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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定罪齊家宅院不深,魏燕如很快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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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定罪 齊家宅院不深,魏燕如很快見……

齊家宅院不深,魏燕如很快見到了正在忙碌的顏舜華並她的仆婦們。

顏舜華見魏燕如進來,對著她深深一福:“大恩不言謝。嫂嫂且看日後。”

魏燕如連忙側身避過,爽朗笑道:“你跟我外道了不是?再同外人似的與我講話,我可惱了。”

顏舜華眼裏有淚光閃過,她抿了抿嘴,嗯了一聲,又繼續指揮著下人打包。齊家原就是臨時避難之所,又是夏日了,她們帶出來的東西不多,收拾倒也順利。只是那一包袱金銀細軟,還是叫顏舜華留在了齊家。

人多雖然開支大,可小宅子地處市井,貴重物品放多了少不得被人覬覦,不如索性寄存在齊家。外祖總看不上她這點子銀錢。實在齊家眼皮子淺到這般地步,親戚不做也罷。

顏舜華與葉欣兒皆是能幹人,不到兩刻鐘,行禮收拾的齊齊整整,吳媽媽等奴仆也排了個橫平豎直的,只等馬車進來接人。

妯娌兩個先踏上了齊家預備好的馬車,等後頭的吳媽媽和丫頭們上了租來的大車,車隊緩緩駛離了齊府,直往顏舜華的陪嫁小宅而去。

馬車搖晃,魏燕如忽然問:“齊家如此涼薄,你恨麽?”

顏舜華笑了笑:“各人自掃門前雪,人之常情也。嫂嫂願伸出援手,實乃高風亮節。”

魏燕如哂笑:“你倒想的開。只那宅子實在小了點,咱們還是想個法子的好。”

顏舜華頓了頓,垂下眼:“我實話與你說,我尋你幫手,為的正是你們家不起眼,又有靖南伯夾在裏頭,不容易被牽連。旁的人……”

近來喧囂塵上的彈劾,魏燕如在內宅都聽見了,她輕輕拍著顏舜華的手安慰道:“公道自在人心,世子必能平安的。”

顏舜華苦笑著搖了搖頭:“有些犯忌諱的話,我不便與你多說。只有一條,如若我們夫妻出了事,勞你辛苦一趟,把我們家姐兒帶欣兒一並送去安永郡王府。就……把姐兒送給雲大哥哥做女兒吧。我們宗室人家,女兒也精貴,不嫌人口多的。”

魏燕如皺眉道:“何至於此?”

顏舜華垂下了頭,她已經從朝廷的風暴中,嗅到了章首輔與長樂欲致楊景澄於死地的信息。章太後若能及時康覆,那楊景澄回京還有一戰之力。若章太後從此……楊景澄孤身一人,靠什麽跟章首輔鬥?靠那昏聵無能的永和帝麽!?

差一點,差一點她就幫楊景澄拿到了華陽郡公的遺產,可惜,棋差一著,讓章首輔先下了殺手。自己,到底還是太嫩了!

壓抑許久的顏舜華,情緒十分的低落。當日瑞安公的喪儀上,踩著鋼絲的唱作俱佳,如今看來宛如笑談。自己帶著女兒和丫頭們顛沛流離。若非齊家不願做絕,把嫁妝宅子一收,她們娘幾個都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明明夫家有那般強大的宗族,卻好似沒有。就如當年顏氏明明是榆花村一霸,她卻只能狼狽逃生。如今夫家長輩不敢投奔,真正的娘家更不敢沾惹。一大群女眷,美人如雲,放去鄉下,便是放去了狼窩裏的羊。也唯有京中,各種勢力膠著,她們女眷的鬥轉騰挪,才有那麽一絲保障。否則,只怕今晚夜裏,人販子就得上門踩點了。

這世道,女人失去了庇佑,便如水中浮萍,是生是死,全在旁人的一念之間。

比顏舜華更無助的,是輕煙一行人。楊景澄的罪名,已然被羅列了十七八條。輕煙聽的一陣後怕,她裝孕婦的策略無疑是極為成功的,否則光在路上,恐怕已被人打劫了。哪怕劉常春親自壓船,也無法抵禦某些高官權貴,酷愛玩弄更權貴之人的內寵的欲望。

一路提心吊膽,睡覺時,眼都不敢合嚴實。直到熬到海津,按原計劃,輕煙“流產”,船上哭聲震天。

她們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在旁人的監視下,只得戰戰兢兢的進京。好容易有驚無險的停船靠岸,輕煙等瘦馬又不由自主的害怕了起來。無論青黛如何描述顏舜華的大氣與和氣,她們都本能的恐懼正妻的存在。尤其夫主生死不明,似她們這等瘦馬奴婢,提腳便賣方是人之常情。

聰慧伶俐又如何?在主母跟前,還不比一條狗值錢。

不想,剛一落地,便聽青黛一聲驚喜的喊:“姨娘!”

輕煙順勢望去,只見一眉目如畫、娟秀大方的女子含笑在前。青黛、秋巧與石英興奮的撲了過去,四個人頓時抱在了一起。寒水在輕煙耳邊低聲道:“那是……葉姨娘?”

