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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交流這一覺,丁年貴睡的無比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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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交流 這一覺,丁年貴睡的無比香……

這一覺,丁年貴睡的無比香甜。要知道,他接到消息的時候,是八月初三日中午,初四日下午找到楊景澄,緊接著就是尋驛站、上藥並初步審訊黃鴻安和俘虜的錦衣衛。好容易勉強忙完,已是初五淩晨。彼時楊景澄的狀況,哪個睡的著?直到今日初七,楊景澄方稱得上安穩了些許。

算來,未痊愈的丁年貴,是足足熬了四天四夜,中途只零碎的歇了歇,不累才怪。

楊景澄暫弄不清楚今夕何夕,但他自己本身也沒什麽體力,亦老老實實的躺著睡覺。只可惜,他前胸後背皆布滿了傷,怎麽睡都疼,只得不停的動來動去。恰也是不停的動彈,丁年貴始終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反倒睡的更沈。不然,以他的狀況,忽然不動了,丁年貴非嚇醒來不可。

一口氣睡到了下午,丁年貴饜足的伸了個懶腰。再側頭看楊景澄蔫蔫兒的縮在被窩裏,眼神卻比早起時更清明了幾分,遂笑道:“世……公子看來恢覆的不錯。”

“痛……”楊景澄難受的哼哼著。

楊景澄傷的太重,豈是三四日功夫便能康覆的?只好養著吧。丁年貴對此沒什麽法子,唯有岔開話題道:“我看外頭的日頭正好,我扶您出去曬曬?”

“不去。”楊景澄斷然拒絕,“動起來更痛。”

丁年貴壓下心中瞬間騰起的暴虐,換了個話題道:“說來,許平安怎麽帶著您上京的,您同我講一講。”疼痛的時候,頂好有人陪著說話分神,聊的高興時,沒那麽難熬。因此,丁年貴見楊景澄難受,便引著他說話。

“他要我裝成他老婆,一路混上來的。”楊景澄提起便郁悶,之所以讓他裝女的,正是因為許平安說他生的秀氣。放屁!那叫俊朗好不好!現丁年貴回來了,再不怕打不過那混蛋,回頭揍他!

不過……楊景澄臉色微變,小心翼翼的問:“許平安……還活著麽?”

“在京裏,收拾蔣興利去了。”丁年貴倒是知道許平安的下落,“得虧他悄悄兒跟在你後頭,見黃鴻安對你不利,連夜回京報信。不然……”丁年貴沈著臉道,“我未必趕得及救你。”

楊景澄訕笑:“是他報的信啊,那我得謝他。”

“公子!”丁年貴極為嚴肅的道,“侍衛便是為護衛您而存在的,您把他們趕走算怎麽回事?倘或您有個三長兩短,難道他們能活?”說著,他深深的看了楊景澄一眼,“現在,您應該知道,利索死在戰場上,才是造化了吧?”

楊景澄默然無語。

丁年貴語重心長的道:“您此回果真慘死,被掛起來淩遲的就不止黃鴻安與蔣興利,您明白麽?”

“知道了。”楊景澄被訓的沒了脾氣。

丁年貴嘆了口氣,他不忍心再念叨。於是又轉了個話題:“您餓不餓?我去給您弄點東西?”

“不餓,你睡著的時候,我被灌了一肚子藥,沒胃口。”楊景澄情緒更低落了。

“多少吃點兒?”丁年貴勸道。

楊景澄搖了搖頭,換了個姿勢,側頭問丁年貴:“對了,當日那景況,你怎麽跑出來的?”

丁年貴笑笑:“金富貴把我背出來的。”

“啊?”楊景澄驚訝的張大了嘴。

“他其實對您印象不錯,只是各為其主。”丁年貴解釋道,“那會子斷龍閘落下,他知道殺您無望,於是點燃了□□,毀了些痕跡,為自己逃亡做準備。當時我倒在門後頭,沒被□□炸著。他撤離的時候,見我還有一口氣,順手把我帶去了寧江據點。接著,他就消失了。”

“娘娘的據點麽?”楊景澄問。

“嗯。寧江暗處統共兩個據點,皆因您而設。他知道一處,剩下那個,現在應該撤離了。”丁年貴道,“總之,我們算兩清。不過,便是我想尋他報仇,也不知道上哪尋去。我們這樣的人,誰沒有幾個身份?誰又沒在暗處藏些安生銀子?他往江南人群密集處一躲,下輩子都甭指望能找到他。”

“然後呢?”楊景澄很配合的問。

“養傷,打探您的消息。結果您杳無音訊,我便知道許平安那貨把您藏起來了。他屬耗子的,打洞藏人一把好手。寧江的地道正是他主持擴寬的,不然我日日守著您,上哪有功夫打洞去?”丁年貴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他亦算是個很有本事的人。剛認識的時候,他傲的跟什麽似的,您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才把他降服了。現想起來都覺著累。”

楊景澄笑道:“我發現我身邊,當真人才濟濟。”

