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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到底是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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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你們看到幽王和夜姬的時候,夜姬她情況如何?”

楚夜暉回憶了一下:“她臉色很不好,看起來十分虛弱的樣子,臉色也是煞白煞白的,連唇上都沒有血色。那樣子看起來,和幽王倒是有幾分相似。”

這就對了,陰陽兩生草,同氣連枝,一人損,則同損,一人傷,則同傷。除非有解藥,否則……百裏長空看了一眼拂曉手中的丹藥,夜姬還好端端地活著,就說明在危急關頭,一定有人服用了一顆解藥。

“侯爺,依我看夜姬也很不尋常。”楚夜暉看著百裏長空道,“依她所言是幽王救了她,但是她竟然狠心要殺了他;可是夜姬既然下了殺手,那為何幽王垂危之際,夜姬不自己離開,卻送幽王到妙手堂求醫,而且看起來也焦急得很。”

百裏長空沈吟了一下,正要繼續開口,就看到大夫滿頭大汗地闖了出來:“侯爺,侯爺不妙哇,這位公子的血止不住吶。”

百裏長空與楚夜暉急忙停住了正在討論的事情,聽滿頭大汗的大夫將景容止的傷勢細細道來,才知道夜姬那一劍雖避過了要害,卻不知道為什麽,上了再多的藥也是血流不止。

“這漪瀾府還有沒有更高明的大夫?”你和連很生。17GrY。

大夫猶豫著搖了搖頭,妙手堂便是漪瀾府首屈一指的醫館,他也自詡是經驗老道,但是像這位公子這樣的,他也是第一遭遇到:“這無關醫術高低,必須得靠止血靈藥才行。不然的話,血止不住,就是再高明的大夫也是束手無策。”

拂曉急急地在一旁,有些口不擇言:“誰說的,還是你這大夫不夠高明,如果……如果姐姐在的話,一定可以的。”

百裏長空眉心一凝,娉婷精通醫術,雖然比不得墨清輝與陸清塵,但是總比漪瀾郡的這些大夫強多了。

“你們在這兒先盡力穩住傷勢,我去去就回。”百裏長空不敢耽擱,轉身就往醫館外走:夜姬到底是不是娉婷他還不能完全確定,但是現在他只有這一個選擇,不得不將賭註都壓在夜姬的身上。

出了醫館翻身上馬,百裏長空禦馬往呈祥客棧去。如果夜姬真的是娉婷,她就一定可以救景容止的。

不管她記不記得,那是一種本能,就像曾經的景容止三番五次地救她一樣。

呈祥客棧中。

“我求你讓我去看看他。”

從朔夜的那記重擊中醒來,夜姬睜開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惦記著重傷的景容止。朔夜將她強行摁在床榻上,任憑她怎麽哀求都不為所動。

身上那件沾滿了景容止鮮血的白裳被朔夜強行扯下了去,他對她說:“你是我朔夜的女人,怎麽能貼身穿著別的男人的衣服。”

說完就命人端來火盆,當著她的面將那白裳燒成了灰燼。夜姬想去搶,卻被他死死地摁在床榻上。

“怎麽?就這麽舍不得?”朔夜語帶嘲諷,“夜姬,你知道在逐鹿女子不楨潔是什麽下場嗎?”

夜姬被他眼睛裏的寒光滲到,伸出去的手頓了頓,火盆裏的白裳就這麽被燒了個幹凈,只留下滿盆的灰燼。

“她們會被一刀一刀的活剮,但每一刀都不會致命,直到九九八十一刀的酷刑之後,一刀戳進你的心口,才會死去。”朔夜說著,伸出手指在夜姬光滑的肌膚上游弋,然後冷不防地一指戳在她的胸口。

他的手指好像真的變成了一柄刀,重重插在了夜姬的心口,夜姬的心頭猛地跳了一下。朔夜一低頭,掃到了夜姬鎖骨上的吻痕。

夜姬這才回過神兒來,她唯一用來遮蔽身體的白裳被朔夜扯去,自己現在又是一副赤身的尷尬模樣,下意識地拽起床榻上的錦被將自己裹了起來。

“這是什麽?”朔夜不悅地一把攥住錦被的一角,硬是將夜姬扯了出來,指著她鎖骨上令人羞恥的紅痕,“是他吻你的嗎?”

朔夜的眼神裏充滿了殺氣,那個神不知鬼不覺擄走夜姬的人是景容止,他一定是猜到了什麽,所以擄走夜姬去驗證。那夜姬這鎖骨上的吻痕,是不是說明他已經確定夜姬就是已經死去的鐘離娉婷了?