輕煙點了點頭:“世子只得一個姨娘。”

寒水輕嘆,日子長了,她已知輕煙僅是個幌子,不由可惜。如此重情重義的男人,偏不是自家的,說著便有無比的心酸。

那頭正說笑,瘦馬們與白沙等小廝,不知不覺的擠在了一處,好像剛被抓出籠子的雛鳥,下意識的彼此靠的更緊些,以抵禦外界的危險與風寒。

葉欣兒安撫了青黛幾句,又緩緩的走到了輕煙跟前。輕煙心裏雖有些慌,面上倒很是繃的住。彼此又打量了幾眼,葉欣兒笑道:“輕煙姑娘?”

“嗯。”輕煙恭敬的對葉欣兒福身一禮,“奴見過姨娘。”身邊的寒水等人,也忙不疊的見禮。一眾人廝見過,葉欣兒方道:“此處離城內尚有一段距離,家裏實在沒幫手,今日借的是靖南伯家的車夫,以免路上叫人騷擾。既不是自家人,咱們少給旁人添麻煩,先回家再說吧。”

輕煙低聲道:“忽然回京,給大奶奶與姨娘添亂了。”

葉欣兒攜著輕煙的手,極和氣的道:“看你說的,你們既進了這家門,從寧江歸來,回家是應有之意,哪裏能說添亂呢?”說著她又對不遠不近跟著他們走的劉常春笑了笑,“一路上,多謝劉大官人了。”

劉常春不敢跟楊景澄家的女眷胡亂說笑,擺了擺手,躲的更遠了幾步。

不一時,女眷們上了馬車,急急往京中趕去。他們這一行人的消息,自然傳到了有心人耳中。對輕煙半道上流產之事,從永和帝到宗室,皆齊齊扼腕。倒是章首輔笑著點評道:“是個伶俐的姑娘。”

輕煙懷孕太巧,流產也太巧。差不多的人都在猜測她是不是裝的。可宗室子嗣何其精貴?誰都不敢打包票說一定是假的。萬一她真的懷孕,你去驚擾了她,她又流產了,永和帝收拾不了旁人,摁死幾個不長眼的給他侄孫子報仇,那可真是死也白死。正因有此忌憚,輕煙等不要緊的女眷方能平安到京。

“瑞安公世子,於收買人心上是很有一套的。”這是章首輔第二次如此評價楊景澄了,“旁的不提,光輕煙姑娘這份審時度勢的眼力價兒,擱到後宮裏,可做我們娘娘的左膀右臂了。”

隨侍在旁的管家王守業不禁問道:“娘娘……還不見大安麽?”

章首輔沈默了一小會兒,搖了搖頭。

王守良常年混跡於陰謀中,心思更為陰暗,忍不住提醒道:“太爺,娘娘怕不是裝病吧?”

王守業道:“裝病有甚好處?”

王守良語塞,他說不出理由,卻直覺如此。事實上章首輔也頗覺得近來朝堂上,總有針對他的陰謀在醞釀,卻始終抓不到線頭。良久,章首輔甩開紛亂的思緒,對王守良問道:“瑞安公世子有消息了麽?”

王守良搖了搖頭:“他可真的太能躲了。”

章首輔笑了笑:“無妨,聽到京中風雨,他總是要冒頭的。路上遼闊,我們尋不見他。進京的路卻左不過那幾條,盯死了,總能找到他的蹤跡的。”

王守良為難的道:“他要化了妝,也未必好找。”

“他能怎麽裝?無非是裝病人、裝女人、裝一家子、裝商販等伎倆。我直接從錦衣衛與東廠調人,他們皆見過瑞安公世子並許平安等人。憑他哪般妝容,只消入了熟人的眼,再沒有找不出來的。”章首輔冷笑一聲,“錦衣衛玩爛的招式,還真以為能躲的過天羅地網!?”

王守良一凜,連忙問:“找到了,要動手麽?”

章首輔剛想點頭,又倏地頓住。那股莫名的不安再一次浮上心頭,無聲的勸阻著他不要貿然行動。如若章太後知道,恐怕不得不佩服自家兄長的敏銳了。因為,在章首輔不知道的地方,有幾隊不起眼的人馬,悄悄的踏上了官道,朝各自的目的地飛馳而去了。

楊景澄為了隱藏行跡,走的十分緩慢。而繼萬眾矚目的“孕婦”輕煙抵京之後,另一群人也化整為零的混進了京城。

六月二十九日,扛不住“群情激奮”的永和帝,終於頒下了近來第二道他極不情願的聖旨:“斥原瑞安國公世子張揚跋扈、目無法紀,貪贓枉法、屠戮官員。責令革其世子爵位,著錦衣衛緝拿歸案!”

聖令一出,滿京默然。

就在宮門抄貼出去的第二天,又有一件奇事震動京城。

章首輔之次子章俊騁於城外花樓遇刺!四肢盡數被砍,身體懸於花樓屋檐下,血流足有兩刻鐘方止!

章首輔的心猛的漏跳了幾拍,這……難道就是不安的源頭!?他的眼神不自覺的望了望錦衣衛的方向,如此激烈狠厲的手段,褚俊楠,是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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