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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離間 不得不感嘆,這女人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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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感嘆,這女人小心眼起來,也是夠難纏的。現黑燈瞎火的,教唆著樓蘭跑到東院來看甚首飾,傳出去能有甚好話?然楊景澄看了眼樓蘭身邊跟著的連翹,又沒來由的生出了點心虛。

連翹,那可是鐵桿的章夫人黨。倘或青黛在旁,少不得想方設法的勸住小姐別大半夜的往男人院裏跑,換成連翹麽,只怕能攛掇的更厲害些。

看在樓英的份上,楊景澄一面低聲吩咐馬健去把樓英請來,一面迅速想了話題笑道:“你少同我扯謊。咱們家的小姐,什麽樣的首飾沒見過?年年歲歲的太後不知道賞多少下來呢。我看,你來瞧首飾是假,心裏想著青黛,所以趁我不在家偷偷跑來瞧她吧?”

樓蘭嘟著嘴道:“我才沒想她,我就是想看看首飾。”

楊景澄故意笑道:“喲,還不承認呢?你要看便光明正大的來看,我又不笑話你。鬼鬼祟祟的做什麽?”

“都說了沒有!”樓蘭有些惱了,“你的首飾不給我看就算了!”

“哪能呢!只是沒收拾,你現也看不著呀。今夜我叫丫頭們仔細點好了,明日清早,齊齊整整的送你屋裏,你慢慢的看。”楊景澄拖著長音道,“我就叫——青黛——送去!”

樓蘭還想說什麽,夾道裏傳來了急切的腳步聲。楊景澄悄悄的松了口氣,這是樓英趕到了。果不其然,樓英展眼跑到了近前,氣未喘勻,便對著樓蘭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糊塗油蒙了心的東西!眼皮子忒淺的混賬!姨母虧了你了?我虧了你了?大半夜的巴巴兒跑去瞧首飾,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樓蘭的眼淚當即掉了下來:“你那麽兇作什麽?”

“啪!”樓英擡手就是一巴掌,又指著樓蘭的乳母吳媽媽痛罵,“因你奶了姑娘一場,便是世子也尊重你一聲媽媽,你便是這樣當媽媽的?你長腦子了嗎?不說黑燈瞎火的你姑娘一雙小腳容易扭了崴了,世子在外忙了一日晚飯都不曾吃,你就帶著姑娘去鬧他。你心裏還有沒有主子!?”

又罵兩個丫頭:“姑娘犯糊塗,你們不勸著,反倒跟著胡鬧!什麽要緊事非得夜裏辦,你們兩個趕著投胎是怎地?”

一行人被樓英罵的垂頭不語。樓英此刻才喘勻了氣,探手揪住樓蘭的衣領就往後拖。楊景澄忙攔住:“慢點,慢點,她站不穩!”

話音未落,樓蘭撲通摔在地上,痛的哭了起來。樓英恨的想上前踹上幾腳,楊景澄見狀,忙死命的拽住:“消氣,消氣,你這幾腳下去,我們家就得連夜請太醫了。好哥哥,你可憐可憐我,現還沒吃飯的呢。我老子可是睡下了,你不是給我添亂麽?”

樓英氣的渾身發抖,反抓住楊景澄的手:“借我幾個人,我今晚就處置了這起子狗奴才!看往後誰還敢攛掇著姑娘鬧事!”

吳媽媽幾個唬的趕忙跪下,樓蘭更覺得失了顏面,哭的更大聲了。鬧出這麽大的動靜,立刻有人報了章夫人與管家張倫知道。章夫人派了杏雨,張倫也帶著人親自趕到。見了此番亂象,不由視線紛紛落向楊景澄。

楊景澄嚴肅的道:“張管家,今日可是你的不是。”

張倫一肅,忙躬身問:“老奴愚鈍,還請世子示下。”

“因前日大姑娘一時心急攆了青黛,可到底是伴著長大的,夜裏便想她了。”說著,楊景澄越發板起了臉,“哪知奶媽媽和碧雲連翹沒一個省事的,大半夜的攛掇著姑娘來瞧青黛。你說這是不是你管家不力,叫這起子婆子丫頭一點規矩都不講?”

在場眾人除了樓蘭,對今夜的事哪個不心知肚明?此刻楊景澄拿著青黛說事,眾人也只好跟著裝傻。張倫老老實實的磕頭認錯:“是奴才疏忽了,請世子責罰。”

楊景澄淡淡的道:“罰你半年月錢,你可服氣?”

管家又不靠著月錢過活,張倫自然無二話,磕頭認了。

楊景澄瞥了眼杏雨,吩咐道:“杏雨是吧,你來的正好。你是母親身邊的穩妥人兒,快把姑娘送回去。大冷天兒的,仔細姑娘著了涼。”

杏雨見樓蘭在地上哭著也確實不像話,趕忙過來將人扶起,點了隨來的兩個小丫頭,三人一並把樓蘭帶去章夫人屋裏了。

然此時巷子裏的人越聚越多,樓英的隨從也趕了來。正在氣頭上的他看到了自己打家鄉帶來的老管家李青,咬著後槽牙道:“喊我的長隨,就在這裏叫板子來,給我狠狠的打這幾個狗奴才!”