“人才多了。”丁年貴不以為意的道,“全天下烏央烏央的人,哪個不想往尖尖兒走?所謂不是猛龍不過江,您是國朝最正兒八經的權貴,能讓您見著的,多少有幾分看家本事。只看他願不願為您使出來罷了。”

楊景澄聽的若有所思。

“我在寧江養了個把月的傷,便勉強能行動了。”丁年貴接著道,“怕許平安莽撞的帶您進京,於是命人尋了輛馬車,走陸路回京。那時我未痊愈,去寧江衛與馬師父道別時,恰撞見了杜玉娘。想著她身手還可以,順便把她拎上了車,一路叫跟著我回京,此番考慮到夫人正需女眷伺候,您的丫頭們又不知何時才能來,我便又把她帶上了。她除了粗手粗腳了點,倒挺好使。”

楊景澄先問:“馬師父還好麽?”

“挺好的,他沒什麽事。馬健幾個也救的及時,無甚大礙。”丁年貴忍不住在楊景澄腦袋上拍了一下,“到頭來,竟是您傷的最重!讓我怎麽說您?”

楊景澄接著訕笑。

“我最後悔的,便是抵京之後,因依舊沒探聽到您的消息,放松了警惕。”丁年貴的音調倏地低了下去,“我就在京郊養傷,沒及時過問外務。直到娘娘的旨意直接傳到京郊……方知一切。”

“對不起!”丁年貴的聲音瞬間沙啞,“是我太大意,才害的您遭這樣的罪。”

“與你無幹。是我自己太弱。”楊景澄苦笑,“上頭神仙打架,我一個凡人,在幾方角力之下,沒粉身碎骨,已是萬幸。”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那,您將來有什麽打算?”丁年貴問。

“我不知道。”楊景澄疲倦的道,“娘娘肯出手相護,可我依然無權無勢,依然……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至始至終都不曾真正踏足過中樞,所以見到你,我很高興,也很擔心。高興你活著,擔心寧江事重現,又要經無數次生死離別。”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踏出家門,不再做紈絝,這條路是不是真的錯了。”

“先去朔方吧。”丁年貴意味深長的道,“有時候,至高的皇權,可未必需要在中樞爭奪。”

楊景澄的心,猛的跳動了兩下。

“好好養傷,您且年輕,有的是機會。”丁年貴沒再多說,替楊景澄掖好被子,翻身下床,“我去給您弄點吃的,沒胃口也得吃。”

楊景澄的腦海裏,方才的對話在不住的盤桓,以至於他壓根沒聽見丁年貴下樓的動靜。但很快,他就被更大的動靜拉回了神。

咚咚咚咚咚!門外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隨即房門被砰的推開。臉色慘白的石英闖了進來,還未開口,淚水已傾瀉而下。而後,青黛與秋巧齊齊擠到了床前。同時,白鷺與黃鶯的哭聲,在隔壁響起。

原來,是他的丫頭們從京中趕來了。

青黛顫抖的抹著楊景澄纏滿紗布的手指,泣不成聲。端了碗肉粥進來的丁年貴十分頭痛的道:“姑娘們,且別顧著哭,他今日沒吃飯的呢。”

石英立刻起身,劈手從丁年貴手裏奪過粥碗,坐到了床前,準備餵楊景澄吃粥。楊景澄手上有傷,被人餵了好幾日了,也沒多說什麽,老老實實的就著石英的手,一口氣把粥吃盡了。

三個丫頭見他食欲還好,齊齊松了口氣。然而,就在楊景澄瞇著眼,不舒服的用頭蹭枕頭時,青黛的火氣蹭的就爆發了。她扭頭沖著丁年貴尖叫:“好幾日了!你居然沒給世子洗頭!”

丁年貴!!!?

經青黛一提,其它兩個丫頭亦看見了楊景澄已經結塊的頭發,頓時炸了!還沒等炸完,石英一聲尖叫:“啊——床上有虱子!”

緊接著秋巧跟著尖叫:“桌上有蟑螂!”

青黛出離憤怒了!沖到丁年貴跟前一頓猛揍!丁年貴又不好還手,硬生生被青黛打的抱頭鼠竄!

青黛一邊打一邊罵:“提前來了整四日!連個澡都不幫著洗,鋪蓋是舊的、帳子是破的,世子的手摸著都是冰涼的,一看就是冷著了。你甚都沒發現!你怕不是個有氣的死人!要你何用!”

丁年貴冤的飛起,楊景澄的手涼是他失血過多好不好!至於甚鋪蓋帳子的,這裏是驛站啊!他上哪淘騰新的去?再說了,驛站沒虱子,那叫驛站麽?你當是家裏吶!?

但這話他沒敢回,一則是頭一遭見青黛發這麽大火;二則是被丫頭們指著鼻子罵過之後,他發覺自己仿佛……好像……真的……照顧的太糙了,確實有點心虛。

丁年貴直接被青黛追著打下了樓,看的一直守在樓下的褚俊楠直豎大拇指,俗話說,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古人誠不我欺也!

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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