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18章自薦(4-20第二更)華陽郡……

關燈
第218章 自薦(4-20第二更) 華陽郡……

華陽郡公出手之迅捷,打了章首輔一個措手不及,連帶章太後亦很是驚訝。此前華陽除了亮一亮他心狠手辣的爪子,其餘的反應倒也平平,亦幾乎不碰觸朝政。然,自從永和帝在張繼臣被殺時放了一點點權力給他,他手中的勢力便迅速膨脹,至此時竟能搶下先手!

事兒並不難辦,可無聲無息的操控內宮之輿論,且如此的精準,讓章首輔與章太後齊齊陷入了深思——宮內到底哪個主位倒向了華陽?

京城的一輪交鋒,遠在運河之上的楊景澄自然不知。但運河上楊景澄的小動作,亦不曾引起人註意。畢竟楊景澄正年輕,看上個把兩個美人實屬尋常,一直守身如玉倒容易讓人起疑。因此不論誰的人報上去,看到的皆不過一笑。

但遠處太平了,近處就要生事。楊景澄此人,往日號稱姬妾滿院,實則是個無甚情趣的。閑在家裏時最大的興趣是習武和看市井話本子;奮發圖強後又變成了滿心仕途經濟,無數美人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楞是能做到無動於衷。好容易續了弦,竟又只守著老婆,老婆懷孕了都沒想起來收兩個丫頭。時日長了,東院裏的丫頭們也死了心。誰料出了家門,楊景澄春心終於動了,卻是沒看上他們,而是看上了個外頭買的瘦馬,可把石英和秋巧氣了個倒仰。

女人家湊作堆,難免爭風吃醋。石英又一向是個牙尖嘴利的,這幾日沒少對著輕煙冷嘲熱諷。輕煙也是一肚子委屈,楊景澄果真把她收了房,石英朝她吐酸水,她哪怕面上裝的懦弱,內裏必然是得意的。奈何楊景澄純把她當使喚上的人,叫她好生哀怨。

船隊開到應天府時,楊景澄與劉常春分道揚鑣。他們趁機見了一面,但礙於船上狹窄眼線過多,楊景澄的話說的十分含糊。劉常春雖有意動,亦不好直接表態,何況還得拉上其他的商戶,方能成氣候。因此這場離別宴上,唯一落實的唯有輕煙認了劉常春做幹哥哥,算是替她尋了個娘家。此舉自然又引得旁人打翻了不知道多少個醋壇子。直到船拐進了長江,石英與輕煙的言語機鋒都不曾消停。

楊景澄日日聽她們吵架,只覺得腦仁兒一陣陣的疼。他原想著輕煙是替他跑腿的,須得回護一二,不曾想輕煙亦不是善茬,自家就能跟石英掐個旗鼓相當,壓根犯不著他出手。

五月二十九日,楊景澄的船駛離了長江,進入了直連寧江府的小支流。船頭告訴大夥兒,約明日午時左右便能抵達目的地,因此可以提前收拾東西了。船裏上上下下迅速忙碌開來。

這等瑣碎,與楊景澄自是無幹。今日天氣甚好,既無暴曬又無暴雨,是個難得的陰天。河面上涼風習習,很是舒爽。楊景澄在船艙裏憋了有足足一個月,每日只得太陽落山後到睡覺之前的那一小段時光,能在甲板上透氣,真真是宛如坐監。好容易逮了個陰天,興頭的直奔到甲板上,把馬健等人喊過來陪他習武做耍。

馬健等人亦早憋壞了,幾個年輕小夥就在甲板上同楊景澄鬧了起來。龍葵在旁邊急的了不得,一直不停的嚷嚷:“哎呦,世子,您千萬仔細些,這大江大河裏頭,落了水可不是玩的!”

站在旁邊吹風的馬桓牙疼的道:“龍葵這性子,十足十的老媽子。”他好好一個男人,怎底就那般啰嗦呢?

