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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掃過這些人的臉，都不是。
十點半，一輛從梁東開來的火車到站，狄振那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人群中時，簡直不要太顯眼。
二人剛剛查完鞋廠的案子，在梁東痛快地吃了一頓飯，此刻踏上江夏的土地，感覺這一天真是充實而精彩。
龔勤說：“狄哥，這次查案挺有意思的，下次要有什麽案件，你帶上我好不好？”
“有意思？”狄振笑道，“一路上吃的苦，你都忘啦？”
“可是跟你在一起就挺有意思的，我從來沒遇上過像你這樣特殊的人。”
“我也沒遇過像你這樣……貪吃的女孩。”
龔勤張牙舞爪地揮起小拳頭。
二人有說有笑地來到出站口，全然沒註意到那裏有一雙憤怒到快要噴射火焰的眼睛。
狄振剛檢完票出來，就聽見一陣風聲，有人在偷襲！？
他伸手擋了一下，格住對方的手，定睛一看，居然是龔競帆。
龔競帆本來想揪他的領子，沒想到這家夥反應如此神速，他憤怒地質問：“為什麽你們會在一起？”
“哥，你怎麽在這？”龔勤楞楞地說，“我和狄哥去梁東查案了。”
“你倆一起？”
“怎麽了？”
“你居然跟這種來歷不明的家夥，一起去外地，你如果有什麽閃失可怎麽辦？”
龔勤無力地嘆息，“哥，我不是小孩子啦！”
“你先走，我有話問他！快走！”
龔勤用眼神提醒狄振小心，自己先到旁邊去，龔競帆質問狄振：“你們在一起，做了什麽？”
狄振原本心情大好，一出站就遇上這塊臭石頭，故意說道：“就是你想的那些事情。”
“你說什麽！？”龔競帆吼道。
“龔警官，我送你四個字，‘關你P事’！”
龔競帆的脾氣被激上來了，揮拳揍向狄振，被他輕描淡寫地接住，然後警告道：“你如果對我動手，我可是會正當防衛的！當著妹妹的面挨揍，好像不怎麽光彩？”
“離我妹妹遠一點，混蛋！”龔競帆咬牙切齒地怒吼。
狄振回敬道：“我這個人不喜歡被威脅，你不讓我做的事情，我偏要做！我想你是警察當糊塗了，以為自己什麽都能管？案子查得不順利，就拿我這個老百姓撒氣嗎？”
龔競帆撒回手，“你怎麽知道案子的事情？”
“我有看新聞，另外你眼睛充血、身上有酒味、情緒暴躁，看來屍體和你的智商一樣，都下落不明！”狄振笑道，他的笑不是笑，更像猛獸的呲牙咧嘴。
龔競帆受此羞辱，氣得臉都脹紅了，狠狠地攥著拳頭。
狄振把他推開，“如果你想找我幫忙，來事務所，態度好一點！”然後對龔勤說：“走吧，我們打車回去！”
“那個……我和我哥一起走。”龔勤說，“下次見。”
“下次見！”
狄振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走開，回頭看見龔勤正安撫龔競帆，心中泛起一陣小小的醋意……
093章 狄振出師
“吊，真是吊！”
5月12日，狄振從梁東回來的第二天，他把在梁東的經歷，以及昨晚的事情告訴了大兵、耿浩二人。
大兵哈哈大笑地拍著巴掌，“我們幾個見了姓龔的都TM跟孫子一樣，就狄哥你在他面前這麽拽，泡了他這妹妹還這麽拽，狄哥太給我們私家偵探長臉了！”
狄振笑道：“胡說些啥呀，我和龔勤沒啥，就是普通朋友。龔競帆是個茅坑裏的臭石頭，但是龔勤還是很好的姑娘，完全就不像兄妹。”
“太他媽同意了，全世界人都討厭龔競帆！”大兵抓起一張報紙，“就這種案子居然這麽多天都破不了，警察真是梁山的軍師——無用呀！”
耿浩附和道：“現在警察水平很次的，破案就三招，看監控、看監控，還是他媽的看監控，沒監控就破不了案子了！哪像我們祖師爺福爾摩斯，推理出神入化。”
這時王冰走了進來，耿浩背對著門，毫無察覺，仍說得口沫橫飛。
大兵故意說：“會說話就多說點。”
耿浩眉飛色舞地接著說：“現在城市越來越大，警校年年擴招，一年畢業幾十萬學生，就跟全真七子打不過江南七怪教出來的郭靖一樣……”
“別說了，看看你後面！”狄振喝止他。
耿浩楞楞地扭頭，看見王冰站在那，笑道：“你講得挺有道理的。”
耿浩嚇得從茶幾上滾下來，尷尬地獻殷勤，“張警官，你坐！”
“我姓王，我就這麽沒存在感麽？”
“王警官，你坐！”
王冰苦笑，“狄哥，我找你有點事兒。”
大兵和耿浩自覺地出去了，狄振給王冰倒了杯水，說：“找我啥事？”
“你和龔勤是不是正在……”
“沒有啦，我們只是查案去了，碰巧在一塊發現了些線索。”
“哦？”
“他叫你跑來問的？”
“你不知道，老龔對妹妹特別關心，可能他對你有點成見吧，不過我知道你是好人啦！”
“關心妹妹，會連她離開江夏三天都沒發現？”狄振笑著吐槽。
“這不是忙案子麽，對了，我是為案子找你的，現在我們真的是焦頭爛額，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查下去了。”王冰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些資料，“這是內部資料，你看看吧！”
狄振拿起來掃了幾眼，說：“也沒有查很久，杭城的案子不是查了二十多天麽？”
“不一樣啦，杭城案很快就發現生物證據了，這案子到目前為止什麽也找到，光監控就看了三千小時，下水道的汙泥淘了估計有半噸，旁邊公園的湖水也抽幹了，一無所獲。隊長今天早上說，邵思義這邊查不出來，用不著死磕了，擴大範圍，查死者身邊的人。”
“為什麽管失蹤的人叫死者？”
王冰指著一張照片說：“這是老龔發現的一些玻璃碎片，可以拼出一個臺燈，上面有張鳳來的DNA和腦脊液，所以我們推測她已經遇害了。”
“看起來這是兇器，找到指紋不就行了？”
“這些碎片是先清理，然後打碎的，洗潔劑對人體油脂，也就是指紋是具有破壞性的，也就是說上面沒有指紋。”
“嗯，兇手倒是仔細！”
狄振把現場照片攤開，報道他也看了，發生在江夏的案子怎麽會不關心？但報道上面添油加醋的話很多，還有一些不實謠傳居然也堂而皇之地寫進去了，比如嫌疑人買了電動絞肉機，有居民的狗在下水道附近吃了一些可疑肉塊什麽的。
媒體是非常想把案子往殺妻的方向引的，就仿佛在給江夏爭一口氣，“人家杭城出了一樁轟動的殺妻案，咱們這兒也有。”
狄振問：“你們確定沒有離開這個區域的監控死角？”
“絕對確定，失蹤前幾天的監控幾乎看了個遍！”
狄振拿起兩張衣服的照片看，一張是湖邊找到的衣帶，一張是下水道裏找到的裙子，兩件上面都沒有血跡，似乎是被人故意放置，引導警察去調查的。
完完全全就是牽著警察鼻子走嘛！
狄振笑了起來，王冰迫不及待地問：“狄哥，你看出什麽了？”
