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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服務生”(季思源!你是瘋了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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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服務生”(季思源!你是瘋了嗎?!...)(1)

如果放在以前,季思源根本無所謂,她的情人都聚一起還能照樣相處和諧。

但是現在她心情有些覆雜地看向寇柏顏,這種情況想解釋也無從解釋什麽。

寇柏顏淡淡看了那個alpha一眼,又看了季思源一眼,擡手撫開了她一直扶著他手臂的手。

季思源:“……”

她發現彈幕上那些黑子說得對,她如果不換個星球生活,消滅恨意值的路遙遙無期。

“大哥,”季思源索性迎上去。

“你怎麽在這?”

季思源對這個alpha說話不太客氣:“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是季寧宇的同學呢?越活越回去了?”

這就是在說他不懂分寸。

alpha臉上帶著止咬器,擋住了小半張臉,但是那一雙眼睛流轉多情,看著季思源的眼神更是暧昧難言。

他刻意看了寇柏顏一眼,才對季思源說:“別生氣嘛,是我實在找不到你,才求你哥哥把我帶來的。”

這個alpha的名字叫南川,是寇柏顏在星際網看的招聘簡歷裏面,那些被季思源統稱為垃圾企業中,南北企業的唯一的繼承人。

大概因為他本身也算含著金湯匙出生,所以格外地自信。

季思源自己是這種性格,但是她最討厭別人對她這樣。

這個南川也並不是季思源的固定情人,不過是一場聚會貼上來看起來還算順眼的露水情緣罷了。

季思源的面色有點冷下來,正想不留情面地刺激一下南川。他畢竟是個公子哥,不是沒臉沒皮的人,被刺激一下肯定就不會再往上貼了。

結果季思源還沒等張口,一看季思源還真的表現出了在意,季慧宇開始攪渾水。

他對著季思源身後不遠處站著的寇柏顏問:“這位看著眼生,思源不介紹一下嗎?”

“我還是頭一次看到思源你……”季慧宇微妙地停頓了一下,這才接著說,“帶著一個beta出席宴會。”

這話的信息量就大了,既說明了季思源經常帶著人出席宴會,又說明了她帶的全是alpha,很顯然是故意挑唆。

季思源感覺一陣腦仁子疼,主要是因為腦中的彈幕蹦噠得太歡了,全都在幸災樂禍。

她今天是來看季慧宇笑話的,結果上來就讓季慧宇反將了一軍,或許今天就不應該帶著寇柏顏回來。

季思源轉頭去看向寇柏顏,季慧宇已經走到了寇柏顏的面前,伸出手對他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季思源的大哥。”

季慧宇雖然戴著止咬器,但是舉手投足說話氣勢,還有他那極具壓迫感的眉目,讓他看上去就是一個天生的上位者。

寇柏顏低頭看了一眼季慧宇伸過來的手,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那雙淺色的瞳孔今天也依舊沒有遮起來,但是其中沒有半點屬於beta,或者是底層民眾面對季慧宇這樣天生貴族的退縮和怯懦。

寇柏顏甚至並沒有伸出手,而是微微對著季慧宇點了一下頭,不鹹不淡地說道:“寇柏顏。”

季思源沒忍住噗嗤就笑了。

這小丈夫真給她長臉。整個雲路城,敢不給季慧宇面子的人可不多。

她現在明白她為什麽喜歡撩撥寇柏顏,又不太在意寇柏顏對她的冒犯了。

寇柏顏是系統指定的補償對象這一點,作用其實對於季思源並沒有太大。

她愛招他,大概因為寇柏顏不是針對她一個人嫌棄,而是對所有人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季思源看到季慧宇的表情發沈,連忙過來火上澆油,“哎喲哥你別跟他一般計較,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思源笑聲非常得開懷,把周圍的人視線全都引到了這一邊。

她上前幾步,伸手挽住了寇柏顏的手臂,用手套捂著嘴眉飛色舞地說:“他就是這種性子,脾氣大得很而且還嚴重潔癖,你看我今天這手套和禮服不配吧?”