一天到晚得跟著楊景澄的丁年貴聽見馬桓的話,笑問:“世子可是不會鳧水?”

馬桓笑道:“我們北邊兒的人,難有幾個會水的。說來我也不會。丁頭兒你可會?”丁年貴明面上的身份只是侍衛,雖說章太後賞的顯得尊貴些,可說來說去也只是個下人。因此瑞安公府的隨從們皆是直呼他們的大名或者外號。又因丁年貴乃侍衛的頭子,故家下人皆喚他一聲丁頭兒。

“會,我們哥幾個水性好著呢。”丁年貴客客氣氣的道,“馬師父來了江南,要不要也學上一學。”

“可不敢當您一聲師父。”馬桓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內裏不信丁年貴只是侍衛,因此平素裏十分的尊重。再則丁年貴的身手他是見過的,一搭眼便知自己遠不是對手,更不敢造次了。因此,他亦客客氣氣的道,“若您不嫌麻煩,煩請指導一二,某感激不盡。”

“嗐,都一塊兒當差的,弄的那般生分作甚?”丁年貴大咧咧的擺擺手,“寧江府就靠著河,待我們安頓好了,我就教你們鳧水。依我看,世子並你們家幾個小子一並學了才好。南邊兒哪哪都是水,夏季裏還容易發洪災。若是不會水,萬一有點什麽,我們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丁年貴一天到晚跟著楊景澄,楊景澄那屋本來就窄,還時不時擠著一大堆女眷,因此馬桓能避則避,以至於同船個把月,他與丁年貴今日才正兒八經的說上話。可他只聽了幾句,便篤定了心中猜測——丁年貴來頭不小。要知道這年頭,十個人裏未必有一個能識字的,所以說話多粗鄙直白。像丁年貴這種隨口能丟成語的,代表他至少上過三年以上的學。普通的侍衛能寫自己名字的都算了不起,可見丁年貴的來歷。

馬桓對丁年貴兩眼一抹黑,丁年貴卻是早把馬桓扒了個底兒掉。知道他曾是宣獻伯韓運看好的後輩,倒黴催的趕上蔡聰那棒槌,才被迫逃離九邊、躲在瑞安公府裏虛度光陰。再看楊景澄對馬健的厚待,便知楊景澄亦是知道此事的。是以,他也有意結交,借著說鳧水的由頭,三言兩語兩個人便混熟了。

甲板中央,楊景澄與馬健等長隨打了十幾個來回,把憋了個把月的郁氣一掃而空。見他的紗衣已然濕的能擰出水來,站在廊下的石英便喊:“世子,你且回來換身衣裳再耍。甲板上風大,仔細著涼。”

楊景澄沒理會婆婆媽媽的嘮叨,他一面大口喘著氣,一面沖馬桓得意的笑:“師父,我這個月沒退步吧?”

“甚好。世子在屋裏結結實實的紮了一個月的馬步,下盤穩多了。”馬桓先笑著表揚了楊景澄一句,緊接著臉色一變,眼風冷冷的掃過自家兒子,訓斥不用出口,馬健和牛四條幾個都齊齊垂下了頭。

他們方才交手,便察覺楊景澄進步迅猛,竟是與他們打了個不相上下。幾個年輕人哪裏不知道自家退步了?因此皆生出了羞愧之心。

“因太陽太大,白日裏便躲懶兒!”馬桓嚴厲的道,“你問問前線將兵,平日練兵的時候,能像你們一樣在樹蔭底下練麽!?哪個不叫曬脫了幾層皮?我此前故意不說,便是想看看你們哪個有這般自覺。不想一個個好似少爺般,盡享福去了!要你們何用!?”

馬健等人當即羞的面紅耳赤,他們只得十五六歲的年紀,雖是奴仆身份,早先卻沒當過差,一樣是父母嬌養長大的,自然比不得死過一回的楊景澄,更不好比素來訓練有素的丁年貴等人。這麽大點的孩子,正是好玩好鬧貪吃貪睡的時候,馬桓不拿小鞭子抽著,他們一個兩個的便放飛起來。覷著馬桓的臉色,皆在心裏哀嚎,完了完了完了!這回死定了!!!

