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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晉江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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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力超高的幹部先生第一時間搜索了拉伊莎過往的比賽視頻,同時留意著冰場上的動靜。

而當拉伊莎一落冰,冰場另一端的三人紛紛滑近。

動作最快的永遠是尤裏·普利塞提。

他繞著拉伊莎滑了兩圈,語氣頗為忿忿,“一個多星期沒上冰還能跳4T(後外點冰四周跳)?”

“嗯,你沒看見嗎?”拉伊莎笑瞇瞇道,“沒關系啦,我也可以再跳一遍給你看的。”

“哈啊?誰要看啊!”尤裏就差把嫌棄寫在臉上,“反正你還能跳,就不會像維克托一樣休賽了吧?”

被點到名字的維克托剛要說話,便聽尤裏接著說道:“正好你來了,Agape也是你擅長的風格,現在幫我看看。我一定要讓這碗炸豬排蓋飯輸給我!”

金發少年氣勢洶洶地扔下一句狠話,轉身就要向遠處滑出。

然而拉伊莎站在原地,眨眨眼,“誰是炸豬排蓋飯?”聽著還挺好吃的。

最邊上的勝生勇利幹巴巴地笑了笑,舉手道:“咳,是我。”

看著面前這個黑發的日本青年,少女從記憶深處挖出了去年大獎賽決賽的banquet(註1)上存在感最強的家夥。

那個拉著其他男單一起鬥舞,最後甚至還脫了西裝還有襯衫,跳起了鋼管舞的人就在眼前!

恍然大悟之後,拉伊莎體貼地並沒有提起這段對方估計壓根不想記起來的黑歷史,而是大聲問出第二個問題。

“Agape是什麽?尤拉奇卡你有和我說過?”

不遠處金發少年身形一滯,扭頭大喊著,“我怎麽可能沒和你說過!你是上了年紀和那家夥一樣開始健忘了嗎?!”

就算被稱為“那家夥”,維克托·尼基福羅夫也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同時解釋起來。

“《愛について~Agape~》和《愛について~Eros~》是同個編曲的不同編排。”

他拍了一下勝生勇利的肩膀。

“一種是奉獻、無償的愛,一種是誘惑、欲望的愛。我把這兩個不同的編排分別給了他們兩個。表演賽的內容就是這兩個短節目的比拼。”

“不過既然你已經來了,那就先去吃飯吧!訓練什麽的下午再說!”男人一個響指終結了冰場上的對話。

“靠譜”的花滑現代傳奇領著眾人一同回到勝生家開的溫泉旅館——烏托邦勝生。

他比主人還像個主人地照顧著大家落座,然後給每個人都點了一碗炸豬排蓋飯。

“烏托邦勝生的炸豬排蓋飯。”銀灰發色的男人托起盤子,“來自維克托的傾情推薦!”

蟬聯大獎賽五連冠的傳奇男單在推銷方面無疑也是金牌水準。

簡單的炸豬排蓋飯被他形容得仿佛應當被列入米其林三星菜單中。

最終還是忍無可忍的尤裏終結了他的推銷。

少年握緊了手中的叉子,狠狠插進蓋飯裏,“趕緊吃完上冰!沒那麽多時間在這裏浪費。”

“尤裏奧,心急什麽?”

維克托攤開手,看向在座的唯一一個陌生人。

“這位先生是和拉伊莎一起來的嗎?”

從筷子筒裏拿出筷子,坐在鄰桌的中原中也自我介紹道:“嗯,我是中原中也。”

已經吃上飯的拉伊莎也點點頭,應和著,“公關官先生拜托了他的朋友——也就是中也——當我在橫濱的時候,給我提供一些幫助。”

橫濱?不是長谷津?

維克托追問道:“也就是說,等‘溫泉on ice’結束後,你還要去橫濱?”

“當然啦,我又不能回聖彼得堡。”

冠軍小姐咬了一口炸豬排,被燙得直哈氣。

“而且我這個賽季短節目的編排還沒決定下來呢,換個新地方說不定能有點想法。”

一直關註著對話內容的尤裏加入話題,“這麽說,你自由滑編排好了?”

“那可不唄?”少女吃飯的途中抽空回他,“其實在我離開聖彼得堡之前就有雛形了,拆完石膏才能付諸行動而已。”

“從這個賽季開始,就能用帶人聲的曲子了,你肯定不會再用古典樂。”

尤裏吃掉最後一口炸豬排,語氣十分篤定。

“所以你選了什麽?”