“沒有，只是覺得有意思，這個邵思義太聰明了，非常有挑戰性，破不了案子不是你們的錯。”
“是嗎？”
“因為你們和他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
“呃，怎麽聽著還像罵我們一樣……”
“你們認為屍體就藏在某個地方，只要找到就行，這是常識，但這樣都沒找到，說明他用了反常識的手法！我們去現場看看吧！”
“就等你這句話！”
二人走出事務所，站在外面抽煙的大兵其實偷聽了他們的談話，笑嘻嘻地說：“狄哥，又被警察請出山啦，我們也去見見世面唄！”
“很枯燥的，你們留下吧，之後我講給你們聽就是了。”
“好呀，慶功宴上講給我們聽！”大兵說。
“從現在開始我們就不吃飯了，等著狄哥的慶功宴！”耿浩說。
狄振笑笑，相處些時日，他慢慢覺得這倆活寶也挺有意思的。
上車之後，狄振對王冰說：“你上回玩的那個游戲叫什麽來著？”
“爐石傳說，你有興趣呀？”
“閑著沒事，下載來玩玩吧！”
見狄振想來玩，王冰很高興，“那太好了，現在註冊新用戶有超多福利的，還送一套卡組。”
狄振遞過手機，“幫我註冊一下吧！”
“狄哥你這手機夠幹凈的呀，啥也沒裝。”
“是啊！”
“告訴我你的郵箱。”
“三佬擦拔……”
“等等等等，你怎麽用廣咚話報數字呀，聽不懂呀！”
狄振解釋說：“一是鴨，二是已，三是撒……記住了麽？”
王冰搖頭。
“快點輸入，三佬擦拔……”
王冰手忙腳亂地輸入數字，他的大腦轉譯廣咚話的同時，註意力高度集中，無形之中打開了靈虛一竅。
狄振猛一拍王冰的脖子，直視他的眼睛道：“睡吧！”
種符完畢，狄振下達了一個讓他忘記這件事的指令，然後打個響指叫他醒來。
王冰渾然不覺，繼續幫狄振註冊帳號，狄振流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
他已經考慮好要怎麽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去翻閱仇強的卷宗了，那就是給所有警察種符，然後一聲令下，全體警察定身，到時想怎麽看就怎麽看。
其它警察都好搞定，唯獨那塊臭石頭很麻煩！
094章 私家偵探的方便
來到永安小區，狄振看見大批警察在地上搜尋，他說：“這是在找什麽？”
王冰無奈地苦笑，“尋找微量物質，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現在只能換一種思路，你知道伊卡洛斯物質交換原理嗎？如果在小區其它地方出現了張鳳來家中的微量物質，就證明她曾經到過那裏。”
“是洛卡德物質交換原理。”
“哈哈，我故意說錯的。”
“你搭檔呢？”
“他被停職了，在家裏休息呢！”
“哦！”狄振點頭，“真是一個讓人神清氣爽的好消息。”
王冰笑道：“狄哥你用不著這麽討厭老龔吧？”
狄振振振有詞地說：“討厭一個人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因為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那個人肯定是倒黴居多，他倒黴你就開心，給生活增添了許多樂趣。”
“哈哈，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唉，難怪追個星撓心撓肺的。”
二人一起走在小區裏，專案組裏有一大批警察，是參與過豹子案的，見狄振到場，個個露出振奮的神色。
狄振暗想，狄公當年受警察尊敬，大概也是這樣，一個案子一個案子累積出來的。
可他並不喜歡太受人註目，畢竟狄振生性孤冷，不喜歡繁瑣的人際關系，等看完仇強的卷宗差不多就該回去了，老宅子大概已經落滿灰塵，也該打掃打掃了。
二人轉悠了一大圈，來到湖邊看了一眼，狄振說：“好幹凈呀！”
“之前可臟了，我們抽水那天正好下了一場雨，現在湖水很清澈。”
雖然清澈，但也不可能一眼望到底，這湖大約有一米多深。
狄振喃喃道：“下雨會遮蓋氣味，難怪警犬沒找到什麽東西，看來是老天在考驗你們。”
“老天有這麽閑麽？”
“一直很閑的。”
隨後又來到張鳳來居住的單元樓，王冰說：“電梯井、天臺、樓道我們全部檢查過。”
“其它單元樓呢？”
“呃，沒查，監控並沒有查到邵思義去別的單元樓……要查麽？”
“不用，你們查的夠詳細了，他家裏呢？”
“鑒證人員查過兩次，找到了一個帶血的床單，邵思義說那是姨媽血，在地上找到了一些毛發和DNA，主要是太少了，律師的伶牙俐齒就能糊弄過去。對了，張鳳來失蹤當日，她家的用電量達到了十五度。”
狄振在老宅子的時候每個月都有居委會大媽上門收電費，以他的低碳生活，一個月用電才兩度，一天用掉十五度，這確實是一個驚人的用電量。
狄振說：“電肯定是用在屍體上面。”
“我們也這樣想的，絞肉機拆開了檢查了兩遍，沒有找到DNA。”
“我想那臺絞肉機只是邵某的初步方案，可他並沒有使用，否則僅憑一人之力是無法把現場清理幹凈的。”
“老龔也是這樣說的。”
“是嗎？看來我變笨了。”
王冰一陣苦笑，真是赤裸裸的討厭啊！
王冰又說：“對了，我之前註意到書架上的書有變動，老龔也準備細查，結果那家夥把律師叫來，害老龔挨了處分。”
“我還是親眼看看吧！”
“他人應該在家，不過……你以什麽名義去調查呢？”
“私家偵探！”
“哦我想起來了，張鳳來的弟弟雇傭過你那兩個猥瑣的同事，這個理由可以。”
“她弟弟？”
“那個男的超兇的，差點把邵思義揍一頓。”
“不錯，把他叫來！”
“啊？”
狄振心想可以利用一下這個大炮筒子，他必須得搜集足夠多的線索，才能推理。
王冰只好給張小龍打了個電話，張小龍接到警察的電話，以為是有啥重大進展，興興頭頭地趕來，結果王冰向他介紹道：“這位狄先生和大兵是一家事務所的，他願意協助破案。”
“啊！？”張小龍大驚，上下打量狄振，“警察現在都給私家偵探拉皮條了？”
狄振說：“我同事沒有調查完，這次我幫人幫到底，不收費。”
張小龍擺手道：“不，我現在不需要私家偵探，沒啥吊用。”
王冰問：“那你需要什麽？”
張小龍瞪著眼珠子說：“我他媽正在找殺手，查到現在連根毛都沒有，不如把姓邵的綁了，把他的牙打斷、把他的腿打斷、把他的蛋捶爆，看他媽說不說！”
王冰提醒道：“張……張先生，請你遵紀守法！”
“吹劉嗶犯法嗎？”張小龍高聲道，“你說，犯法嗎？”
“呃，不犯法。”
“我就是要找殺手，敢害我姐姐，我要叫他生不如死！”張小龍兇神惡煞的樣子，讓經過的路人都躲得遠遠的。
談話沒啥進展，於是狄振自我介紹了一下，“也許我比殺手更能幫到你。”
“哦豁，這位先生也愛好吹劉嗶！”