季思源說:“我不戴手套他都不讓我碰他呢。”

季慧宇表情徹底陰沈下來,冷笑了一聲。如有實質的壓迫眼神,上上下下掃視著寇柏顏。

寇柏顏並沒有先挪開視線,看上去也並不是強制偽裝的鎮定,是真的對於季慧宇的憤怒不屑一顧。

季慧宇不可能不認識寇柏顏,寇柏顏是他實驗室裏面的科研員。

雖然在底層,做的也都是一些雜事,但是就在前幾天,季慧宇還親自審批了寇柏顏的離職申請。

是季慧宇專門交代過人,不要讓寇柏顏接觸研發實驗的產品,兩年的時間寇柏顏基本沒有進去過主實驗室。

季慧宇審批他的辭職申請的時候,還忍不住嗤笑:“廢物。”

而這個在他手底下待了兩年多一事無成的廢物,今天居然在他家的宴會上給他難堪。

季慧宇瞇縫了一下眼睛,為了不讓人看笑話,把渾身的暴躁強行壓制下去。

季慧宇環視了一圈,那些偷偷摸摸看熱鬧的alpha和omega,就趕緊把視線移開了。

季慧宇這才說:“季思源,今天是家庭party,季寧宇的生日。不要什麽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家裏帶。”

季思源接話也特別的快:“大哥你說什麽呢,你帶的人才是不三不四,寇柏顏是我丈夫。主腦親自匹配的結果,難道大哥你對於主腦的匹配有質疑嗎?”

這就好比在問季慧宇愛不愛國。

季慧宇一口氣憋得不上不下,但是再發作的話就太難看了。這個時候季慧宇身後的南川開口想要打圓場。

結果季思源對他說:“一邊兒去沒你什麽事兒。”

南川立刻手在自己的臉前比劃了一下,表示自己閉嘴不說了,還對著季思源眨了下眼。這個時候梅華珍從樓上下來。

她早就看到幾個人起了爭執,但是她兒子沒吃虧之前她是不會出來的。

這會兒見他兒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了,才從樓上下來,表現出非常誇張的高興,對著季思源說:“思源你可總算舍得回來了,寧宇念叨你好多天了,說想姐姐呢。”

季寧宇也跟在梅華珍的身後,他今天穿得像個小王子一樣,才十四歲快攆上他母親的身高。

長得也非常地好,繼承了梅華珍這個曾經雲路城大美人的所有優點。

就是沒有一個地方像季思源的父親季溫。季思源和她爸爸一樣,不止一次懷疑這個小東西是個野種。

他看到季思源之後,露出了非常虛假的興奮,和他母親真的是如出一轍。

“姐姐!”季寧宇從樓上朝下跑,跑到了季思源的面前,張開手臂緊緊地把她抱住。

季思源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虛假的親情每每都讓她汗毛炸立。

“姐姐這個beta是個服務生嗎?”季寧宇接上了剛才季慧宇的戲,裝著不認識寇柏顏。

故意說道:“姐姐你為什麽挽著一個服務生呀?”

季思源笑著摸了摸季寧宇的臉,問道:“你看你長得,真的能分化成alpha嗎,我為什麽覺得你越來越像omega了?”

季思源說:“你十八歲分化,一定會分化成一個非常優質的omega。”

這簡直是季寧宇的死穴,少年人的死穴被一戳一個準,季寧宇表情都當場扭曲了。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想和季慧宇一樣,分化成一個優質的alpha。

季思源他們家非常的奇怪,明明季寧宇和季思源在遺傳角度上來說,是比季寧宇和季慧宇濃厚的。可是季寧宇偏偏成了季慧宇這個梅華珍帶來的孩子的走狗。

在季寧宇的眼中,他一直都看不起季思源是一個omega。他覺得omega就像天生被人豢養的玩物一樣。

他每天吃非常難吃的有助於分化成alpha的食物,可是無數次的基因檢測的結果顯示,他是有非常大的幾率會分化成omega的。

“你放心吧到時候姐姐一定給你找一個非常非常厲害的alpha,”

季思源笑得像一個魔鬼,摸著自己“好弟弟”扭曲的臉,說:“到時候就會多一個人狠狠地疼你了。”

季寧宇眼圈都被他給氣紅了,梅華珍連忙把自己的兒子拉回了自己的身邊。

對季思源說:“今天是寧宇的生日,家裏來了不少親戚,正好你跟我一塊兒,好好地聊一聊。”

這一家人的交鋒算是短暫地結束。

下面到了季思源最討厭的環節,但也是必須要去應付的。

因為季家的親戚,有一部分也是季氏企業的股東。在沒有徹底坐上繼承人這把交椅之前,季思源還是要跟他們裝一裝人的。

季思源松開了寇柏顏的手臂,對他說:“你隨便轉一轉,如果不喜歡在宴會大廳裏呆著,就去樓上我的房間。二樓轉角最後一間,你有權限的。”

