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宋全林發現死者右手的戒指有些不對勁，那是一枚很大的鉆戒，內部好像藏了一張存儲卡。

宋全林從死者手指上剝下戒指，拿攝子敲敲，“這不是鉆石，是水晶膠，昭昭，你把這東西融了，取出裏面的存儲卡看看。”

“好的。”宋昭昭答應一聲收下戒指。

這次的現場依然沒留下太多線索，等驗屍完畢，屍體先裝袋送走，警方留下來詢問證詞。

狄振準備就此告辭，宋昭昭問他：“狄振，你這兩天忙啥呢？”

“學校運動會啊，另外接了一個小委托。”

“為了運動會就不來幫我們了嗎？這兩天真是太煩躁了，一直查不出線索來，那家夥自以為是審判者到處作案，手法又這麽謹慎，實在難查得要死。”

“我說句不該說的話哦，如果沒有刑器後人到處作案，這些逍遙法外的罪犯，警方好像也發現不了。”

“我也想過，我父親說，法律確實有它照顧不到的地方，但是法律的空缺，不應該由這樣的私刑、暴力來填補，這是違背法律和正義的。”

狄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爭辯，道：“有道理。對了，發現線索記得告訴我。”

“怎麽？你要幫我們？”宋昭昭兩眼放光。

“盡力而為吧！”

回去的路上，狄振在想，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警方。

堅持信念的人很值得尊敬，刑器傳人一直在幹除暴安良的事業，難道正派人士存在的意義就是阻撓他，把一切又恢覆成原狀？

狄振當然是非常不支持殺人的，所以對殺人者深惡痛絕，刑器傳人采取的手法是讓罪人自己幹掉自己，技術上來說他並沒有殺人。

內心一陣矛盾，他不禁想，如果狄公還在，會如何評價此事。

這次掙到的報酬倒是非常豐厚，分給楊鑫一半，扣除事務所的分成，還有大兵、耿浩的報酬，自己凈掙一百萬。

有了充足的資金，就可以讓安度因幫忙調查雙榕廟精神病院的那批人。

隔日一早，狄振在事務所剛睡醒，一封封郵件提醒在手機上響起，狄振打開電腦一看，安度因已經查出一些結果。

和仇強同一期出院的李某，出院後找了份保安的工作，這一年冬天他煎殺了一名獨居女業主，之後又殘忍分屍，若無其事地繼續上班，此人目前還在服刑。

另一個人翟某，回村之後因小流氓騷擾，持刀砍殺三人，重傷五人，而他殺傷的其實是小流氓的家屬，後來被判了無期徒刑。

劉某，加入一個搶劫金店的犯罪團夥，在搶劫過程中殺害平民、警察數人，伏法之後被執行死刑。

狄振一頁頁看著，感到一陣不寒而栗，從96到99年，從雙榕廟“康覆”出院的病患三十六個人，有三十人犯下了謀殺罪，這怎麽可能是巧合呢！

人格替代療法，是不是因為替代的人格壓抑了原始人格，長期壓抑造成暴力的爆發。

又或者替代人格“元鏡”才是真正邪惡的根源，如果這樣的話，方院長就是一個逍遙法外的幕後黑手。

狄振聯系上安度因，“幫我查下雙榕廟精神病院的前院長方挽舟。”

安度因回覆了一個“ＯＫ”的手勢，“你好像對這個地方很感興趣啊！”

狄振說：“涉及一個案子，有勞了，我先把報酬打給你。”

隨後狄振給楊鑫打電話，她不接，狄振只好發消息：“我有一些發現，你來下事務所，我等你。”

狄振在事務所看看書、吃吃飯，直到傍晚時分，他以為楊鑫不會來了，和大兵打聲招呼準備回學校，這時楊鑫出現在門口，今天她穿著黃色針織衣和一條水洗牛仔褲，頭發紮了起來，溫潤嫵媚。

連把腿搭在桌上打游戲的大兵都趕緊擺正坐姿，生硬地討好道：“楊小姐，進來喝杯茶嗎？”

楊鑫說：“不了，謝謝。”

狄振笑笑，“我以為你生我氣了。”

楊鑫說：“我幹嘛生你氣呀！”

“昨天黃先生的事情。”

“唉。”楊鑫輕輕嘆息一聲，“我只是覺得，黃先生有兩個人格相互制衡，而且又要被送到精神病院，用不著再管下去了。我今天去了趟精神病院，他在那裏住得挺好，那邊管得很嚴，到處都有監控，我想他是無法策劃殺人的。”

“也不需要策劃了，因為張群已經死了。”

“什麽！？”

“你吃飯了嗎？我們邊吃東西邊說吧！”

楊鑫平時吃飯，只挑幹凈安靜的館子，不像龔勤，專愛去人多熱鬧的地方。

事務所附近只有一家韓餐廳比較符合條件，狄振帶楊鑫去了那裏，要了炸土豆餅、炸雞和沙拉，二人喝著寡淡的大麥茶，狄振把上午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楊鑫。

“又不是你說的那個人嗎？”楊鑫驚訝地說，“看來張群確實幹過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會被盯上。不過這樣也好，再也不用擔心黃先生會殺人了，至於他妻子，我想法子說服他們重歸於好吧！”

“怎麽可能重歸於好，男性對這種事情是很難容忍的。”

“我會想辦法啦，畢竟我是心理咨詢師，在事務所聽到的比這還狗血的故事多了去了。”

“好吧，這事就算過去了，你看下這個。”

狄振把安度因發來的調查結果給楊鑫看，看完之後楊鑫說：“這麽可怕？我們要報警嗎？”

狄振說：“報警可以，但我們得先找到證據才行！證明方挽舟確實對病人做過什麽！”

“其實我這段時間也在查。”

“你查到了什麽？”

楊鑫的眼神沈重了幾分，“那批醫生有問題。有個姓崔的醫生，他根本沒完成本科學業，論文涉嫌造假，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拿到執業資格證的。還有一個姓張的醫生，他學的是電氣化，究竟是什麽樣的經歷讓他搖身一變成了精神病醫生。還有一個姓王的醫生，他雖然是心理學教授，可是他在學校開設大威天龍講座，借‘傳功’為名和女學生發生關系，是一個利用心理學的卑鄙小人。這幫醫德醫術都不過關的人，居然是方院長的左膀右臂，其中還有好幾個是她的親戚。”

聽到這些，狄振更加確信方挽舟有問題，也許可以直搗黃龍，從她的腦子裏撬出情報。

“楊小姐，你知道方挽舟現在在哪嗎？”

“好像去了燈塔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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