驕,一直都是謹守本分,連李太後多次想要給她縣主的封號,她也都拒絕了,這方面,確實是讓人沒有任何可以非議的地方。

“你把自己說的那麽清白,那三皇兄的事呢,若不是你在皇祖母面前說了什麽,皇祖母怎麽會把你指給三皇兄做皇妃,我三皇兄神仙一樣的人物,你覺得你原來那個樣子配得上她嗎?”衛瑩見衛綰被許蘿問地沒話可說,便在一旁同仇敵愾地搭腔問道。

提到那衛幽,這次衛綰看著許蘿的眼神就好像要吃了她一般,陰郁地可怕,許蘿微微瞇了眼,心想著,莫非這清河公主那麽討厭她並不全都是因為李太後對她的寵愛,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那衛幽身上嗎,若這才是真相,那該會是多麽糾結的一段兄妹禁忌之戀啊……

許蘿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衛瑩見她沒有說話,以為她是心虛了,便乘勝追擊地繼續道:“我們早就聽說了,我三皇兄是不願意娶你的,甚至她寧願娶你那個身份卑賤的庶出妹妹,都不願意娶你呢,你這回這麽久都沒進宮,不就是因為和你那妹妹發生爭執,雙雙落水,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來,我三皇兄寧願救你那妹妹,也不願意救你呢,我看你還是早早找皇祖母退了這門親事算了,不然就算你真的嫁給了三皇兄,他早晚也會把你休了的。”

“哼,你們姐妹還真是厲害,把皇祖母和三皇兄都迷得暈頭轉向的,當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樣那麽下賤!”衛綰冷笑一聲,挑著眉嫌惡地看著許蘿,一幅完全與她撕破臉的模樣。

第二本嫡女庶女的故事第二十四話掌嘴

(下午有雙更,成績差地真是慘不忍睹,麽有動力了_)

“賤人罵誰呢?”許蘿索性也不繼續裝下去了,她可從來不是那等委曲求全的人,直接就一句話甩了回去。

“賤人罵你!”衛綰想都沒想,直接便回道。

“公主殿下既然有自知之明就好,這兩個字以後可就莫要隨便安在別人頭上。”許蘿嘲諷一笑,神情倨傲得看著她。

衛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中了許蘿話中的陷進,氣地渾身發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怒瞪著許蘿道:“夏荷書,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別以為皇祖母疼你,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我現在就可以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說完就對著亭外的宮女喊道:“來人,夏荷書以下犯上,給我掌嘴!”

候在亭外的宮女們很快聽到了亭內的動靜,快步走進來,雖是聽清了衛綰的命令,卻是躊躇著不敢上前,畢竟清河公主命令要打的對象不是旁人,可是太後娘娘最寵愛的夏家小姐,若是事後太後娘娘追究起來,她們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磨磨蹭蹭的做什麽,還不快給本公主動手!”衛綰見宮女們遲遲沒有動手,面上的神情更是憤怒了幾分,又是厲聲對著她們喝道。

“呵,原來這就是皇家公主的儀態嗎,果然好大的架子,好盛的威儀啊。”許蘿面上依舊沒有多少慌張,她倒是不信這些宮女們真會動手,畢竟這裏有一大半都是李太後身邊的宮女,她們應該十分清楚自己在李太後心裏的地位,不會因著衛綰的幾句話就真動手打自己。

衛綰似乎也知道自己指使不動李太後身邊的宮女,便命令起自己身邊的宮女道:“芳雨,芳環,還杵在那裏幹什麽,本公主的命令難道你們也敢不聽了嗎?”

被叫道名字的兩個宮女微微瑟縮了一下脖子,終是不情不願地王許蘿的方向挪了幾步,許蘿只是冷冷地看著她們走進,不說話也不躲閃,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像只是在看著一場鬧劇。

芳雨和芳環終於走到了許蘿的面前,卻仍是遲遲不敢動作,衛綰依舊在她們身後燥怒地輕喝道:“楞著幹什麽,還不快動手,難道還要本公主來教你們該怎麽掌嘴嗎!”

