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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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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三正在和狐朋狗友們吹噓著他如何如何有本事,在床能能如何的叫妻妾們求饒,突然感覺脖子後涼涼的。

開始並不在意,隨意摸了把,繼續吹。

可沒一會兒又經歷了幾次,他就有些懷疑了。

待開席時,他還未等下筷,面前的湯突然翻倒汙了衣袖,沒辦法只得下去更衣。

丫頭將他帶到一間空的休息處,去通知他的小廝來伺候他換衣裳,無聊的謝三只得一人待在房裏。

突然他聽到女子笑聲,開始以為是哪個丫頭膽子大在偷瞧,還笑罵了句:

“哪個騷蹄子在眼饞爺?要不要爺給你止止癢?”

然而笑聲並沒有停,並由開始的脆笑越來越詭異。

前文早有提過,這時代既然有鬼怪傳說,那謝三自然是聽說過,這一下可淡定不起來了顫抖道:

“誰……是誰在裝神弄鬼?出來!否則別怪你謝爺爺親自把你腸子扯出來!”

笑聲頓時停了,轉而變成哭聲:

“郎啊,你怎麽就這麽狠心啊……”

謝三嚇得腿都發抖了。

富家公子們玩姑娘、小子多了,要說沒出過人命自然是不可能的,只不過對方身份低賤,不過賠個十兩、二十兩銀子也就過去了,可如果變成了鬼……

鬼?

“救命啊,有鬼啊!”

謝三嚇得連滾帶爬跑了出去。

嚇完人的杏秀哼了哼。

她修的是善道,不能害人,不然修行便毀了,只能嚇嚇他替公子出氣,但沒關系,她不能害人別的則可以,老宅子哪裏會沒有小鬼小怪的,給點好處,便都高興地跟著謝三去謝府鬧了。

接下來謝府可是熱鬧進來。

今天不是這個丫頭晚上接見吊死鬼,便是哪個年紀尚幼的小公子指著空處說話,將身邊長輩嚇得半死,甚至還有一次走了水。

這下謝老夫人再也挺不住了,將京城附近有名的和尚、道士都請了過來,謝家是整天念經做法的,成了整個京城的笑柄。

這可把謝丞相給氣得半死,嚴令要將和尚道士都趕出去,又被老妻所攔,又是一場大戲。

一轉眼便入冬了。

寶玉自打入冬便有些受寒,這下心疼孫子的賈母再也不敢拘著他了,任由他告假在園子裏養著,整日和姐妹們玩在一處,今天辦詩社,明日賞雪烤肉的。

你沒瞧錯,夏天時賈政想將寶玉從園子裏挪出來並沒有成功,寶玉如何都不肯離了姐妹們,有疼他的賈母在,誰都不敢擰著他。

王夫人瞧了只嘆息,勸過寶玉幾次都不頂用,只因寶玉不是不明白她說的道理,實因他的志不在此!

還能如何?只得丟開手,只管著賈瑜,生怕他第一次經歷北方寒冷受不住也跟著病了。

不想賈瑜的身子骨倒是好的,連個咳嗽都沒有,仍是每日不掇地讀書、習武。

是的,自打被謝三調戲過後,他就立誓要學點功夫,不說多厲害,至少能有個還手之力,於是讀書空閑時便是學武的時間。

兒子這麽上進,可將賈政喜壞了,也將王夫人給心疼的不行,拼命給他安排好吃的,深怕他身子受不住。

賈瑜才不覺得辛苦呢。

外面是冷,可他屋子裏是暖的,燒的炭是最好的銀絲炭,一點煙都不起不會熏了眼睛,渴了有人遞水,餓了有人送吃的,衣裳幾層暖的很,他還有什麽不知足的?有什麽理由不認真學習?

和賈府的因果是斷不了的,那只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也要心甘情願的報答,今年的會試時間已經公布了,剛好過十五,十七開始連考九天,距今不到兩個月了。

賈瑜的神經都是緊繃的,好在每晚能去半步松散一下。

和蒼老板說說話,或者由他寬慰一番,他的負面情緒方能完全消散。

這日午時,賈瑜正在房裏用飯,便聽清兒道:

“大爺,三姑娘過來了!”

“哪還用特意招呼,又不是外人,瑜哥哥千萬別出來,當心吹到風!”探春笑著由丫頭伺候著除了外面的鬥篷笑道。

賈瑜輕笑著起身:

“外面下著雪,三妹妹怎麽過來了?”

探春笑得明朗:

“還不是因瑜哥哥是個大忙人,輕易不能得見,這才特地趕在你用飯時過來,說不得還能蹭頓飯食!”

嘴上說笑著,眼睛不經意般地看向桌面,果見賈瑜面前的菜色十分豐盛,心裏不禁感嘆,到底是太太親生,即使沒養過一天那也是親骨肉,不是她和環哥兒這等能比得了的。

賈瑜道:

“三妹妹還未用過飯,若不嫌棄便一起吧,清兒拿副碗筷過來!”

“可別忙了,和你逗著玩呢,我吃過了的!原也不是什麽大事,是我前些天剛給你做好一雙靴子,特地送了過來!”

“怎麽好勞煩三妹妹親自動手?大冷天的,還是多體重自己才行,你那手可是要握筆寫字的,傷到了豈不可惜?”場面話他如今說得非常順溜。

探春果然非常高興:

“我也沒動多少針線,也就會做雙鞋子,給你和二哥哥,再有太太做上幾雙,其他人哪個會用我動手!”