夜姬搖了搖頭,這吻痕是那個矮瘦的男子強行侵犯她時留下的:“不是他,他不是這樣的人。”話一出口,夜姬就發覺自己說錯了話。16607814

朔夜這樣心高氣傲的男子,怎麽會容許自己用這種讚賞的口氣提到另一個男人呢?即便,她心裏的確是這樣想的,那人騎在馬上從天而降,從那夥賊人手中救下了自己,怎麽會和那夥賊人一樣卑劣的行徑,

果然,朔夜陰陽怪氣地笑了一下,連連點頭:“不過是一面之緣,夜姬便對他如此讚許,看來幽王果然是人中龍鳳,讓人一見傾心。”

“你……你誤會了,他……他救了我。”不知道為什麽,夜姬就下意識替景容止說話,她潛意識裏覺得朔夜對那個男子有很深的敵意,“我被一夥無恥之徒擄走,他恰好救了我……可是,我當時不知怎麽心緒不寧,反倒將他重傷了……所以,所以我才……”

一夥無恥之徒?

朔夜聽到夜姬這麽說,追問了幾句,將在采花山莊的事情了解了個大概。沒想到竟有采花賊如此膽大包天,看上他朔夜的女人。

“來人。”朝屋外隨意喝道,立刻便有親隨叩門而入,朔夜低低附耳過去吩咐了幾句,那親隨便領命出去了。

景容止只是廢掉了他們的雙眼,實在是太仁慈了。對於他朔夜而言,膽敢覬覦他的女人,只有一個下場。從今天起,采花山莊就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地幹幹凈凈。

同樣,景容止在夜姬腦海中留下的印象也要消失地幹幹凈凈。他一直忌憚於夜姬會想起景容止,沒想到采花山莊這夥采花賊偏偏幫了景容止一個大忙,非但刺激到了夜姬,還讓她對景容止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單憑這一點,那夥采花賊就足以被千刀萬剮!

夜姬看著朔夜的桃花眼裏風雲變幻,時而陰沈時而狠辣,不自覺就想到了景容止的那雙狹長鳳目,靜謐清寒,就如同一灣寒潭清泉,當他看著她的時候,她只覺得其中繾綣萬千,溫潤如玉。

如果能被那樣深情地註視一輩子……

夜姬心裏猛地打了個突,她怎麽會對一個陌生男子輕言一輩子,為什麽只是記得他的眼神就會想許諾一生。

“夫人。”朔夜看了一眼滿懷心事的夜姬,微微瞇了瞇眼睛,“這次事情讓你受驚了不少,我這裏還有一些保胎丸,你服下吧。”

夜姬點了點頭,她確實覺得自己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尤其是她刺中景容止的時候,自己身上傳來的那股劇痛,使她一瞬間覺得自己被什麽利刃狠狠刺中了一樣,她甚至感覺到了血液在不斷地湧出來。

那個時候,那個白裳男子給她服下了什麽?用那種暧昧的方式……

那,可以被當作是個吻吧?

夜姬想起景容止的唇瓣與自己的唇緊緊貼在一起的感覺,不是被侵犯的厭惡,而是一種莫名的熟悉,熟悉到她不自覺就順從了。那個吻裏沒有情yu,反倒是凝聚了滿滿的思念,他抱著她,用盡了全力卻又不令她窒息,恰到好處的力道,合適地讓她覺得奇怪。

這種感覺,即便是她的夫君朔夜的親吻也不能給她。安心和滿足,哪怕只是他的舌輕輕刮擦著她的唇齒,她也覺得舒心和饜足。

訥訥地接過朔夜遞給她的瓷瓶,夜姬倒出一顆服下。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她很快就陷入到昏昏沈沈的狀態裏,軟綿綿地倒進了朔夜的懷裏。

朔夜抱著她,鶴胡說過清腦丸的藥性是會不斷增強的,服用的越多,效用就越強。起初也許會被身體自身本能地抵抗,但是服用地越來越多之後,就不會再感覺到任何痛苦,完全屈服於清腦丸的強大藥性之下了。

等她再睜開眼,就會重新忘記景容止這個人。日覆一日,等清腦丸的藥性達到最高,她只要一覺醒來,就會變成一個完全屬於他朔夜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在她的記憶中留下痕跡。

“安心睡吧,娉婷……不,是夜姬。”拍了拍懷中安穩熟睡的女子,朔夜將她安頓到床榻上,招了招手喚來頂替死去流螢的侍女琉璃,“好好照看著夫人,不然流螢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琉璃被嚇得幾乎哭出來,忙不疊地點頭答應。朔夜點了點頭,走了出去。琉璃不敢怠慢,就站在夜姬的床頭,眼睛眨都不敢眨地看著她。

在清腦丸強大藥性下熟睡著的夜姬叮嚀著翻了個身,面朝著床榻內,慢慢地睜開清靈的水眸,啟唇吐出了一顆丹藥。

如果她沒有聽錯,方才朔夜喚她——娉婷!

那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女子說她是娉婷,那個俊美的白裳男子也喚她娉婷,而剛剛,就連告訴自己她是夜姬的朔夜,也喚她娉婷。

她到底是誰?又該相信誰?

差點兒就更新不了,還好,還好。這兩天可能會很忙,大家多多擔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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