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狄振和楊三去見了那個叫趙心怡的閨蜜，她經營一家美甲店，這個時段正是忙活的時候。

楊三慫恿道：“該你露一手了，用那招吧？”

狄振說：“人太多了，不太方便使用，還是先刺探一下吧，如果有問題，再深入調查。”

楊三說：“你認為她有問題嗎？”

狄振介紹自己的經驗，“查案嘛就是誰都懷疑，永遠不要高估人性。”

二人等了一會，見趙心怡閑下來，狄振過去微笑著自我介紹，說自己是窈小窕家裏聘的私家偵探，趙心怡打電話給窈小窕確認了一下，這才相信。

狄振說：“趙小姐，最近的微博你看了嗎？”

趙心怡急切地說：“早上我去醫院了，可是有兩個壯漢不讓我進去探望，她的情況嚴重嗎？”

狄振說：“保鏢是我們安排的，她的臉燒得挺厲害的，發生這樣的事情確實很不幸，以後也許可以通過整形手術來恢覆。”

趙心怡難過地抹了一把眼淚，“肯定是那幫人在報覆她，他們簡直太壞了，網上吵不過就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她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現在毀了容，以後要怎麽生活！”

狄振安慰道：“做惡的人一定會付出代價，其實現在警方也在調查，不管是葉嘉豪還是別的人，都會讓他惡有惡報。”

趙心怡激動地說：“怎麽可能是別的人呢？你知道網上鬧得有多兇，葉嘉豪的粉絲們像瘋狗一樣亂咬，肯定是他的狂熱粉絲幹的！”

狄振心想，幾乎任何人對窈小窕毀容這件事情，都會得出一樣的結論。

已經死去的兇手劉浩飛，確實也有“葉嘉豪粉絲”這重身份，但他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狄振語重心長地說：“現在可能要打官司，最好的結果是讓葉嘉豪既坐牢又賠錢，網上那些東西還不夠份量，我聽說這件事情你從頭到尾參與，還有什麽沒發到網上的真相嗎？”

趙心怡說：“都已經鬧得全國皆知了，還不夠份量嗎？”

狄振搖頭，“你們曝出來的只是一些聊天截圖，甚至連個照片都沒有，杏侵這種事不好證明的。”

趙心怡有點激動，“葉嘉豪那夥人非常謹慎，去參加聚會他們會收走手機，然後一群人圍著灌酒，哪可能有證據留下？如果有證據我們早報警了，就因為沒有證據，所以只能用這種手段搏一搏。”

狄振盯著趙心怡的眼睛，“你們真的只是單打獨鬥嗎？沒有什麽隱瞞的？”

趙心怡突然有些慌，“你這話什麽意思，作為受害者的一方，我們只是想維護自己呀！”

狄振聽趙心怡反覆用“我們”這個詞，感覺她的立場是和窈小窕捆綁在一起的，狄振思來想去，決定還是來點直接的，雙手悄悄結印，然後默念心神……

楊三在外面看見狄振和美甲店女老板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在幹嘛，等得快受不了的時候，狄振突然對著趙心怡低聲耳語幾句，然後走了出來。

楊三問：“你幹嘛了？”

狄振笑笑，“進她腦子裏面逛了一圈，這女孩沒有出賣閨蜜，不過……”

“不過什麽？”

狄振移魂之後看見到了一段記憶——

趙心怡安慰哭泣的窈小窕：“你說你也是傻，他那麽大的明星，怎麽可能和你交往，你也甭一棵樹上吊死了。”

窈小窕說：“可我不甘心！”

趙心怡說：“不甘心啥呀，你這個條件還怕找不到好的嗎？他就是個渣男，要不然怎麽可能三十多歲還沒結婚，身邊全是爛桃花……唉，要不你到網上曝光他吧！”

窈小窕問：“曝光啥呀？曝光我被他甩了嗎？”

趙心怡搖頭，一臉機靈地說：“你之前不是說，頭一回見面的時候，他給你下藥了，是真的嗎？”

窈小窕點頭，“是真的！”

趙心怡說：“這種提褲子就翻臉的王八蛋，你也甭仁義了，就把這事添油加醋地曝光出來，叫他名聲下降，肯定會虧好多好多錢。”

窈小窕捂著胸口說：“說出來對我也沒好處呀，到時候挨罵的肯定是我！”

趙心怡說：“重要的是曝光度，你本來就是個小網紅，不溫不火的，有了曝光度才有名氣。想火就得狠下心，你要是狠不下心，我幫你！”

狄振看了趙心怡的幾段記憶，其實窈小窕不是完全被迫，葉嘉豪對她下藥迷煎屬實，那前後兩人卻有過一段短暫的情侶關系，可能葉嘉豪只是為了騙上床瞎說的（而且是他雇的人說的），但窈小窕是當真的，之後有一段時間保持著和葉嘉豪的聯系，並且沒有撕破臉。

真正決裂是葉嘉豪徹底不理她，然後趙心怡出了這樣的主意，隱去前後的事情，只說杏侵這一件，把事情搞大。

她們是帶著“想火”的私心的，可能自己都沒想到，一下子引起了網絡大戰，許多被葉嘉豪杏侵的女孩子站了出來，讓這只紙老虎在網絡的狂風下搖搖欲墜。

狄振也不知道葉嘉豪是什麽毛病，和哪個女生都得下藥，也許是慣犯了吧，或者不下藥沒興致。

雖說窈小窕多少有點動機不純，可整件事，葉嘉豪仍是絕對的非正義一方。

楊三催促道：“你這說話大喘氣的，到底‘不過’啥呀？”

狄振想了想，“我回局裏一起說，其實也沒啥，她沒有嫌疑。”

“嗐！就查到個這？”

“查案就是這樣，哪可能一下子找到兇手，咱先回去吧！”

回局裏之後，陶月月已經找到監控裏的幕後主使，昨晚九點左右，一個戴口罩的黑衣人進入過劉浩飛的小區，走的時候明顯手上拿著筆記本之類的東西。

通過智庫追溯監控，此人最後消失在小區附近一條陰暗的小巷裏，已經派人過去調查了。

王冰去了一趟醫院，把窈小窕的手機取來了，經過檢查他說：“手機裏確實有監視程序，下木馬的是個高手，應該是通過郵件的附件植入的，存在時間已經有一周多了。”

狄振說：“這麽說早有預謀？我越發覺得不像葉嘉豪幹的，他不是城府這麽深的人，況且一周以前，對葉嘉豪來說，事態仍然是可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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