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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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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門

“給額娘請安。”

“給九嬸請安。”

蘇日娜擡頭瞧著眼前的兩個小男孩,微微一楞,喊她九嬸的皇孫還真不多,畢竟她一向聽慣十阿哥家那個喊她“伯母”,不由得一楞,隨機才示意他們起來做好,立刻從宮鬥譜裏面查出了眼前這個小正太的出身——四阿哥現在活著的兒子裏年紀最長的弘時,這才微笑著道:“弘時是來同寶……弘政一起玩的嗎?”

難得有孩子過府來找自家寶寶玩,蘇日娜莫名有些興奮,就好象看見孩子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子、美滋滋的款待孩子的朋友的家長似的,立馬招呼嬤嬤端上來了各式小點心和水果。

弘時是個乖巧的娃,看著那些制作精美的小點心,沒立刻開動,有些臉紅的看著蘇日娜,才解釋道:“九嬸,是弘時有很多不會的東西,過來請教的……弘政哥哥比先生講得還要清楚明白!”說著,弘時非常真心的、用崇拜的目光看了看弘政,那些讓他頭疼不已的書,到了弘政那裏就好象是三字經一般淺顯。

弘政卻是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事實是,他原本是在處理幾分公文,打從被皇瑪法安排在戶部跟著四伯學習之後,弘政每天幾乎都能領到這麽幾分差事。不過因為年紀小,弘政是不用每天都去戶部坐班的,只午後過去看看,領幾分四阿哥交代下來讓他處理一些並不是很重要的公文。

聽見弘時來了,弘政也沒什麽反應,不過想想這是弘時頭次上門,怎麽也得帶著他去給額娘請安,這才離開了書房,領著這個堂弟到了後面——反正弘時年紀還小,這些都是不必忌諱的,再說給長輩請安也沒什麽不大了的。

好不容易來個了,還是要去書房念書的?蘇日娜看了一眼弘時,想想他那位面癱臉的阿瑪,立刻了悟了,顯然四阿哥那肯定是對子女要求非常嚴格的,弘時念不好書的話,怕是日子不好過,念書努力那是一定的。

想到這裏,蘇日娜又糾結了,明明她和黑心九對弘政都沒什麽要求啊,怎麽這娃會努力得完全超出他們的預期呢?果然是天性問題?

瞧見自家額娘又開始神游,弘政非常淡定的接過了話題,“弘時弟弟,今個兒午後哥哥要去趟戶部,若是你願意,不如我們一道去,路上再談你的問題,你以為如何?”

弘時聽了這話,還帶著幾分肉乎乎的小臉上立刻顯現出了幾分糾結。通過來向弘政請教問題來討好自家阿瑪是沒問題的——弘時自己也覺得對方的確比自己學得強,多問問也是好事,而且因為的確能學到些什麽,在他還比較純真的心裏,那自然沒有心理負擔的。

只是,若是請教問題到自家阿瑪的衙門去,這似乎就有點兒過於表現的味道了?年紀還小的弘時已經懂得過猶不及的意思,在聽到弘政的提議後,雖然他非常心動,可又怕讓阿瑪從此厭惡了他,為難極了。

弘政似乎是完全沒有意識到弘時的糾結,自顧自的說道:“你不用擔心四伯不樂意你去戶部衙門的事情,你不進去就是,說來這也是哥哥的不是,今個兒實在是沒了空閑。可這念書遇到了疑惑,若是不能立刻解決,那實在是個煩心事——弟弟放心,你就坐哥哥的馬車一起去,到了衙門你也不露面,我讓下人把你送回去便是了。”

弘時松了口氣,有了這話他就不用在是不是要在阿瑪面前露個臉的問題上繼續遲疑下去了,當然如果在“路上”不小心被阿瑪發現了真的問起來,他也能夠找到合適的借口掩蓋過去,想到這裏,弘時在心裏甚至有幾分期盼自己能夠被阿瑪發現了。

沒了顧慮,弘時自然是非常爽快的點了頭,恭敬對著蘇日娜道:“九嬸,今個兒侄兒討饒了,九嬸可不要嫌棄侄兒啊!”

蘇日娜笑著搖搖頭,直接吩咐人去準備午餐,預備著讓小哥兒倆用過午飯直接去衙門。要說弘時這孩子在討大人喜歡這事上,絕對要比弘政表現得好,最起碼他會笑著說話,絕對和自家的面癱兒子不一樣!喜歡面癱兒子的,那大概就真的只是大號面癱四阿哥了!