“我幫警察破過案。”
“我還當過奧特曼呢！”
王冰說：“是真的，他不是一般人，上回的豹子案就是狄先生協助我們，才有了重大發現。”
話出自警察之口，張小龍才肯相信，再次打量狄振，道：“你真這麽吊啊？如果你幫我找到姐姐，我給你五萬！”
狄振笑笑，這男人的態度讓人不爽，另外有掙錢的機會，他才不想清高，對方穿金戴銀，正是當宰之人，便故意用不屑的語氣說：“如果你要酬謝我，低於二十萬就別拿出來現了！”
張小龍作了一個哦耶的手勢，“好！敢擡價一定是有真本事的，找到我姐姐，二十萬！”
狄振伸出手，“合作愉快！”
“兄弟，我看好你！”張小龍和他握了握手。
狄振叫王冰就別上去了，他是警察，不便於攪合進來。
張小龍的親戚身份是很方便的，雖然他本人非常不願意承認邵思義是他姐夫，口口聲聲“姓邵的”。
來到二十二樓，張小龍咣咣砸門，邵思義打開門，一見張小龍他便皺起眉毛，“你又來？這裏不歡迎你！”
“少他媽廢話，這房子有一半是我姐的！”張小龍雙手推開門，邵思義趔趄了一下，說：“我報警啦！”
“報啊！報啊！誰不報誰是孫子！真他媽惡人先告狀！”
這兩句話形成了一個邏輯閉環，令邵思義無言以對，狄振暗想，這糙漢倒是粗中有細。
095章 參破藏屍手法
見張小龍兇神惡煞地闖進來，身後帶跟著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邵思義有些緊張不安，他現在對付警察已經有點游刃有餘了，可張小龍不一樣，一切道理在這流氓面前都是秀才遇上兵。
“馬上給我出去！”邵思義無力地警告道。
張小龍往沙發上一坐，蹺起二郎腿，“狄老弟，查吧，在我姐姐家裏隨便查！”
狄振點頭，走向廚房，邵思義怒斥，“你幹嘛？誰讓你進我家了？”
張小龍說：“這位是我聘請的私家偵探，姓邵的，要是你心裏沒鬼，讓他查呀！”
“警察就在外面，你敢亂來，我喊啦！”邵思義暗想，對啊，現在外面有大批警察在尋找線索呢，張小龍跟這魁梧男人是怎麽進來的？
莫非是警察在玩陰的！？
狄振對擋在面前的邵思義說：“邵先生，請讓一下，我只看，絕不動你的東西。”
“從我家裏滾出去！”邵思義伸出雙手攔住廚房門，二人體型懸殊，他看上去就如同一只向獵犬示威的麻雀。
張小龍點上根煙，慢條斯理地說：“用不著跟這種人渣客氣，天底下最齷齪的男人，就是對老婆孩子動手的！要不是現在是法制社會，我早嫩死你了！”
“你說什麽！”邵思義走到張小龍面前，“張小龍，你三番五次找我麻煩，警察都沒查出什麽，你憑什麽血口噴人？你在外面生意做不下去，沒準你姐姐是被你雇人殺掉的，為了家裏那幾套房子。”
“我RNM！”張小龍暴怒地站起來，“我和我姐從小一起長大，你敢這樣說我！信不信我把你的脖子擰斷！”
邵思義害怕地後退一步，“你敢！”
張小龍面孔扭曲地說：“我姐姐至今下落不明，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呢，跟小三逍遙快活！但凡查出一點蛛絲馬跡，我絕不饒你，你進監獄我就買通裏面的人天天‘關照’你，你被槍斃我就賄賂獄警讓他們多打你幾槍，你死了我就把你封進銅棺叫你永世不得超生，我還要派人去你父母家，在他們家門口上寫‘殺人兇手’，讓你們邵家一輩子擡不起頭做人！！！殺我姐姐的人，我定要他百倍奉還！”
張小龍說著說著，眼中湧出熱淚，失去親人的痛，唯有當事人才能切身體會。
邵思義被嚇呆了，怔怔地說不出話來，恐懼也是一種註意力高度集中的情緒，狄振沒放過這個機會，突然走過去，左手拍他的脖子，右手遮住他的眼睛，讓他的身體向自己倒下，同時將一句“ 睡吧”灌入他的耳朵。
邵思義在狄振懷中失去意識，被他輕輕地放在地板上，張小龍嚇了一跳，道：“你幹了什麽？”
“從現在開始，你是一塊石頭！”下達完指令，狄振對張小龍說：“我把他催眠了。”
“臥槽大哥，你是真的神呀！這敢情好，趕緊問！”
狄振搖頭，“催眠並不適合拷問，涉及到生死存亡的問題，他的內心會抵觸然後醒來，況且我也不需要，讓他安靜一會就好了。”
“你不問，我問！”張小龍過去拍打邵思義的臉，“混帳東西，我姐姐到底在哪？”
“別費勁了，他聽不見除我以外其它人的聲音。”
狄振走進廚房開始檢查，把那些刀具一把把拿起來看，又看了看盥洗池，這些地方想必刑警已經仔仔細細地調查過，如果有痕跡早就發現了。
他走出廚房的時候，看見張小龍正對著邵思義踢打，他說：“你別動他！”
“揍他兩下出氣！”張小龍憤然道。
“出了事你自己擔著。”
拋下這句話，狄振走進臥室，看看這裏，看看那裏，還在床上躺下來感受一下，他坐起來，看著旁邊的家具，王冰給他看的那張臺燈的照片，似乎和這個家的裝潢風格很貼近。
然後他打開抽屜，發現了一個吹風機，明明是新的買的，可是出風口周圍有點變形，似乎使用頻率極高。
櫃子後面還藏著一個盒子，拉出來一看是臺電油汀。
十五度電，這些將電轉化為熱能的電器如果開上一整天，確實可以消耗掉這麽多電。
重點還是書架！
狄振走到外面，看見張小龍準備拿煙頭燙邵思義的臉，狄振喝道：“你夠了！”
“我要在他臉上燙個‘殺人兇手’！”
“你蠢嗎？那是要坐牢的，你坐牢了，我可就不幫你查了！”
張小龍只得收回煙頭，然後掰開邵思義的嘴，醞釀一口老痰準備吐進去，狄振嘆息：“那會讓他窒息的，你別擺弄他了，讓我安靜一會好嗎？”
張小龍含著一口老痰，掀開沙發墊，呸一口吐在下面然後蓋好。
狄振看著，惡心至極。
狄振去檢查書架，正如王冰所言，一部分書是新買的，而且都是些簡裝版世界名著，和其它書的類型不太一致。
把書一本本扔在地上，狄振註意到了書架的異常，隔板被人縱向鋸開了一半，後面的檔板也分割成細長，用手就可以取下來，後面的墻壁倒是完好的。
狄振取下隔板，伸進腦袋嗅聞，書架內部有一些特殊的氣味，聞著像是……油脂！？
為什麽要在書架上作文章？
書架的改造必然是有意義的！
狄振擺弄著那些板材，發現如果把隔板推到前面，後面的檔板也推過來，這樣書架後部就多出一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空間，但這裏有一個問題，縮水的書架放不下書，至少會露出一半在外面。
等一下！？
王冰說書少了一批，然後又添置了一批，原來如此，這個細節在這裏圓上了！
狄振暗想，這次的嫌疑人真聰明啊，大部分人會利用衣櫃、冰箱、床底來藏屍，這些地方有一個共同點，它們本身就擁有儲存空間。
這就意味著，當有人來檢查的時候，必然會打開這些地方看上一眼。
但書架不一樣，它的空間和內容一目了然，並且是不足以放下一具屍體的，很少有人會想到把書架搬開，檢查一下背後。