寇柏顏點了點頭,他甚至都沒有跟梅華珍打一個招呼。他並不是想要給季思源長臉,而是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一家都是什麽妖魔鬼怪。

梅華珍的表情也有一點繃不住,不過她的道行到底是比季慧宇高一點。

梅華珍很快拉著季思源走了,寇柏顏也準備跟著她們的腳步直接上二樓,去季思源的屋子裏呆著。

雖然他很不喜歡接觸和季思源有關的東西,但在她的屋子裏呆著,總好過在這裏對著一群帶著各種各樣探究視線,甚至不懷好意想要上來搭訕的人。

只不過寇柏顏才上了兩階二樓的樓梯,就被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上樓,又沒長眼睛一樣朝著樓下橫著跑的季寧宇給撞到了。

“對不起哦,撞到你了吧?”季寧宇長著一張天使一樣的小臉蛋,對著寇柏顏笑著道歉。

寇柏顏搖頭道:“沒事。”

正要在朝上走,季思源這時候已經轉過了拐角,進了二樓的一間屋子。

季寧宇見屋門關上,立刻變臉,說道:“你是個跟屁蟲嗎?為什麽一直跟著我姐姐,這很丟人哎。”

季寧宇身邊跟著一群小孩子,都是跟他差不多大的。他們的身量其實跟成年人差得不太多了,這個世界的小孩子也都格外地早熟一些。

寇柏顏又朝著季思源進去的那間屋子看了一眼。

季寧宇站在寇柏顏前面的樓梯上,挪了一步擋住了寇柏顏的視線,問:“幹什麽?你要喊我姐姐出來保護你嗎哈哈哈哈……”

季寧宇一笑起來,他身後跟著的小孩子也都笑了起來。

寇柏顏抿了下唇,沒吭聲。只是準備繞過季寧宇繼續上樓。

寇柏顏繞過了季寧宇,但是他沒有辦法躲掉季寧宇身後跟著的那些,故意朝著他身上撞的孩子。

寇柏顏被從樓梯上直接踉蹌著撞到了下面,而最後一個小孩,是一個體型非常壯碩,但是個子不算很高的男孩。

他應該是被季寧宇專門交代過,作為壓軸出場,沒有辜負季寧宇的期望。

他從上而下跑下來像一顆炮彈,屈起的膝蓋直接撞在了寇柏顏的肚子上,而且還是左側。寇柏顏最後沒能抓得住樓梯的扶手,直接摔在了地上。

哄笑聲四起,笑得最歡的就是紀明宇和他的那些小夥伴。

宴會當中的一些其他的alpha和omega看過來,也都發出了笑聲和議論聲。

寇柏顏的大腿骨一陣疼痛,他摔在地上的姿勢正好扭到了左腿。

雖然他的腿這幾天的治療已經恢覆了大半,但是今天因為穿了這一身西裝並沒有戴機械支撐,摔的這一下,讓他的臉色瞬間白了一個度。

寇柏顏跌坐在地上,整個宴會當中沒有任何人來扶他。沒有任何人詢問他摔得怎麽樣,四周圍繞他的只有各種各樣的嘲笑聲。

連同樣作為beta的服務生,都冷漠地繞開寇柏顏。

季慧宇就在不遠處端著酒杯朝著寇柏顏這邊看過來,但他也並沒有阻止季寧宇的惡劣行徑。

這就是beta的現狀。

處於這樣屬於alpha和omega的貴族宴會,如果有beta出席,無論以什麽身份,大部分是不會受到尊重的。

寇柏顏並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他從小到大,對他毫無理由產生惡意的人多不勝數。

他跌坐在地上,自己嘗試著撐著手臂起身,胃部傳來一陣燒灼感。他又擡手按住了自己的胃,深深地呼吸來緩解。

可是剛才在季思源身上吃癟的季寧宇,並不可能這樣輕易地放過他。

他裝作要上前來扶寇柏顏,卻一腳狠狠踩在了寇柏顏的手指上。

“哎喲對不起!”