弘政和弘時的計劃是很好的,用過午膳,兩個人就上了馬車,弘時很積極的拿出了書本和讀書筆記,逐一的問了起來。弘政瞧著這些問題也都是經過了思考了,對弘時也很滿意,雖然他不喜歡搞那些彎彎繞繞的,當初也是四伯讓弘時多跟著他學學的,不過這不代表著弘政不知道弘時心裏的另一番打算——借著他在四伯面前多表現表現。

弘政覺得弘時這種打算是沒錯的,尤其弘時不是嫡子,生母還是漢軍旗的,就更需要這種表現,弘政也不反感這種爭取,前提是不能光顧著這些而不去好好念書。現在弘時的表現讓他還是滿意的,借勢或者借力這種事情都是相互的,他又何嘗不是呢?他只不過借著弘時更親近四伯幾分罷了。

雖然說在這時候占隊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可弘政覺得四伯這樣的還是比較安全的,最起碼現在一點兒都看不出什麽動靜,相比起那幾位過分招搖的叔伯來說,四伯無疑是現在很好的選擇,更不要說以他目前的年紀以及皇瑪法的安排,他跟著四伯是沒有任何人會懷疑的。

在這種事情上,不賭一把實在是對不起皇家人的身份,就算最後真的失敗了……弘政覺得自己也絕對能夠不牽連到家裏人,更何況自家阿瑪額娘早早的都想好了退路呢!海那邊的莊子,弘政每次想起來自己偷偷打探來的消息,就覺得有意思,誰說自家阿瑪和額娘不夠聰明的?他們其實才是明白人,早就決定遠離這個是非圈子,過他們閑雲野鶴的悠閑小日子。只是……他這個做兒子卻是和他們不同的。

弘政暗自握了握拳,他到底同阿瑪不一樣,身為皇家人,他實在是不想一事無成的混跡一輩子——當然,弘政其實覺得自家阿瑪是很了不起的,最起碼戶部那麽大的虧空,如果不是阿瑪這些年來努力掙銀子還帶著不少人一起掙銀子貼補,怕是早就見底了。可這種辦法治標不治本,在了解了戶部的現狀後,弘政就認定了這一點,而他自己更是頗有大志向,非常想把這個無底洞給填滿了。

就這一點上來說,弘政還真是九阿哥的親兒子,兩個人都想著整銀子,只不過他們一個是給自己折騰,另一個則是想給國庫倒騰。呃,九阿哥輸給兒子不是一丁兒半點!

正想著,車子已經到了戶部衙門,弘政和弘時已經基本解決完了這些問題。

看了一眼眼睛亮晶晶滿是好奇的弘時,弘政便道:“弟弟可是都明白了?”

弘時立刻點頭,“哥哥講得真是清楚,比先生清楚多了,弟弟一掃胸中疑惑!”

“這樣便好,”弘政再次點頭,示意車夫把馬車停好,掀簾子下了車後,才對著和車內的弘時道:“我讓人把弟弟送回去……”正說著,他就聽見後面有人喊他的名字,轉身過去,便瞧見四阿哥也正好下了馬車,現在是這位四伯喊住了他。

弘政立刻招呼馬車上的弘時下來,兩個人一道過去請過了安。

四阿哥看見弘政是滿意的,不過看見從馬車下來的弘時,臉色雖然沒變但心裏卻是狐疑的,自己的這個三阿哥年歲還小,怎麽也那麽多心思還跟著弘政一起來衙門?一時間,多疑的四阿哥不由得想到了弘時那個同樣心眼頗多的額娘。

弘時此時瞧見自家阿瑪,心裏也是忐忑的,請過安也沒有解釋半句,就站在了一側,多說多錯,他還是沈默些的好,在這種時候他解釋一百句也比不得弘政一句——弘時很明白這倒不是自家阿瑪偏心,而是阿瑪怕是正堅持著“旁觀者清”的原則。

弘政瞧見這一幕,並沒有弄什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依舊面癱著一張臉,開口道:“四伯,今個兒弘時弟弟來尋侄兒問些問題,可偏巧侄兒的公文沒看完,讓弟弟多候了些時候,只是侄兒今個兒的進展拖沓了一些,不得已只能讓弟弟同我在馬車上討論這些問題了。侄兒昨日一時懈怠,還望四伯原諒這個……”

弘時在心裏默默的激動,弘政果然是靠譜的,這麽一說來戶部衙門這事就同他弘時沒有任何瓜葛了,反而他還成了個受害者?!這讀書過了果然說話都厲害啊!想到這裏,弘時覺得自己有必要同弘政多溝通,他自己就怎麽都學不會這些呢!

正如弘時所想的那般,四阿哥聽完了這話,眉頭舒展了一些,看了一眼弘時,道:“有心向學是好的,成了,你早些回去吧!今個兒等阿瑪回了府再仔細與你說。”

“是,阿瑪。”弘時恭敬的點頭,心裏默默的盤算著等到晚上阿瑪回府,他應該怎麽才能夠不留痕跡的表現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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