這是一種應付檢查的手段，那麽也就是說，在某個節點，也許派出所民警第一次來，也許是臭石頭第一次來的時候，屍體仍然在這間屋子裏，在這個書架後面。
邵思義當然會考慮到，隨著警察一批批到來，暴露的風險也會逐漸增加，他肯定要將屍體轉移走，那麽在哪呢？
狄振走向陽臺，從這裏一眼望去，不遠處便是公園的人工湖，王冰說第一件衣物是在那裏發現的，於是警察立即抽水調查，調查完，水自然是放回去的。
像人工湖這樣的區域，檢查過一次，基本不會再查了！
伴隨嘴角揚起的笑容，狄振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096章 最後的確認
人工湖，最佳的藏屍地點！
狄振手扶著陽臺柵欄想道，那片湖從邵思義的住處可以盡收眼底，方便時時刻刻確認情況，關鍵是它周圍都沒有監控。
屍體原本被藏在書架後面，等警察抽幹湖水、又放回去之後，再把屍體轉移到湖裏，很少有人會想到在偵查中途、警方密切關註自己的時候轉移屍體，這正是利用了思維盲點。
邵思義倒也是技高人膽大！
那麽轉移屍體的時間，應該是下雨那天，天時地利都非常完美，嗯，不會錯的！
這時地上躺著的邵思義突然喃喃起來，“滾！滾出去！別碰我。”
蹲在邵思義身旁的張小龍驚問：“大哥，這孫子怎麽了？”
“他要醒了……”果然心存戒備的人難以催眠，他的自我意識太強，狄振說，“我把他弄醒，你繼續剛剛的吵架，這樣他會以為中間啥也沒發生。”
“臥槽，這麽神奇的嗎？”
“回沙發上去！”狄振命令。
他走過去把邵思義扶起來，讓他站好，在他耳邊低聲說：“你即將醒來，然後忘記催眠的事情！”說罷，清脆地打了一記響指。
邵思義猛的一睜眼，神思一片恍惚，張小龍的辱罵如滔滔江水一樣灌進耳朵。
“……曹尼瑪的臭混蛋，如果讓我查出來，你對我姐姐做了什麽，哪怕動過她一根毫毛，我絕不放過你！”
邵思義恍過神，剛剛怎麽大腦宕機了，他話趕話地回敬張小龍：“查案子有警察，用不著你在這裏攪合，我最後警告你一次，趕緊給我滾出去！這是我的家，我的房子，我花錢買的，不歡迎你！”
狄振遞眼色示意張小龍可以撤了，可張小龍沒罵過癮，指著邵思義的鼻子說：“你臉可真大，這是你家？當初補平方的錢湊不出來，還是我姐掏的，家具也是我姐買的，當初你來江夏的時候一窮二白，要不是我姐姐看上你，你能有今天，做人可不要這麽忘本，邵思義！”
“我忘什麽本了！？”邵思義瞪著眼睛吼道，“說的好像你家給過我什麽似的，今天的一切都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你姐就只知道享受、抱怨，出去跟野男人鬼混，你們張家出來的沒一個好東西，看看你自己吧……”
“我他媽！”張小龍抄起煙灰缸。
“別沖動，走啦走啦！”狄振趕緊推著他離開。
二人走後，邵思義太陽穴的血管還在突突地跳，他坐下來撫著胸口，心裏惡狠狠地想，你們瞧不起我，等這場風波過去之後，我定要讓你們一個個都付出代價。
坐了一會，他去拿笤帚和簸箕清理地板，突然註意到地上的煙頭有異。
張小龍抽的牌子和他不一樣，是扶絨王，他記得張小龍進屋只抽了一根煙，怎麽地上有兩根相同牌子的煙頭，他掏出手機看了看，剛剛開門的時候是十點整，現在卻是十點四十五，他主觀印象裏，二人進屋也不過十來分鐘的樣子。
有問題！有問題！哪裏出了問題！
邵思義扔下清理工具，跑去檢查書架，突然驚出一身冷汗，書的順序有變化，書架被人動過！
那個古怪的大個子什麽時候調查的？
下面的警察放任這兩人進來，來了就檢查書架，說明他們已經看出門道了。
邵思義憂愁地看向對面的人工湖，難道這場貓鼠游戲，真的到此為止了！？明明警察馬上就要放棄了，為什麽老天要這般捉弄他！
下樓之後，二人迎面遇上王冰，張小龍興奮地說：“這位狄大哥真是神人呀，厲害厲害。”
王冰笑道：“我就說嘛！”
“狄哥，你發現什麽了？”張小龍關切地問道。
考慮到張小龍那大炮筒子的性格，狄振淡淡地說：“我不能跟你說。”
“臥槽為啥呀！”
“我怕你亂來，影響我的節奏。”
“我雇了你，你得告訴我進展，不然二十萬我不是白花了？”
“不必給了，我幫你省下這筆錢，如果沒有你我進不去，你就這點作用，回去吧，等警察的消息！”
張小龍豎起一根手指，嚴肅地說：“我張小龍在外面混，從來沒人這麽不給面子的！”
狄振盯了他幾秒，道：“看來你不缺面子，丟一點也無所謂，快走吧！”
張小龍咬咬牙，礙著警察的面也不好發作，用手指指指狄振，算是威脅，然後走了。
“那個……”王冰笑道，“狄哥，你這私家偵探當的也太狂了點吧？”
“又不做他生意，對他態度好幹嘛？我問你件事，下雨是哪天？”
“我記得是上周，5月3日。”
“5月3日……”狄振喃喃道，“已經過了一星期了。”
“你查到什麽了嗎？”
“龔競帆的一部分想法是對的。”
“哇，稀罕呀，你居然會承認他。”
“不是承認他，是承認他的推測，但他也只看到了一小部分，他已經盡力了，畢竟天份上的差距無法彌補。”
“這樣說不太好吧！”王冰苦笑，“那麽你到底發現了什麽？”
“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我得驗證一下，明天或者後天，這案子就結束了。”
狄振看見外面警察還在忙活，心想要不要叫他們先回去吧，轉念一想還是作罷。
邵思義就在上面看著，如果警察突然走了，這很可疑。
眼下不能打草驚蛇！
王冰跟在後面，張開雙手，用抱怨的語氣說道：“這有啥好賣關子的，上回的案子你不也告訴我們你的推理了嗎？”
“情況不一樣，這回我得驗證一下才能說，你們該幹嘛幹嘛吧！”
回到事務所，大兵和耿浩正在吃飯，剛子上午才從瀧江回來，在旁邊一臉郁悶地掃地。
“喲，這麽早就回來了？”大兵招呼一聲，“查得怎麽樣了？”
狄振坐下來，拿起一盒盒飯，打開看看是燒得紅彤彤、香噴噴的豬腳飯，剛子說：“那份是我的。”
狄振掏出五十塊扔給他，然後開吃，他實在不想搭理這個吊人。
“嗯，好吃！燉得好軟爛呀！”狄振稱讚道，“你們誰會游泳嗎？我是指潛水。”
大兵晃當著腳上快掉下來的鞋子，拽拽地說道：“我在東南亞的時候，海裏都照游不誤，有一回游太遠，累了，我就劃破手指，然後來了一條鯊魚，抱著鯊魚背就回去了。”
耿浩慚愧地笑笑，“我只會狗刨。”
“那行啊，我下午去買點潛水用品，晚上……不，淩晨四點跟我去個地方。”
“淩晨四點？這麽辛苦！”耿浩咂咂嘴，“不知道能不能爬得起來，有好處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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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半，一輛從梁東開來的火車到站，狄振那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人群中時，簡直不要太顯眼。