季寧宇大聲地笑著道歉,他身邊的那一群天生被慣壞的小魔王,也跟著發出咆哮一樣的笑聲。

在季寧宇的眼中,他向往成為alpha,連對他血緣上的姐姐季思源,都帶著鄙夷時常挑釁。更別提像寇柏顏這樣卑賤的,依附季思源而活著的beta。

而此時此刻這宴會上所有的人,大部分都和季寧宇的想法是一樣的,無論大人還是孩子。

按照季寧宇以往的經歷,寇柏顏這樣的beta絕對不敢還口,更不敢還手。

果然寇柏顏看著自己手上被踩的鞋印,甚至都“沒敢”擡頭去看季寧宇一眼。

極其窩囊地從地上爬起來,他的手被踩得發抖,衣服也因為摔倒臟了。

但他一聲也沒有吭,繼續扶著樓梯慢慢朝著二樓走去。

季寧宇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他還想因為寇柏顏瞪他或者是怎麽樣,繼續羞辱他呢。

可是寇柏顏就這麽一聲不吭地上樓,如果他進了季思源的房間,季寧宇就找不了他的茬了。季寧宇是沒有權限進入季思源的房間的。

季寧宇急於對他大哥表現,替他大哥出氣,他當然不肯就這麽放過寇柏顏。

於是季寧宇又和他的同伴們使了一個眼色,一群人又呼啦啦地朝著樓上跑去。

寇柏顏擡起眼朝著樓梯那兒看了一眼。季寧宇帶著同伴就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居高臨下地看著寇柏顏,下巴微微揚起,滿眼都是鄙夷。

他還沒等長成一個人,就開始學會了挑釁。

他的意思非常地明顯——你敢上來我就敢再把你撞下去。

寇柏顏有短暫的停頓和猶豫,不過很快他就繼續朝著上面走。

季寧宇表情變了變,正要集結他的小夥伴們再度沖下去,再一次把寇柏顏給撞下樓梯。他甚至還朝著自己大哥的方向看了一眼,以顯示自己在幫他出氣。

結果他的大哥端著酒杯,對他搖了搖頭。

哪怕是當面的羞辱,眾人心照不宣,可不斷重覆一種方式,真的將寇柏顏撞出了問題,到最後會鬧得很難看。

而且季慧宇的氣出得差不多了,他以為寇柏顏有多麽寧折不彎,結果還是因為季思源在他身邊,他剛才才敢對自己是那種態度。

季思源這才走開多大一會兒,寇柏顏竟然連被孩子欺負了都不敢吭聲。

季慧宇對於寇柏顏的這種窩囊廢小白臉兒,真的是鄙視到骨子裏。

季寧宇收到季慧宇的暗示,興奮的表情瞬間就垮下來了。

他還沒玩夠呢!

而且他身後的小夥伴們也都蠢蠢欲動的,他們平常也都是以欺負beta為樂。但平常欺負的都是和他們差不多大的孩子,今天欺負的是個大人呢,多過癮啊!

不過季寧宇並不敢忤逆季慧宇的意思,所以他很快對著自己身後的那些蓄勢待發的小夥伴們,擺了擺手搖了搖頭。

示意不能再繼續了。

小夥伴們頓時就有點掃興。不過他們都盯著寇柏顏,並沒有馬上散去。

寇柏顏扶著樓梯,一點一點地朝上走,他的衣服有一點臟,尤其是手背上還有腳印,這對他來說真的比羞辱還要讓他難受十倍。

不過這會兒他有一點顧不上,胃裏翻江倒海疼得厲害。

寇柏顏按著自己的胃,走到了那群堵著樓梯口的小混蛋的面前,他擡頭看了為首的季寧宇一眼。

寇柏顏的眼睛顏色過於淺淡,這導致他看著人的時候帶著一種無機質的冷漠。冰冰涼涼的,像一桶冰水劈頭淋下來。

季寧宇被他的眼神看得十分地不舒服,下意識地要去搓手臂。

但很快這種類似於畏懼的不舒服,又讓他小小年紀從沒受過挫的傲慢,砰的一聲炸了,燃起了憤怒的火苗。

他回頭對那些小夥伴們使了使眼色,小夥伴們悻悻散去。

季寧宇給寇柏顏讓開了樓梯口,等到他的那些小夥伴們都走遠之後,季寧宇帶著看似天真的笑。

對寇柏顏說:“我聽說你媽還在醫院裏,是自己喝了損傷精神的毒藥自殺的,她是不是被你給氣的呀?”