芳環咬了咬牙,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擡起手就往許蘿的臉頰甩來。許蘿只是微微側了身,眼睛看向不遠處的亭外,然後便順著芳環手勢的方向,倒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青萍從亭外飛奔過來,推搡開那些亭內的宮女,疾步跑到許蘿的面前,蹲下身來,聲音哽咽地扶著她的肩膀說道:“小姐,您沒事吧,都怪奴婢,奴婢沒有照顧好您。”

許蘿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低著頭,倚靠在青萍的懷裏,像真是受了什麽重傷一般。“還不快把夏小姐扶起來”

跟著青萍一起過來的還有素紗,她本來是陪著兩位公主在不遠處玩耍的,突然就見到青萍和青蓮火急火燎地跑過來,說是清河公主要打她們家小姐,她這才立馬趕到了亭子裏,卻沒想到還是沒來得及……

想到等會兒要怎麽跟太後解釋,素紗就一陣頭疼,但對著兩個公主,她也不好說些什麽,與衛綰和衛瑩福身行了一禮,說道:“兩位公主,夏小姐身上的裙子弄臟了,奴婢帶她下去換身衣服。”

衛綰的臉色黑地都快滴下墨來了,卻也不敢對著素紗囂張,素紗是李太後身邊伺候了二十幾年的老人,連皇上都會給她幾分薄面,她自是也不敢給她臉色看,且素紗方才說的話已經是給她臺階下了,她也只能悶悶地“嗯”了一聲,算是應允了。

素紗這才微微笑了笑,讓青萍和青蓮扶著許蘿慢慢走出了亭子。許蘿本是一直沒有擡頭的,卻是在經過衛綰身邊的時候,飛快地擡起頭,對著她得意地一笑,嘴唇微微開合,她的動作很快,幾乎只有衛綰和站在她身旁的衛瑩看到了,衛綰的眼睛頓時紅了,明顯是被氣紅的,但卻也只能拼命壓抑住自己的情緒,等到素紗帶著許蘿走遠了,那衛瑩才在衛綰耳邊輕聲問道:“姐姐,她方才是在跟咱們說‘走著瞧’嗎?”

“呵……”衛綰似是氣地狠了,竟是笑出了聲來,“走著瞧,確實是要走著瞧,夏荷書,你以為我會這麽就放過你嗎,咱們走著瞧,看看到底誰笑到最後!”

衛瑩看著衛綰臉上有些癲狂的神情,面上露出一抹擔憂的神色,卻是也不敢說什麽,她是唯一一個值得衛綰對衛幽心思的人,也清楚衛綰有多嫉恨即將成為衛幽妻子的夏荷書,經過今日一事,想來這二人是要不死不休了。

許蘿跟在素紗身後,走在回慈寧宮的路上,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她才開口叫住了前面的素紗,“素紗姑姑,我……想求您一件事兒……”

素紗回過頭來,笑容可親地看著微微有些局促的許蘿,道:“你是想讓我不要把方才的事兒告訴太後嗎?”

許蘿點了點頭,神情苦惱地繼續道:“我不想太後為難,其實方才的事兒我也有錯,若不是我惹怒了清河公主,她也不會……”

“那你能告訴我,你說了什麽惹地清河公主要那樣對你,我了解小姐您,您不是那等會言語得罪他人的人。”

許蘿低了頭,似是想掩飾眼中的失落情緒,沈默了一會兒,才又開口道:“姑姑,我可不可以不說,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素紗別有深意地看了許蘿一會兒,也沒再繼續追問下去,其實她心中也隱隱有了答案,她知道清河公主一直不喜歡夏荷書,以往也會言語刁難,但像這次這般動手卻是第一次,想來定是與那三皇子脫不了幹系吧,清河公主對三皇子與對其他的皇子明顯很不一樣呢……

第二本嫡女庶女的故事第二十五話夏荷琴入宮

素紗最終還是同意了不把今日之事告訴李太後知道,也幸好許蘿的裙子上只沾了些浮灰,稍稍用濕帕子擦拭一下就看不出什麽痕跡了,青萍青蓮又幫著許蘿整理了一下發髻和發釵,便再也看不出什麽破綻了,其實那芳環根本就沒有碰到許蘿的臉,她只不過是看到素紗來了,順勢演了一場戲罷了,她雖嘴上求素紗不把今日的事情告訴李太後,但就算素紗不說,今日這麽多宮女在場,這事兒肯定也是瞞不住的,且她知道,素紗是一定會與李太後說的。