“多謝三妹妹!對了,前兒北靜王賞了我一只翠峰筆,我平時用到的機會較少,正想著適合送你,恰好今兒你過來了,便帶回去,倒省了我跑一遭了!”

探春驚喜道:

“翠峰筆?那可是好筆啊,聽說如今只專供皇上,外面尋不到了,用它寫字那定然流暢無比,多謝瑜哥哥!”

“兄妹間,不用如此外道。”

探春簡單和賈瑜說了幾句話連忙走了,不是不想多待會兒,她怕她在那賈瑜陪著她說話不能用飯,到時吃了涼了生病,太太肯定不高興的。

自打這個哥哥回來她就品出來了,太太對這位哥哥可比二哥哥還要緊張,衣食住行事事親自操心,哪個對瑜哥哥怠慢了,太太都會不高興,她自然得交好著。

就比如這筆,顯見是瑜哥哥給自己的回禮。

否則若是早想送她,哪裏用自己去送,隨便叫個丫頭就能送了,不過是場面話。

但即便如此她也是高興的,這個哥哥還知道拿了她的東西後回個貴重之物,在人情往來上可比寶玉要強上許多,寶玉便從來不會想到她的窘迫之處,也顯得更可交,她要常走動著才是,只是賈瑜一直用心讀書她不敢胡亂打擾。

探春走後,賈瑜也不想吃了。

“撤了,用爐子熱一下,你們分食了吧!”

賈府主子的飯食量不少,不是都給主子用的,用不完要叫屋子裏丫頭們分食的,這也是一種賞賜,賈瑜雖然不大能理解叫人用剩飯還是賞賜,但也只能入鄉隨俗地照做。

丫頭們道謝將飯桌擡了下去。

清兒伺候他洗手,擔心道:

“大爺可要再叫些其他的?我叫小丫頭去廚房叫。”

“不用的,三妹妹來的時候其實已經吃差不多了,說了幾句話便覺得飽了,冬日天短,用不了多久便要用晚飯了,不宜吃得太飽。”

對於探春的來意他自然心知肚明,卻沒想著拒絕。

這世道女子生存不易,有些心機也是應該的,血緣關系總是改變不了的,即是兄妹,將來若有能力該有的照顧自然少不了。

再說探春,還未到到大觀園便被一早等著她的趙姨娘給攔下。

“姨娘有事?”探春緊繃著臉,她身邊的侍書也渾身戒備。

趙姨娘等了有一會兒了,身上的棉衣雖厚卻也難捱這冷風吹,即便頭上戴著帽子也凍得臉色發白。

這會兒見到探春如此,更是火氣大:

“我有沒有事姑娘便不自知麽?姑娘一天倒是吟詩作對的好不快活,閑了還能給旁人做靴子做襪子的,怎麽不想想自己的正經兄弟和姨娘,連條帕子都沒見過一條呢!”

姨娘算不得主子,和大丫頭一樣冬天也只能穿棉衣,不能像主子一樣穿鬥篷,這少穿一件大衣裳可不是冷了許多。

探春臉色變了冷笑:

“我和哪個兄弟交好是我的事,環兒和姨娘沒有衣裳穿,沒有靴子穿麽?怎的就指上我了,難不成我是那做衣裳的丫頭不成?勸姨娘有好日子還是安生些為好!”

說完不顧趙姨娘老套詞的怒斥,帶著丫頭匆匆離開,從賈瑜那出來時的好心情全沒了。

回到自己的秋爽齋哭了一場,丫頭及姐妹們如何勸解暫且不提。

賈瑜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跟個老僧沒什麽差別,整日做著重覆的事,請安、吃飯、讀書、睡覺。

他再喜歡讀書也不是不覺得厭倦,但他不敢懈怠。

中秋前王子騰在書信往來中告訴他,替他求了一位老師,是天啟三年的榜眼,如今在通政司做左通政,正四品官職,叫王夫人準備了表禮由賈政帶著去拜了師。

這有了正經老師可不是之前的先生能比的,每五天去拜訪一次老師由他教導出題,下次拿著作業再由老師檢查,賈瑜覺得自己進步飛快。

再有老師是正經的榜眼出身,那對科考上的經驗也不是落榜的舉人能比的,一時間,賈瑜便覺得時間不夠用了,連每晚的在半步中停留的時間都縮短了一半,半夜還要挑燈夜讀,甚至連熱鬧的新年都不曾好過,只給自己放了一天假,然後便在書房中繼續苦讀,連親戚家都沒有走。

賈政對他的刻苦自然是滿意無比的,卻也擔心他的身體,只是隱晦地提醒王夫人多替他進補,交待他屋子裏伺候的丫頭們安分守己,若有調皮的一律攆出去,絕不能在會試前影響到他。

王夫人自然也緊繃著,兒子這樣拼命,她看著都緊張,哪裏還顧得上其他。

倒是賈政還記得年後寶玉也需要去參加童生試,時不時詢問他的功課,比照著賈瑜,也拘著他不許跑出去玩,用功讀書。

他原想用賈瑜刺激下寶玉,叫他也能上進些,不想寶玉自己想的明白,他明白自己想要什麽樣的生活,賈政的目的自然要落空,寶玉多的是法子偷懶,只要沒被他爹親眼盯著。

再有十來天就要下場了,這天賈瑜正在讀老師給他的,旁人寫的好文,來總結經驗,便見杏秀倉皇地現身。

看慣了杏秀,賈瑜如今倒不再怕她了,好奇問道:

“你怎麽來了?可有蒼老板有事叫你來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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