有些時候小孩子們有多天真就能有多狠毒。

寇柏顏被撞倒,現在胃裏翻江倒海地想吐都沒有變的臉色,因為季寧宇這一句話變了。

季寧宇看到他臉色產生變化,繼續用惡毒的話刺激寇柏顏:“真慘呀,看你這樣子你媽媽肯定是被你爸爸給拋棄了。你現在雖然和我姐姐在一起,但是她很快也會拋棄你的!”

季寧宇跟在寇柏顏的身後,像一條窮追不舍的毒蛇,圍繞著寇柏顏不斷地噴出毒液。

“你不知道他的情夫足足有幾十個吧,哪一個拿出來都比你厲害不知道多少倍,你最後肯定是跟你媽媽一樣的下場!”

“你是不是每天在家裏都跪著跟我姐姐在一起?你們這些beta就只會那種卑劣的手段。”

“你媽媽……”

寇柏顏走到了走廊盡頭,門自動識別了他的終端權限,打開。

寇柏顏正要邁步走進去,季寧宇又說:“我認識alpha醫院的醫生。你現在給我跪下學一聲狗叫,否則我就讓他給你媽媽……”

寇柏顏邁步進屋子的腳收回來,猛地轉頭看向了季寧宇。他這瞬間的神色堪稱猙獰,季寧宇被嚇得後退了一步。

但很快他又說:“你瞪著我幹什麽,你就是個廢物,我一定會讓我的醫生朋友,好好‘照顧’你媽媽的!”

季寧宇說完就跑了。他是真的有點害怕寇柏顏剛才那樣子。

寇柏顏站在門口,手裏抓著那把他隨身帶著的小刀,手抖得不像樣子。他進了屋子,靠在門上用左手按住了他的右手,遏制著自己的顫抖。

他剛才用盡所有的理智才壓抑著自己,沒有回身用這把小刀,把那個不斷對著他噴射毒液的“小毒蛇”喉嚨給直接切斷。

他靠在門口深呼吸了幾次,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很快他就呼吸平緩下來,胃裏的燒灼感也沒有那麽強了。

他甚至冷靜地在想著他做過的一個測試。

那就是將被感染過蟲族基因的人類基因,放入特制的器皿當中,滴入各種各樣試劑促使細胞不斷地加速死亡,更疊再生。

被蟲族的基因感染過之後,人類的細胞會隨著時間的演變,開始越來越蟲化。

alpha和omega這些和蟲族基因融合得最好的人類,體內的蟲族基因已經和人類本身的基因持平。而這樣的演變也不過才幾百年而已。

蟲族的基因非常地活躍,這些基因還具有遺傳和蠶食以及排他的能力。

它會一點一點地隨著時間演變,隨著一代一代地傳承,最終徹底蠶食掉所有人類的基因。

隨著人類基因的逐漸減少,越來越多類似於蟲族的習性,例如等級性、排他性、本能驅使的繁衍和蠶食同類的暴虐,就會逐步地顯現。

到最後徹底變成蟲。

蟲族並沒有被滅亡掉,它們只是換一種方式寄生在人類的身體當中。

只不過這些實驗,寇柏顏從來沒有跟人說過。

他之所以對於這些所謂尊貴的alpha和omega不屑一顧,不過是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這些尊貴的人會先一步變成毫無理智的蟲罷了。