許蘿再回到慈寧宮的時候,衛綰和衛瑩並沒有回去,想來也是怕遇著她面上不好看吧,而那三個貴妃也已經不在了,想來是被李太後遣回去了,此時李太後正獨自在臥房內休息。李太後很快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許蘿,面上露出了微笑,親熱地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許蘿自是快步走到了李太後身邊。

“怎麽就你一個回來了,清河她們呢?”李太後撫了撫許蘿的鬢發,動作親昵地與她問道。

“禦花園裏風大,我身子剛好沒多久,大夫囑咐我不能吹太久的風,我這就先回來了。”許蘿隨意找了個借口,眉眼彎彎地笑著回道。

“既然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就不要去外頭瞎晃了,乖乖待在哀家身邊就好。”李太後雖是說著責怪的話語,但那關心的語氣卻是怎麽都掩飾不住。

“太後,這樣不妥當吧,若是我一直在您身邊,恐怕又該惹人閑話了。”許蘿低了頭,微有些局促地說道。

“怎麽,是不是清河她們又對你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你不用替她們藏著掖著,盡管告訴哀家。”李太後看許蘿這幅模樣,便皺了眉頭,語氣不悅地問道。

“沒有,公主殿下們都對我很和善,太後您不要多想,我只是不希望太後您難做,畢竟書兒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下臣之女……”

“這都怪你那食古不化的父親,若不是他死命攔著,哀家早就封你為縣主了,這樣旁人還有什麽閑話好說。”李太後似是頗為憤憤地埋怨著。

許蘿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她又不是那等名正言順的縣主,就算真有了縣主的封號,芯子還不是那個夏荷書,又有什麽區別呢,不過就是多了一個看上去十分華麗的虛名罷了。

“太後,您就依了書兒吧,我真是不想再讓旁人誤會什麽了,我知道太後您疼我,但我並不想您難做啊,可不能因為書兒就讓您壞了宮中的規矩。”許蘿無法,只能又使出了撒嬌大法。

“好,好,哀家都依你還不行嗎,哀家想給你長臉面,你這孩子卻偏偏要往外推,也就是你這小沒良心地,這要是換了宮裏頭其她的皇子皇女們,求還求不來呢!”李太後無奈地點了點頭,捏了捏許蘿的臉,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許蘿只是笑笑,沒有再說話,若她也是皇子皇女的身份,她就不會拒絕了,正因為她是這等名不正,言不順的身份,她才不能享受這等隆寵,這不僅僅會讓皇宮裏所有的皇子皇女們對她“同仇敵愾”,更會惹來許多不必要的嫉妒,雖然他們表面上不敢惹她,但暗地裏給她下些絆子想來許多人都是很樂意的,若真成了那樣,她的日子可就熱鬧了,別的她都不怕,她就怕阻礙了她完成任務,她可不想在這個“副本”裏浪費太多時間,傍上太後這個大靠山,也是有利有弊的啊。

許蘿又與李太後說了會兒話,便有早來的命婦已經在宮室裏等候了,許蘿這便與李太後一起出去了。

李太後召了命婦們覲見,一幹命婦一齊走進來的時候,許蘿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夏荷琴,只因在一堆五彩斑斕中,那一抹素凈的綠,著實讓人想不註意都難。

夏荷琴略微低著頭,緊跟在王氏身後,淡綠色的留仙裙在蓮步輕移中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弧度,裙擺處繡著朵朵含苞待放的淡藍色蓮花,用銀絲線鑲了邊,裙擺晃動間,竟是會讓人有蓮花盛開的錯覺,當真是名副其實地步步生蓮,她那一頭烏黑的發絲綰成了別致的飛雲髻,頭上戴的唯一比較名貴的發飾就是一支紫水晶缺月木蘭簪,纖細地手腕上同樣帶了串晶瑩剔透的紫水晶手鏈,當真是如芙蓉出水,清雅不可方物。

許蘿不得不承認夏荷琴很會拾掇自己,其實她的長相並不如夏荷書艷麗,卻勝在氣質如空谷幽蘭,讓人見而忘俗,也難怪連衛幽那麽高傲的人都會對她有那麽點意思了。其實本來按著夏荷琴庶女的身份,她是沒有資格來覲見太後的,但王氏會帶著她過來,想來是想借著李太後的口,幫著夏荷琴指一戶人家,畢竟若是太後親自開的口,那衛幽也不好在其中攪和了。