冠軍小姐咽下嘴裏的飯,笑瞇瞇道:“是《White Knuckles》。”

這首歌並不算大眾,因而在座沒有人聽過。

征求了店主同意後,少女拿出手機,把音量調至最大。

自第一個音符響起,所有人都被飄渺清冷的女聲拉入了充滿冰雪的北境王國。

而王國的掌權者,無疑是立於冰面之上的,孤高而堅定的女王陛下。

這和少女以往表現出的形象有著根本上的差別。

如果說從前的她偏向於純粹天真而富有活力的公主,那麽這首曲子所表達的便是飽嘗悲痛卻仍舊驕傲的女皇。

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會懷疑她是否能詮釋出這份痛楚與掙紮。

畢竟是從青年組一路贏過來,甚至剛剛達成大滿貫成就的新晉奧運冠軍,她的實力毋庸置疑。

而論內容,在眾多女單選手中,若是連拉伊莎·陀思妥耶夫斯卡婭都不能表露出自己稱霸冰面的野心,就沒有任何人可以了。

然而,尤裏仍然問道:“你確定自己做得到嗎?”

“我可以。”也必須可以。

拉伊莎抿唇微笑,不再說話。

得到了她的肯定答覆,尤裏也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把碗筷一收,以示自己的催促。

吃過午飯,幾人稍作休息便再次回到冰場。

維克托拿起遙控器,按下播放鍵。《愛について~Agape~》的旋律便籠罩著這片冰面。

金發少年跟著音樂在冰面上滑行、跳躍。

直至音樂結束,他將交握的雙手伸向天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還沒等理順呼吸,尤裏一扭頭就看到拉伊莎打了個悠長的哈欠。

氣得他三兩步滑到對方面前,拍著桌面控訴她。

“我的短節目有這麽無聊嗎?!居然會讓你打哈欠?還是一想到要提前看到我的短節目,激動得一晚上沒睡好覺?”

“都不是。”拉伊莎按著太陽穴,“這是我的問題。”

她並不願意在這件事上多談,只是轉移了話題,“你確定這樣的Agape要拿去比賽?”

一聽這話,尤裏皺著眉回答道:“我哪裏還有問題?”

“別的先不說,你節目後半明顯體力不夠。但這點需要你長時間的訓練。”

依憑著自己剛才所見,冠軍小姐一一指出目前尤裏在《愛について~Agape~》裏暴露出的問題。

“其次,你的Agape還能看得出來有些強勢。如果可以的話,Agape裏最好一丁點‘你’都沒有。”

拉伊莎無奈地搖搖頭,“你的技術絕對沒問題,所有的問題基本都在於表現力和體力。”

而這兩點恰恰都不是一個晚上就能解決的。

作為節目的演繹者,尤裏自然再清楚不過對方有沒有在敷衍自己。

但現在的他在缺乏體力的情況下,想要讓短節目達到完美的程度,著實有些困難。

“那他就能表現出Eros了嗎?”少年不服輸地抿嘴,“這可關系到維克托最後會回俄羅斯還是留在這裏。”

引誘的欲望之愛啊。

冠軍小姐想起banquet上勝生勇利的驚人之舉,尷尬得打了個激靈,“我不太懷疑這一點。”

這可是能因為醉酒,直接脫了西裝和襯衫,和克裏斯托夫比拼鋼管舞的人!

雖然她當時尷尬到沒有關註最終結果,但是能借一次banquet在男單中出名,一定不是簡單角色。

維克托這不就答應他,來當他的教練了嗎?

聽到這裏,尤裏沈默片刻,反問道:“你的自由滑編排成什麽樣了?”

“沒什麽特別的。”

嘴上這麽說著,拉伊莎也並沒有拒絕的意思。

她將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

“不過畢竟一個星期沒怎麽上冰了,我多少會降一些難度。”

放下手中的空罐,她轉而向冰場中央滑去。

斂起眼瞼,神情悲憫的少女站在冰面上。

她左手背後,右手置於臉頰左側,下頷貼向右肩。

當音樂響起,她的右手從臉側滑下。

從前那個被束於高塔之上的纖弱公主,消失在漫無邊際的針葉林中。

取而代之的,是完成加冕的北境女王。

攜著風雪而來,披著荊棘前行。

腳下鋪滿經年不化的寒冰與冷寂,肩上擔著彌久不散的悲慟和硝煙。

手中劍之所指,即為王國前進的方向。

她不再屬於她自己,也不屬於某個人或是家族。

她是帝國的榮耀,是最高意志。

所有人都是冰雪的子民,女王陛下這樣說。

因此,所經之處,戰火盡數消弭。

而一切無從消減的罪孽,被她一人盡數背負。

可惜終究還是不夠成熟。

少女的掙紮與痛苦超過了堅強外殼所能掩蓋的極限。

也超出了一場完美表演應當表現出的部分。

在3Lz(勾手三周跳)最後落冰時,少女直接向後跌坐在冰面上。

每個花滑運動員都對這種情況並不陌生。

離得最近的維克托立即滑了過去,同在冰面上的尤裏和勝生勇利也不例外。

但最先趕到的人,卻是原本站在場外的中原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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