寇柏顏大部分的時間可以忽略這些人的惡意,不過這一次他因為胃部被劇烈地撞擊,現在覺得有一點惡心。

心裏也有一股怒火在瘋狂蒸騰。

他不在乎別人對他是什麽樣的態度,但是他無法忍受有人拿著他的母親來羞辱他脅迫他。

寇柏顏走向屋子裏面的洗手間,在自己發抖的手上不斷地沖洗著。直到那泛紅的手背上因為被涼水給冰的血液不流動而泛白,他才慢慢地停下。

寇柏顏擡頭看向鏡子,鏡子裏有一個眼圈微微泛紅的人在看著他。

片刻之後寇柏顏伸出手在鏡子上抹了一下,那個人的臉就模糊了起來。

寇柏顏並沒有一直在房間裏面躲著,他只是清洗了一下自己之後,就打開房門重新走了出去。

整個宴會當中的人,大部分並不會註意到他。就連季寧宇都不會想到,寇柏顏躲進屋子裏之後還會再出來。

寇柏顏站在二樓的樓梯口朝下看,他的視線一直追逐著季寧宇,看著他帶著他的那群小夥伴到處跑。

看著樓下的那個香檳塔,也看著距離香檳塔不遠處的放著蛋糕的桌子。

這宴會才剛剛開始,蛋糕還沒切,似乎賓客還沒有到齊。

寇柏顏像定格一樣盯著下面看了足足有十分鐘,這才收回了視線。

然後重新回到了季思源的屋子裏,走到了陽臺的邊上,朝著下面看。

別墅的二樓並不是很高,後院是保姆房,很多的beta服務生,穿著制服戴著面具手裏端著各式各樣的食物來來回回。

這個宴會的承辦方,在雲路城當中其實很有名,連陸地車的外車廂都貼滿了這個宴會承辦方的gg。

寇柏顏站在陽臺上朝著後面的保姆房看了片刻,打開了陽臺的窗戶……

“開個窗吧真的要熏死我了,”季思源終於把人給應付得差不多了。

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對梅華珍說:“一個個不知道用的是什麽香水,和信息素混在一起簡直混出了一股下水道的味道。”

梅華珍今天也用了香水,她的信息素並不很好聞,是一種淡淡的土腥味。

不是所有omega的信息素都是好聞的。他們常常需要一些濃烈的香水來遮蓋自身信息素的味道。

因此梅華珍聽了季思源這麽說,表情並不太好。屋子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了,也就不用再裝著相處和諧。

季思源這話就是給梅華珍聽的,能給她找一些不痛快,季思源就覺得非常地痛快。

喝水解了渴,季思源又說:“我沒給季寧宇準備什麽禮物,等我接手了公司之後,直接給他股份吧,他歲數也不小了。”

這話說得真的要把梅華珍給氣翻背了。

梅華珍使盡渾身解數,還給季思源的父親季溫生了一個兒子。又在他臨死的時候在病床前像伺候親爹一樣伺候著。這才給自己的大兒子爭取到了一個能和季思源爭奪季氏企業的機會。

現在季思源無論是在人前還是人後,都張口閉口地等她接手了公司怎麽怎麽樣,梅華珍簡直一口血提到嗓子眼,咽不下去,噴還不甘心。

更讓梅華珍梗著的是就在前幾天,她的大兒子季慧宇推出的新型抑制劑,還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今天通過和這些零散小股東的對話,梅華珍已經能夠明顯地感覺到他們的支持,都在有意無意朝著季思源傾斜。

這些零碎的小股東雖然不能夠影響到非常大的決策,但積水成河。

而且這些股東其實根本不在乎繼承季氏企業的人,是不是姓季,有沒有季氏純正的血緣,甚至是不是一個alpha。

他們只是趨利,季思源如果真的給季氏企業帶來了巨大的利益,那季氏企業就真的會落進她的手裏。

梅華珍坐在那裏自己捏著自己的手指,力氣用得不小,把自己的手指都摳出血痕了,但面上還維持著溫婉的微笑。

季思源那麽多的情夫,她這些年用了那麽多有問題的抑制劑,她怎麽就不失控呢!

季思源氣完了梅華珍,要去宴會大廳,結果梅華珍叫住了她。

她偽裝出一副溫良恭儉的樣子,對季思源說:“思源我們聊一聊。你的丈夫雖然是主腦匹配,你父親也同意過,但他真的不配你。”

“一個beta,他甚至不能夠在你發情的時候安撫你。無法被完全標記,就不算一個真正的omega。”

梅華珍像拉著親生女兒一樣,拉住了季思源的手。

說:“我剛才見了他,他的性子也不像是能忍讓你的。你這麽優秀的一個omega,怎麽能把一輩子毀在一個beta的身上?”

梅華珍說:“你父親沒了兩年多了……你可以不用聽他的,他當時也是糊塗了,才會答應你們的婚事。”

“我一直讓慧宇給你留意著呢,挑出了一些無論是家世背景還是自身都非常優質的alpha

。”

梅華珍一臉憐惜地摸了摸季思源的臉:“嫁人還是要嫁自己喜歡的,起碼要有標記自己妻子的能力,你說對不對?”

“抽個時間見一見,看看有沒有自己喜歡的?嗯?”