命婦們與李太後行了禮,便坐下與她寒暄起來,王氏自然也看到了站在那裏的許蘿,卻也沒露出什麽特別的神情,對於李太後對夏荷書的寵愛,本就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這也算是對她們夏府的恩寵。

夏荷琴有些拘謹地跟在王氏的身後,這是她第一次進宮,盡管表面上做的再鎮定,心中總還是有些慌亂,她一進到宮室內,就看到站在太後娘娘身邊的夏荷書,那般高高在上的模樣,當真是高貴地不可一世,從小就有人在她耳邊說,二小姐是天上的雲,而她……只是那地上的泥,夏荷琴覺得那樣的夏荷書很刺眼,刺眼地她想立即將她從那地方拽下來,落入到塵埃之中,讓她也嘗嘗被人當做是泥的味道,夏荷書不自覺地將手伸入袖口中,緊緊握住那塊已經有些溫熱的玉佩,她知道,今天是她最後的且唯一的機會。

第二本嫡女庶女的故事第二十六話定親

貴夫人們自然也看到了李太後身上那件華麗耀眼的裙子,自又是一陣誇讚,李太後借機又是在眾人面前稱讚了許蘿一番,許蘿一直保持著微笑,言語謙虛地回著話,命婦們也早就習慣了李太後對夏荷書的寵幸,不管心裏是怎麽想的,嘴上都是附和著吐出讚賞的話語,許蘿對著這一張張虛偽的笑臉,心中生出些厭煩來,下意識地將眼神投向角落裏一言不發的夏荷琴,她低著頭,許蘿看不清她的臉,但向來準確的第六感告訴她,夏荷琴應該是在醞釀著什麽,不過不管她想做什麽,今日她都會導演一場好戲,她和她都會是這場戲中的主角。

“太後,我母親也來了,書兒想到母親身邊去,不知可不可以?”許蘿唇角微微揚起笑意,朝著王氏坐著的位置看了一眼,便與李太後請求道。

李太後這才順著許蘿的視線看向了王氏那邊,王氏與夏荷琴此時都已經站起了身來,李太後只在王氏身上微微掃了掃,便將視線停留在了夏荷書的身上,微微挑了挑眉,便轉過頭來對身旁的許蘿問道:“哀家看著你母親身後的那個丫頭有些面生,她是?”

許蘿聞言笑了,心想著李太後那麽老謀深算,怎麽會想不到那個人就是夏荷琴呢,但她面上也一絲不顯,裝著十分耐心地與她解釋道:“太後,也難怪您不認得,那是我三妹妹,今兒是第一次進宮呢。”

李太後貌似了然地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你的妹妹啊,那就走上前來與哀家瞧瞧吧。”

夏荷琴在李太後問到她的時候,心中已經是緊張地不行,看著夏荷書在李太後身邊言笑晏晏的模樣,就怕她因為三皇子的事情對她發難,堂堂太後娘娘,想為難她一個小小庶女,那真是比捏死一個螞蟻還要容易的多,所以聽到那李太後命令自己過去,夏荷琴竟是有些邁不開步子,背後已經細細地出了一層汗,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盡量保持鎮定,這才緩緩走到了前面。

“擡起頭來,讓哀家仔細瞧瞧。”李太後的口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夏荷琴忐忑地擡起頭來,對上李太後那滿是審視的目光時,心不禁顫抖了一下,她不傻,她感覺地到眼前這個太後不喜歡她,她不知道夏荷書在李太後面前說過什麽,但不管她說過什麽,夏荷琴都知道,那定不會是什麽好話。

“模樣生的不錯,你可差點就要被你這妹妹給比下去了。”李太後含笑看向許蘿,調侃著說道。

“我這妹妹從小就生的好,學問和針線也俱是不錯的,這點我倒是真比不上她的,太後您若是不信,大可以考考她的。”許蘿毫不吝嗇對夏荷琴的誇獎,說這話的時候,神情認真,似乎真的是在自豪有這麽一個出色的妹妹。

“你都這麽說了,哀家自然是相信的。”李太後這般說著,便又看向那王氏問道:“夏夫人,不知書兒這個妹妹可有許了人家了啊?”

