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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十三生之耳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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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卒走後,童俞便開始找其他人搭話。

“誒,你們為什麽來這裏啊?”

“有一起從九齋堂過來的麽?”

九齋堂?這下有人回應他的話了。只聽見西邊的角落裏突然出現一個略顯滄桑的聲音:“你是從九齋堂來的?”

童俞毫不掩飾的回答道:“對啊,正在考驗階段。”

“還在考驗階段。”那蒼老的聲音又問道,“你是哪個小生階的?”

“耳生。”童俞聲音裏滿滿的驕傲。

蒼老的聲音頓了好久才又出現,他咳嗽兩聲,帶著羨慕又似乎是惋惜的聲音:“耳生啊,那要求很嚴格的,但我看你資質不錯,加油。”

“肯定的,也不看本少爺是誰!”童俞傲嬌的說完這句話後,蒼老的聲音並沒有再響起。

之後牢裏一陣沈默。

沈默是牢裏的常態。

然而童俞的嘴似乎停不下來,一直在自言自語。而過了幾個小時之後,人們似乎被他煽動,都開始暢所欲言起來,講起自己來這裏的經歷原因。

每個人都無所不談,除了角落裏的老人,和傅臨書。

所以由於童俞的到來,傅臨書從融洽在這個小群體的人變成了特別的人。

他從不說話。

牢裏的人每天都要經歷一番生死酷刑,以往人們都竭盡全力的忍著,而現在大多數人更喜歡放肆叫喊出來。

嚇得獄卒心驚肉跳,連帶著下手都要輕了幾番,生怕這些人一不小心就傷著自己。

這日,童俞剛受完刑法回來,臉上神采奕奕,與往日的淡然不同。

獄卒剛一走,他便坐下來開始我們津津樂道的說:“誒,你們知道嗎?你今兒路上碰見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生的那叫一個水靈啊,看到我都不自覺地要跟著她一起走了。”

傅臨書不以為然,這右相府裏十多歲的姑娘很多,但若要論生得水靈,定然是屬那張揚跋扈的相府千金花容。

而他對花容是沒有什麽感覺的,若非要說有的話,怕也只能是厭惡了。

“你說的當是相府的小姐吧?我之前也見過幾次,生的確實是水靈,非常人能及。”有人搭話道。

那邊是話音剛落,這邊又有人接起話來:“當真是這樣。我前幾日也見著了,那模樣的確驚為天人。”

“對對,我前幾日也見著了。當真美得不可方物!”

接下來無數個人都說在前幾日見著了相府的千金花容小姐,並且無一不誇讚她的美貌。

他們的言論不由得激起了傅臨書的記憶回想,他仔細想了想,那是在河邊見到花容,她的確生的娉娉婷婷。

只是他對這些事情並不上心,因此也沒多再意,任由童俞們談論的如何眉飛色舞,他也不為所動,潛心打坐,倒真像是一個合規合矩老老實實的和尚。

直到過了幾日,輪到傅臨書被帶去行刑拷問。

他剛出地牢沒走幾步就被一個身穿綠色衣裳的小姑娘攔住。

那是花容,他認得,但他並未開口說話。

他認為沒必要,並且他也不認為他們已經熟悉到了見面要互相打招呼的地步。

“阿叔,我和他有些事情要講,你先讓這些人退下,好嗎?”華容扯過前面帶頭的男人,嬌俏的扯了扯他的衣裳,撒嬌似的問道。

被花容喚作阿叔的男人回頭望了望傅臨書,又回過頭去看了看扯著自己衣裳的花容,最終點了點頭,並認真囑咐道:“阿容,雖然他被鐵鏈烤著,行動緩慢,但他身上還是有危險的,你註意著點,要是一會兒發生了什麽事你就大聲喊我。”

聞言花容喜笑顏開,脆生生的應道“嗯!好的,謝謝阿叔!”

男人笑著摸了摸阿容的頭發:“沒事兒,阿容自己一定註意安全哦。”

花容將傅臨書拉到了假山後面,又探頭探腦地往外看了一眼,確認沒有人跟上來才正兒八經的瞧了傅臨書一眼。

雖然是個光頭和尚,但不得不說的是,他五官真的十分端正,加上可能長年在廟裏的原因,皮膚也是白皙的不像話。

花容看著他數秒,一直盯著她的臉打量著,許久後,在看到傅臨書臉上的不耐煩之後,它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你是不是當年華佗廟裏的那個小和尚?”

“不是。”傅臨書回答的很幹脆,聲音平穩,絲毫沒有撒謊跡象。

花容直勾勾的盯著他:“你就是。”

“不是。”

“你是!”

“隨你的便。”說完傅臨書扭頭就走。

華容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袖子,囁嚅著說:“我是想跟你道歉的。”

傅臨書沈默半晌,然後冷冷的說了一聲:“不用,我根本沒放在心上。”

“你怎麽可以不放在心上!”花容在後面大喊,淚光泛濫,搖搖欲墜。

去往刑房的路上,傅臨書難得心思沈重,他無法理解花容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而那句話卻如同紮進心裏的一根刺,讓他有些坐立難安。

在受刑時,他一向平靜,但今天似乎有些力不從心。

他回去時一瘸一拐,每一步都給人一種下一秒就要摔倒的感覺。

回到地牢,他開始仔細想自己的遭遇,和離開華佗廟的原因。

一夜之後,他敲門引來獄卒。

“帶我去見右相。”

大堂前,傅臨書恭謹的跪下行禮。

“謀害我女兒,你可知罪?”花丞相坐在高坐上,聲音無比威嚴,但不能看出他心情大好,可能是第一次見到傅臨書如此謙遜低頭的人。

“知罪。”傅臨書答道,聲音平淡如水。

花丞相看著他,忽而大笑,說:“本丞相就喜歡你這樣識趣的人。既然你已知罪,我看你資質也不錯,不如留在我右相府做暗衛?”

聽到這句話的傅臨書一楞,隨即從地上站起來,一個箭步沖過去,將藏在胸襟裏的刀抵在了花丞相的喉嚨上:“不許動!”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堂外的樹上,順帶著掃視了一圈圍墻。

是的,他這句“不許動”是說給那些暗衛聽的,而並非眼前的花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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