二人剛剛查完鞋廠的案子，在梁東痛快地吃了一頓飯，此刻踏上江夏的土地，感覺這一天真是充實而精彩。
龔勤說：“狄哥，這次查案挺有意思的，下次要有什麽案件，你帶上我好不好？”
“有意思？”狄振笑道，“一路上吃的苦，你都忘啦？”
“可是跟你在一起就挺有意思的，我從來沒遇上過像你這樣特殊的人。”
“我也沒遇過像你這樣……貪吃的女孩。”
龔勤張牙舞爪地揮起小拳頭。
二人有說有笑地來到出站口，全然沒註意到那裏有一雙憤怒到快要噴射火焰的眼睛。
狄振剛檢完票出來，就聽見一陣風聲，有人在偷襲！？
他伸手擋了一下，格住對方的手，定睛一看，居然是龔競帆。
龔競帆本來想揪他的領子，沒想到這家夥反應如此神速，他憤怒地質問：“為什麽你們會在一起？”
“哥，你怎麽在這？”龔勤楞楞地說，“我和狄哥去梁東查案了。”
“你倆一起？”
“怎麽了？”
“你居然跟這種來歷不明的家夥，一起去外地，你如果有什麽閃失可怎麽辦？”
龔勤無力地嘆息，“哥，我不是小孩子啦！”
“你先走，我有話問他！快走！”
龔勤用眼神提醒狄振小心，自己先到旁邊去，龔競帆質問狄振：“你們在一起，做了什麽？”
狄振原本心情大好，一出站就遇上這塊臭石頭，故意說道：“就是你想的那些事情。”
“你說什麽！？”龔競帆吼道。
“龔警官，我送你四個字，‘關你P事’！”
龔競帆的脾氣被激上來了，揮拳揍向狄振，被他輕描淡寫地接住，然後警告道：“你如果對我動手，我可是會正當防衛的！當著妹妹的面挨揍，好像不怎麽光彩？”
“離我妹妹遠一點，混蛋！”龔競帆咬牙切齒地怒吼。
狄振回敬道：“我這個人不喜歡被威脅，你不讓我做的事情，我偏要做！我想你是警察當糊塗了，以為自己什麽都能管？案子查得不順利，就拿我這個老百姓撒氣嗎？”
龔競帆撒回手，“你怎麽知道案子的事情？”
“我有看新聞，另外你眼睛充血、身上有酒味、情緒暴躁，看來屍體和你的智商一樣，都下落不明！”狄振笑道，他的笑不是笑，更像猛獸的呲牙咧嘴。
龔競帆受此羞辱，氣得臉都脹紅了，狠狠地攥著拳頭。
狄振把他推開，“如果你想找我幫忙，來事務所，態度好一點！”然後對龔勤說：“走吧，我們打車回去！”
“那個……我和我哥一起走。”龔勤說，“下次見。”
“下次見！”
狄振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走開，回頭看見龔勤正安撫龔競帆，心中泛起一陣小小的醋意……
093章 狄振出師
“吊，真是吊！”
5月12日，狄振從梁東回來的第二天，他把在梁東的經歷，以及昨晚的事情告訴了大兵、耿浩二人。
大兵哈哈大笑地拍著巴掌，“我們幾個見了姓龔的都TM跟孫子一樣，就狄哥你在他面前這麽拽，泡了他這妹妹還這麽拽，狄哥太給我們私家偵探長臉了！”
狄振笑道：“胡說些啥呀，我和龔勤沒啥，就是普通朋友。龔競帆是個茅坑裏的臭石頭，但是龔勤還是很好的姑娘，完全就不像兄妹。”
“太他媽同意了，全世界人都討厭龔競帆！”大兵抓起一張報紙，“就這種案子居然這麽多天都破不了，警察真是梁山的軍師——無用呀！”
耿浩附和道：“現在警察水平很次的，破案就三招，看監控、看監控，還是他媽的看監控，沒監控就破不了案子了！哪像我們祖師爺福爾摩斯，推理出神入化。”
這時王冰走了進來，耿浩背對著門，毫無察覺，仍說得口沫橫飛。
大兵故意說：“會說話就多說點。”
耿浩眉飛色舞地接著說：“現在城市越來越大，警校年年擴招，一年畢業幾十萬學生，就跟全真七子打不過江南七怪教出來的郭靖一樣……”
“別說了，看看你後面！”狄振喝止他。
耿浩楞楞地扭頭，看見王冰站在那，笑道：“你講得挺有道理的。”
耿浩嚇得從茶幾上滾下來，尷尬地獻殷勤，“張警官，你坐！”
“我姓王，我就這麽沒存在感麽？”
“王警官，你坐！”
王冰苦笑，“狄哥，我找你有點事兒。”
大兵和耿浩自覺地出去了，狄振給王冰倒了杯水，說：“找我啥事？”
“你和龔勤是不是正在……”
“沒有啦，我們只是查案去了，碰巧在一塊發現了些線索。”
“哦？”
“他叫你跑來問的？”
“你不知道，老龔對妹妹特別關心，可能他對你有點成見吧，不過我知道你是好人啦！”
“關心妹妹，會連她離開江夏三天都沒發現？”狄振笑著吐槽。
“這不是忙案子麽，對了，我是為案子找你的，現在我們真的是焦頭爛額，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查下去了。”王冰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些資料，“這是內部資料，你看看吧！”
狄振拿起來掃了幾眼，說：“也沒有查很久，杭城的案子不是查了二十多天麽？”
“不一樣啦，杭城案很快就發現生物證據了，這案子到目前為止什麽也找到，光監控就看了三千小時，下水道的汙泥淘了估計有半噸，旁邊公園的湖水也抽幹了，一無所獲。隊長今天早上說，邵思義這邊查不出來，用不著死磕了，擴大範圍，查死者身邊的人。”
“為什麽管失蹤的人叫死者？”
王冰指著一張照片說：“這是老龔發現的一些玻璃碎片，可以拼出一個臺燈，上面有張鳳來的DNA和腦脊液，所以我們推測她已經遇害了。”
“看起來這是兇器，找到指紋不就行了？”
“這些碎片是先清理，然後打碎的，洗潔劑對人體油脂，也就是指紋是具有破壞性的，也就是說上面沒有指紋。”
“嗯，兇手倒是仔細！”
狄振把現場照片攤開，報道他也看了，發生在江夏的案子怎麽會不關心？但報道上面添油加醋的話很多，還有一些不實謠傳居然也堂而皇之地寫進去了，比如嫌疑人買了電動絞肉機，有居民的狗在下水道附近吃了一些可疑肉塊什麽的。
媒體是非常想把案子往殺妻的方向引的，就仿佛在給江夏爭一口氣，“人家杭城出了一樁轟動的殺妻案，咱們這兒也有。”
狄振問：“你們確定沒有離開這個區域的監控死角？”
“絕對確定，失蹤前幾天的監控幾乎看了個遍！”
狄振拿起兩張衣服的照片看，一張是湖邊找到的衣帶，一張是下水道裏找到的裙子，兩件上面都沒有血跡，似乎是被人故意放置，引導警察去調查的。
完完全全就是牽著警察鼻子走嘛！
狄振笑了起來，王冰迫不及待地問：“狄哥，你看出什麽了？”
“沒有，只是覺得有意思，這個邵思義太聰明了，非常有挑戰性，破不了案子不是你們的錯。”
“是嗎？”
