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沈錨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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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振撕掉的口供記錄是事先交代警察們準備的備份，他這樣做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威嚴。
震懾並不在乎音量大小，一些毀滅性的動作往往比大吼大叫更加有效果，三國時孫權拔劍削桌來震懾群臣，效果也是立竿見影。
因為這種毀滅性的動作是在潛意識層面暗示對方，我即將對你使用暴力。
就算對方明白，在這裏是絕對不會有暴力出現，但這種暗示性的恐懼還是會繞過他的認知，刺激他的內心。
李松晏趕緊把身子坐得筆直，狄振漫不經心地問：“你叫什麽？”
“李松晏。”
“哪裏人？”
“廣……廣希。”
狄振把一個杯子放在桌邊，往裏面扔一枚蠶豆，李松晏一頭霧水，但也不敢問。
狄振繼續提問，都是一些不怎麽重要的小問題，每問一個，就往桌邊放一個杯子，扔一枚蠶豆。
然後他又問：“照片賣給誰了？”
李松晏說：“網上的一個人，我不認識……領導，你們沒看我電腦上的聊天記錄嗎？”
“不要廢話！”
狄振喝斥道，繼續放杯子，捏著蠶豆的手懸在半空中頓了一會，蠶豆才清脆地掉進杯中，李松晏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
這只是狄振施加的暗示，杯子代表一個問題，蠶豆象征狄振的信任。
二人之間已經擺了一溜杯子，只差一個就要擺滿了，那也是最後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李松晏的心理期待已經被拉滿，緊張地看著這些杯子。
狄振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每一次的拋屍地點的。”
李松晏說：“我……我收買了一個警察。”
“誰？”
“我……我不好說，都是你們自己人，傳出去也不好聽是吧，領導你看要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狄振輕輕擺上一個杯子，李松晏緊張萬分地看著狄振的手，似乎只要最後一顆蠶豆落入杯中，他就可以順利地離開這裏。
就在這時，狄振出人意料地把桌子一掀，所有杯子嘩啦啦摔碎在地上，碎裂聲中李松晏嚇得渾身亂顫、瑟瑟發抖，狄振說：“你在說謊！”
在這種強烈的心理威懾之下，李松晏的心理防禦瞬間崩潰，哭著說：“我……我做了一個木馬程序放進了警方的系統裏面。”
“怎麽放的。”
“去……去嫖娼，然後報警抓自己，如果第一次沒成功，就再來一次，結果一次就成功了，我趁那個警察起身去拿東西的時候，悄悄拿出裝了木馬的Ｕ盤。”
“警察難道不搜身嗎？”
“我……我用安全套裹著放在Ｐ股裏面。”
“高招！但你怎麽會寫木馬的？”
“找一個做網絡工程的同學寫的。”
“如果你這次騙我！”
“我沒騙你，我發誓，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我只是想搞到第一手情報罷了，沒有什麽惡意。”
狄振沖龔競帆揚了下下巴，二人站起來走了，留下李松晏一個人，對著滿地狼藉驚恐不已。
警方的電腦都有嚴密的防火墻保護，另外局裏有許多電腦方面的專家，但是沒想到一查真的發現一個可疑的後臺程序，它好像會竊取情報發送到一個郵箱裏面。
而這個郵箱，正是李松晏註冊的。
大夥興奮不已，紛紛稱讚狄振厲害，輕而易舉就撬開了李松晏的嘴，還有人說：“學到了呀，下次有嫌疑人不開口，摔幾個杯子就好了。”
“狄哥，我有一回審嫌疑人，氣得把保溫杯都摔掉了，可對方還是沒開口，同樣是摔杯子，有什麽技巧吧？”
狄振笑笑，回答：“這可不是單純的摔杯子，這叫沈錨效應，你自己查吧！”
稍後，那個郵箱被破解了，結果令人震驚，李松晏不斷地盜取警方的出警信息，除了為自己服務以外，還把一部分賣給新聞同行，有人感慨說：“難怪平時查案的時候，記者總是無孔不入。”
龔競帆說：“竊取警方機密，手段這麽隱蔽，時間這麽久，這小子沒個十年怕是出不來了。”