李青只得勸道:“大爺,夜裏了,便是堵了嘴,也難免有動靜。處置奴才是小,驚動了公爺與夫人事大。此事我記著,明日清早便請板子,您看如何?”

楊景澄攬住樓英的肩,溫言道:“好哥哥,且先陪我吃個晚飯。”

樓英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勉強的點了點頭。跟著楊景澄走了兩步,又回頭對李青道:“明早你若忘了,我唯你是問!”

李青躬身道:“是。”

張倫目送著楊景澄與樓英進了東院的門,揮手道:“散了散了。”

說話間,李青已讓人把李媽媽三人綁好,問張倫借了柴房,兩個管家一齊押去了柴房。

楊景澄一進院門,青黛就急急跑了出來,一疊聲的問:“世子,姑娘她……”

楊景澄擺擺手:“明日再說。擺飯!”

青黛欲言又止,樓英冷笑:“你惦記著她個沒心沒肺的作甚?好生伺候世子是正經。”

青黛不敢再多說,低著頭退至了一旁。楊景澄拍拍樓英的肩,把人拉進了屋內,在炕上坐了。葉欣兒領著丫頭們擺上飯菜,又輕聲問道:“大爺來了,可要吃些酒?”

楊景澄道:“來些果子酒吧。我陪哥哥喝一盅。”說畢,朝葉欣兒使了個眼色。葉欣兒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等看著人拿了果子酒來,便把屋內的丫頭皆帶了出去,並把門嚴嚴實實的關好,自己守在了外頭。

替樓英倒上杯酒,楊景澄開門見山的道:“大妹妹身邊的人,著實該換上一換了。”

樓英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今日方知寄人籬下是何等的憋屈!

楊景澄今晚請樓英來,便目的不純。於是又道:“今天夜裏,做的有些過了。”

樓英的牙關漸漸咬緊。

楊景澄飲了一口酒,不疾不徐的道:“說實話,若不是想著你,我今晚便將計就計了。橫豎我這院裏……呵,實不相瞞,也是妖魔鬼怪橫行,多她一個不多。”

樓英看向楊景澄:“姨娘和正妻可不一樣。”

楊景澄勾起嘴角:“按制,國公世子一妻兩妾。妻從一品誥命,側妻降三等亦有正三品的霞帔。幾個名門閨秀能帶著正經的誥命出嫁的?能與我做側夫人,不是我當面揭你的短,你們樓家無職無爵,是不是擡舉了她?”

樓英的臉登時漲的通紅。

“許多事往日我不好交淺言深,”楊景澄盯著樓英道,“然今日我將將做出點成績,她便算計與我。世家大族這等事也常見,可她不該拿個小姑娘來當出頭鳥。我風流些有甚要緊?天下只要心裏向著皇家的,誰又不盼著我們風流些?

朝中的事,想必你心裏清楚。我如今已經在聖上跟前掛了號,梗著脖子不肯娶章家的外孫女,你說聖上該怎麽賞我呢?我今夜就趁了她的心願把大妹妹留下,明日再去聖上跟前哭,美人前程都得了,豈不是兩全其美?”

樓英攥緊了拳頭。

楊景澄幽幽的道:“可蘭姐兒——只怕命不長了啊。”

樓英擡起頭,直視著楊景澄:“世子有話不妨直說!”

楊景澄嗤笑:“我能有甚話?不過告訴你個棒槌,心裏防著點罷了。我白日裏不在家,防得住有人哄你妹子?這等內宅婦人的手段,坑女孩兒是一坑一個準,你當真不盼著嫡親的妹子有好下場?你也不想想,她怎麽就叫養成了個傻大姐?好端端的,青黛怎麽就叫攆去了做粗使。你出去打聽打聽,誰家奶媽子敢夜裏放小姐亂竄!嫌命太長嗎?”

樓英一拳砸在了炕上,發出了砰的悶響。

楊景澄說完要緊的話,也不理樓英,自顧自的大快朵頤。他下半晌倒是吃了點心,可一個大老爺們的,點心不管飽,只有飯菜才香。風卷殘雲的掃了大半的飯菜,知道剩下的樓英也不想吃,於是推開了一條窗縫,把葉欣兒喚進來收拾。

很快葉欣兒帶著人把炕桌上的剩飯剩菜端走,又領著人上了茶並果子點心,安安靜靜的退了出去。

至此時,楊景澄才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哥哥看我屋裏的丫頭如何?”

樓英回過神來,誠懇的說了一句:“訓練有素。”

楊景澄點頭:“那你再想想,大奶奶新喪的時候,我屋裏是什麽模樣?”

樓英怔了怔。

“丫頭也好,長隨也好,你得自己去教導方合你心意。”楊景澄語重心長的道,“妹子也是一樣。她打小兒在府裏關著,又沒好生上過學,又沒見過外頭的世面,道理你不教她,她如何知道?似你今夜心急火燎的打她,她心裏過不得,不是更逆著你,向著別個麽?”

樓英被楊景澄說的垂下了頭。

“另外,”楊景澄揉著太陽穴,頭痛的道,“我提醒你一句,把你妹子弄給我做小,只怕你……咱們外祖也是樂意的。”

樓英猛的擡起頭,難以置信的瞪著楊景澄。

楊景澄微笑著與之對視:“國公之上是郡王,未來的郡王側妃,哥哥以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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