“因為你們和他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
“呃，怎麽聽著還像罵我們一樣……”
“你們認為屍體就藏在某個地方，只要找到就行，這是常識，但這樣都沒找到，說明他用了反常識的手法！我們去現場看看吧！”
“就等你這句話！”
二人走出事務所，站在外面抽煙的大兵其實偷聽了他們的談話，笑嘻嘻地說：“狄哥，又被警察請出山啦，我們也去見見世面唄！”
“很枯燥的，你們留下吧，之後我講給你們聽就是了。”
“好呀，慶功宴上講給我們聽！”大兵說。
“從現在開始我們就不吃飯了，等著狄哥的慶功宴！”耿浩說。
狄振笑笑，相處些時日，他慢慢覺得這倆活寶也挺有意思的。
上車之後，狄振對王冰說：“你上回玩的那個游戲叫什麽來著？”
“爐石傳說，你有興趣呀？”
“閑著沒事，下載來玩玩吧！”
見狄振想來玩，王冰很高興，“那太好了，現在註冊新用戶有超多福利的，還送一套卡組。”
狄振遞過手機，“幫我註冊一下吧！”
“狄哥你這手機夠幹凈的呀，啥也沒裝。”
“是啊！”
“告訴我你的郵箱。”
“三佬擦拔……”
“等等等等，你怎麽用廣咚話報數字呀，聽不懂呀！”
狄振解釋說：“一是鴨，二是已，三是撒……記住了麽？”
王冰搖頭。
“快點輸入，三佬擦拔……”
王冰手忙腳亂地輸入數字，他的大腦轉譯廣咚話的同時，註意力高度集中，無形之中打開了靈虛一竅。
狄振猛一拍王冰的脖子，直視他的眼睛道：“睡吧！”
種符完畢，狄振下達了一個讓他忘記這件事的指令，然後打個響指叫他醒來。
王冰渾然不覺，繼續幫狄振註冊帳號，狄振流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
他已經考慮好要怎麽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去翻閱仇強的卷宗了，那就是給所有警察種符，然後一聲令下，全體警察定身，到時想怎麽看就怎麽看。
其它警察都好搞定，唯獨那塊臭石頭很麻煩！
094章 私家偵探的方便
來到永安小區，狄振看見大批警察在地上搜尋，他說：“這是在找什麽？”
王冰無奈地苦笑，“尋找微量物質，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現在只能換一種思路，你知道伊卡洛斯物質交換原理嗎？如果在小區其它地方出現了張鳳來家中的微量物質，就證明她曾經到過那裏。”
“是洛卡德物質交換原理。”
“哈哈，我故意說錯的。”
“你搭檔呢？”
“他被停職了，在家裏休息呢！”
“哦！”狄振點頭，“真是一個讓人神清氣爽的好消息。”
王冰笑道：“狄哥你用不著這麽討厭老龔吧？”
狄振振振有詞地說：“討厭一個人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因為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那個人肯定是倒黴居多，他倒黴你就開心，給生活增添了許多樂趣。”
“哈哈，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唉，難怪追個星撓心撓肺的。”
二人一起走在小區裏，專案組裏有一大批警察，是參與過豹子案的，見狄振到場，個個露出振奮的神色。
狄振暗想，狄公當年受警察尊敬，大概也是這樣，一個案子一個案子累積出來的。
可他並不喜歡太受人註目，畢竟狄振生性孤冷，不喜歡繁瑣的人際關系，等看完仇強的卷宗差不多就該回去了，老宅子大概已經落滿灰塵，也該打掃打掃了。
二人轉悠了一大圈，來到湖邊看了一眼，狄振說：“好幹凈呀！”
“之前可臟了，我們抽水那天正好下了一場雨，現在湖水很清澈。”
雖然清澈，但也不可能一眼望到底，這湖大約有一米多深。
狄振喃喃道：“下雨會遮蓋氣味，難怪警犬沒找到什麽東西，看來是老天在考驗你們。”
“老天有這麽閑麽？”
“一直很閑的。”
隨後又來到張鳳來居住的單元樓，王冰說：“電梯井、天臺、樓道我們全部檢查過。”
“其它單元樓呢？”
“呃，沒查，監控並沒有查到邵思義去別的單元樓……要查麽？”
“不用，你們查的夠詳細了，他家裏呢？”
“鑒證人員查過兩次，找到了一個帶血的床單，邵思義說那是姨媽血，在地上找到了一些毛發和DNA，主要是太少了，律師的伶牙俐齒就能糊弄過去。對了，張鳳來失蹤當日，她家的用電量達到了十五度。”
狄振在老宅子的時候每個月都有居委會大媽上門收電費，以他的低碳生活，一個月用電才兩度，一天用掉十五度，這確實是一個驚人的用電量。
狄振說：“電肯定是用在屍體上面。”
“我們也這樣想的，絞肉機拆開了檢查了兩遍，沒有找到DNA。”
“我想那臺絞肉機只是邵某的初步方案，可他並沒有使用，否則僅憑一人之力是無法把現場清理幹凈的。”
“老龔也是這樣說的。”
“是嗎？看來我變笨了。”
王冰一陣苦笑，真是赤裸裸的討厭啊！
王冰又說：“對了，我之前註意到書架上的書有變動，老龔也準備細查，結果那家夥把律師叫來，害老龔挨了處分。”
“我還是親眼看看吧！”
“他人應該在家，不過……你以什麽名義去調查呢？”
“私家偵探！”
“哦我想起來了，張鳳來的弟弟雇傭過你那兩個猥瑣的同事，這個理由可以。”
“她弟弟？”
“那個男的超兇的，差點把邵思義揍一頓。”
“不錯，把他叫來！”
“啊？”
狄振心想可以利用一下這個大炮筒子，他必須得搜集足夠多的線索，才能推理。
王冰只好給張小龍打了個電話，張小龍接到警察的電話，以為是有啥重大進展，興興頭頭地趕來，結果王冰向他介紹道：“這位狄先生和大兵是一家事務所的，他願意協助破案。”
“啊！？”張小龍大驚，上下打量狄振，“警察現在都給私家偵探拉皮條了？”
狄振說：“我同事沒有調查完，這次我幫人幫到底，不收費。”
張小龍擺手道：“不，我現在不需要私家偵探，沒啥吊用。”
王冰問：“那你需要什麽？”
張小龍瞪著眼珠子說：“我他媽正在找殺手，查到現在連根毛都沒有，不如把姓邵的綁了，把他的牙打斷、把他的腿打斷、把他的蛋捶爆，看他媽說不說！”
王冰提醒道：“張……張先生，請你遵紀守法！”
“吹劉嗶犯法嗎？”張小龍高聲道，“你說，犯法嗎？”
“呃，不犯法。”
“我就是要找殺手，敢害我姐姐，我要叫他生不如死！”張小龍兇神惡煞的樣子，讓經過的路人都躲得遠遠的。
談話沒啥進展，於是狄振自我介紹了一下，“也許我比殺手更能幫到你。”
“哦豁，這位先生也愛好吹劉嗶！”
“我幫警察破過案。”
“我還當過奧特曼呢！”
王冰說：“是真的，他不是一般人，上回的豹子案就是狄先生協助我們，才有了重大發現。”