王冰說：“難怪死活也不肯說呢！”
狄振覺得他也是自作自受，為了掙錢不擇手段。
他突然想，那個購買照片的人，會不會也暗中資助兇手，所以在第一起命案發生的時候，他知道後面還有案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還真和命案有關。
但能不能找到這個人是個問題，他做這種事情，肯定已經對自己的信息重重保護，大概率還是找不到的。
警方這邊從照片入手，李松晏那邊有照片的副本，他們利用圖形識別在各大搜索引擎尋找，沒有結果，又去暗網上繼續尋找，這也是會一個大海撈針的過程。
之後幾天，狄振每天都過來跟進一下，各項線索進展緩慢。
這時安度因發來消息，說找到了那個有制作手帳愛好的老師，名叫張之濤，是教心理測量課程的。
狄振問：“他住在哪？”
安度因讓他稍等一會，然後發來一條地址，狄振道謝之後，問：“是不是只有這一個老師有這種愛好？”
“對的，至少我查到的是這樣，其它人都沒有購買過這種素材。”
狄振找到龔競帆，他還在看視頻，聽狄振說有線索了，龔競帆詫異不已，“你自己悄悄查的？”
“對啊，去確認一下吧！”
“確認什麽？”
“我路上和你說，開車去！”
龔競帆、王冰還有狄振來到張之濤的住處，沒費太多力氣就找到他，當狄振看見張之濤正和妻子女兒一起其樂融融地打掃衛生的時候，他突然覺得不對勁。
從兇手的作案時間自由度來看，他不可能是有家室的人。
除非這種和睦是表面的，夫妻實際上已經分居，或者夫妻二人都是變態，這種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被陌生人找上門，張之濤納悶地問：“找我有啥事？”
狄振拿出自己的學生證說：“張老師，我是你班上的學生。”
“你是一年級的呀？”張之濤有點不相信地笑了，“這兩位呢？”
“他倆是我朋友。”
“那你找我有啥事，如果是成績的事情那免談。”
“不是的，我叔叔叫我帶個東西給你，我正好過來玩，順路上來的。”
“你叔叔？”
“他是白院長。”
“哦！”張之濤作出恍然的表情，“什麽東西啊？”
“每個老師都有發的，可能是年貨吧，在樓下，要不我們去搬上來？”
“一起一起。”
把張之濤騙下來之後，三人才揭開偽裝，龔競帆說：“張先生，我們找你有別的事情。”
“怎麽？”
龔競帆亮出證件，“有幾個問題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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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種毀滅性的動作是在潛意識層面暗示對方，我即將對你使用暴力。
就算對方明白，在這裏是絕對不會有暴力出現，但這種暗示性的恐懼還是會繞過他的認知，刺激他的內心。
李松晏趕緊把身子坐得筆直，狄振漫不經心地問：“你叫什麽？”
“李松晏。”
“哪裏人？”
“廣……廣希。”
狄振把一個杯子放在桌邊，往裏面扔一枚蠶豆，李松晏一頭霧水，但也不敢問。
狄振繼續提問，都是一些不怎麽重要的小問題，每問一個，就往桌邊放一個杯子，扔一枚蠶豆。
然後他又問：“照片賣給誰了？”
李松晏說：“網上的一個人，我不認識……領導，你們沒看我電腦上的聊天記錄嗎？”
“不要廢話！”
狄振喝斥道，繼續放杯子，捏著蠶豆的手懸在半空中頓了一會，蠶豆才清脆地掉進杯中，李松晏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
這只是狄振施加的暗示，杯子代表一個問題，蠶豆象征狄振的信任。
二人之間已經擺了一溜杯子，只差一個就要擺滿了，那也是最後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李松晏的心理期待已經被拉滿，緊張地看著這些杯子。
狄振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每一次的拋屍地點的。”
李松晏說：“我……我收買了一個警察。”
“誰？”
“我……我不好說，都是你們自己人，傳出去也不好聽是吧，領導你看要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狄振輕輕擺上一個杯子，李松晏緊張萬分地看著狄振的手，似乎只要最後一顆蠶豆落入杯中，他就可以順利地離開這裏。
