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懶散起來，比男生還要厲害，龔勤的房間許久沒收拾了，她把沙發上的臟衣服抓起來一股腦扔進洗衣機，狄振在後面說：“我幫你吧！”

龔勤說：“不用啦！”

她踩著椅子去取晾衣繩上的衣服，突然一陣頭暈目眩，不自覺地向後一倒，狄振眼疾手快地從後面接住她。

龔勤被狄振抱在懷中，臉頰泛起一陣潮紅，她低聲說：“我頭還是有點暈……”

“我送你去臥室吧！”

“我自己走。”

“好啦，還跟我客氣？”

狄振把她抱到臥室床上，床上支著懶人桌，上面放著一臺筆記本，龔勤這一天都在床上坐著看電視。

把龔勤放到床上之後，她的臉因羞愧而更紅了，狄振看著她的眼睛說：“我有一件事情想問你。”

“啊！？”龔勤一陣緊張，眼睛往別的地方看，“現在嗎？”

“是呀，你知道民間故事裏，有沒有關於吃人腦的記載。”

“這個呀！？”龔勤大驚，虛驚一場，居然是要問這個，害她白激動，她指指書架，“去把那本《中國古代身體禁忌》拿來。”

狄振取來書，龔勤靠在床上翻開，說：“古人對大腦的認識非常全面，大腦在古代也被叫作泥丸，頭頂就是泥丸宮，道教有腦部九宮的說法，把頭部的各個部位想象成神仙居住的場所，這裏是精氣匯聚的地方，也是元神修煉的地方。在宗教傳說裏，修煉到一定境界，頂陽骨可以像蓮花一樣分開，鉆出一個小人兒，這小人就是元神，相當於脫胎換骨，由此可見，大腦在古人的認知裏不但重要，而且神聖。

“《靈樞經脈》中認為人體是由精氣構成的，大腦就是精氣匯聚之所。《本草備要》中提到‘人之記憶，皆在腦中’，說明古代的醫生已經認識到大腦是承載記憶的器官，不過他們還是認為情緒、意識源自於心臟。另一本醫書中提到‘飲食生氣血，長肌肉，精汁之清者，化而為髓，由脊髓上行入腦，名為腦髓；兩耳通腦，所聽之聲歸於腦；兩目系如線長於腦，所見之物歸腦；鼻通於腦，所聞香臭歸於腦’，所以大腦是一切感官的匯聚之所，稱之為靈樞。”

狄振點頭稱是，“看來古人眼中的大腦是非常有靈氣的器官，有沒有什麽妖怪、斜教吃人大腦呢？”

龔勤合上書說：“比較少，就像《山海經》的妖怪現在一個個被考證出來，對應現實中的動物，動物裏面很少有食用大腦的習性，一般都是吃內臟、飲血，所以妖怪裏面也沒有這樣的習性。志怪小說裏確實提過鉆進大腦的蛇，那個嚴格來說不是食用大腦，而是古人對腦部病變的想象。國外的傳說中確實有食腦怪這種生物，受害者的腦殼往往被吸得幹幹凈凈，有人認為那可能是古代的外星人，或者斜教徒。”

狄振又說：“那麽大腦入藥呢？”

龔勤說：“這個很多，雀腦、狗腦、鼠腦、牛腦，這些不但入藥還能入菜。《萬畢方》裏提到鵲腦泡酒可以變成迷藥，讓對方對自己死心塌地。對了，東晉的葛洪提過，如果被瘋狗咬傷，可以取出瘋狗腦敷在患處，這其實是一種免疫療法，現代的狂犬疫苗也是從瘋狗腦髓中提取出來的。”

狄振受到了啟發，喃喃道：“血腦屏障！”

“什麽？”

“大腦是有一層屏障的，防止外來物質進入，酒精、尼古丁、犢品，它們並不是直接作用於大腦，而是欺騙大腦中的一些受體，讓大腦自己分泌出快感物質。大腦畢竟是人體中樞，是最重要的器官，如果有病毒入侵，體內產生的抗體會優先供給大腦，我好像明白了，采腦是為了采集某種抗體，那個藥不是新型犢品，而是病毒！”

龔勤聽得一頭霧水，“你到底在說什麽？”

狄振說：“和案子有關，對了，大兵今天放出來了。”

“哈？真的呀？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吧！”

“不，你在家好好休息，你能幫我打聽到警方那邊的進展嗎，重點是法醫的解剖結果。”

龔勤不爽地癟起嘴，“不帶我查案，你還要利用我，真是過分！”

狄振聽見門鈴聲，過去取了外賣回來，哄著她說：“好好好，一邊吃飯我一邊把進展全部告訴你。”

二人吃飯、聊天，吃完飯狄振便告辭了，仍回事務所休息。

隔日一早，狄振聽見敲門聲起來開門，看見龔勤笑嘻嘻地站在門外，狄振說：“你不上班呀？”

龔勤說：“還在休病假嘛！你今天非帶上我不可。”

“唉！”狄振嘆息，“你哥要是知道，不得殺了我？”

龔勤說：“他如果知道這兩天的事，肯定會殺了你，不差這一次兩次的……我給你帶了好吃的，豪華煎餅果子！”

等人到齊，剛子說：“我跟朋友打聽到了，肥貓家在小亞洲的別墅，不過在不在就不確定了。”

大兵一臉鄙視地說：“販犢的住別墅，緝犢的連個墓碑都沒有，這艹蛋的世道！”

狄振說：“等我們查明你戰友的案子，把所有情報交給警方，叫這幫犢販子不得好死，咱們出發吧！”

龔勤鼓掌說：“今天的任務很有趣嘛！”

大兵開上事務所的車，平日裏去哪都兩手空空的狄振，今天破天荒地帶了一個背包。

五人來到名叫小亞洲的高檔住宅小區，保安叫他們出示通行證，剛子詐唬道：“本大爺椒鹽味的拳頭要不要嘗嘗？”保安便不敢再說啥。

耿浩笑道：“剛子你咋這麽橫？不符合你人設呀！”

剛子說：“你不曉得，狐爺好多手下都被安排在這兒，保安應該是知道的。”

“那狐爺住在這嗎？”

“不，他不住這，他住在豪庭酒店頂層的公寓裏面。”

看著那些富麗堂皇的建築，大兵感慨道：“殺人放火金腰帶……”

剛子指著其中一棟建築，“那就是肥貓的家了。”

不過門外停著車，車上有兩個小弟在守著，顯然肥貓是在家的，剛子說：“不要亂搞呀，驚動周圍的人會很麻煩，還是想法子智取吧！”

大兵說：“咋智取呀，上去勾引小弟麽？”

剛子犯起愁來，狄振說：“沒關系，我帶了一樣法寶。”

他叫幾人到旁邊的樹叢後面，從背包中取出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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