話出自警察之口，張小龍才肯相信，再次打量狄振，道：“你真這麽吊啊？如果你幫我找到姐姐，我給你五萬！”
狄振笑笑，這男人的態度讓人不爽，另外有掙錢的機會，他才不想清高，對方穿金戴銀，正是當宰之人，便故意用不屑的語氣說：“如果你要酬謝我，低於二十萬就別拿出來現了！”
張小龍作了一個哦耶的手勢，“好！敢擡價一定是有真本事的，找到我姐姐，二十萬！”
狄振伸出手，“合作愉快！”
“兄弟，我看好你！”張小龍和他握了握手。
狄振叫王冰就別上去了，他是警察，不便於攪合進來。
張小龍的親戚身份是很方便的，雖然他本人非常不願意承認邵思義是他姐夫，口口聲聲“姓邵的”。
來到二十二樓，張小龍咣咣砸門，邵思義打開門，一見張小龍他便皺起眉毛，“你又來？這裏不歡迎你！”
“少他媽廢話，這房子有一半是我姐的！”張小龍雙手推開門，邵思義趔趄了一下，說：“我報警啦！”
“報啊！報啊！誰不報誰是孫子！真他媽惡人先告狀！”
這兩句話形成了一個邏輯閉環，令邵思義無言以對，狄振暗想，這糙漢倒是粗中有細。
095章 參破藏屍手法
見張小龍兇神惡煞地闖進來，身後帶跟著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邵思義有些緊張不安，他現在對付警察已經有點游刃有餘了，可張小龍不一樣，一切道理在這流氓面前都是秀才遇上兵。
“馬上給我出去！”邵思義無力地警告道。
張小龍往沙發上一坐，蹺起二郎腿，“狄老弟，查吧，在我姐姐家裏隨便查！”
狄振點頭，走向廚房，邵思義怒斥，“你幹嘛？誰讓你進我家了？”
張小龍說：“這位是我聘請的私家偵探，姓邵的，要是你心裏沒鬼，讓他查呀！”
“警察就在外面，你敢亂來，我喊啦！”邵思義暗想，對啊，現在外面有大批警察在尋找線索呢，張小龍跟這魁梧男人是怎麽進來的？
莫非是警察在玩陰的！？
狄振對擋在面前的邵思義說：“邵先生，請讓一下，我只看，絕不動你的東西。”
“從我家裏滾出去！”邵思義伸出雙手攔住廚房門，二人體型懸殊，他看上去就如同一只向獵犬示威的麻雀。
張小龍點上根煙，慢條斯理地說：“用不著跟這種人渣客氣，天底下最齷齪的男人，就是對老婆孩子動手的！要不是現在是法制社會，我早嫩死你了！”
“你說什麽！”邵思義走到張小龍面前，“張小龍，你三番五次找我麻煩，警察都沒查出什麽，你憑什麽血口噴人？你在外面生意做不下去，沒準你姐姐是被你雇人殺掉的，為了家裏那幾套房子。”
“我RNM！”張小龍暴怒地站起來，“我和我姐從小一起長大，你敢這樣說我！信不信我把你的脖子擰斷！”
邵思義害怕地後退一步，“你敢！”
張小龍面孔扭曲地說：“我姐姐至今下落不明，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呢，跟小三逍遙快活！但凡查出一點蛛絲馬跡，我絕不饒你，你進監獄我就買通裏面的人天天‘關照’你，你被槍斃我就賄賂獄警讓他們多打你幾槍，你死了我就把你封進銅棺叫你永世不得超生，我還要派人去你父母家，在他們家門口上寫‘殺人兇手’，讓你們邵家一輩子擡不起頭做人！！！殺我姐姐的人，我定要他百倍奉還！”
張小龍說著說著，眼中湧出熱淚，失去親人的痛，唯有當事人才能切身體會。
邵思義被嚇呆了，怔怔地說不出話來，恐懼也是一種註意力高度集中的情緒，狄振沒放過這個機會，突然走過去，左手拍他的脖子，右手遮住他的眼睛，讓他的身體向自己倒下，同時將一句“ 睡吧”灌入他的耳朵。
邵思義在狄振懷中失去意識，被他輕輕地放在地板上，張小龍嚇了一跳，道：“你幹了什麽？”
“從現在開始，你是一塊石頭！”下達完指令，狄振對張小龍說：“我把他催眠了。”
“臥槽大哥，你是真的神呀！這敢情好，趕緊問！”
狄振搖頭，“催眠並不適合拷問，涉及到生死存亡的問題，他的內心會抵觸然後醒來，況且我也不需要，讓他安靜一會就好了。”
“你不問，我問！”張小龍過去拍打邵思義的臉，“混帳東西，我姐姐到底在哪？”
“別費勁了，他聽不見除我以外其它人的聲音。”
狄振走進廚房開始檢查，把那些刀具一把把拿起來看，又看了看盥洗池，這些地方想必刑警已經仔仔細細地調查過，如果有痕跡早就發現了。
他走出廚房的時候，看見張小龍正對著邵思義踢打，他說：“你別動他！”
“揍他兩下出氣！”張小龍憤然道。
“出了事你自己擔著。”
拋下這句話，狄振走進臥室，看看這裏，看看那裏，還在床上躺下來感受一下，他坐起來，看著旁邊的家具，王冰給他看的那張臺燈的照片，似乎和這個家的裝潢風格很貼近。
然後他打開抽屜，發現了一個吹風機，明明是新的買的，可是出風口周圍有點變形，似乎使用頻率極高。
櫃子後面還藏著一個盒子，拉出來一看是臺電油汀。
十五度電，這些將電轉化為熱能的電器如果開上一整天，確實可以消耗掉這麽多電。
重點還是書架！
狄振走到外面，看見張小龍準備拿煙頭燙邵思義的臉，狄振喝道：“你夠了！”
“我要在他臉上燙個‘殺人兇手’！”
“你蠢嗎？那是要坐牢的，你坐牢了，我可就不幫你查了！”
張小龍只得收回煙頭，然後掰開邵思義的嘴，醞釀一口老痰準備吐進去，狄振嘆息：“那會讓他窒息的，你別擺弄他了，讓我安靜一會好嗎？”
張小龍含著一口老痰，掀開沙發墊，呸一口吐在下面然後蓋好。
狄振看著，惡心至極。
狄振去檢查書架，正如王冰所言，一部分書是新買的，而且都是些簡裝版世界名著，和其它書的類型不太一致。
把書一本本扔在地上，狄振註意到了書架的異常，隔板被人縱向鋸開了一半，後面的檔板也分割成細長，用手就可以取下來，後面的墻壁倒是完好的。
狄振取下隔板，伸進腦袋嗅聞，書架內部有一些特殊的氣味，聞著像是……油脂！？
為什麽要在書架上作文章？
書架的改造必然是有意義的！
狄振擺弄著那些板材，發現如果把隔板推到前面，後面的檔板也推過來，這樣書架後部就多出一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空間，但這裏有一個問題，縮水的書架放不下書，至少會露出一半在外面。
等一下！？
王冰說書少了一批，然後又添置了一批，原來如此，這個細節在這裏圓上了！
狄振暗想，這次的嫌疑人真聰明啊，大部分人會利用衣櫃、冰箱、床底來藏屍，這些地方有一個共同點，它們本身就擁有儲存空間。
這就意味著，當有人來檢查的時候，必然會打開這些地方看上一眼。
但書架不一樣，它的空間和內容一目了然，並且是不足以放下一具屍體的，很少有人會想到把書架搬開，檢查一下背後。
這是一種應付檢查的手段，那麽也就是說，在某個節點，也許派出所民警第一次來，也許是臭石頭第一次來的時候，屍體仍然在這間屋子裏，在這個書架後面。