楊景澄在一旁看的大樂!當年馬桓教他習武從不認真,次後再三懇求,方下了狠手。鬧的他水平一直不如馬健,今日大仇得報,如何不欣喜?眼見著馬健等人被訓了個灰頭土臉,他就在一旁扇陰風點鬼火:“船上搖晃,最是好練下盤的時機。在船艙裏紮馬步,比地上強多了。可惜你們錯失機會了呀。”

馬健忍不住辯解道:“世子,我們屋沒空地兒。”

馬桓怒道:“你不會上甲板!?”

楊景澄更狠,他涼涼的道:“你們的通鋪乃釘死在地板上的,地上沒空地兒,你們不知道上床?”

馬健瞪大眼,還有這種操作!?

“沒文化的人腦子就是笨!”楊景澄毫不客氣的連續插刀,“你們可長點心吧!”

在旁邊看熱鬧的丁年貴噗嗤笑出聲,補充道:“沒文化的確不好,我看到了衙裏,還是請個老先生替諸位補補課才行。”

丁年貴在諸位兩個字上加了重音,同樣沒文化的楊景澄扭頭怒瞪丁年貴,大有你再含沙射影我揍你的架勢。

丁年貴並不怕楊景澄,笑指著一直在跳腳的石英道:“世子,您丫頭快急死了,先回屋換衣裳。”

渾身是汗確實不舒服,被丁年貴一頓嘲笑弄的沒了興致的楊景澄只得回房。青黛早預備好了溫水,楊景澄利落的脫了衣裳跳進浴桶裏,水溫不冷不熱,他舒服的發出了一聲嘆息:“還是青黛細心。”

青黛笑了笑沒說話,繞到他身後,替他洗起了頭。楊景澄愜意的瞇著眼,在差點睡著之際,忽然發現屋裏似乎過於安靜了。睜開眼環視一圈,奇道:“石英和秋巧呢?”

青黛一面細細的搓揉著他的頭發,一面柔聲答道:“我打發她們出去門口守著了。”

“嗯?”楊景澄好笑道,“防著輕煙吶?”

“世子太小瞧我了。”青黛輕笑,“出京前,奶奶叮囑了我一些事。咱們馬上要靠岸了,我問世子一聲兒,您是正經想把輕煙姑娘收了房呢?還是使她辦事?”

楊景澄不動聲色的問:“奶奶同你說了什麽?”

“左不過是些叮囑。”青黛緩緩道,“世子,我是不打算嫁人的,也犯不著跟人爭風吃醋。有些事您可以交代給我做。”

楊景澄側頭看向青黛:“不打算嫁人是什麽意思?”

青黛調侃道:“您若娶我,我還是嫁的。”

楊景澄:“我感覺我像唐僧……”

青黛咯咯笑出聲來:“您這身皮肉,是像戲上說的禦弟哥哥。”

楊景澄:“……”

“說正經的。”青黛斂了笑,在楊景澄耳邊輕聲道,“您是不是防著丁頭兒?”

楊景澄本想說沒有,但,捫心自問,心裏真的就相信了丁年貴會倒向了他,而不是雙面奸細麽?於是他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青黛依舊用極低的聲音道,“那我派石英守門防輕煙,就誰也防住了。至於我同輕煙湊一塊兒說話打機鋒,想必丁頭兒不看在眼裏。”

楊景澄看著青黛,心裏五味陳雜,他家後院怎麽回事?一個比一個兇殘?反倒是龍葵幾個男孩子宛如棒槌!再想想宮裏坐鎮的章太後,他們老楊家的風水,是不是有哪裏不對?

一塊帕子覆上了楊景澄的頭發,青黛動作輕柔的擦著頭發上的水,極為誠懇的道:“世子,我能比輕煙做的好,您……信我麽?”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