王氏就等著李太後這般問呢,便立馬回話道:“回太後的話,還沒有呢。”

“哦?哀家看著她這模樣,應該沒小書兒多少了,女孩子家可是要抓緊呢,這要是拖來拖去拖成了老姑娘,那可就不好了,要不要哀家給你推薦幾個合適的人選啊?”李太後一臉慈愛的笑容,笑呵呵地看著王氏,提議道。

“若是能得了太後您的推薦,那定是頂好不過的,臣妾求之不得呢。”王氏沒想到自己還什麽話都沒說呢,李太後就如此地主動,立馬擡起頭,盈盈拜了一禮,欣喜地應道。

“呵呵,哀家這不過就是舉手之勞嗎,夏夫人不必多禮,哀家忽然想起來,哀家的娘家就正好有這麽一個合適的人選呢,是哀家的一個遠房表侄,系家中庶子,今年剛過十八,還沒議親呢,哀家看著倒是與你家三姑娘極般配的,夏夫人您覺得怎麽樣?”

李太後雖是沒細說她那遠房侄子的情況,但單單是這李家子孫,配這夏家也足夠了,李家那是什麽人家,那可是出過兩個皇後,一個太後的,不過家中女子雖是顯貴了,但男子卻向來在仕途上沒有什麽大作為,許也是為了避嫌,畢竟外戚家族若是太強勢,那恐怕日子哦就不會過得太安穩了,皇上必是要當做眼中釘肉中刺,處之而後快。

“太後您的侄子自然是好的,那定是咱們家琴兒高攀了,琴兒還不趕快向太後娘娘謝恩。”王氏笑盈盈地應了,而後又立馬對著站在那裏,一言不發,好似呆楞住的夏荷書催促道。

夏荷琴將腦袋低地更低,慢慢屈膝,緩緩開口謝恩道:“謝……太後娘娘恩典。”

許蘿看不清夏荷琴臉上的表情,她本以為夏荷琴總應該要稍稍抗拒一下,沒想到竟是這麽容易就答應了,看來她當真是能忍辱負重啊,怪不得原先的夏荷書鬥不過她呢,這樣能屈能伸的敵人,確實是不好對付呢。

李太後給夏荷琴定了婚事,似乎心情一下子就大好了,又是與那些外命婦們說笑了一陣子,才讓她們退下去用午膳,這些高階外命婦用完了午膳就可以出宮回府了,並不會參加晚上的壽宴,衛國的禮儀,若不是有特別的情況,君王是不見外臣之妻的,這晚上的壽宴,其實說白了更像是宮裏的家宴,參加的只有皇帝、嬪妃還有皇子皇女們,最多再加上一些與皇家有些關系的小輩,比如像許蘿這樣的未來皇子妃。

遣退了命婦們之後,許蘿就陪著李太後一起用膳,中午的菜肴雖很是豐盛卻俱是偏清淡的口味,李太後是知道許蘿最近都不吃太油膩的食物,這才吩咐的禦膳房,對於李太後處處遷就自己,為自己找想的行為,許蘿很是感動,所以用完了午膳之後,就自主自發地幫李太後按起摩來。

第二本嫡女庶女的故事第二十七話宮廷晚宴(一)

(下午會加更,強推沒剩幾天了,收藏推薦給力啊?(?3?)?)

許蘿的按摩手法雖不是十分純熟,但這一份孝心卻讓李太後十分受用,閉著眼,享受著許蘿賣力地服侍,一邊慢悠悠地與她閑聊道:“怎樣,現在你該安心了吧,哀家幫你把你那不安分的妹妹給定了人家,想來那幽兒今後也不會再去繼續招惹那丫頭了。”

許蘿沈默了一會兒,才皺了眉頭,微微有些忐忑地與李太後回道:“太後您是為我打算我自然都是知道的,我只是怕……這事兒要是讓三殿下知道了,他心裏多少會不舒服,其實我看得出了,他對我那三妹妹還是十分看重的,我怕到時候三殿下會因為這事兒在心中埋怨太後您呢。”

“若幽兒真為了個女人就對我心存芥蒂,那就當哀家這十幾年白養了他,不過你放心,幽兒那孩子哀家清楚的很,孰輕孰重想來他還是分得清的。”李太後倒是一點也不擔心衛幽,十分篤定地說著。

許蘿聽罷李太後的話語,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趴在李太後的腳步,仰著頭與她說道:“太後,書兒有一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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