邵思義當然會考慮到，隨著警察一批批到來，暴露的風險也會逐漸增加，他肯定要將屍體轉移走，那麽在哪呢？
狄振走向陽臺，從這裏一眼望去，不遠處便是公園的人工湖，王冰說第一件衣物是在那裏發現的，於是警察立即抽水調查，調查完，水自然是放回去的。
像人工湖這樣的區域，檢查過一次，基本不會再查了！
伴隨嘴角揚起的笑容，狄振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096章 最後的確認
人工湖，最佳的藏屍地點！
狄振手扶著陽臺柵欄想道，那片湖從邵思義的住處可以盡收眼底，方便時時刻刻確認情況，關鍵是它周圍都沒有監控。
屍體原本被藏在書架後面，等警察抽幹湖水、又放回去之後，再把屍體轉移到湖裏，很少有人會想到在偵查中途、警方密切關註自己的時候轉移屍體，這正是利用了思維盲點。
邵思義倒也是技高人膽大！
那麽轉移屍體的時間，應該是下雨那天，天時地利都非常完美，嗯，不會錯的！
這時地上躺著的邵思義突然喃喃起來，“滾！滾出去！別碰我。”
蹲在邵思義身旁的張小龍驚問：“大哥，這孫子怎麽了？”
“他要醒了……”果然心存戒備的人難以催眠，他的自我意識太強，狄振說，“我把他弄醒，你繼續剛剛的吵架，這樣他會以為中間啥也沒發生。”
“臥槽，這麽神奇的嗎？”
“回沙發上去！”狄振命令。
他走過去把邵思義扶起來，讓他站好，在他耳邊低聲說：“你即將醒來，然後忘記催眠的事情！”說罷，清脆地打了一記響指。
邵思義猛的一睜眼，神思一片恍惚，張小龍的辱罵如滔滔江水一樣灌進耳朵。
“……曹尼瑪的臭混蛋，如果讓我查出來，你對我姐姐做了什麽，哪怕動過她一根毫毛，我絕不放過你！”
邵思義恍過神，剛剛怎麽大腦宕機了，他話趕話地回敬張小龍：“查案子有警察，用不著你在這裏攪合，我最後警告你一次，趕緊給我滾出去！這是我的家，我的房子，我花錢買的，不歡迎你！”
狄振遞眼色示意張小龍可以撤了，可張小龍沒罵過癮，指著邵思義的鼻子說：“你臉可真大，這是你家？當初補平方的錢湊不出來，還是我姐掏的，家具也是我姐買的，當初你來江夏的時候一窮二白，要不是我姐姐看上你，你能有今天，做人可不要這麽忘本，邵思義！”
“我忘什麽本了！？”邵思義瞪著眼睛吼道，“說的好像你家給過我什麽似的，今天的一切都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你姐就只知道享受、抱怨，出去跟野男人鬼混，你們張家出來的沒一個好東西，看看你自己吧……”
“我他媽！”張小龍抄起煙灰缸。
“別沖動，走啦走啦！”狄振趕緊推著他離開。
二人走後，邵思義太陽穴的血管還在突突地跳，他坐下來撫著胸口，心裏惡狠狠地想，你們瞧不起我，等這場風波過去之後，我定要讓你們一個個都付出代價。
坐了一會，他去拿笤帚和簸箕清理地板，突然註意到地上的煙頭有異。
張小龍抽的牌子和他不一樣，是扶絨王，他記得張小龍進屋只抽了一根煙，怎麽地上有兩根相同牌子的煙頭，他掏出手機看了看，剛剛開門的時候是十點整，現在卻是十點四十五，他主觀印象裏，二人進屋也不過十來分鐘的樣子。
有問題！有問題！哪裏出了問題！
邵思義扔下清理工具，跑去檢查書架，突然驚出一身冷汗，書的順序有變化，書架被人動過！
那個古怪的大個子什麽時候調查的？
下面的警察放任這兩人進來，來了就檢查書架，說明他們已經看出門道了。
邵思義憂愁地看向對面的人工湖，難道這場貓鼠游戲，真的到此為止了！？明明警察馬上就要放棄了，為什麽老天要這般捉弄他！
下樓之後，二人迎面遇上王冰，張小龍興奮地說：“這位狄大哥真是神人呀，厲害厲害。”
王冰笑道：“我就說嘛！”
“狄哥，你發現什麽了？”張小龍關切地問道。
考慮到張小龍那大炮筒子的性格，狄振淡淡地說：“我不能跟你說。”
“臥槽為啥呀！”
“我怕你亂來，影響我的節奏。”
“我雇了你，你得告訴我進展，不然二十萬我不是白花了？”
“不必給了，我幫你省下這筆錢，如果沒有你我進不去，你就這點作用，回去吧，等警察的消息！”
張小龍豎起一根手指，嚴肅地說：“我張小龍在外面混，從來沒人這麽不給面子的！”
狄振盯了他幾秒，道：“看來你不缺面子，丟一點也無所謂，快走吧！”
張小龍咬咬牙，礙著警察的面也不好發作，用手指指指狄振，算是威脅，然後走了。
“那個……”王冰笑道，“狄哥，你這私家偵探當的也太狂了點吧？”
“又不做他生意，對他態度好幹嘛？我問你件事，下雨是哪天？”
“我記得是上周，5月3日。”
“5月3日……”狄振喃喃道，“已經過了一星期了。”
“你查到什麽了嗎？”
“龔競帆的一部分想法是對的。”
“哇，稀罕呀，你居然會承認他。”
“不是承認他，是承認他的推測，但他也只看到了一小部分，他已經盡力了，畢竟天份上的差距無法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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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我得驗證一下，明天或者後天，這案子就結束了。”
狄振看見外面警察還在忙活，心想要不要叫他們先回去吧，轉念一想還是作罷。
邵思義就在上面看著，如果警察突然走了，這很可疑。
眼下不能打草驚蛇！
王冰跟在後面，張開雙手，用抱怨的語氣說道：“這有啥好賣關子的，上回的案子你不也告訴我們你的推理了嗎？”
“情況不一樣，這回我得驗證一下才能說，你們該幹嘛幹嘛吧！”
回到事務所，大兵和耿浩正在吃飯，剛子上午才從瀧江回來，在旁邊一臉郁悶地掃地。
“喲，這麽早就回來了？”大兵招呼一聲，“查得怎麽樣了？”
狄振坐下來，拿起一盒盒飯，打開看看是燒得紅彤彤、香噴噴的豬腳飯，剛子說：“那份是我的。”
狄振掏出五十塊扔給他，然後開吃，他實在不想搭理這個吊人。
“嗯，好吃！燉得好軟爛呀！”狄振稱讚道，“你們誰會游泳嗎？我是指潛水。”
大兵晃當著腳上快掉下來的鞋子，拽拽地說道：“我在東南亞的時候，海裏都照游不誤，有一回游太遠，累了，我就劃破手指，然後來了一條鯊魚，抱著鯊魚背就回去了。”
耿浩慚愧地笑笑，“我只會狗刨。”
“那行啊，我下午去買點潛水用品，晚上……不，淩晨四點跟我去個地方。”
“淩晨四點？這麽辛苦！”耿浩咂咂嘴，“不知道能不能爬得起來，有好處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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