梅華珍這一副嘴臉,真的險些讓季思源當場吐出來。

她的目的季思源一直都很了解,無非就是讓自己失去競爭力。最開始的一年好歹還期盼著她懷孕,後來連懷孕都不想讓她懷了。

omega在被alpha完全標記之後,如果不懷孕的話,發情期會越來越密集。嚴重到最後會一個星期一次,一次一個星期,他媽這輩子都不用下床了。

梅華珍算盤打得真是劈啪亂響,畢竟她跟他的好兒子,從一年前給自己專門做的抑制劑,就是讓季思源無法懷孕又不斷發情的那種。

季思源都沒忍住笑出了聲,看上去像是真的高興的那種笑。

她抓著梅華珍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拿下來,本來想應付她兩句,但是季思源眼珠轉了轉。

故作羞澀地開口說:“其實不瞞您說,我喜歡像大哥那樣的alpha。其他的alpha哪能跟大哥比呢?”

季思源說:“只可惜啊,他是我大哥,否則我肯定會嫁給他的。”

“要不然……您看反正我父親也死了,您說了不用管他的,我就跟我大哥……”

“季思源!你是瘋了嗎?!”梅華珍突然間站起來,情緒非常激動滿臉都是控訴。

季思源挑了挑眉,靠在沙發上自下而上地看著她,問:“您幹嘛這麽激動,您不是說了嗎,反正我爸都已經死了……”

“後媽給繼女找情夫的事都能夠幹得出來,亂倫怕什麽?”

“季思源!”梅華珍憤怒地指著季思源,正要說什麽,突然間樓下傳來一陣劇烈的響聲。

“嘩啦啦——砰砰砰砰砰——”

緊接著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這聲音非常非常的熟悉,讓梅華珍猛地變了臉色。顧不上再罵季思源,迅速朝著門口跑去。

季思源也迅速站起來,她聽出了這哭聲是季寧宇的。但是季思源並不是著急季寧宇受了傷,而是急著出去看熱鬧。

梅華珍跑出門之後,站在二樓還沒等下去,就發出了一聲比季寧宇的哭聲還要淒厲的尖叫聲。

季思源就跟在她的後面,順著二樓朝著下面的宴會大廳一看,就發現香檳塔倒了。

香檳塔旁邊的蛋糕桌也被帶倒了——而季寧宇正躺在破碎的香檳塔裏面,捂著臉嚎得撕心裂肺。

他身邊還有兩三個其他的小孩子,不知道是誰家的。也倒在玻璃碴裏面,試圖爬起來,但是玻璃碴和蛋糕混在一起,太滑了,根本站不起來。站起來也會重新跌到。

一時間各種哭聲和尖叫聲,像交響樂一樣在宴會大廳此起彼伏的演奏著。

傷得最重的是季寧宇,從上往下的視角看不出他哪裏受傷了,但是能看到他捂著臉的手指縫全都是血。

梅華珍跌跌撞撞地順著二樓跑下去,季慧宇已經跑到了季寧宇的身邊,非常鎮定地安撫著季寧宇。同時也在四外環顧,指揮著服務生把宴會封鎖,不能讓任何人離開。

梅華珍跌跌撞撞地跑下樓,朝著她可愛的小兒子跑過去的時候——不小心踩在玻璃碴上,紮到了腳之後摔倒了,整個手臂都紮在了玻璃碴上。

季思源在樓上替她倒抽了一口涼氣,“嘶,好疼啊!”

她手撐在欄桿上朝下看著,“毫無人性”地自言自語道:“完了完了,好像傷著脖子了,這要是沒分化之前腺體損傷,別說是alpha,估計連omega也分化不了……”

她說的當然是季寧宇,腦中的彈幕都在因為季思源這種態度和自言自語的惡劣話語,不斷地在抨擊她。

季思源從來也不為自己解釋,但是這一次她大概是因為心情太好了,忍不住跟彈幕說:“一年前,就是我這個好弟弟,才十三歲,在我發情的時候給我送了一針抑制劑。”

季思源說:“那個抑制劑是什麽效果呢?我就這麽跟你們說吧,它會讓我像一個發情的狗一樣……也不對,這麽說都是侮辱了狗。”

“但是那個藥的藥效,會讓我在地上爬著求人上。”

季思源站在二樓張開雙臂,對著虛空展示:“看,這就是我的好弟弟,我親愛的家人們。”

季思源對彈幕說:“你們不是好奇嗎,為什麽我這樣惡劣的人還有改造的機會。”

“我沒有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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