就在這時，狄振出人意料地把桌子一掀，所有杯子嘩啦啦摔碎在地上，碎裂聲中李松晏嚇得渾身亂顫、瑟瑟發抖，狄振說：“你在說謊！”
在這種強烈的心理威懾之下，李松晏的心理防禦瞬間崩潰，哭著說：“我……我做了一個木馬程序放進了警方的系統裏面。”
“怎麽放的。”
“去……去嫖娼，然後報警抓自己，如果第一次沒成功，就再來一次，結果一次就成功了，我趁那個警察起身去拿東西的時候，悄悄拿出裝了木馬的Ｕ盤。”
“警察難道不搜身嗎？”
“我……我用安全套裹著放在Ｐ股裏面。”
“高招！但你怎麽會寫木馬的？”
“找一個做網絡工程的同學寫的。”
“如果你這次騙我！”
“我沒騙你，我發誓，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我只是想搞到第一手情報罷了，沒有什麽惡意。”
狄振沖龔競帆揚了下下巴，二人站起來走了，留下李松晏一個人，對著滿地狼藉驚恐不已。
警方的電腦都有嚴密的防火墻保護，另外局裏有許多電腦方面的專家，但是沒想到一查真的發現一個可疑的後臺程序，它好像會竊取情報發送到一個郵箱裏面。
而這個郵箱，正是李松晏註冊的。
大夥興奮不已，紛紛稱讚狄振厲害，輕而易舉就撬開了李松晏的嘴，還有人說：“學到了呀，下次有嫌疑人不開口，摔幾個杯子就好了。”
“狄哥，我有一回審嫌疑人，氣得把保溫杯都摔掉了，可對方還是沒開口，同樣是摔杯子，有什麽技巧吧？”
狄振笑笑，回答：“這可不是單純的摔杯子，這叫沈錨效應，你自己查吧！”
稍後，那個郵箱被破解了，結果令人震驚，李松晏不斷地盜取警方的出警信息，除了為自己服務以外，還把一部分賣給新聞同行，有人感慨說：“難怪平時查案的時候，記者總是無孔不入。”
龔競帆說：“竊取警方機密，手段這麽隱蔽，時間這麽久，這小子沒個十年怕是出不來了。”
王冰說：“難怪死活也不肯說呢！”
狄振覺得他也是自作自受，為了掙錢不擇手段。
他突然想，那個購買照片的人，會不會也暗中資助兇手，所以在第一起命案發生的時候，他知道後面還有案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還真和命案有關。
但能不能找到這個人是個問題，他做這種事情，肯定已經對自己的信息重重保護，大概率還是找不到的。
警方這邊從照片入手，李松晏那邊有照片的副本，他們利用圖形識別在各大搜索引擎尋找，沒有結果，又去暗網上繼續尋找，這也是會一個大海撈針的過程。
之後幾天，狄振每天都過來跟進一下，各項線索進展緩慢。
這時安度因發來消息，說找到了那個有制作手帳愛好的老師，名叫張之濤，是教心理測量課程的。
狄振問：“他住在哪？”
安度因讓他稍等一會，然後發來一條地址，狄振道謝之後，問：“是不是只有這一個老師有這種愛好？”
“對的，至少我查到的是這樣，其它人都沒有購買過這種素材。”
狄振找到龔競帆，他還在看視頻，聽狄振說有線索了，龔競帆詫異不已，“你自己悄悄查的？”
“對啊，去確認一下吧！”
“確認什麽？”
“我路上和你說，開車去！”
龔競帆、王冰還有狄振來到張之濤的住處，沒費太多力氣就找到他，當狄振看見張之濤正和妻子女兒一起其樂融融地打掃衛生的時候，他突然覺得不對勁。
從兇手的作案時間自由度來看，他不可能是有家室的人。
除非這種和睦是表面的，夫妻實際上已經分居，或者夫妻二人都是變態，這種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被陌生人找上門，張之濤納悶地問：“找我有啥事？”
狄振拿出自己的學生證說：“張老師，我是你班上的學生。”
“你是一年級的呀？”張之濤有點不相信地笑了，“這兩位呢？”
“他倆是我朋友。”
“那你找我有啥事，如果是成績的事情那免談。”
“不是的，我叔叔叫我帶個東西給你，我正好過來玩，順路上來的。”
“你叔叔？”
“他是白院長。”
“哦！”張之濤作出恍然的表情，“什麽東西啊？”
“每個老師都有發的，可能是年貨吧，在樓下，要不我們去搬上來？”
“一起一起。”
把張之濤騙下來之後，三人才揭開偽裝，龔競帆說：“張先生，我們找你有別的事情。”
“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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